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无极-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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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便被他一掌拍飞倒栽出去,插在了半人深的雪地里。
那轿子追着小道士冲进前方雪幕,转眼间消失不见。
雪空中一道黑影纵跃而来,落在韩无垢身旁,手提大剑的男子瞥了眼倒栽葱一般立在雪地上的韩无垢,伸手逮住他一条腿提起来,随手丢在地上。
韩无垢翻爬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碎雪,一甩头发挥了挥扇子,干咳两声。
“没事吧?”剑客死灰色的眼睛瞪着他,沙哑道。
韩无垢挥着扇子,板着脸淡淡道:“无碍。”
“那我走了。”剑客提着剑纵身飞向前方。
韩无垢转身看去,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目光惊骇地喃喃道:“好一个武当纯阳掌,趁我不备差点一掌打死我!”
他正自语间,后方一大群马队冲杀过来。
“好狗不挡道,赶紧滚开!”
驱马疾行的男子大叫一声,驾马狂奔,丝毫没有避让之意。
韩无垢心下一惊,这群马队来势极快,马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骑马的人,自然也是江湖上入流的好手。
不待他调稳气息抽空反应,便被当先一匹黑马迎面撞上,一蹄子给踢飞出去,再次栽入厚厚的雪地。
马队疾驰而去,过了好半响,韩无垢才从雪堆里挣扎出来,面色阴沉地望着雪地,手捏紧了折扇,发出咔咔的声音。
便在此时,漫天风雪中走来五人,四男一女,各个身穿劲装携佩剑器。
为首之人背负巨剑,着一身青黑相间的短袍,左手拧着一只木匣子。
韩无垢目光一亮,嘿嘿怪笑两声,拍打折扇移步拦在路中间,淡淡道:“站住,把盒子留下,饶你们不死!”
左宁扫了眼拦在路中间的韩无垢,扬手示意众人止步,皱眉冷笑道:“哪里来的死蛤蟆,给我滚开。”
韩无垢面容顿时一怒,他平生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蛤蟆二字,当即翻手就是一掌拍了过去。
“不自量力!”左宁挥手一掌拍出,寒气森森的掌劲迎空而现,与此同时,其余四人也跟着拔剑刺出几道剑影。
双方刹一接触,集齐五人之力的劲气威势全数笼罩韩无垢,劲气激荡间,轰隆一声巨响,韩无垢倒飞出去栽进雪堆。
左宁拍拍衣袍,带领众人扬长而去。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韩无垢爬起来,披头散发盘坐雪地里,调运真气恢复被震伤的内腑。
这时雪道上一辆马车慢腾腾地赶了过来,一个穷书生和一个魁梧大汉坐在车架上,二人手里各抱着一只木盒。
韩无垢抬眉扫了一眼,面色犹豫了一瞬,感应了一番两人气息,慢慢起身扬手吼道:“二位留步。”
车夫将马车停下,杜云生抱着木匣子扭头看向一旁路边,微笑道:“兄台何事?”
韩无垢伸手指了指他怀里的盒子,“哪儿来的?”
杜云生眼睛转了转,笑道:“沈庄主托付在下将此物送往寒山寺,在下虽然武艺微薄,但沈庄主为人仗义,在下也只好冒险走一遭。”
韩无垢暗自思量了一瞬,又指向车夫怀里的盒子。
杜云生连忙说道:“这个也是。”
“六个了!”韩无垢自语一句,面色倨傲地问道:“这里面装的可是割鹿刀?”
杜云生愣了愣,苦笑道:“朋友说笑了,割鹿刀那等贵重的东西,沈庄主岂会轻易交由旁人手里呢!”
割鹿刀只有一把,送盒子的人却如此之多,根本就不知道刀在谁的手上。
此二人实力一般,沈玉楼不会愚蠢到把刀交给他们护送,想罢韩无垢挥手道:“打搅了。”
“无妨无妨。”
杜云生笑了笑,催促车夫继续赶车。
马车离去之后,又过了半柱香,后方走来一个矮壮的寸发男子,男子留了两撇胡渣,怀里抱着个木盒。
韩无垢站在路边上,望了眼男子手里的木盒,脸皮抽搐一下。
七个了!
霍青抱着木盒子,胆战心惊地走在路上,心中不停祈祷,但愿老杜没算错,否则就完蛋了。
霍青离去不久,雪道上驶来一辆牛车,板车里装满了酒坛子,车架上坐着一对父子,那胖乎乎的孩子梳着冲天鬏,怀里抱着个木匣子。
八个了!
韩无垢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怔怔地望着牛车远去。
“这他吗是什么鬼,沈玉楼到底还派了几个人送刀,怎地连卖酒的人都来了!”
韩无垢仰天咆哮几声,凄厉的声音回荡在雪地里,久久不绝。
……
冰天雪地,密林深处,一颗颗参天大树挂满了碎雪,秦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林中,身后跟着一匹白马。
停在一颗树下,秦欢解下木盒扔在地上,看了眼白马,喘着气靠着树干坐下来,浑身一阵阵发抖,额头冷汗直冒。
魔刀后遗症已经发作,他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来缓解这一阵痛苦,好度过他最虚弱的时刻。
第245章 遗信()
痛苦不会因为你承受的次数增多,就减弱,它一直没变过,哪怕你的身体比之前更耐打,血肉之躯更坚韧,实实在在的伤痛,依旧会令人无比的难受。
心灵或许会麻木,但血肉之躯却不会,除非你变成了一个没有感知的死人。
此刻秦欢正蜷缩在冰天雪地里,一阵阵地抽搐发抖,他趴在那儿侧靠着一颗大树,露在雪中的树根,被他双手抓破了皮。
时间漫长得令人燥怒不安,秦欢就那样蜷缩在树底下,嘶哑地哈着气,一双青筋鼓起的大手撕扯着树皮。
他曾经暗暗赌咒发誓,绝不会再轻易使用魔刀三式,可他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誓言,因为他不想死,因为他需要强大的力量。
天色渐渐昏暗,被魔刀之力过量透支的身体,凭借着强大的恢复能力,渐渐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秦欢暴戾不安的眼神恢复宁静,趴在冰冷的雪地里,合上眼睛睡了一会儿,但他不敢睡太久,他怕自己会死在睡梦里,所以他又必须在放松的时候,保持一分警惕。
待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秦欢才爬起来朝四周扫了一圈。
山林里没有人跟来,白马也还在一旁没有离去,静悄悄的树林里,只传来风雪飘过的沙沙声。
盘坐在树下,秦欢拿起丢在一旁的木匣,半截已经被碎雪淹没。
拂掉盖子上的碎雪,秦欢伸手去抚摸盖子上的七颗玉珠,此时玉珠的颜色已变得黯淡无光。
便在秦欢打量玉珠,犹豫着是否要打开盒子时,手心印记空间里面的卷轴舒展开来,浮现出一行水墨文字。
这印记与秦欢心神相通,稍有异动,秦欢立刻就能察觉。
机关已经失效。
卷轴上浮现出六个字。
奇门机关秦欢不懂,此时得到卷轴给出的提醒,秦欢总算能放下心来打开木匣。
将木匣横在腿上,秦欢双手抚摸着盒子间的细缝,微微用力一分,咔嚓一声,盖子随之弹开。
入眼处,匣子里放着一把刀,正是秦欢见过且使用过的割鹿刀,青灿光滑如玉一般透明的刀身,上面映着秦欢的眼睛。
刀柄处,还放了一叠银票和一封信。
秦欢把银票收了,尝试着打算也把割鹿刀收入印记空间,刀不为所动,看样子这玩意儿跟降龙掌的秘籍一样,都具备特殊性,无法摄入空间里面。
如此秦欢只能放弃这一打算,拿起信封拆解开,看看沈玉楼都在信上写了些什么。
信示:“此行多劫,见字如晤,唯愿一切顺利。”
洁白的纸张,漆黑的文字,字幕行间里,沾了几颗血珠。
信示:“秦欢,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有些人生来就背负了数代人的使命和责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为之付出一切代价,走下去。江湖正是因为如此,恩怨才永远不可能肃清。”
信示:“十年前有个叫天九的人问我,为何还要苦苦支撑下去,当时我没想好答案,现在我想到了,因为我是沈家后人!”
信示:“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闯出了神策门,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之后的路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莫要害怕,只管放心走下去,我绝不会害你。”
信示:“我说过,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定有一番造化,因为你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你们的性格也很像,可惜此人你无缘得见,如若不然,你们定能成为把酒言欢的好友。”
信示:“帮我把割鹿刀送往寒山寺,地图就在刀下,那里有人会指引你接下来的路,那儿有一份礼物,是我留给你的,大概也是我这辈子,唯一能送给你的东西了。”
信示:“我时日无多,倘若你回来见不到我,也无需担忧我们的约定,我会把一切安排妥当,绝不会违背你我之间的承诺!”
信示:“八月肃杀,飞刀临世,他会带着所有人的希望重现江湖。沈家不会辜负天九后人,这个十年,是为你准备的,这盘残棋,等你收场!”
信示:“临书仓促,不尽欲言!”
……
信上所书阅完之后,秦欢取出火折子将之焚毁。
盘坐树下的秦欢,双目出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划过信上的文字,就仿佛亲耳听见沈玉楼在说话一般。
沈玉楼对他的态度,让秦欢感觉很怪异,似乎沈玉楼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种没来由的信任,令秦欢很不自在。
“天九,你到底是谁!”
秦欢忍不住喃喃一句,语气掺杂了淡淡的怒意和憎恨。
武当山上,一群捕快说秦欢是天九,把他吓得坠落山崖;寒山之行,段明月提到了“天九”这个名字,最终导致寒山段氏灭门。
他本不想再回忆过往,偏偏此时沈玉楼却又好巧不巧,再一次提到了“天九”这个名字。
冥冥中,这一名号,仿若一团甩不掉的魔影,一直隐藏在秦欢不知道的角落里。
“老子不是什么狗屁天九,老子是秦欢!”
他细声咒骂着,发泄心中的不快,一拳砸在雪地。
因为他恨,他想不通自己凭什么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去承担一些不该承担的责任。
因为他只想自在潇洒,可他这一路走来,却从未真正的自在潇洒过一天。
“跟我没关系,老子只想过好自己,送刀救人,仅此而已!”
秦欢如此自语一句,仿佛便能让他惶惶不安的内心,得到一丝丝的宽慰。
这时,手心印记的卷轴浮现出一行文字来。
“天九”不是一个名字,它是一个称谓,其意代表着:奉天行道。
秦欢目光微变,冷着脸看向摊开的左手。
“你知道此人?”秦欢皱眉道。
卷轴上文字如烟消云散,重新浮现出新的文字。
略知一二,我与你一样,对此人没什么好感。
“怎么讲?”秦欢目光转动,问道。
卷轴解释道:天一生水,地六行之,相传小昆仑福地有一门派,名曰“天一门”,派中宗主世代传承一部命书,可主导天下大势,测算过去未来,门中每一代只收四名弟子,大弟子为“天九”,负责门派传承之任,可推演出武林中百年内的兴衰走向。
二弟子“地八”,负责掌管天一门双剑之一的“地劫”,每逢劫数,此人会持剑行走江湖。
三弟子“人七”,负责掌管双剑之一的“天怒”,此人会在“天九”逢遇生死危机时,出世相助。
四弟子“和五”,此人善辩口才极佳,能够单单凭借一张口舌,就能骗得世人为他所用。
天一门,天下第一门,四名弟子分别由四位师辈分开教导,然后各自出山历练,对于门主之位,每代人都争夺不休。
这四人合,则天一门兴达,分则天一门衰败。
……
第246章 一角()
世间高手层出不穷,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无敌,哪怕是当今女帝,也有着她的忧患,也有着她不敢动的人。
天一门放在百年前,声名还算显赫,但也只有某一群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因为天一门行事不为求名,他们只不过是在以江湖为棋局,进行一场厮杀博弈,他们要的是胜负,过程不重要。
谁赢了,谁就能成为天一门的主人。
输的人,只能咬牙等待下一次机会,时机到了,才能卷土重来。
结合卷轴的解释,这便是秦欢对天一门得出的理解。
“那天九既然能知过去未来,那他为何还会被人宰了?”
秦欢总感觉卷轴所述,有些言之过甚,未免显得吹嘘成分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