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汉之未央宫赋-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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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难同当,说得就是现在这一幕!他们同时打了个嗝,止住喉咙想呕吐的冲动,脸色比宿醉还要难看。
见儿子乖乖地将汤药喝完,薄姬的脸色才柔和了下来,像全天下挂心孩子的母亲一样嗔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叫为娘的如何放心。”
刘恒嬉皮笑脸地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母亲您是逃不到的了。”
薄姬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掏出丝帕擦了擦儿子嘴角残留的药迹,无奈地道:“这般随意的性子,真随了你的父王。”
刘恒摸了下脑袋,不置与否。这时,宫人已经按吕姝的吩咐将晚膳备好,整齐地分放在桌案上。华灯初上,食物发出腾腾的香气,刘恒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吕姝忍住笑,道:“都就坐用膳吧,夫君折腾了一天也该饿了。”于是,众人就坐,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吃到一半,刘恒顺口说道:“姝儿这次早产,体质弱还是好好调养的好,早上还得照顾两个孩子,晚上就让她好好歇息吧。我搬到张武那边去住几天,睡相太差,不想扰了她休息。”
吕姝手中的双箸一抖,刚夹起的豚肉又跌回盘子中,不知该如何回话。倒是对面的薄姬接下了话:“这也好。姝儿的脸色最近是越来越苍白了,是该好好休息才好。阿恒这小子野惯了,也不会好好照顾你,就让曲娘搬到房里,跟你住几天吧。新帝大婚将即,要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
吕姝轻轻地回答道:“诺,母亲!”
当夜,刘恒的物品就搬进了偏院,他东西本身就少,宫人们不一会儿就搬完了。倒是曲娘和刘苾的东西多,整整搬了两个多时辰才搬完。等所有的东西都安置好以后,夜已经开始深了。
当月儿高照的时候,宁静早已降临金华宫,各个寝殿里的灯也开始熄灭了。张武居住的偏院早早就熄了灯,里面的人却没有就寝,正精神着呢。
刘恒穿着一身夜行衣,带上半截黑丝面罩,把俊逸的脸庞遮住了大半,高大健壮的身子在衣服下绷得紧紧地,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他接过张武递来一把短刀,插在腰间,万事俱备,蓄势待发。
张武道:“新帝大婚快到了,吕后在宫内严加防备,今晚的行动你得多加小心。”
“说到底未央宫是我老爹造的,一草一木我小时候早就摸透了,找个密道而已,还难不到我!”刘恒自信地道。
“话虽如此,但今夜要探的毕竟是守卫森严的前殿一带,稍有不慎,我们要找出审食其和吕后在宫中私藏的密道就难上加难了。”
“放心吧!我就不信捣不烂他们的鼠道!”
“好!”张武道:“寅时前回到这里集合。你去前殿搜,我到西侧的长信宫查看,可以的话,我们连长秋殿和永寿殿都去探探吧。偏院这里已经有我们的亲兵把守,其他人闯不了的。记住,天亮前,一定要回来!”
刘恒嘴角邪魅地向上一勾,跃身就踏上了宫顶,高大的身影轻巧地没入夜色之中。张武依样画葫芦,施展轻功,灵巧地往西面奔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主子究竟听进去多少。
夜色茫茫,未央宫中亦有另一派寂静下的忙碌。
“窦丫头,今天可晚了三刻哦。”天禄阁前值班的护卫凌权笑着对窦漪房打招呼。自从得到了吕后的首肯,每日夜里亥时之后,她便会提着宫灯前来,查看天禄阁中的书卷。
“凌大哥好!”窦漪房向他福了一福,回道:“今夜倚玉姐姐给我们四品恭人布置了功课,我得完成了再过来。”
凌权道:“又是倚玉!据说她对其他低级的宫人老是凶巴巴的,你在她手下办事没受苦吧?”
窦漪房耸了耸肩膀,回答道:“没有,没有。倚玉姐姐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免不了总会担心我们这些新来的会伺候不周,所以才多交代了几句而已。对了,今晚御厨房的胖子哥偷偷留了些如意糕给我,我给您带了几块。“说着,掏出用手帕包好的糕点,给凌权递了过去。
所谓“吃人的嘴软”,凌权每日夜守天禄阁,在这附近行走免不了麻烦到他,顺水人情这种事她熟悉着呢。
凌权乐呵呵地接过糕点,甜糯香嫩的香气从手帕中溢出,让人垂涎三尺。他们这些守军只能在几个偏殿附近行走,哪有机会攀到关系,吃得上如意糕这样的美味点心?
“丫头,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可口水已经开始流下来了。
窦漪房甜甜地一笑,道:“这段时间总是麻烦凌大哥为我开门,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就收下吧。”吕后允许她进入天禄阁的事情,常满只交代了凌权来帮忙,其他人一概不知。
凌权也不再推迟,拿起糕点凑近鼻尖又闻了一下,香香甜甜的好不诱人。他探过头去,轻声慎重地对窦漪房交代道:“锁已经开了,你推门便是。记着,只能点小灯,不要让其他人给看见了。走的时候要收拾好书卷,惹上什么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漪房遵命便是!”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凌权直起身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享用美食了:“那我到殿前守着,你看完了就叫我一声。”
“知道了!”窦漪房一边应一边推开门。
“对了,丫头。”凌权最后提醒道:“深宫幽寂,常有闹鬼的传闻。若是有人再背后叫你名字,可千万别应,谁知道会不会是厉鬼在找替身!”
窦漪房一听,背脊都凉了!
第21章 天禄()
窦漪房一只脚吊挂在门槛上方,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凌权猛地丢来这样一袭话,叫人还踏不踏进去好。诶,夜风一吹,怎么觉得真有几分阴风森森的赶脚?
凌权指着吓呆的她放声大笑:“骗!你!的!傻丫头!哈哈哈……”一脸蠢样真叫人给乐坏了。
窦漪房脸色一青,看着凌权远去的身影,额头上已经挂上了三条黑线!宫里夜守的卫士生活清寡,难得来了个小丫头自然忍不住捉弄一番,但……不带这样玩的,呜呜呜……宝宝怕鬼!
寂静的天禄阁又只剩下窦漪房一人。她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踏进了宽敞的阁楼内。作为大汉王室内大小书册数以万计,一排排高八丈、长八丈的书架整齐地排列在阁楼内,将三层高的天禄阁塞得满满的。
未央宫的宫人们最怕就是被安排到天禄阁和石渠阁打扫。因为这里除了书还是书,见不了达官贵人,也攀不上皇亲贵胄,就算打扫得一尘不染,也不会得到多少打赏。所以,日间的宫人也只是随便擦擦地板,扫扫表面的灰尘便回离开。
窦漪房却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只有书香,没有争斗,像极了自己在金溪村的草寮,让她感到宁静和安心。她熟门熟路地摸到案台上,点起一盏小灯,再用带来的布幔遮在窗边,充当窗帘遮光,掩饰里面有人窥书的事实。
吕后放她进来看书,并不代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只能偷偷去看,不能让其他人发觉她腿上有隐疾一事。吕后心思缜密至此,让窦漪房不得不心生佩服。
“嗯……昨天看到哪儿呢?”窦漪房自言自语,走到殿阁中右边的书架角上,翻出昨天未看完的书册。医书和各国记述是她这段时间最常查阅的对象,第一是为了向吕后交代,好说明自己在天禄阁是有所作为的,不然怎么能继续蒙混下去呢。
第二自然是为了找到回去现代的线索。
魂穿对于她来说,是件很不靠谱的事情。在山上相个亲能掉到汉朝来,那在汉朝吃个饭会不会被甩到外太空去?!这次碰了个狗屎运,原身年轻又貌美,虽然无辜被卷到后宫争斗之中,小心谨慎总可以保个命。万一不小心再穿,是人是狗、是男是女还是个未知数,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
还是赶紧找个办法回去现代才是王道!
她翻开昨晚未看完的书册,细细阅读起来。就在她看得最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背脊一凉,身后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在飘过一样,让她心里毛毛的。凌权临走前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皇宫有鬼的传闻从来不绝于耳,是真是假至今没有人敢定说。
“窦漪房……”不知从何处飘来幽幽的声音,如幻似真。
小心脏突然停跳了半拍,那种鬼魅一般的感觉更清晰了起来。呼的一阵奇怪的风吹来,吹熄了案台上微弱的灯火,黑暗瞬间笼罩整座殿阁。
她几乎要惊呼出声,嘴巴却被一只大手从后捂上,一把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了起来,“小家伙,想我了吗?”窦漪房心底一惊,竟是那日闯入长陵的神秘的刺客!
从长陵到天禄阁,在高手如云的未央宫中,这男人究竟是如何做到这般来去自如、如进无人之境的?!
窦漪房想挣扎,却无意中碰到他腰间冰冷的金属,警觉性立刻提高了八度,再不敢乱动了。
他轻笑出声,指尖调皮地刮了刮她娇嫩的脸蛋,道:“真聪明。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名曰龙刃,既轻巧又锋利,是一等一的防身利器。据说连坚不可摧的龙鳞都可以刺穿。”
尼玛!你家有神兵利器关我毛线事!赶快拿开,可别四处乱捅,本姑娘怕着呢。窦漪房尽管心里已经把他骂了个半死,奈何人在他手上,只能乖乖地定在那儿,不敢乱动。
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滑去,撩开高高的领口,在先前被自己啃咬过的地方点了一下。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天,先前留下的淤红已经褪去,让他很是遗憾。
温热微痒的触觉带着奇妙的感觉从脖子一直蔓延全身,偷走了她的呼吸。
“你……你想干嘛?这里是天禄阁,皇帝议事的前殿和光昭殿在前面,不在这儿。”窦漪房好心为他指路,三更半夜独闯皇宫,总不会跟她一样是为了看书吧。要刺杀皇帝、高官什么的在那一边,别又弄错了对象!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宽厚有力的胸膛在她背上强烈地起伏,醇厚磁性的声音煞是好听。
“还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你主子知道你为了保命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将他们出卖吗?”
艹!还不是因为你!窦漪房敢怒不敢言!
虽然在黑暗当中,但是长年的训练让他的目光依然如同白日一样锐利。他低头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喜怒皆形于色,黑白分明的大眼更像会说话一样,一点都藏不住话,有趣极了。
他用另一只手翻了翻案上的书卷,念道:“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此乃《洪范》,说得是天人之间的关系,你看这个干嘛?”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流行看这个?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他怎么不知道!
“随便翻翻,就随便翻翻!”我看什么书,跟你有什么关系!
“随便翻?你可做了不少笔录和批注!”他照着批注念下去:“公元前的古书,与魂穿关系不明。时光机?穿越?你都写了些什么东西?”他看了几页窦漪房做的笔记,上面都是一些他看不明白的图案,像数字却又不像是汉字,更不像是匈奴的文字,歪歪扭扭的,又圈又竖,还有一些奇怪的术语,完全看不懂她写的究竟是写什么。
“……”窦漪房快急疯了!三更半夜被人挟持在这里,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探讨自己回归现代的事情!
他又翻到另外一页,里面尽是一些舒经活络、活血化瘀的笔录,并没有什么特别。
“据说你升官了,如今是四品恭人?”
她点头,反正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未央宫,她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吕后把你一个小丫头留在椒房的寝宫中,为的是什么?”
“照顾娘娘的宫人清晖病逝,娘娘便让我替她而已。”她如实交代。
“就这样?”吕后在宫里的每个安排背后都机关算尽,难道真的是他们想多了?
窦漪房急急解释道:“真的就是这样简单!”呜呜呜,求相信!求放过!
尽管心中依然满腹疑问,但这怀里的小丫头一脸无辜委屈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到多少底细的。他暂时放过了她,话题一转,再问道:“三更半夜,你来天禄阁到底为了什么?!”
“娘娘垂怜,允许我到这里来查阅书册。”
“书册?什么书?!说!”他逼问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窦漪房懂得这明哲保身的道理:“太后娘娘她腿有隐疾,每到雨天便会酸痛难耐。她不想向御医所求助,又知晓我进宫前学了一点舒经活络的皮毛,就让我来天禄阁私查医书,为她解忧。”
整件事来龙去脉总算搞清楚了,这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