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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福喜-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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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诗词文赋都能对答如流的沈三老爷发愁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揪胡子,忽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阿爹!”

    沈福喜刚一进书肆就看见沈三老爷坐在窗边揪胡子,直接扑上来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沈三老爷搂着女儿,着实被吓得不轻,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里挑出来。

    买小黄书被女儿遇到?老天爷,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昱靖和陆云景也都迈步进来,过来行礼招呼。

    “阿爹,你心怎么跳得这样快!”沈福喜在沈三老爷怀里,最先察觉了他的异常。

    她说罢细细观察沈三老爷,表情尴尬,心跳加快,眼神闪烁,绝对有情况!

    “哦,没什么。”沈三老爷下意识地抬手擦擦额头的汗,“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心虚,转移话题!沈福喜在心里又重重记上了两笔。

    可是,来书肆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么?沈福喜略有些困惑,扭头看见沈昱靖,忽然想到,沈昱靖爱吃甜食,所以在甘道斋跟对姜四娘一见钟情,沈三老爷最爱看书,难不成是在这里看上了什么心仪的女子?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已经*不离十了,心里简直无比愤怒,原以为沈三老爷是古代难得的模范丈夫、模范老爹,谁知道竟也是隐性的渣男?

    她心里发飙了半晌,慢慢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应该对阿爹多一些信任才好。

    “阿爹,你今天不用去衙门么,怎么有空来书肆?”沈福喜搂着沈三老爷的脖子问。

    “我过来买几本书。”沈三老爷这会儿渐渐镇定了下来,自己又不是来做什么坏事,买这种书也是为了儿子,所以他的底气慢慢回来了,说话也镇定了许多。

    正在这时,伙计拎着包好的书过来道:“沈大人好了,一共十二贯钱。”

    沈三老爷在伙计递过来的册子上写下金额,并盖了自己的私章,让他去沈府领钱。

    这年头除非大宗的买卖交易,否则出门购物消费都不能用银子,用的都是铜板和布帛。所以除非逛街的时候带着下人扛着几箱子铜板,否则一般大户人家,都是用印挂账,让店家直接去家中账房领钱的。

    沈得严严实实,心中更是大定,道:“你们要买什么也赶紧的,咱们一道回家。”

    沈福喜狐疑地看着那一摞书,心道看着也不过七八本书的样子,价钱倒是挺贵,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

    用过晚饭,沈福喜溜去沈三老爷的书房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下午的那一提书,至于书架也没有什么书多出来的样子。

    她不敢去问沈三老爷,更不敢告诉赵氏,自家关起门来的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让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许多事情。

    比如刚出国丧不到三个月,沈昕业房里就添了个姨娘,比如大伯母郭氏身子不好,主动给林大老爷买了两个侍妾,更不要说沈闳和其他叔伯的通房侍妾,自家这样连个爬床的丫头都没有的,在别人眼里怕才是异端。

    沈福喜心里搁着这件事,接连两天都没吃好睡好,遛小黑也提不起精神。

    “汪……呜……”小黑也感受到了沈福喜的心情,没了平日撒欢的劲儿,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跟在沈福喜脚边慢慢溜达。

    沈福喜越想越心塞,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小黑也默默过来坐在她身边,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拱到她怀里。

    “小黑,还是你最好了。”沈福喜搂着小黑的脖子,揉搓着它柔软的耳朵,把脸贴在它的脖子上,叹气道,“你说,阿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沈。”陆云景从另外一边走过来,“天寒地冻的,石阶上多凉,快起来。”

    “陆大哥。”沈福喜依言起身,依旧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这两日怎么了,是身体不好么,看你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陆云景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沈福喜犹豫片刻,旁敲侧击地问,“陆大哥,阿爹这两天有没有给你们什么书啊?”

    陆云景闻言一怔,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那天阿爹不是买了一摞书么,我本来想去找来看看的,但是却没见阿爹书房里多了什么书的样子。”沈福喜低头半真半假地说。

    陆云景并不知道沈福喜的脑洞已经开到她爹在外面找女人那么复杂的事情上去了,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对新买来的东西都好奇罢了,所以便告诉她说:“沈三叔昨晚就把那摞书给沈兄了,不是什么话本游记,都是大人看的书。”

    沈福喜听了这话,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原来是给阿哥买的书,高兴地欢呼一声:“多谢陆大哥,外面天冷你也早些回去吧。”

    外面天太黑,所以沈福喜没看见陆云景略有些抽搐的嘴角和尴尬的眼神。

    沈三老爷的确是把那摞书给了沈昱靖。

    书买回来之后,沈三老爷特意自己翻看了一遍,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内容,这才原样包好,拎着去了沈昱靖的书房。

    他也特意选了陆云景不在的时候进去,但是之前准备的讲解在看到儿子黑亮亮的眼睛之后,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乎,跟自家阿爹一样,沈三老爷把一摞书放到儿子面前,一言不发,转身背着手走了。

    他前脚出了书房,去净房方便的陆云景后脚就回来了。

    只听沈昱靖道:“阿陆,我爹拿来一摞书,咱们分着看看……”

    陆云景:“……”

    陆云景表示,接下来的画面太美,他实在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看到有亲留言说想看大婚,小喵到时候会单独开一章写大婚,在内容提要注明,不感兴趣的亲可以跳过不看,么么哒~

    定聘之礼的习俗参考自《宋代生活风俗研究》林正秋著

第五十一章() 
沈闳终于赶在腊八之前赶回到京城,从温暖如春的南城一下子回到白雪皑皑的北地;饶是一路上努力适应;入京之前还是染上了风寒。

    是以他回京之后也未入宫;只写了一份奏陈,让赵继祖带给陈太后,自己则直接回了家。

    沈家人谁也没想到他回来的这样早;也没到门口迎接,甚至几个粗使下人还在拼命地给门口铲雪;预备等会儿迎接老太爷回府。

    哪成想雪还没铲完;沈闳的车驾就已经停在门口了。

    几个粗使下人丢下扫帚铲子就跪下磕头,门子连滚带爬地去给田氏报信儿。

    田氏屋里烧着地龙,室内几盆水仙刚刚绽开花朵;一室的香气,春意融融。

    沈福喜正在连比划带说:“……要说那个李连富,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官家老爷,家里世代都是做屠户的,几代积累下来,家底儿倒是丰厚,娶了位美娇娘,生了个女儿真可谓是西施再世、貂蝉重生,被当地一位举人老爷看中,也不嫌弃出身,娶回家做了正室夫人……”

    内容虽然没什么好笑的,可加上沈福喜夸张的动作和挤眉弄眼的神色,把田氏逗得前仰后合。

    “老夫人,老太爷回来了。”二门处的婆子从门子处得了消息,赶紧进来禀告。

    “怎么这样早?”田氏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对沈福喜道,“你阿翁肯定是怕冷,没进宫去复命。”

    还不等田氏起身出去迎接,院子里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阿嚏!”

    伴随着响亮的喷嚏声,沈闳一挑门帘子进来道,“可冻死我了。”

    “阿翁。”沈福喜赶紧上前请安叫人。

    “呦,这是福喜吧?”沈闳的记性倒是极好,“长这么大了,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这次去的穷乡僻壤,没什么好东西,倒是带回来不少土仪,喜欢什么自个儿去挑。”

    沈福喜知道沈闳应该是有话跟田氏说,识趣地告退了出去。

    倒还真有人带她到厢房,抬出几口箱子让她挑选礼物。

    沈福喜当然不好意思自己随便拿,可又对这些土仪很是好奇,打算看看就回去。

    下人将几口箱子全都打开,沈福喜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这,这是土仪?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箱子里放着——砍刀、匕首、面具、木雕、不知什么动物牙齿串成的项链手链、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皮毛、最后一个箱子里还有两个铜鼓。

    阿翁,你这是抄了哪个巫蛊部落的老家?

    不过,这些东西倒是比买些吃食布匹回来强多了,沈福喜略微有些心痒痒了。

    刚好巧云从正房出来再次传话道:“老太爷吩咐了,东西由七娘随意挑选。”

    沈福喜觉得自己再推脱就太假了,于是按照刚才一眼相中的,挑了一把匕首,一个面具和两个木雕。

    正房内室,沈闳已经褪去外衣上炕歪着了,捧着一碗热滚滚的姜茶,半晌才觉得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了。

    “如今已经不是先帝在位的时候了,你回来也不知道入宫去复命,若是上头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田氏一边将汤婆子塞到他脚下,一边小声埋怨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沈闳靠在引枕上,将手中的姜茶一饮而尽,一脸惬意地说,“南边气候与京城迥异,岑氏去了之后水土不服,倒也是她命薄,回京路途太远,我就命人将她的尸骨火化,就地埋了,你记得赏她家些银子便是了。”

    田氏闻言轻叹一声道:“这都是她的命。”说罢也不再提此时,将家中这段时间的事情捡着要紧的跟沈闳念叨念叨。

    沈闳半阖着眼睛,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外头又有人来报:“老太爷,老夫人,宫中内侍来传话,请老太爷准备领赏。”

    “麻烦!”沈闳懒洋洋地从炕上起来,下面的侍婢忙将官服等物捧上来,伺候他更衣。

    田氏给他整理着帽子道:“你这嘴,即便在家里也顾忌些。”

    原本,陈太后见只有赵继祖入宫复命,心下是有些不快的,但等看到沈闳的奏陈,脸色顿时由阴转晴。

    沈闳的奏陈上来便写,自己入京途中沾染风寒,如今涕泪交加,发热不退,虽有满怀面君复命之心,却不敢为一己之私,拖着病体入宫,自己身体事小,若将病气过与官家,那便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小皇帝的身体问题,着实是陈皇后最大的心病,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虚的,儿子能平安活下去,才是自己最大的保证和靠山。

    所以看到奏陈之后,陈皇后一扫之前的不悦,沈闳这次立了大功,回宫复命自然是莫大的荣耀,他却因为担心将自己的病气过给皇帝,便放弃了这入宫领赏的风光,果然是一心为君的纯臣。

    因为沈闳的奏陈戳到陈太后心里最关心的事儿上了,所以宫中给沈闳的赏赐可谓是十分丰厚。

    沈闳接了赏赐谢恩之后,陪着前来送赏的易公公喝了会儿茶,聊了几句。

    易公公因为宫变时坚定地站在皇后一派,是以如今依旧稳稳坐着内侍监的位子,甚至比先帝在世时候荣宠更胜。

    这两年他与沈三老爷关系交好,这回领命来沈家,自然也是有交好的心思,将陈太后读过奏陈之后十分赞许的消息自然也透露给了沈闳。

    沈闳面上谦虚地笑着,心下却道,老子只是风寒难受,不想入宫受罪罢了。

    所以,很多时候,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是你能否找到让上位者满意的理由。

    易公公走后,沈闳将沈三老爷叫了过来,问:“先帝驾崩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之前查到将宅子献给先帝居住的行商,其实并非是大梁百姓,而是喀瓦克人,他曾祖那一辈就开始在喀瓦克和我大梁之间挑脚卖货,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便在冕山路安居下来,如今先帝是在他家宅子内驾崩的,事后此人踪影皆无,其中必有蹊跷,已经加派人手继续追查了。”沈三老爷一五一十地回道。

    “你这实心眼的傻子!”沈闳靠在炕上,翘着腿道,“不是都跟你说了,把事儿往奴玛身上一推,左右都已经打成热窑了,也不差这一个罪名,你却偏要追查。”

    沈三老爷道:“当初怕先帝之死会降罪到边关官兵身上,儿子自然是忧心,如今既然查出是与喀瓦克有关,叫人去查便是了,又不费什么功夫。若是胡乱交差,到时候娘娘问责可如何是好?”

    “她要的不过是个说法,至于到底是奴玛还是喀瓦克,她如今还敢再出兵不成?”沈闳教育儿子道,“奴玛左右已经被打成筛子了,没有十年八年连个像样儿的部族都凑不起来。喀瓦克国力虽然不胜,却也不是能轻易拿下的,你若上书说是喀瓦克谋害先帝,那这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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