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十年-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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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许许纯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贪婪地从她身上找到一切有关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记忆。虽然她知道,许纯那样的不单纯,或许是富于心计。他不想去探究,那样的失去里,她许纯充当了什么角色。他现在太累,真的不想去想,他怕答案的背后有他承受不了的懊悔和害怕。是的,日子越久他的害怕就越浓,懊悔也渐深,他怕……怕那真相后的苍白,怕自己的可怜可悲,所以他固执地蒙蔽着自己的眼睛。
夏业新,他又看见他了,身边居然没有女人!很奇怪吧?当夏宣再次看见夏业新的手“无意”触碰到许纯时,他明白了。
他看着许纯端着咖啡走进夏业新的书房,他就那样斜斜地靠在门后,看着那扇门轻轻关上,没有心痛和愤怒,却有一丝快感。或许,他做了件好事。他除了学校那一次,再也没碰过许纯,她哭闹怒骂撒娇,他全不放在眼里,或许这是他为她这样功利心强的女人找到的另一条出路吧?
残忍吗?夏宣不知道,他知道许纯爱他,但是,他不爱她,如此而已。
看着许纯美丽的背影有些孤寂的味道,薄薄的睡衣凹凸的身材呼之欲出,夏宣依旧没动,只指了指书房的门,做了个很简单的口型,“咖啡”。咖啡是毒药,喝久了会上瘾,但愿许纯就是午夜那杯咖啡,能融入夏业新悸动的心房。
一切如此的自然,夏宣没有愤怒,许纯似乎也很坦然,夏业新却在看到夏宣和许纯看似的相依相爱后,露出一丝的愧疚。夏宣转身,浅笑,或许这样也好。很自然的夏业新开始带夏宣进入了老爷子的视线,甚至在留学期间就开始掌管海外的生意。夏宣很聪明,也愿意忘我的努力,所以融入这个世界很快。不过是个华丽的笼子,进入笼子简单,怎么学会在笼子里生活,却是学问。
夏宣一日日适应,或许,忘我忘情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他跟许纯订婚,冷眼看夏业新越发愧疚的眼睛,心底的冷笑更甚,双赢的事情为何不做?他,许纯,夏业新都是如此吧?
职场,家庭混的如鱼得水,外面的花花世界,各色的女人钻入眼底,嬉笑怒骂,玩弄丢弃,荒唐后的心酸和痛失,只有自己知道。依旧不能忘记吗?或许,是自尊的伤害让他的骄傲被沾污,所以才无法忘记那个玩弄过他的女子?他不得而知,却又无法释怀,于是他第一次踏出心门。或许,去看看她,听她解释几句,或许看看真相,对自己未来的迷茫和痛恨有点帮助吧。
找到肖齐齐并不难,难的却是再见。他想好千万种说辞,等着那重逢的一刻,他臆想着,她会哭泣,会后悔,会道歉,会承认欺骗了他,会说我依旧爱你……但是,一切不过是想象。他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个女子,依旧明媚的笑容,依旧窈窕的身躯,齐耳的短发,干净的眼睛,她爬到他的背上,耍赖似的大笑,柔情似水温情浓郁。原来,真相依旧如此残酷!她肖齐齐真的是跟那个开房过的男孩有着化不解的暧昧。是痛苦吗?是仇恨吗?
夏宣看着许纯整理了那些资料,甩开,不愿看,耳里许纯嘲讽的声音就跟毒蛇般刺穿着他的神经。他真的,真的很想掐死这个依旧只会冷嘲热讽的女人!只是夏业新却不允许,她是夏业新床头的玩物,也是派来监视他的监控器,在与夏业新的这场博弈里,不能缺少许纯。所以他忍了,任由许纯去做那似乎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他们终于分手了,不是吗?夏宣痛快地笑了,可是笑容后为什么依旧是痛苦?夏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努力不去想那些痛失后的落寞。他忙碌生意,周旋于各色美女间,他不去北X市,不去想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
两年后再次走入北X,却是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的公司,夏宣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他嫉妒那男人,是的,嫉妒那个叫陈远兴那个让肖齐齐幸福微笑的男人!所以他不高兴他们在一起,他不高兴他们幸福地生活着。
本以为可以不见,就可以忘记,却因为李跃的出现而打破一切的平衡。他依旧笃定地认为,不过是看一眼,看一眼他就可以放开。却是那一眼,一样干净的眼睛,却带了面具般的笑,让他的心一下子再也拔不起来。夜里回去,安慰自己,相见是为了报复,是为了挽回曾经尊严的践踏,一遍遍说服自己。其实,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苍白的可怕。
重新开始这句话,原来是自己的心声。看到陈远兴与她那偶尔的眼神交流,他就如此的不快,原来还是在意。所以他与陈一简谈判,如此简单的联盟事宜,两家都是皆大欢喜吧?毕竟这样的联姻到处都是。他想象中陈远兴与肖齐齐越走越远的距离,就越发的安慰。或许,自己还是在害怕,所以才会如此的用尽手段吧。
重新的纠缠,一点点的开始,看着她面具般的笑容,偶尔失神的眼,心中的懊悔、愤恨交加,他不要她再彷徨,他要找回她曾经明媚幸福的笑容,他要重新得到那善良、开朗的心……是的,他想得到原来的一切。即使过了六年,他们错过了六年。
许纯,终于说出口那些真实的背后,跟猜测的结果差不多,躲避了多年的结果就那样赤裸裸地呈现,自己对自己苦笑,夏宣,你终于不会害怕了对吧?这么多年你逃避、多闪,就是害怕这样的真相对吧?其实一切错的都是你自己,一切该怪的该恨的也是自己,不是吗?毕竟你自己的迟疑、自尊,导致了这一切的误会不是吗?如果当时你不那么要强,如果不是对自己的爱情没有信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如果你肯承认当时跟许纯上床的误会,她的心那么软一定会原谅吧?齐齐,她当年怀着怎样的苦楚承担着那一切?又如何将悲伤、痛恨隐藏心底走过这些年的?
疯了,自己真的要疯了。夏宣一夜夜无眠,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一切都错了吗?他强自冷静,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可以补偿齐齐,补偿那个为他吃尽苦头的女子不是吗?
看着许纯更让人厌恶的脸,夏宣终于觉得累了,或许该结束了,许纯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游戏玩下去实在太没意思了,本想就这样打发了她去。却发现她怀孕,她也会怀孕?也会害怕?和夏业新的孩子?夏宣冷冷地笑了,或许他不该就这样放过这样玩弄了他长达十年的女人吧?即使更多错的是自己被爱情蒙蔽的眼睛,但是他实在无法原谅许纯。是她害得齐齐失去生育能力不是吗?当时是她提出要在临走前请齐齐吃饭,他只为能多看她一眼而轻易地答应了,他怎么会知道许纯那样看似单纯的女子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计一次次陷害齐齐?如果他知道,他定不会,即使误会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如此伤害那个曾刻在心底的女子?
苍白的医院,看着许纯害怕的退缩,那一刻他心里一点报复的痛感都没有。仇恨如何能挽回爱,他愿意什么都做,只是一切都已经挽回不了。
他断然结束了与所有女人的游戏,包括江一蓝。如果他知道江一蓝就是齐齐嘴里那个最好的朋友“篮子”,我不会如此游戏。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不是吗?人生总是富于戏剧性,玩玩转转,所有人都戏剧性地凑到了一起。或许,这就是夏宣的命运。
烦躁地挂断江一蓝的电话,他从来不知道江一蓝会如此投入到这场游戏,想到肖齐齐,他心底滑过愧疚,但愿她永远不要知道这样的龌龊。他太龌龊了吧?现在真的已经配不上她了是吧?是的,正如她所说,她不需要补偿,那么就让她幸福吧。知道她真正的心意那晚,他早就看见陈远兴的影子,只是他忍着心底迟钝的痛,强忍着问了那些话,他看着陈远兴笑起的脸,那一刻居然没有嫉妒。于是他静静地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了他们。或许,六年的确太久,他从六年前离开齐齐那一刻,已经失去爱她的资格。但愿,他们能幸福吧。
夏宣驱车停在江一蓝的楼下,犹豫着。江一蓝明白地甩开话说,“夏宣,我知道你最爱的人叫肖齐齐,而我就是那个肖齐齐十几年最好的朋友篮子。我这里有她大学四年给我写的信,很多关于一个‘蝌蚪’的描述,如果你有兴趣,就最后一次来我家。”他迟疑着,虽然决定放弃,却抵不过那些四年里珍藏的回忆,所以他打开了车门,向江一蓝家走去。
二十四、意外
陈远兴离开的第三天,肖齐齐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很欣喜地接电话,刚“喂”了一声,却是男人的粗重的呼吸声,肖齐齐心几乎跳出胸腔,“……谁?”
“齐齐,呜呜……是我。”赵锡的声音让肖齐齐松了口气,还是这样吗?又一个无法解开的纠缠。
“老赵,到底怎么了啊?你不是跟篮子和好了吗?”
“什么狗屁和好!她个臭婊子,又骗我!”赵锡已经处在癫狂状态,冲动已经让他口无择言。
“老赵,你别激动,慢慢说。”肖齐齐捂额头。
“齐齐,我在你们家楼下,你下来我跟你说。”
“老赵……”
“老啰嗦,你不下来我就上来找你!”老赵的声音显然不好,但很快又软了下去,“齐齐,求求你了,现在我除了你真的没人说话了。”
肖齐齐犹豫了一下,“那行,老赵你等我一下。”
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拿了车钥匙,外面现在这么冷,或许可以坐车里听他唠叨几句,自己的感情都处理的乱七八糟,她实在无力管江一蓝和赵锡的事了。最近江一蓝总躲着她,她也知道,她是因为与赵锡的分分合合而不好意思,所以肖齐齐也已两个月都没见过江一蓝。
肖齐齐下楼,赵锡一身黑衣,揣着厚重的外套站在楼下,东北大汉的壮硕让肖齐齐总有些压迫感,甚至有丝不安全感,现在的赵锡感觉起来总有一股血腥的赶紧。
“齐齐,求求你,帮我去篮子家看看,她是不是有其他男人。”
肖齐齐摇头,“赵锡,你这要求太过分了,这些话你应该跟篮子当面谈的。”
“齐齐,我实在没有办法啊。”赵锡又几乎哭了,眼眶红红的,看着肖齐齐又有些心软。“齐齐,你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我怎么办啊?我、我有她家里的钥匙,偷偷进去过两次,我看见她家阳台居然有……有男人内裤!”
肖齐齐无语了,“赵锡,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相爱就得彼此信任才是,你们前些日子不是和好了吗?”
“我是想信任她,可是……她又怎么对我啊?”赵锡大男人的眼泪居然就这样掉下来了,赵锡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齐齐,求求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啦,你帮我去她家问问她,她到底怎么想的,好不好?”
肖齐齐看黑沉的夜色,“赵锡,很晚了,明天再说好吗?”
“不行,齐齐,我实在等不了了,齐齐,就算求你了,你看我……我这么个大男人都成这样了,难道你要跟篮子一样心狠吗?”
肖齐齐看着赵锡,几个月瘦了好大一圈,胡子拉碴的,精神也很是不好,叹了口气,向车子走去:“好吧,我们一起去吧。”
赵锡看着肖齐齐的背影,终于松口气,今晚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奸夫”!江一蓝防他跟防贼似的,家里的钥匙换了,听见他的声音根本不会开门,即使他等着她出门缠上去,江一蓝也不是省油的灯,什么法子都能搞出来,甚至连警察都可以叫来,弄得他很是没法。现在只有找肖齐齐进入江一蓝屋子,让那个今晚跟着江一蓝回去的男人无所遁形!
江一蓝的家楼下,肖齐齐再次说:“老赵,一会不要冲动。”
老赵保证地点头,“我只想跟她和好,只要她肯听你的劝,我们什么都听。”
肖齐齐一个人摁响江一蓝家的门,回头看身后的老赵缩着身子站在墙角,摇了摇头,门铃响了很快,便有江一蓝慵懒的声音问起:“谁啊?”
“送外卖的。”老赵压低声音叫了一句,拉开了肖齐齐,肖齐齐诧异地看他,他却满脸凶相,抿嘴不语。
门响,“呀,你们怎么这么晚?”江一蓝开门,声音卡在嗓子里,“……齐齐,赵、赵锡?”
赵锡粗鲁推开江一蓝的手挤进了门,肖齐齐看着衣衫不整的江一蓝苦笑一声:“篮子,老赵,唉,我实在拿他没办法,非要这晚上让我来帮他跟你谈一谈。”
江一蓝显然没从吃惊中恢复过来,回头看着赵锡向卧室走去,惊叫一声,跑了进去:“赵锡,你要干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肖齐齐看着赵锡和江一蓝都跑进卧室,站在门口一度呆滞,这是什么状况?抓奸!卧室里有另一个男人的低语声,赵锡的怒骂声,江一蓝的尖叫声,肖齐齐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