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十年-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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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黄鱼和许纯就回来了,脸色都不很好,肖齐齐瞪了林雯一眼,林雯依旧可爱的乖宝宝模样,笑眯眯地翻黄鱼的包找吃的,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肖齐齐这才放心地擦了擦脑门的汗,见鬼!自己怎么跟偷汉子似的紧张?呸,什么比喻啊?
第二天肖齐齐躺在床上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去或不去是个问题!许纯和黄鱼理所当然打探了内线,守在某教室等夏宣的大驾了,红袖相依,书香为伴多好的事啊!林雯向来不见影儿。宿舍就剩下肖齐齐挺尸着。
电话响,肖齐齐一骨碌爬起来,犹豫再犹豫,接或不接?
“喂?”肖齐齐接电话,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
夏宣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睡觉?”
“嗯,啊!”肖齐齐哼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小懒猪,别睡了,要复习考试。快点出来。”
肖齐齐头皮发麻,听着怎么跟苏童说话声似的,电话错了?
肖齐齐抱着一摞新崭崭的书飞速穿过校园,生怕遇见什么熟人,拍胸脯暗叹,还好还好!过了马路就安全了。
“呼”北风?肖齐齐只觉得身子打了个旋儿,转了一圈,头一晕,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下,揉屁股,咧嘴,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喂,你没事吧?”倾过来的T恤上颤巍巍挂着个校徽“K大”,肖齐齐怒起,“喂你个猪头啊?没看见被你撞了?”摸着屁股艰难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对面赔笑的脸,“没事留那么长头发干嘛?装郭富城第二啊?”肖齐齐活动活动脚,发现并没什么大问题,最恨自以为长得很帅的小男生,没事梳个拉风头,在街上赛车装酷。要是平时肖齐齐站在旁边看着或许会吹声口哨,可变成自己是故事中心了,就没那心情了。不理那张自以为很帅的脸孔,转身拐着脚继续向前。
陈远兴夸张地看着那女生瘸着脚离去,摇头再摇头,A大的女生可一个个真拽,她自己过马路不看车的,怪我?哦,不是,怪我头发长?陈远兴撩了撩额前已经遮住眼睛的长发,耸了耸肩,夹了单车离去。
肖齐齐走过枫林,在人迹较少处看着夏宣单脚支着单车抬头看着头顶的翠绿色的枫叶,安静的如静默的山水画,淡淡几笔却独有韵味。肖齐齐心一跳,的确很养眼,难怪那么多人为之疯狂。
夏宣没有回头,拍了拍车后座,“别发傻了,走了!”
肖齐齐把书放到前面的车篓里,跳上后座,“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夏宣脚一蹬,单车就疾驰出去,“自己猜,猜出来,给你好吃的。”
“哼,我又不是小孩,才不吃糖。”
“呵呵。”夏宣低笑,“怎么这么久?”
“路上撞到一个小帅哥,聊了几句。”肖齐齐机灵地回答,瞪大眼睛仔细看夏宣的后背,一点异样都没有,泄气。
“我们还去昨天那里看书好不好?”
“好!”肖齐齐觉得有点垂头丧气,软绵绵地答。单车慢悠悠地行走在子湖旁边的水泥路上,温热的风夹着湖水的清新味道钻入脾肺,心境顺着微风,带着洋溢的萌动,慢慢舒开。肖齐齐只觉得倦意微来,偷偷把头靠在夏宣的后背上,嗯,很舒服。一个颠簸,肖齐齐的脑袋不由一栽,差点摔了下去,顿时清醒。
“把手放到我腰上。”夏宣的声音也跟微风一般,带着某种难言的诱惑,肖齐齐就是那只受了蛊惑的猫,乖巧地收起尖利的爪子,把手环到他有力的腰上,头靠在温暖的后后背上。仿若抓住了一生很满足很重要的东西,心慢慢被某种东西填满,再也塞不进其他。
肖齐齐靠在树干上,看概率统计,就跟天书一般。叹气再叹气,看夏宣人家飞快地翻书,他看书沉思的样子更好看些。大学已经快过了两年,少年的青涩已经慢慢褪去,他的脸也更迷人,多了份深沉,现在更多了分淡淡的忧郁。迷一样的男人,风一样的风采。
“不看书看我干什么?”夏宣头也没抬继续飞快翻书。
“哦!”肖齐齐偷偷伸了伸舌头,偷窥又被人发现,干脆放下书,抱膝认真看夏宣,“你书翻那么快,记得住么?”听说他三个月都没上课呢。
“翻一遍应付考试还可以。”夏宣放下书,抬头,看肖齐齐,“不会?叹气?”
“是啊!我又没上课,哪里会啊?”肖齐齐抓头发,最讨厌概率统计那个老师了,尖嘴猴腮的,看着就缺乏情趣。
“上课也是写这些东西吧?”夏宣从书里掏出一张鬼话狐似的纸。
肖齐齐看戏法似看夏宣,探头,“什么好东西?一张破纸夹书里干什么?”
“嗯!”夏宣示意肖齐齐过去,肖齐齐拿着书屁颠地挪过去,探头看,哦,好熟悉的字体,龙飞凤舞极为洒脱,挠头,“哇,这个人写字这么像我啊?”
夏宣伸手修长的手指就敲到肖齐齐头上,“仔细看看都写了什么!”
肖齐齐捂头念,“论XX的龌龊性。”肖齐齐扯嘴角,“我,我……怎么到你那里了?”
“你们班庆祝五一劳动节的投稿啊!”
肖齐齐惊恐地睁大眼睛,“呜呜,不会吧,谁害我!绝对是有人污蔑,我自小就是个热爱党和人民,忠诚拥护党的好团员,怎么会这样没有觉悟没有人性敢写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肖齐齐还有继续洋洋洒洒,却见夏宣懒洋洋地靠在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泄气,“我承认,是我的字。但是真的不是我写的啊,我……我是真的忘记了。”怒气皱眉想啊想,想不起来自己写过这样露骨的言论啊?
夏宣好气地又敲她,“真是个糊涂的丫头,不是我在社论稿子里发现,这会你是不是该站在院长办公室前当标杆啊?”
肖齐齐感激地点头,抓住夏宣的手,如平时一样把头往人家肩膀一靠,“呜呜,夏宣,我爱死你了,你真是好人!”
夏宣的手一抖,霎时间脸色变了好几下,“肖齐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肖齐齐一激动脑袋就发昏,特别是单独跟夏宣在一起的时候,脑子有时候会缺氧,例如现在,虾米般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好人。”
胡乱抓起那张纸撕了粉碎,看着全部飘进水里消失不见,才拍着胸脯庆幸,一世英名差点就这样毁了!肖齐齐咬牙,会是哪个缺德鬼害她?把她乱写的罪证交到学校社论处?哦,还有,天啊,她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把夏宣当林雯了?抓手,投怀送抱,说“爱死你了”?啊,肖齐齐又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中。
肖齐齐掐书再掐,夏宣看着她一会奸笑一会愤恨一会懊悔,不由摇头,自己白激动了半天,人家根本忘记自己刚才说什么了。
“跟书有仇?”
肖齐齐点头,认真道:“有仇,我全部不会。”
夏宣诧异,她这么快就镇静了?“我给你讲吧。”
“你?你不是三个月都没上课么?再说我记得你跟我一个年级的啊。”肖齐齐奇怪地看夏宣。
“知道什么叫智障性白痴么?国家每年都会培养几个特殊人才,他们不过是神经里某部分有障碍,但另一部分可是天才!不信,你去问问,统计学院的夏宣!那可是个天才级的智障,几万个数字,他扫一眼就能纵横交错做出各种统计报告。”夏宣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肖齐齐捂住脸,后退再后退,“你,你,你?”
“哈哈,肖齐齐不知道你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没有脸红啊?”夏宣笑得很开怀,肖齐齐从指缝里露出半只眼睛,看着他很没形象地躺在地上,嘴角大大地勾起,开心的不像平时那样淡淡的,到有几分真挚的美感。
“许纯跟你说的?”肖齐齐嗫嚅着,等夏宣不笑了,讪讪地问。许纯,想到许纯,肖齐齐心缩了一下,许纯,如果她知道自己跟夏宣这样单独呆在一起会怎么样?那她平时和夏宣一起又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也会这样笑,这样温柔吧?
“反正为人不能做坏事,不然总会被人抓到的。”夏宣板脸,“肖齐齐,你其实很可恶,知道吗?”
肖齐齐知道被人抓住小辫子,忙不迭点头,“我是很可恶。所以,我决定以后不说你坏话了,更不跟你单独出来了。”
夏宣错愕,“什么?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肖齐齐认真点头,“真的。你知道许纯喜欢你,我肖齐齐最讲义气了,虽然跟你在一起很愉快,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她。她其实很可……爱,你就对她好点,好不好?每次看她哭,我都心疼的紧。”
夏宣眼眸收紧,又恢复了往日那礼貌的疏离,“谢谢你提醒,我知道了。”
肖齐齐觉得心突如刀割了般疼了一下,但到底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把后悔咽回肚子。
就这样,子湖对面小山下某一处,成为肖齐齐和夏宣又一个永远都不肯对人说的秘密。就像那片有关蝌蚪和泥鳅的沙滩,只留下月夜清幽的光,和似留在记忆中的美好回忆。
十一、无端
肖齐齐突然改了性子,开始认真学习起来,以黄鱼的话说是哪根神经又陷入某个未知的黑洞。肖齐齐也不理,大清早起床,抱书找位子复习,才两天心情不仅没好点,却更憋闷。到处都是满满当当的人,有亲热的情侣,有喧嚣的朋友,有寂寞的如肖齐齐一般独来独往的个人,只是来处匆匆,或笑或面无表情或愁,看在人眼底却是无边的空虚。或许,这样的感觉在那种青春的年代是如此的夸张,夸张到我们穿着青春的衣衫却一直行走在漆黑的夜,漫无目的步伐,双眼无望地发直。
后来肖齐齐便又呆在宿舍,或许这里才是最安静的地方。没有人打扰,也没有外界纷杂的刺激,只有淡黄色的书桌书架,满当当的各色书籍,白蓝格子的床单,简单翠绿色的被罩,熟悉的蜷缩的味道。
肖齐齐扯了麻竹席子铺在宿舍中间,穿着吊带,光着大腿一条子地躺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看书,听着旁边楼梯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嬉笑声、甚至是叫骂声。有人疯狂地敲门,肖齐齐无奈地抓头发,不会是黄鱼大姐和许纯吧?肖齐齐这两天一直躲着她们,每天都清早出去,坐在宿舍不远处的小花园里,看着她们陆续出了宿舍楼,才悠悠地回来,然后估摸她们回来再出去。说不出什么心理,就是不想面对,愧疚、懊悔、厌烦?肖齐齐自己也分不清楚。
叹气,起身开门。却是对门的戴琨琨,“在宿舍窝什么呢?”
肖齐齐依旧趴回凉席上,“孵小鸡。”
“嗤。”戴琨琨一笑,脱鞋盘腿坐下,“你这几天怎么闲得没出去做暗探?”
“身体不好。”肖齐齐回答的很认真,眼睛依旧看书,其实她跟戴琨琨的关系极好,那种好就是阶级兄弟那种,无关风月的。跟戴琨琨可以去鬼混网吧,去喝酒,去堕落,考试睡大觉,游手好闲试遍专卖店全部衣服而不买,整天坐在天桥底下看美女帅哥,绝对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无关。
“她们都说你今年要当三好学生,我看还真有三分谱了。”戴琨琨摸肖齐齐露在外面的大腿,“别说这腿还真光滑。”
“别摸!”肖齐齐拍她的手,“你咋就改不了那色狼相呢?”
“可惜,我摸的都是女人,男人给我摸我还不摸呢。”戴琨琨嬉皮笑脸,“刚才我看见你老婆那大美女拉着李跃哭呢,不成红杏出墙了?”
肖齐齐终于动了眼皮,“你不会看错了吧?”许纯哭可倒常有的事,三天两头都要趴在肖齐齐怀里折磨一回,但拉着李跃不常见!
“切,我眼睛2。0!”戴琨琨挑眉,“唉,女人真是麻烦!为个男人啥都不要了。肖齐齐,你说男人真是那么好么?”
要是平常肖齐齐肯定不屑地说“男人就一王八蛋”,可这几天她脑子里老浮现夏宣那张淡淡忧郁的脸,跟王八蛋似乎差了太远,于是肖齐齐说道:“我去找许纯。”
“别去了,去也帮不上忙找到夏宣,早上我还听黄鱼在宿舍跳脚大骂呢,恨不得把夏宣所有朋友的电话都打一遍。”
“黄鱼!”肖齐齐叹气,“……还真是个好人。”好人太过,难免是负担,这是肖齐齐真实想法。许纯是痴心,黄鱼纯粹是……穷心。肖齐齐的心情更差了几分,许纯因为痴而哭,黄鱼因为热而怒,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肖齐齐无法承受的重。
懵懂的萌动只因为一时的犹豫而压抑,清晨的骨朵儿因为月亮的善良而放弃绽放,这是肖齐齐很多年以后才想明白的。现在她并不清楚,不清楚那藏在胸腔中跳动的心是带着怎样的渴望走过那段岁月的。或许,我们都不清楚,所以我们慢慢带着好奇、试探、调整而一步步走过懵懂,走向成熟。
“行了,别孵了,我找到一家鸡仔土锅特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