一婚到底,顾少适渴而止-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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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寒暄了几句,白放驱车离开,顾淮仍是站在那里,并不急于上楼,仿佛要等着手里的烟燃尽了,烫到手了才好。
宿醉起来,头痛是免不了的。可是有时候,喝醉酒也是免不了的。就像她戒了烟,却无法戒掉酒一样。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客厅里面,却闻到一股子烟味,混着薄荷味道,她许久不抽烟,家里也不该有烟味。她一下子睁开眼来,看到坐在沙发中央,嘴里含着烟,懒懒的看着她的男人,心里浮出一股子暗恨来,她没表现在面上,瞥了那人一眼,去厨房里取水去了。
回来时,那人还坐在那里,也没有走的意思。他盯着她,她不甘示弱,回看过去,他眼眶下泛着青黑,她有点惊讶,却宁愿相信他是早早的过来,也不愿相信这人是在这里枯坐了一宿。
“过来。”
她嗤笑了一声,拔脚要走。那人比她更快,一股大力将她拉到他怀里,他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她的身上,他好像没有以前那样的冷了。
现在冷的是她,她看了眼他的手,大拇指那里空空的,该有的东西没有。她的心沉下去,却忽的笑起来。
“我给你买的戒指不见了。”
他愣了下,回答道,“弄丢了。”
她没了声音,他不知道为何,看她这样子,没来由的慌乱。
一直如此,他一直忍受不了她没有声音这样对他。可是她常如此,一走就是几年,像是从未想过他。
“我再找找就是了。”
这有点像是再哄她了。
“嗯。”她挣扎了下,从他怀里出来,他也没有强留,任由她滑到沙发的那头去。
“你来干什么?”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吃饭,喝酒。”言简意赅,她吝啬再多几个字。
“你是怎么和白放扯在一起的。”
“这和你没关系,咱们不是两不相欠了吗。”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你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简安轻轻的笑了,仿佛这样的话从他嘴里是这世上最滑稽不过的事情。
“谁是好人,我自己有眼睛,会去看,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她起了身,回了卧室,又去睡了。
迷迷糊糊的,她困得很,心里知道应该警惕,可是实在的睁不开眼,反正横竖他也没法拿她怎样。感到嘴角边的呼吸温温热热,像是一只猫,轻轻的舔人的脸,她甚至能感觉到它舌头上的倒刺。她转了个身,这温热很快就冷却了。她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脚步的声音,她想着他大概是走了,于是愈加没心没肺的大睡过去。
她这一觉睡的十分长,她最近许久没有好好的睡过,大概是疲倦极了。
出了门,那人已经走了。沙发上空落落的。
她忽的觉得口渴。
她这几天去郑律师那里就遗产的问题签了几份文件,去了几次,很巧,每次都能碰到白放。又碰巧是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她不爱一个人吃饭,白放邀请,她也乐得接受。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说两句话,也是好的。再说白放这个人本来就是极为识趣,该说的,不该说的,二人心里都清楚,几顿饭下来,二人渐渐的熟悉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简安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她骨子里,还有要和顾淮作对的因素在。她潜意识里已经和他反着来,他说的坏人,自己偏偏就是要来往,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日吃完了饭,她正要离开,白放忽的拉住了她。
“简安,你的事情,或许我能帮到你。”
简安心下一动,她与白放相识的时间很短,虽然一直都相处融洽,可是她并不觉得二人的交往能密切到什么程度。
她面上显出了疏离的神色。试探道。
“请问是什么事情。”
白放见她的样子,面上略微的有了一些尴尬之色,似乎是有些抱歉。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不记得事情了,你说的醉话,我不小心听了去。”
她眼色微动。
“你都听见了什么?”
“令尊不是自然死亡,换一句话,是谋杀,我说的对不对?”
简安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我这喝醉了酒乱说话的毛病,真的应该改一改了,都是些胡话。还请你不要当真。”
白放说,“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刚刚是我唐突了。但是若真有事,请一定来找我。”
“谢谢。”她微笑了下,手心里生出汗来,“我说的那些醉话,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在横生出其他的变故。”
“这你不要担心,我的嘴巴是最严的了。”
她强颜欢笑,白放主动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绝。
她一路上脑袋里面乱乱的,昨晚又梦到了她简天安,今日白放又跟她这么一提,双重冲击,让她的神经有些疲劳。
可是如何的报仇,她势单力薄,又离开京城这么久。她决计要自己完成,自她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就做出了最坏两败俱伤的打算,其他的人,她不会牵扯进来。
她在沉默中,生出一股子孤勇来。
她沉思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已经闯了许多个红灯,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车子也已经跟着她闯了许多个红灯。还在后面按着喇叭。
只是她注意力太过集中,完全没有听到。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辆车,将她往左边的马路边去逼,她不得已,只好停下来,她心情原本就不好,这一来更是愤愤的,不知道今天遇见了哪一个神经病,人家好好的开着车,非要将人逼停。她下车,哐当一下子甩上车门,正要开口骂人,教育一下对方的祖宗八代,自己好久没用京骂技能,正想要试一试有没有生疏了。
却没想到对方先她一步下了车,好家伙,车门比她甩的更响,气势比她更足,这万里的晴天里,在他周遭,平生出漆黑的乌云来。她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她的手腕被抓住,一时间吃痛,看着来人锐利的眸子,她心里也来了气。
“顾淮,你又犯什么神经!”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几乎要把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脑子不清楚就不要上马路,刚刚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吗!”
她愣了下,自己刚刚确实没有意识到有红绿灯,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可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示弱。
“我是死是活管你何事!”
他冷笑了一下,似乎是气得狠了,一口气憋不上来的感觉,她心里暗恨着,又隐约有些爽快的感觉。
“好,到时候别指望我收尸!”
他转身,似乎是要走,简安松了一口气,却见他哐的一声开了后车门,里面原来还有个女人,她嘴角的笑更冷,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定睛一看,算半个熟人,正是那晚上的姜智,看来她与顾淮的关系是真正的匪浅,要不然这样恨不得每时每刻的都待在一起。
只是这一切,与她都无关了。
正要走,手上一股子蛮力,将她拉到他车边上,与他并肩而立。
“姜智,你先下来。”
第一百七十章 恋旧物,未必恋旧人()
姜智在车里看了一眼他们,没说什么,一弯腰下了车。
简安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表情,就被顾淮给塞到车里面,他一如既往,不容别人拒绝,又蛮横又没有礼貌,将她一塞上车就把门都锁死了,生怕她跳车逃走了一样。他如此可真是多虑了,自己现在可是惜命的很,不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是不会先他而去的。
“将姜小姐晾在路边上,顾淮,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怜香惜玉。”
顾淮在前面亲自开车,嘴角抿的紧紧的,并不回话,大概是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他的嘴唇本来就极薄,现在抿着,薄成了一条线,下颌线紧绷着,十分的分明。他似乎又瘦了,脸上的骨骼感更加的明显,光影交错投放在他的脸上,使得一张脸更加的立体。他的眼角仍是半垂着,泪痣挂在眼角边上。以前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是悲伤。
现在大概是心境不同,他不笑的时候,看在她眼里,是眼角悲悯,嘴角嘲讽。
他停下车来,将她从后面拉出来,男人与女人力气的悬殊显现出来,她几乎要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手腕处被禁锢着,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她皱着眉。
“你松手,弄痛我了。”
他仍是不说话,从她这个角度,斜后方,正好看到他仍然紧绷的下颌线,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像是记忆里他极度生气的时候。
可是她不知道这个人又在生哪门子的气。
但无论如何,她喊痛之后,他手上的力道明显的轻了,只是还维持着握着的姿态。他总是这样,一抓住什么东西了,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松开。
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他将她抵在墙上,想要吻她。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恨。
她心里有着快意,也狠狠的咬回去,好啊好,没想到你也这样大的怨气,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怨气是从何而来的,说实话,我也并不太想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怨恨,一点不比面前的这人轻,这几天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嘴里含着血,是两个人的,她流出来的,他流出来的,混在一起,不甚清楚,可都是鲜红的。
他将头抵在她肩颈的位置,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话的时候的震动。连着心跳声也格外的清晰。
“你究竟是哪里不痛快。”
她轻轻的笑了下。
“真抱歉,我看到你,从来都没有觉得痛快过。”
“真是好!”他恶狠狠的看着她,“不然当初也不会走的那样干脆,你是早就想走了吧,肖阳的事情,大概只是个托词!”
肖阳的事情是一个伤疤,这些年,她用无尽的青灯与梵音将这苦痛掩盖了,可只是掩盖,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她心里一疼。回话也更加的冰冷。
“你说的对,还是你最了解我。”
她看向顾淮的瞳孔,那一直没有波澜的瞳孔,现在在正在颤动,那种熟悉的痛快的感觉又再次的浮现出来,他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愤怒,或许——最后一点是她最不敢想的,也是最不敢奢望的,是伤心吗,是因为她伤心吗。
可是这个答案早已经不重要了,也许以前还是重要的,也许几天前还是重要的,也许就在包厢里她看到他的身边坐着另一个面容陌生的女人自己心里一痛那时候还是重要的——可是到现在,他是如何想的,对她而言,早已经不甚重要了。
她只要他痛,与他一样的痛,究竟是为何而痛,真不好意思,她早已没那个心情去思量了。
顾淮忽的扬起手来,他几乎就要打下来来。
简安几乎是自虐一样的心理,并没有闪躲,其实她完全可以躲开的,看看这个男人,这一巴掌多么的游移不定,她心里嗤笑着,嘴角带着畅快的嘲讽,等着这一巴掌落下来。她甚至有些期待的,这个人要用多大的力气,才不枉这些年的情分。快一巴掌打散罢。
可终将是让她失望了,那一巴掌迟迟的没有落下来,她最后也不知道这些年情分的重量,落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她叹息一声,似惋惜,惋惜这人还是不够狠心,狠不下心来,给她一巴掌。
现在该轮到她了。
一踮脚,搂住他的脖子,望进他的眼睛。她对自己暗自发誓,永远不让这个人看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就假装还很爱他罢。
先去吻他菲薄的嘴角,然后上唇,唇陷。
她的落点有些错乱,可是足够的撩人,在他的眼里,怀里的人,似乎是被长久的思念与长久的埋怨给弄的焦灼了,于是最擅长的吻,也弄得有些青涩了。
他起初是闪躲的,偏不让她如意,也因为心里有着一股子气。奈何简安实在太执着,推开她,她又迎上去,他又推开她,她再次的扑上去,像是一只永不知疲倦的小狮子。
而他,是连着皮毛,还滴着鲜血的肉。
不知到了第几次,他终于开始回应,手不自觉的向上搂住她的腰,先是轻轻的,似乎是很不确信似的,却在某一瞬间,电光火石般的,转攻为守。
她许久的没有行事,一直过得是清心寡欲半个和尚一样的生活,那一刻她倒是真的迷迷糊糊的了,她强压着心里的难过,有些后悔,应该喝些酒的,喝了酒之后,也许心里会稍稍的好受一些。面前这个人的面容,总不至于这样的清晰,也这样的好看。记忆里的眉眼,终于拼凑在了一起,她对自己真失望,原来一直没有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