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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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回头;沈福喜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阿杜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你自个儿去找阿娘领罚。”沈福喜从口袋中摸出一块肉干丢给小黑。
小黑此时已经长得近乎成狗大小;因为一直被照顾得很好,所以骨架全都长开了,立起来足有一人多高;皮光水滑。
它四肢用力撑地一跃而起,腾空叼住肉干,口中利齿白光一闪;肉干便被它咬成了碎块;咯嘣咯嘣吞吃入腹。
阿杜见了更是害怕,连讨饶都不敢;连滚带爬地去向赵氏请罪。
赵氏这几日正忙得心烦,如今国丧一出,京城无论高门大户还是平民百姓,全都扎堆儿地开始办喜事,一时间珠翠首饰、销金衣裙乃至茶饼好酒等物都是争相抢购,哪里容得人有功夫细细挑选,买几样东西都跟打仗一样。
东西倒也罢了,大不了多花些钱,可是好媒婆却也难找,几位紫褙子的媒婆手里的亲事都排了不知多少件,让赵氏大大懊恼,说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提前去下个定钱。
好在后来打听到,有一名紫褙子的官媒国丧期间回了老家,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
赵氏生怕这次再错过,直接派人沿路去迎,在人家还未入京的时候便先把事儿定了下来。
于是现在只等那媒婆抵京,便可以到姜家去送草帖提亲了。
今日好不容易偷空歇了会儿,刚在软榻歪下,就见阿杜脸色惨白地过来,还以为是女儿出了什么事,一个激灵便坐起身问:“怎么了?”
阿杜跪下磕头道:“奴婢财迷心窍,偷了主子的东西,请娘子责罚。”
听到不是女儿出事,赵氏稍稍宽心,但听了阿杜的话,还是皱起眉心道:“咱们房里的下人,吃穿用度我从未亏待,你跟着福喜,不管是换季还是年节,赏赐也从未少过,缘何做下这等事情?”
阿杜伏地痛哭道:“都是奴婢一时贪财心起,对不住娘子和小娘子往日的恩德。”
“福喜可知道了?”赵氏问。
“正是小娘子叫奴婢来向娘子讨罚的。”
赵氏听说女儿已经知道,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些腌臜事儿怕是哪家都少不了,但她却不愿意女儿这么早便接触这些。
“拖出去打十板子,然后领出去卖掉。”赵氏冷冷地说。
阿杜被卖掉之后,赵氏将家中上下重新梳理了一遍,年纪大些的,征求过本人的意见,要么放出去婚配,要么在家里陪个小厮管事之类,又重新选了几个小丫头上来。
田氏听说这件事之后,也送了个名唤冬青的丫头过来。
冬青今年十四,生得身量娇小,倒像是刚十一二岁的模样。她一家子都在庄子上做事,先头生的几个儿子,要么容貌不好,要么脑子笨拙,只能留在家做做农活。
唯有这个女儿生得容貌不错,便送到府中做了丫头,十岁时被选进田氏屋里做小丫头。
田氏并不是个苛待下人的主子,对于这些年绩小的丫头更是多有恩宠。
所以冬青跟着学了两年规矩,也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气,她一张嘴能说会道,做事又手脚麻利,是以很快就得了田氏的青眼。
田氏听赵氏说要选丫头,登时便想到了冬青,道:“刚挑上来就算再好的也要熟悉一段时间,我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今年十四了,还能用得上几年,你先带回去给福喜使唤吧。”
赵氏闻言觉得有理,也没推辞,谢过田氏便把冬青领了回去,对女儿道:“这是阿婆给你用的丫头,叫冬青。”
“我明个儿去给阿婆请安道谢!”沈福喜说罢朝冬青略一打量,看着倒是干净利落,点点头说,“以后就叫你阿冬,不怕狗吧?”
冬青早就听说小七娘子屋里养了条很大的狼狗,很是怕人,但她从小是在庄子上长大的,猫猫狗狗的见多了,所以点头道:“奴婢不怕狗的。”
“嗯,那就好,你去找阿许熟悉熟悉规矩,听她的话做事就好了。”沈福喜将冬青打发下去,蹭到赵氏身边问,“阿哥的婚事安排在啥时候?”
“你着什么急!”赵氏揉捏着女儿的脸蛋说,“阿翁就快回京了,到时候再办婚事才最好。”
等他回来办喜事才更危险吧?沈福喜在心里吐槽,不过这话自然不好说出来,想了想,还是去跟阿哥报个信儿比较好,于是跳下炕说:“阿娘,你最近辛苦了,好生歇着,我出去逛逛。”
她这边朝外一跑,对面屋里的小黑耳朵猛地竖起,起身便窜起来跟了出去。
冬青正在一旁听阿许说规矩,被小黑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还连连地拍着胸口道:“早就听说小娘子养了条大狗,没想到这么大个儿呢!”
“阿黑只有护主的时候凶,平时都很温顺,那可是小娘子的心头肉,你千万别去招惹。”阿许特意叮嘱道。
说完又不放心地细说道:“阿黑无论是散步、梳毛还是进食,如今都是小娘子一个人打理,你不要往前凑,更不要自作主张去喂食,当然,就算你喂,阿黑也不会吃就是了。”
冬青从未见过这样养狗的主子,再爱狗的主子,最多也就是抱着稀罕稀罕,逗弄几下,平时吃喝拉撒还不都是交给下人,头一回见到这样亲力亲为的。
不过她还是很乖巧地应诺道:“多谢姐姐教导,我都记下了。”
“小娘子这里是最好伺候的,活计不多是非也少,平时只要安分做事,小娘子更是从不苛待下人,放心就是了。”阿许勉励了几句,领着她去住处安置。
沈福喜来到书房的时候,沈昱靖正跟陆云景研究沈三老爷布置的一篇文章题目,两个人观点各异,正在小声争论,
“阿哥,陆大哥!”
沈福喜扒着书案样地将两只前爪搭在书案上。
沈昱靖拍着小黑的脑袋道:“福喜,阿黑都长得比你高了!”
“我还会再长高的!”沈福喜捏着肉肉的小拳头,对阿哥这样的说法表示十分不满。
“嗷呜!”小黑也扯着脖子嚎了一嗓子。
“你看,小黑都表示赞同了。”沈福喜得意地一抬下巴。
陆云景看看绷直后腿站着的小黑,耳朵尖差不多都跟沈昱靖的头顶平齐了,沈福喜就算再长,怕是也追不上的。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的,咳咳。
“阿哥,你知道阿翁要回来了么?”沈福喜想起正事忙问。
“哦?”这事儿沈昱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福喜一脸同情地说:“阿娘说,要等阿翁回来再给你办亲事。”
沈昱靖听到这话,表情也略微僵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道:“阿翁能回来参加我的婚事,自然是好事……”
好吧,这种话说得有些违心,还是会有那么,一丢丢的担心的。
沈昱靖在心里勉强安慰自己,阿翁在家虽然有点儿不靠谱,但在外人面前 还是比较有形象的。
而此时,在孙子眼中比较有形象的沈闳,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树墩子上,脚下踩着个文弱男子,笑得一脸奸诈地问:“一炷香的时间到了,说不说?”
男子胸腹部被踩住,脖子上还架着寒沁沁的钢刀,看着刚才被沈闳一口水喷熄的香,简直是欲哭无泪。
再看树上吊着的几个人,地上滚落的几颗人头,更是两股战战,崩溃地大喊:“我说,我说!大当家就藏在离这儿三十里开外的义亭寨。”
义亭寨是前些天朝廷大军已经清扫过的寨子,沈闳亲眼看着所有房舍都被烧成一片黑灰的。
他脚下用力,啐了一口骂道:“敢骗老子!”
男子就觉颈间钢刀已经划破了皮肉,顿时头顶冒汗下腹发紧,胯|下顿时一片湿热,拖着哭腔喊:“人,人都在地下,义亭寨下面有地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啊……”
“秦书立,王八蛋!”树上吊着的女匪破口大骂,“老娘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脓包!”
沈闳嫌恶地挪开脚,起身哈哈一笑,对那女匪道:“小娘子,教你学个乖,读书人靠不住,下辈子投胎,可别再嫁给这种脓包读书人了。”
说罢扭头对刚收起刚到的赵继祖道:“赶紧去把最后这个匪窝端了,咱们就能班师回朝了,阿靖的婚事就定在年底,我可不想错过了!”
“阿靖的婚事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不能错过,吼吼吼……”赵继祖大笑了几声,在林子里引起一片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阿哥终于要成亲了,话说成亲的过程大家还要看么?如果没人看我就简单带过啦,如果有人要看,我明天开一章写,然后注明是成亲,大家根据喜好自由订阅好不好?
第一次v,埋头噼里啪啦更了这么多天,忽然发现好多作者都是日更三千的,otz,如果我现在说降低到日更三千会不会被抽啊?嘤嘤~
第五十章()
沈姜两家定帖之后;相媳妇的步骤就被省略掉了;反正双方也都见过面的。
若是放在平时,从定帖到成亲,快的一年;慢的甚至要两三年都有,可如今沈昱靖和姜四娘年纪都不小了;又赶上京中各家都短平快地大办婚事这个时期;赵氏与姜家主母商议之后,就也把定聘之礼的速度加快了。
不过时间上缩短却不代表礼节上马虎。
定礼时,珠翠首饰、金银器皿、销金衣裙、绸缎布帛,茶饼等物均是上好的;八樽装以大花银方胜;盖着红绿销金酒衣的金瓶酒;俱用彩担挑着,后面专人牵着双羊。盛婚启和礼状的双缄放在红绿销金书袋内,五男二女的绿盝十合;盖以彩袱,一道送往姜家。
姜家的回礼也不含糊,除了将定礼的一半送还,还有各色彩缎、紫罗、金玉帕环、七宝巾环,姜四娘做的箧帕鞋袜之类。最后是盛有清水的酒樽一双,其内投入四条金鱼、一双金箸,酒樽外挂着的两株生葱竟然是玉石打造,更难得果然是上绿下白,活脱脱个真葱的模样,挑担的下人走得简直心惊胆战,生怕那双玉葱在酒樽上撞碎了。
之后的聘礼和财礼,没有定礼那么大的排场,但东西却也都是实打实的,都是金银珠翠并花茶果品等物。
饶是再三缩短时间,完成定聘之礼也用了两个多月才全部走完,婚期最后定在腊月十六,这是今年之内跟二人八字俱合的最后一个黄道吉日了。
刚开始拟草帖的时候,沈昱靖还略有些心神不宁,许是担心二人八字不合。等到开始走定聘之后,他反倒沉稳下来。
用沈福喜的话来说,就是觉得媳妇已经手拿把攥,不会再横生枝节了。
不过,婚前除了要准备婚事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准备,就是对沈昱靖的婚前教育。
赵氏对这件事也十分头疼,之前给儿子安排通房丫头没有成功,如今眼看就要成亲,再塞个人过去着实不像话,倒像是给新妇下马威,显得她是个恶婆母一般。
于是,她就把给儿子做婚前教育这个重任交给了沈三老爷。
“郎君,这种事,总不好让我这个做娘的去说,所以少不得还得你出马了。”
沈三老爷也有些尴尬,坐在炕上揪着胡子不说话。
赵氏脸颊发烫地给他出主意道:“你也一直没有通房侍妾,咱俩大婚之前,阿翁是如何教你的,你再教给儿子不就得了。”
沈三老爷听了这话,表情越发扭曲了,当年自己大婚之前,阿爹直接拎了一提书过来,丢在桌上,话也未说,背着手就走了。
他打开一看差点儿没给亲爹跪了,厚厚一摞全都是春|宫册,这也就罢了,里头还搀着两本什么断袖、磨镜的算是什么东西啊?
想到自己当年的惨痛往事,沈三老爷坚定了要认真给儿子做婚前教育的信心,起身道:“娘子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大话虽然说出去了,但沈三老爷磨蹭来磨蹭去,却总是想不好该用什么办法来给儿子讲这件事儿。
眼看着定聘之礼都完事儿了,大婚的日期也定了下来,赵氏一天问三遍,沈三老爷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来到书肆,把伙计拖到一边低声密语了几句。
伙计一脸我懂的,笑着说:“沈大人,您稍坐,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
沈三老爷第一次来买这种东西,有种莫名的心虚,故作淡定地走到窗边坐下,很快就有人端了一碗茶送上来。
他一边撇着茶沫一边想,自己坚决不能把东西丢给儿子了事,一定要给他讲解清楚,可是这种东西,怎么讲解呢?
对诗词文赋都能对答如流的沈三老爷发愁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揪胡子,忽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