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郡主-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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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季清了清嗓子,摇头叹道道:“也是,宋国公那可是常胜将军,亲传的徒弟,却是被一些不入流的江湖小子算计了,啧啧!”
瞧薛正垮着脸,申季那满心的嫉妒也少有了舒缓。
宋清如也是一脸艳羡说道:“听闻宋国公未起事之前就已经名满江湖。薛兄能有如此运气,真真是羡煞我等。”
“薛兄,看在我们兄弟一场,待你身体养好之后,定要与我和宋兄比试一场。”申季说道。“虽然咱们两个没机会见到宋国公,能和宋国公的高徒比试一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宋兄,你说是也不是?”
宋清如点头称是。“这是个好主意,还望薛兄到时莫要推辞。”
“你们二人倒也不客气,在下还在这儿躺着,你们两个就开始算计上了?”薛正笑道。江湖切磋本就常见,薛正自然不会推辞。
第二百五十一章 闻风奏事()
“金耀盟里的人如何处置了?”被扶着半靠在软垫上的薛正问道。“这几天一直在养伤,甄将军每次也就是瞧我一眼,所以我也没来得及问。”
申季冷笑道:“还能怎么处置?落到甄将军手里,怕是生不如死了。”
“想不到江湖之中竟是真有被敌国所收买的败类,金耀盟老盟主当年也是义薄云天、除威扶难的大侠,而他的后人却是卖国求荣的无耻之辈。”宋清如怒道。“当初薛兄告诉我等之时,我们二人还不相信。”
“战乱之时,金耀盟也是护佑了当地不少百姓,谁能想到如今却落得如此结果?宋兄与申兄不信薛某,也实属应当。”薛正轻笑一声,说道。
宋清如想到最近盛城里发生的事情,叹道:“可惜了那些被金耀盟利用了的百姓,瀚海军以及当地官府已经抓了不少人了。薛兄,我想能不能请你向甄将军说说情,能否饶过那些百姓。”
薛正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摇了摇头。“若是寻常时候,即便是你我不去求情,甄将军又如何会迁怒于百姓?然而这次的事情确实不同以往。里通敌国,这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金耀盟在这里经营数十年,你说那些人是寻常百姓,但在朝廷眼里,那些人是同谋。谁敢保证那些人真正无辜?谁敢保证那些人之中没有腾国潜进来的探子?甄将军不会允许有任何的万一。”
宋清如心中也知不可行,只是于心不忍罢了。此时又听薛正说的明白,宋清如只得是无力的叹气。
一旁的申季撇撇嘴,说道:“薛兄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让人不痛快,但我等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甄将军驻守北方,所辖州郡百姓在其庇护之下是日渐安稳。当初被腾国所侵占的地界,这几年也逐渐的被收回。江湖事自然用江湖的办法解决,可犯了国法,我等的江湖义气就只能是凭空添乱了。这件事,薛兄也莫要开口了,免得为了我等的妇人之仁,坏了大事不说,万一甄将军一时气恼,真的将你送回了京都,可就糟了。”
“多谢申兄大义。”薛正干笑两声,这申季自己心里不痛快,就非得戳人的痛楚,真够小心眼儿的。
京都·宋国公府
“舅舅来信,说腾国安插在其所属境内的探子已经拔除大半。其中还要多亏了阿正深入敌营,掌握敌方虚实,方才能够顺利擒获。”洛辰将手中信笺拆看,读着里面的内容。“只是过程中,阿正被他们发现囚禁,舅舅的人赶到之时,已经昏迷不醒。好在军中医者有些手段,将他救了过来。舅舅问,是不是要把阿正送回京都养伤。”
洛文昭摇了摇头,说道:“怕是阿正自己不会愿意回来,否则依着东云的性子早就将他送来了,又岂会特意询问?”
“阿正也不小了,他有他的打算,父亲也莫要担心。”洛辰说道。
“有你舅舅看着,为父自然是不用太过担心,只是想不到腾国竟是将手伸到了江湖之中,这着实让人心惊。好在处理得当,没有酿成大祸。”洛文昭冷声道。
洛辰说道:“金耀盟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如今因里通敌国被一朝灭门的事情此时怕已经传遍了江湖。有这样一个前科之鉴,还有谁敢肆意妄为?”
洛文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几天之后,有御史上奏,称甄东云借缉拿腾国耳目为名,擅杀无辜百姓,冒充政绩。为防百姓心生不满,借机闹事,要求暂罢甄东云瀚海将军一职,回京自辩。
然而,如是甄东云真的回京自辩,取证、查实等过程需要时日不短。作为一方驻军大将,在这个时节又如何能够离开驻地那么久?
所以便有人借机应和,表示可以另选京中二品以上武将暂时统领瀚海军,待一切查清,证明甄东云无罪之后,官复原职。
封江漓和洛文昭心中明白,这是朝中那些人见洛家已经和景王连成一脉,为保不伤景王的根系,便将矛头转向了甄东云。
封江漓气的险些在朝堂之上摔折子。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这些人便将主意打在了瀚海军身上,难道他们以为只要换了大将,瀚海军便能轻易收入囊中?他们也太小看甄东云了。而且事情究竟如何,这些人难道真的不知?他们不过想要借此机会,以百姓相要挟。可百姓又有多少知道事情真相的?但凡有人借此煽动闹事,恐怕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封江漓即便是想要置之不理,当没听见也不可能。
“不过短短几年,这些人怕是忘了我封江漓的杀人手段。”甄东云独守北境,让腾**队不仅不能踏入尚国一步,更是将曾经吞并的国土一点点的吐了出来。朝中这些人舒服日子没过几年,便想把手伸到边境去,休想!
第二日,甄东云关于擒获腾国安插在北境的眼线的官报终于抵达。
封江漓冷笑着让翁欧苟在朝堂之上,将北境当地官府呈上的奏章一字一句的念给众人。奏章上的桩桩件件,触目惊心,之前那些叫嚣着甄东云妄杀百姓的官员全部默不作声。
“一个江湖帮派,竟是悄悄打造兵器铠甲,更企图借由开馆教学之名暗中屯兵,演练阵法……如不是成国公及时扼杀,事情不堪设想。尔等还在为那些贼人鸣冤……”封江漓眼神狠厉,话语之间让人不寒而栗。“其心可诛!”
“臣知罪!”那几个官员在封江漓话音刚落的瞬间,立即俯身跪地请罪。
“拟旨,令北境各州府协助成国公,捉拿所有同金耀盟有所关联人等,不得有误。”封江漓冷声道。“不得攀咬构陷,待查实其罪名之后,押送刑部,以国法处置。”
“遵旨。”翰林待召拱手领旨。
虽然说甄东云定然不会让宵小逃脱,但这份旨意却是写给别人看的。比起朝廷的严令,甄东云的动作已经是算是较为温和了,免了他那个‘镇北王’又多背一个罪名。而北境各州府也只是协从,也不会枉顾甄东云的意思,牵扯太多百姓?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以武犯禁()
“御史大夫何在?”封江漓问道。
沈恒之跨出一步,躬身道:“臣在。”
“御史台‘闻风奏事’,今后也莫要将视线全然放在朝堂之上,也应该了以民间疾苦,晓以百姓所求才是。”封江漓说道。
沈恒之知道皇帝在敲打御史台中一些人的同时,又给了所有御史更多的职责。沈恒之心头一动,余光向路秉承那里瞥了一眼,涉及面扩大,那人员就得扩招,下朝之后还得同路大人商量商量。
而这时,大理寺卿何然站出,拱手奏道:“陛下,臣身为大理寺卿,掌刑狱案件审理,以往各州府上报刑案之中,不乏江湖争斗所引起的。臣以为江湖人‘以武犯禁’,乱朝廷法度,当要遏制才行。”
立时便有不少大臣站出,表示认同,但以薛兰谷为首的一些大臣却是反对。因前梁暴政,为了自保,民间习武之风大兴,而今尚朝立国不过几载,此股风气仍在。那些人当初便是为了抵抗前朝官府而兴,如是仅凭着金耀盟一家,便否定了所有江湖门派,恐怕他们为了自保,会调转枪头。
封江漓看着何然,冷哼一声,问道:“侠以武犯禁,但前面还有一句,儒以文乱法。若按照何爱卿所言,朕是不是也要禁了所有文士?到时候我尚朝还有什么人可用?”
何然一听,忙跪伏在地。“臣并非此意。”
“何爱卿,虽然偏激,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在各州府要对所辖江湖门派加大监看的同时,朕有意开武举,设武学,让天下武人也能有晋身之途,用以报效朝廷。”封江漓冷不丁的决定道。
殿中众大臣均哗然。
武举前朝也曾有过,只是开开停停,算起来也不过仅有五次罢了。然封江漓却是要将武举作为同科举一般的例行之事处理,更是要在各州府开设武学。一时之间,朝中大臣各抒己见,反对者有之,赞成者有之,理由各有不同,其中不乏荒唐之言。
封江漓也不恼,毕竟开武举,设武学,真不是一道圣旨就能成的。最后,封江漓给了众官员一月时间,自上到下,从各地知府一级开始,均能针对此事上奏中枢,提出建言。
下朝之后,薛兰谷快走两步,走到洛文昭身旁,低声道:“宋国公今日倒是安静。”
洛文昭瞥了一眼薛兰谷,反问:“薛丞相不也是如此?”
语落,两人顿住脚步,相视一笑。
薛兰谷摇头道:“若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子牵扯其中,我倒是真想说上两句。”
“彼此彼此。”洛文昭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又抬步往宫门缓缓走去。
“各州府还有不少当年的军阀残余,边关依旧不稳,而在京城里的这些大人们,倒是早就忘了当年的血腥屠戮。现在还没有到国泰民安,人邦康宁之时,如不使得非常手段,何以能够除佞妄啊!”薛兰谷叹道。
洛文昭则是笑道:“大臣们忘了,每餐只舍得四菜一汤的皇帝却是忘不了的。可还记得当初封二少爷的模样?”
薛兰谷听罢,想到当年,也是失笑道:“号称散财童子的封二少,如今的日子过的可是比你我都要来的苦闷。只是我倒是奇怪,为何陛下会突然想要开武举?朝中将领并非到了青黄不接的程度,而且兵事不同于政事,万一其中掺夹了当初的对手的人,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掌了兵权,恐怕……”
“开武举这件事应该并非突发奇想,只是皇上借着这次机会说了罢了。何况他也并非没有说必须今年开试,一切都要徐徐图之。”洛文昭说道:“你的顾虑也很有道理,所以如若开试,恐怕参加之人要经过更加严谨的选拔才是。”
薛兰谷点头道:“一旦开试,我更倾向于各地推举,虽说会有弊端,但防微杜渐是必不可少的。”
“此事并非短期内就能订好章程,待地方官员呈上奏折,朝廷方才会正式进入商榷阶段。”此时两人已经快要走到宫门之前,大多数官员都已经出了宫门。洛文昭抱拳说道:“暂且别过。”
薛兰谷看着出了宫门,驾马而去的洛文昭,心头一动。待到武举开试之后,执掌殿试之人选怕是非宋国公莫属了。
朝廷有意开武举的事情没有过多久,便传遍的各州郡,这自然让那些像样走仕途的武人们激动不已。虽然明白这也仅仅是意向,真正开试不知道要多久,可也总比毫无希望来的好。更何况比之前朝,朝廷开武举是等同科举一般,文武平等相待,武人的身份也不会低了文人,这便更是让他们期待。
有些地方官员本不觉得这件事有何可以说道,然而因不少人前来打听,才让他们重视了起来。因为战乱,尚武成风,各地手持兵器的武人自是不少。立国之后,这些武人便成了一个不小的问题。而今朝廷有意开武举,那些武人有了晋身之途,应该也不会在无所事事了。如此一来,各地官员的奏章如雪花般涌向京都。
封江漓丢了一粒石子,泛起的波涛自然是朝臣们接着。因是武举,所以在涉科举的一应各部之外,兵部和工部也参与其中。
钱月宝看着端坐在前殿的工部尚书宇文佐,笑问:“这事关武举,你工部跑来作甚?”
“武举若开,你兵部是高兴了,可各部之中就我工部如今人才缺乏,在下若是不赶着,以后可怎么为朝廷效力。而且在下听闻江湖上有不少熟知机关术数的大家,所以来问问,武举之中可否加一门相关的应试内容。”宇文佐捋着略粗的八字胡,乐呵呵的说道。
钱月宝想要继续说什么,薛兰谷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而后道:“都先坐下来,先慢慢聊。各地的奏章都要堆成山了,有劳各位从中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