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万山讲伤寒论10~19-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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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孩子有没有大便,有没有小便。护士长说有小便,有一次大便。大便是什么样的?大便黑的,当然是出血所造成的,然后护士长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大便里有一条蛔虫,董老说是死的是活的,护士长说是死的。董老说,我不用开方了。老前辈说不用开方了,那就说明这个人没有救了。可是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董老不开方了,然后我就给董老讲了,说,老师,您为什么说不用开方了。他说,你看,他连一个蛔虫都养不活,他还能养活自己吗?当时我听完了想笑,但是越想越觉得对,一个人肠道寄生一个蛔虫,蛔虫能正常地生活,说明这个人生机未灭。如果这个人连一个蛔虫都养不活的话,他生机已经没有了。他自己也就活不了了。
果然第三天,也就是我们会诊的第二天,这个小孩子死了,当时他18岁。这个病例给我的印象,寄生虫在体内的异常变化,常常提示了人体内部的内环境的改变。所以这个证候出现了吐蛔,本身就是脾胃虚寒的一种表现,这种中阳不足,脾胃虚寒的,禁用辛温发汗,因为辛温发汗既伤阳又耗液,是我们应当特别注意的。
下面还有两条,一条是第50条,“脉浮紧,法当身疼痛”,脉浮紧当然就是寒邪在表了,“法”是什么意思呢,“法”犹“理”也。法字和理字,我们通常情况下,不能把这个“法”解释成“理”,但是在特殊的语言环境下,这个“法”可以当“理”讲。在这种情况下,叫做“义隔而通”,这两个字,在字面意思上不一样,但是在特殊的语言环境下,它的意思又是一样的,这叫做“义隔而通”。义隔而通的时候,我们在训诂的时候,我们用“某犹某也”这样的句式,所以“某犹某也”这样的句式不能随便用,只有义隔而通的时候可以。法犹理也,法字在这里当理来讲。脉浮紧是寒邪在表的脉象,理应当出现身疼痛,宜以汗解之,没有错,应当发汗,“假令尺中迟者”,尺脉是迟,而不是脉阴阳俱紧,我们在前面强调脉阴阳俱浮紧的,那应当是典型的单纯的太阳伤寒表实证,这才可以用麻黄汤。现在尺脉迟的,不可发汗。迟主什么呢?何以之然?
你怎么知道呢,“以营气不足,血少故尔”。迟主营血不足,营气不足,血少,脉行迟滞。这条提示了营血不足的禁用汗法。
关于麻黄九禁的最后一条,也就是我们讲义的第32页的第49条。
原文说,“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脉浮而数,脉浮主邪在表,脉数主病人有发热,这个是表证,法当汗出而愈,既然是表证的话,理应当通过发汗的方法,表邪得到解散,这个病就可以好。“若下之”,如果误用下法,出现了什么情况呢,身重、心悸、脉微、尺中脉微。
在伤寒论中,身重有属于邪气盛,也有属于正气虚的时候。属于邪气盛的,我们在第6条曾经说到,“风温为病,脉阴阳俱紧的,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那是邪热壅滞气机,全身气机不畅,所以病人身体沉重,翻身都翻不动,那是属于邪气盛。而我们这里,身重没有和那些阳热证同时出现,而是和心悸,尺中脉微同时出现,所以这个身重就不是邪热壅滞气机,是什么呢,而是正气虚。
我们人体的活动灵活轻巧,这是依靠人体的正气,人体的能量充足,才有轻巧的、灵活的活动。现在正气虚,什么气虚呢,从尺中脉微来看,微是主阳虚的,脉微,轻轻摸的时候摸不到,重重按的时候还是摸不到,为什么,微脉搏动的幅度非常微弱,轻轻一摸的时候,你还是感觉不到它的搏动;你往下一按呢,把它压住了,仍然还是摸不到他的搏动,只有在浮和沉之间仔细去琢磨,能微微的感觉一点脉的搏动,这就叫微脉。
微脉主阳气虚,鼓动无力,所以在《伤寒论》中的微脉,一般是主阳气虚。这里的心悸呢,它是由于阳气不足,心脏失养,心脏的正常功能,既需要有心阴心血的充养,也需要心阳来提供能量。
以后我们在讲到心阳虚的时候,心阳虚,心脏失养,能量不足,就出现了心悸,以后我们会提到的。所以这里的脉微和心悸,两个症状提示了阳虚,因此这个身重也提示了,他不是一个邪热壅滞气机的身重,而是个心阳阳气不足、能量不足,然后身体失去了、轻巧的这种运动情况,因此就表现了身重、倦怠、无力、翻身都翻不动。
这样一个证候,里虚又兼有表证,就不能够直接用辛温发汗,仲景这里,在这个条文里是说“当自汗出乃解”,在什么情况下这种里虚又兼有表证能达到自汗出呢?就是通过机体的适当的调养,通过机体的康复能力发挥作用,正气恢复了,如果能够袪邪外出的话,这就是须表里实,表里是指的里外的正气,这个实不是指的邪气盛,是指正气的充实,表气的充实,里气的充实,表里之气都充实了,机体发挥袪邪的能力,津液也恢复了,便自汗出而解,是指的这样的一种情况。这里所说的不可发汗,是指阳虚的人不可以用辛温发汗,因此这属于麻黄九禁。当自汗出乃解,我们临床也不应当是等待观望的,而应当是及时的用扶正袪邪的方法来治疗。麻黄九禁,这9条原文我们就谈完了,这9条提示了一个什么样的精神,我们下次课再讲。
第16讲伤寒兼证(1)
上节课的最后,我们讲到了麻黄九禁的最后一条,还没有给它作小结。
所谓麻黄九禁是《伤寒论》中禁用辛温发汗的9条原文,我们把这9条原文,每一条用一个字来概括,这就是我们写在这里的,咽、淋、疮、衄、血、汗、寒,剩下的两条,我们分别用三个字来概括,尺脉迟和尺脉微。这里所说的“咽”,是咽喉干燥者不可发汗,这里所说的“淋”是淋家不可发汗,“疮”是疮家,“衄”是衄家,这里说的“血”是亡血家,所以的“汗”是汗家,自汗或者盗汗的人,这里所说的“寒”是胃中寒,中阳不足,这里所说的“尺脉迟”提示了阴血不足,而“尺脉微”提示了阳气不足。
这9条原文提示了一个什么精神呢?我们在这归纳了这么两句话,从正气的角度来说,是阴阳气血俱不足,或者阴,或者阳,或者气,或者血,虚衰不足的,从邪气的角度来讲,或者是湿热,或者是毒热,或者是阴虚而热盛,虚热内盛的,都应该慎用,严格的说是禁用麻黄汤。
我们这里推而广之,慎用或者禁用辛温发汗。为什么呢?因为辛味的药耗散人体的津液,辛味的药都比较燥,性燥,容易伤人体的阴液。
温性的药都容易助里热,另外辛温发汗以后,汗出伤阳损液,容易损害人体的正气,所以有这两大类的情况,都应当禁用或者慎用辛温发汗。
上次课我们除了讲了麻黄九禁之外,也谈到了麻黄汤的第二个适应证。
第一个适应证,是典型的太阳伤寒表实证,我们是上上次课谈到的。
我们上次课的开头呢,谈了麻黄汤的适应证,还有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麻黄汤主之。我们谈到了太阳与阳明合病的阳明病,指的是阳明经脉被风寒邪气所伤,我们把它叫做阳明经表的证候。这个证候在《伤寒论》里头,没有一条原文,把它从头到尾讲得很清楚,所以后世医家就不怎么重视它。《医宗金鉴》把《伤寒论》中散见于许多条文中的阳明经表的症状归纳为一个歌诀,上次课我写在这里,就是“葛根浮长表阳明,缘缘面赤额头痛,发热恶寒身无汗,目痛鼻干卧不宁。”这是阳明经脉受邪,阳明经脉被寒邪所伤,阳明经的阳气被郁的证候。这个证候在临床上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因为阳明是多气多血之经,邪入阳明经表之后,很容易循经入里化热,出现阳明热证,出现阳明实证。所以临床上阳明经表的证候,因为医生能够见到的非常少,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就不被后世医家所重视。在《伤寒论》的阳明病篇有描述,以后我们会提到的。
当然治疗阳明经表的证候,有汗的可以用桂枝汤,无汗的用麻黄汤,主要是经气不利的可以用葛根汤,那是后面,我们讲阳明病的时候会提到的。在我们讲的“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是指的二阳经表受邪。因为有“喘而胸满”这样肺气不利的证候,提示了太阳经的邪气偏盛。因为太阳主表,肺主皮毛,肺和太阳的关系最密切,特别是在外感热病的病程中是这样的,更何况,麻黄汤本身还有宣肺平喘的作用。所以二阳经表受邪,二阳合病,见到“喘而胸满”的用麻黄汤,这是麻黄汤的第二个适应证。
上次课的随后我们还谈到了伤寒和衄解,衄就是鼻衄,解就是邪气解除,通过鼻衄来达到解除邪气的效果,叫做衄解。
在《伤寒论》中提供了三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伤寒日久,正气袪邪外出,没有通过汗,没有自汗作解,而自己鼻子出血,随着鼻子出血症状缓解,这叫做伤寒日久,自衄作解。
第二种情况是,伤寒日久,没有经过发汗,邪气闭郁不解,用麻黄汤以后正气在麻黄汤的药力鼓动下,奋力袪邪外出,有时候来不及变成汗,就直接通过营分,通过鼻子出血的方式达到衄解的效果,这种情况下,用了麻黄汤就不再出汗了,而鼻子出血把邪气排出体外,所以我们把这种情况叫做红汗,叫做以衄代汗。因此在临床上,过去有的医生,就用鼻子放血的方法,刺鼻粘膜内迎香放血的方法,来治疗感冒发烧,治疗头疼身疼,这是有效的。
当然我们前几次课,也提到了针药并用法,在用桂枝汤的时候,如果吃了桂枝汤,邪气没有解除,“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我们也提出了针刺大椎穴,因为风府这个穴我领今天不常用。针刺大椎穴呢,我们那次也提到了,局部消毒以后,用放血的方式,有很好的解热、退热的作用。所以鼻粘膜的放血,大椎穴的放血,都可以治疗感冒发热。
关于伤寒衄解,我们还提到了一种情况,就是伤寒日久出现鼻衄。
当然这个衄血,点滴不畅,半天滴一滴,似有似无,虽然出现了衄血。
但是头痛、身热这些表证没有缓解,这就像汗出不透,汗出不彻,不足以解除邪气一样,这时候怎么办呢,用麻黄汤来发汗,因为血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走汗这条路子。用麻黄汤发汗以后,鼻衄也止了,发热也退了,这叫以汗代衄。
这就是伤寒论中提到的伤寒和衄解之间的关系,当然我补充了一条,如果一个高热的病人,你发现他鼻衄不解,高热不退的话,恐怕不是衄解的问题,这恐怕是,表寒入里化热,热入营血,热迫血妄行的时候,不要把它当作伤寒衄解来对待,而把它看成是病情发生了新的变化,是热迫营血,应当用凉血止血的药来治疗。
上次课我们的主要内容就复习完了。
这样的话,我们讲了麻黄汤的适应证,也讲了麻黄汤的使用禁忌证,下面我们就看麻黄汤的加减应用。当然我说这话有些绝对,因为下面要讲的一些方子,有的不是麻黄汤的加减,所以我们在这里,说是伤寒兼证更合适一些。
我们就看伤寒兼证的治疗。
伤寒兼证的第一个方证,我们讲义的第32页的第31条,“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这个条文读起来似曾相识,我们前面谈到“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和这个条文差什么呢,一个是汗出,一个是无汗。有汗出的,当时我们怎么讲他的病机呢,那是风邪在经,太阳经气不利,现在是无汗,恶风寒。我前面说过,恶风和恶寒,病人的自我感觉,都是怕冷,怕冷轻的,当风则恶,无风则缓的。我们今天写病历写恶风,怕冷重的,重到深居密室,加衣覆被而怕冷不减的,我们今天写病历就写恶寒。但是在伤寒论中,恶风和恶寒常常用起来不是严格的。
在这一条,第31条,应当写恶寒,他就写了一个恶风,所以我们这里,就可以把恶风当作恶寒的互词,仲景恶风、恶寒这两个词,分得不太严格,中风的时候,有时候写恶寒,伤寒的时候写恶风。
对第31条来说,是寒邪在经,太阳经气不利,所以和桂枝加葛根汤的适应证正好相对应。
对偶统一在方剂上,在证候上,对偶统一的思维规律是《伤寒论》的特色之一,就表证来说,有偏于风寒的中风、伤寒,有偏于风热的温病、风温,那是对偶统一。就风寒表证来说,有汗的桂枝汤证、太阳中风证;无汗的麻黄汤证、太阳伤寒证,也是对偶统一。都是表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