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伪仙-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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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渺集》给他灌输了大量关于修炼的知识,但天底下所有事情都必须遵守“循序渐进”的规律。传说中的神仙可以飞天遁地,挥手谈笑便可移山填海,残忍无人性的凶神瘟仙更是轻而易举就能灭杀全城几十万人……所有这些,都是谢浩然必须仰望的最高级存在。他现在只是初窥修途的入门者,如果要说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其实也就是力气更大些,头脑思维比以前灵活了许多。
今天是星期一,学生都要上学。
马国昌靠在对面的墙壁上,闷着头抽烟。脚下散落着五、六个熄灭的烟头,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很长一段时间。
看到谢浩然从房间里出来,满面阴狠的马国昌连忙扔掉手里的半截香烟,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嘴里带着颇不耐烦却明显压制着怒火的语调:“小浩,你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不开门?走,跟我回去,你二姨还在家里等着……”
话只说到一半,后面部分被马国昌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谢浩然毫不掩饰亮出了手里的刀。走廊尽头窗户外面透射进来一缕橘黄色阳光,不偏不倚照在了刀身侧面,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芒,将想要伸手抓住谢浩然肩膀的马国昌震慑在了原地。
高中上学时间很早,现在大概是六点半左右。征地拆迁的村民们不用上班,这个时间根本没人会起来。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远处那盏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声控灯,随着不间断响起的声音在明灭着。
谢浩然将菜刀斜拎在身前,摇摇头,平静地说:“我要去学校。”
马国昌听见一大口唾液正从自己喉咙里重重吞落下去发出的响动。他后退半步,避开了从菜刀表面反射的刺眼光芒,愤怒与贪婪控制着他蛮横嚷道:“上学?别开玩笑了。你看看现在村里还有多少人家的孩子在上学?拆迁补偿款这个星期就下来了,多得人家可以拿到上千万,少得也有几百万。这些钱放在银行里光是利息就能吃一辈子,还上什么学?”
谢浩然没有与他争辩,声音很平淡:“二姨父,你挡着我的路了。”
这种节奏平缓的语音对马国昌没有丝毫的压制效果。他自己也被多达几百万的巨款刺激起了暴虐凶心。没有让路,反而朝着侧面横跨了一大步,站在走廊中央,被黑暗阴影笼罩的面孔释放出狰狞。
“今天就别去学校了,回头我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帮你请假。现在跟我回家去,你二姨还煮了红糖鸡蛋等着你呢!”
第四节 功法名,《文曲》()
谢浩然用宁定的目光注视着马国昌,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摆弄了一下手里的菜刀:“二姨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砍死你?”
马国昌的瞳孔急剧收缩,浑身上下的皮肤骤然绷紧,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从心底最深处猛然释放开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身子也不受控制般摇晃了一下。
脑子里有一个非常清楚的声音在呐喊:这小子肯定知道了我和老婆杨正菊的阴谋……是的,一定是这样。
尽管已经有了答案,马国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去上学,还要带着菜刀?”
谢浩然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老师说了,最近不太安全,到处都是抢劫杀人的流窜犯在活动。二姨夫你放心吧!刀子我上课的时候不会拿出来,都摆在书包里。”
在沉默中对峙了近半分钟,马国昌最终选择了退让。他侧过身子,默默注视着面带微笑的谢浩然从自己面前走过,视线焦点却牢牢锁定了对方手里的那把刀,一秒钟也不敢移开。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马国昌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气,软塌塌的瘫在了沙发上,脑子里充满了疑问,愣愣地看着茶几上的水杯说不出话来。
杨正菊穿着一套棉质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打着呵欠,趿着拖鞋,懒洋洋地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人呢?还是呆在房间里没出来?”
马国昌充满疑惑,虚弱轻微的声音,仿佛是从另外一颗遥远星球是能够飘过来。
“小浩……似乎与过去不太一样了。就像是突然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谢浩然威胁说要砍死自己的那些话,马国昌决定当做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因为,那实在太丢脸了。
……
七十二中学是一级完中,也就是囊括了初中部与高中部的那种。教育产业化使公办中学开始朝着民办中学的方向坚定不移迈出了脚步。因为每年考取大学的学生数量维持着较高比例,七十二中也在全城范围内接连开设了十几所分校。校方甚至把学校名字用在了招生广告语上:从普通平凡到成功人士,开启属于你自己的七十二变辉煌人生。
谢浩然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凝神思考着语文试卷上的一道道题目。
他在《珍渺集》里找到了一种最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文曲》。
简单来说,就是知识。
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在知识的应用方面区别不大。读书人的超然地位因为知识普及变得暗淡下来。但“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学而优则仕”等名句并非毫无道理,敢闯敢拼就能发财的特殊时代已经过去,纵观古今,真正掌控权力与财富的人,都必须具有远超常人的丰富学识。
《文曲》功法特点鲜明,可以在日常学习中进行修炼。学到的知识越多,越丰富,能力自然就会由弱变强。
今天是语文模拟考,再有几天就是期中考试。
罗文功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一米七的个头在男人当中只能算是普通,干瘦的体型使得面部颧骨特别突出,黑框眼镜有些大,牢牢压住了鼻梁,罗文功必须不断用手将眼镜框架推上去,才能阻止这东西从自己脸上滑落。
他皱着眉,背着双手在一排排正奋笔疾书的学生当中走过,冰冷且充满狐疑的目光总是朝着教室后面瞟过去,落在了谢浩然身上。
他不喜欢谢浩然。
身为班主任,肯定不会喜欢学习成绩差的学生。这几乎是所有教师的通病。
全班五十六个学生,谢浩然每次考试的成绩虽然不至于排名倒数第一,却总是在倒数二、三、四之间徘徊。从开学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各科考试测验好几十次,这个事实就仿佛牢牢刻画在石头上的烙印,一直没有更改过。
谢浩然很努力,属于那种沉默安静不会主动惹事的学生。但这并未减少班主任罗文功对他的恶感在一天一天增加。看得出来,谢浩然脑子很笨,天生愚钝。“成功属于勤劳者”之类的话对他并不适用。其实类似情况的学生任何学校都有,只要老师耐心加以引导,总会有所好转。
罗文功从未想过要给谢浩然这样的机会。原因很简单:谢浩然不可能给罗文功带来他想要的好处。
在未成年人的世界里,所谓“人生”,其实就是拼爹。
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在旁人眼中只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首先是怜悯,其次就是轻蔑。
罗文功对谢浩然的态度属于后一种。
老师都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因为他们每次考试得分很高,全面拉动了班级平均分排名。这就证明老师教得好,学校会给你奖金,评选高级教师与特级教师的通过率更大一些,还能得到其它名校的青睐,高薪聘请的机会。
每个班里的学生资质都是良莠不全,谁也不是每次考试都得满分的机器。望子成龙的父母在孩子教育方面的投入从来都很舍得。各种课外兴趣班,以及私下里送给班主任的好处费,每年下来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罗文功没有从谢浩然那里得到过任何一种收益。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把谢浩然从自己班上踢出去。
平时考试,谢浩然都是坐在那里发呆。他脑子愚钝,花在思考上的时间太多,导致答题时间不够用。往往是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谢浩然的试卷还有大部分空白。虽然准确率很高,却仍然免不了排名倒数的命运。
今天,谢浩然答题的速度明显要快了很多。
这种异常不仅引起了班主任罗文功的注意,就连谢浩然的同桌也觉得诧异。
“不要东张西望,这次模拟考很重要,直接影响到你们期中考的分数。”
罗文功低头瞟了一下腕上手表的时间,目光迅速在学生们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还是牢牢盯住了正在奋笔疾书的谢浩然,声音里充满了阴冷与威胁:“还有半个小时,做得快的同学仔细检查,做得慢的同学加快速度。还有,千万不要想着作弊!”
如果现场抓住了作弊,罗文功就有充分的借口,把事态扩大化,甚至闹到校长那里,直接把人开除。
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罗文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台人形的电子监控器,两只眼睛就是摄像头,笔直对准了谢浩然,分秒不差清清楚楚记录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这小子答题速度非常快,丝毫看不出有作弊的迹象。
功法《文曲》正在谢浩然体内不断运转。
一股清明的特殊能量贯穿了他的全身,大脑前所未有的灵动,逻辑思维无比的清晰。谢浩然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以前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点,在自己脑海里竟然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方块形文字的特殊能力让他感到如饥似渴,古代文言文简短精悍的表达方式令他对强人为之敬佩,封闭在思维深处浩淼的知识潮水般涌来,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演变成了几个最简单的字。
吾乃文昌帝君。
那块神奇的三角形黑色石头已经成为了谢浩然身体一部分。他得到了魁星遗留在人间的文运加持。谢浩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深处,以及腹下丹田,同时冉冉升起了一个模糊的“文”字。
下课铃响了,满面愠怒的班主任罗文功开始收卷。
他一反常态没有按照惯例从前面收起,反而从坐在教室最后的谢浩然那里开始,
眼睛都盯酸了,罗文功还是没有找到谢浩然作弊的证据。既然这方面没有问题,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这小子还是什么也不懂,根本就是拿着卷子乱做一通。
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在下课铃响前五分钟才做完试卷。
可是,谢浩然在下课铃响前十二分钟就放下了笔。
这不科学!
但对于罗文功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就意味着谢浩然已经自暴自弃,完成了从“愚钝”到“傻逼”的自我转型。要知道,全班倒数第二与倒数第一之间仍然存在着差距。排名垫底的那个学生至少家里父母都在,而且有钱。
罗文功收取试卷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在下课铃响了以后继续对学生喊叫着“再耽误大家一分钟”。他仿佛一阵风,带着不可告人的邪恶秘密,从无数桌椅和学生中间穿过,迅速消失。
他得尽快把试卷批改出来。
很多人都看呆了。
坐在谢浩然前排的蒋旭东吹了声口哨,发出意外的惊叹:“大萝卜(外号)今天怎么转性了?我还以为他要一直发表演讲直到下节课呢!”
谢浩然收好钢笔,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具盒。
修炼《文曲》功法的好处很明显。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实在太弱了。尤其是体质,必须尽快得到改善。
第五节 学习好,有错吗?()
语文教师组办公室的空间很狭窄。二十四张以顶点直角交叠方式摆放的课桌,将整个房间切割成相对独立的二十四份。每两张背靠摆放的桌子上方都装有隔板。高度为半米,刚好挡住了坐姿状态的视线,却不会妨碍到站起来看到彼此的存在。
罗文功的座位就在窗户旁边。桌子上的摆设与办公室里其他人差不多:厚厚几大摞作业本堆得几乎与隔板齐平,破旧的桌子侧面有钉子,上面挂着一块抹布,边缘到处都是瓤化的线缕。
窗户敞开着,从罗文功鼻孔里喷出的烟雾直接散入了空气中,不会对房间里其他人造成影响。按照规定,教师不得在学生面前吸烟,校方也要求教师尽可能的戒烟。罗文功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用电子烟代替传统的香烟。
他批改试卷的速度向来很快,因为答案全都熟记于心,红笔勾叉起来也得心应手。平均三十秒改完一张试卷只是正常速度。如果是简单的随堂检测,那就还要更快些。
谢浩然的卷子就摆在面前。罗文功皱着眉,浓密的电子烟雾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捏在右手的红色钢笔很久都没有动过,左手中指却在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