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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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受伤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很想蹲在主上面前,看主上打开罐子,解答他的疑问,却被轰出来了。
真是的,这么小气!
身为贴身属下,一等暗卫,世子最信任的男人,为什么最近总是被隔离呢?
他愤愤不平,眼巴巴看着屋内的穆远正就着灯火,慢慢打开包裹,心情复杂的看着里面的两只药罐和一张便条。
……有话要说……
顺便说一句,禾筱月同学猜到了穆远是平安上一世的驸马。
相信有很多人也猜到了,真是聪明呀。
039 难道是笑容()
便条上,是平安那笔虽然整齐却完全不绢秀,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特意练过的字。
有点潦草,有点跳脱,大开大阖,字如其人。
上头说明红色罐子里是外伤药,宫中圣品,治疗他被踩到的脚。
另一只淡蓝色的纸盒子很精致,不像是大江国惯有的东西,里面装着香香白白的粉末。
平安言明,昨天无意间看到他后颈上红了一片,疑似痱子。想到他大热的天,还要穿官服上衙,很是辛苦,因此赠药。
这个东西叫爽身粉,洒在身上格外管用。
穆远简直啼笑皆非,心里却暖融融的。
从没想过,她会关心他的脚。
别说,那一下踩得可真狠。他怕她的脚直接蹬地面上会伤到,她下脚可没容情。
回家后,他的脚面肿得老高,像塞了个馒头,到晚上才好些。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至于说那痱子,这说明平安在暗中观察他吗?
可那不是痱子呀。
他只是……和她那样接近,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火热,血往上涌。但因为黑脸习惯了,那红色只到达脖子,没透到脸上而已。
想到这儿,脑海里蓦然就出现了平安在浴房中的种种美景,忽然又有点后悔。
不该出声阻止她脱衣服的,如果真的看到她的全部,也许……她会下嫁给他。
那是他打从十岁起就在心里确定下的事。
但反过来想,又觉得并说不定。
两人都一起困在木桶里了,她的神情也只有片刻的慌乱,很快就镇定了。而且是那么坦然大方,竟完全让人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她吗?
敢作敢为,果断,蛮不在乎,小小的狡猾,像混了狼和狐狸的血在体内。
就像她小时候对他说的话:死小孩,给本宫出来!多大点事啊,有什么好难过的呢?真是简单复杂化!本宫教你个乖,这世上啊,除死无大事!
那时候他还觉得挺有道理的,只觉得这位小公主特别豁达,心胸可比男子,至少比他强多了。可长大后才发现,世事哪有这么简单的?
除了死,她也是他的大事。
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即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个不入流的局,可又忍不住担心她出点什么纰漏。如果这样犹豫不决的心绪用在战场上,他的坟头草都齐腰高了吧。
而今她大半夜的只是送点药给他,又是什么意思?
示好?玩笑?还是依着她的性子,就是随性而为来着?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摸着那两盒子伤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就站起来,拖着伤脚走到墙边,打开那个暗格。
里面,除了那只古旧的女子妆奁盒子,还多出一块白色的棉布,上面绣着银色的兰草。
那是平安的肚兜。
他也不知道怎么落到他身上的,当时场面太混乱暧*昧,可能是两人在水中挣扎时,平安的肚兜脱落,而正巧他衣襟散开,所以被带出来的。
他们曾贴得那样近。
后来走出浴房时他就发现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把那肚兜直接塞进怀里,没吭声。
现在想想,他穆远的行为真是不君子,不磊落,居然轻浮孟流到把女子贴身的东西私藏起来……
可是,他从来也不是君子啊。
为了她,他哪怕做个天下间最大的恶人也可以!
再度伸出手指,摩挲着兰草那肆意又优雅伸展的枝条半晌,穆远合上暗格,扬声叫阿布。
阿布一溜烟跑进来,伸长脖子看桌子上那盒外伤药和香得奇怪的白色粉末。可惜还没有好好盯两眼,主上就吩咐了,“去宫里蹲着,随时把大长公主的动向和要求回报与我。”
唉,好吧!
阿布认命的走了,心想自己连晚饭还没吃,甩给穆远一个幽怨的眼神,可惜后者又去盯着两只药盒子,根本没看见……
就这样,皇宫内外平静无波的过去了半个月的时光。
东京城上下,都在为新皇登基大典做准备。虽然先帝大行不久,却也隐隐有了些喜气。
主持大典的除了礼仪院和礼部的大佬,还有四位重臣:中书门下平章政事叶良臣,枢府的枢密使穆定之,三司中人称计相的杨明,三衙的都指挥史司刘家旭。
不出意外的话,这四位就是未来的顾命大臣。也是他们,掌控着大江国的中枢主脉,手握着最重的文权和武权。
也因为肩负重任,虽然只是礼仪事,走个皇位交接的过场,这老四位也是很忙碌的,间接造成了安北侯府的气氛紧绷。
这其中,倒是穆远最悠闲。
大典前后的安全保卫自然由三衙负责,可他是穆定之的儿子,就算是爵位高,还是先帝亲封,又是实际上马军司的头儿,为避嫌,也被刘都指挥使司排除在外。
然而穆耀,也就是花三郎尽管即没有官,也没有职,却因为深得后宫老的少的而且是有权势的一堆女人喜爱,反倒是经常神宣入宫,忙得脚不沾地。为大典的隆重庄严写诗作画就算了,还要打听百姓们万民期待的八卦,跟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女人聊闲话。
穆定之本来很厌烦幼子只把精力放在没用的诗词歌赋以及脂粉堆里,但既然父子二人的共同目标是尚主,要把赵平安娶进安北侯府,所以倒是变成了支持的态度。
不过穆耀两眼盯的人可不是他爹,而是他哥。
他总觉得穆远最近颇不对劲儿,虽然还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面部的线条却柔和许多,吃饭的时候也总会多吃一碗。
可他这二哥是极度严格律己的人,不管是从起居时间上还是饮食用度上,都一丝一毫不会变动,如今变了,并且是积极变化,必定是心里有高兴的事。
能让他冷硬如山岩般的二哥高兴的,不用说,是平安。
甚至他某次假意路过羽林居,结果看到二哥在自己抹伤药。伤在脚上,似乎不是特别严重的样子,已经消了肿,可二哥唇角那点弧度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笑容?!
受伤受到高兴,谁伤的他就值得深究了。
而还没等他调查清楚这件事,明面上,新帝永宁帝的登基大典还有一天就要开始了!。。
暗中,有一只黑手也悄悄伸向了赵平安。
…………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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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他娘……的()
申正。
赵平安才收拾停当,门外就传来突如其来的嘈杂声。
她略蹙了眉。
秋香伸着脖子向外看了看,低声道,“是叶贵妃。”话音才落,就低眉敛目地弯了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让开门口的通路。
来得好快!
赵平安心道,却没有立即起身,就倚在窗边的塌上,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
从前皇兄在的时候,她因为不喜大小叶氏的为人,就算她们是叶家女,她也不怎么格外恭敬,在公众场合或者重要的场合不失礼就是了。
这也是叶贵妃讨厌她的原因之一,觉得她失了礼数。
什么礼数?身为长公主也要前倨后恭吗?叶贵妃终究没爬上皇后之位呢。再说,什么人什么对待,她赵平安只对有礼的人有礼数。
叶氏女吗?就给两个字:呵呵。。。
“咦,真是稀客。”当叶贵妃站定,赵平安才欠了欠身子,“这个时辰,该是九哥儿来让课的呀。怎么九哥儿没来,来的是九哥他娘……的。”
最后的字说得很轻,就像是叹气。
可多一个字,就像是骂人了。
这是小孩子赌气时的小心机,身为大长公主如此行事真幼稚,可怎么办,驾不住心里爽。
叶贵妃的脸僵了僵,随即一脸“我不与你计较”的神态,热络的直接坐到塌边,拍拍赵平安放在腿侧的手,“看你这样子,歇晌才起来?如今已是夏末,天气凉爽不少,你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别总窝在屋里睡觉。”
“哎哟哟,长嫂如母,平安遵命。”赵平安半天玩笑地坐起来。
这番惺惺作态的,是要搞事情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明儿就是登基大典了,贵妃不是很忙?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赵平安瞄了眼叶贵妃。
虽是素衣素裙,可衣料考究,做工精细,只怕比人家的锦衣华服还要隆重,头上的银饰和珍珠首饰也华贵得很。
真心伤先帝大行是自己愿意简陋,而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
别的就算了,每回看到叶氏如此虚伪,她就很火大,天生受不了这种婊气的人。
“你也说了,明天就是登基大典。”叶贵妃又向赵平安凑了凑,显得极亲热,营造了一派姑嫂相得的美好画面,“太史局推算过,一早就是吉时。如此一来,九哥儿晚上怕是睡不得了,得早早做准备。要不,今儿这课就不上了?”
“这是请假?”赵平安故意露出不悦之色,“他自己怎么不来?”
“九哥儿这不是敬重你吗?不好亲自开口。”叶贵妃干脆和赵平安肩并肩坐着了。
这小子是怕挨揍!
赵平安心说,嘴上却哼了一声道,“眼看他就是大江国之主,本朝新帝了,怎么能一点担当也没有?请个假还要亲娘出马,难道说我这个亲姑就那么不通融?”
“怎么会呢?”叶贵妃干巴巴的接话,拿帕子在脸前扇了扇。
“还是贵妃明理。”赵平安没什么诚意的夸,“再说,明天的大典我也是要参加的,章程我这边也有。那么早就要动身,我怎么可能不体恤他?他可是新帝!”
“我就知道平安你最疼他的。”
叶贵妃明着客气,心中却在冷笑:明天大典,你怕是不能参加呢。
“那当然。”赵平安也不理会叶贵妃的阴阳怪气,只毫不客气地点头,“咦,贵妃你用的什么香,味道真是好闻。”
随着叶贵妃扇那两下,赵平安耸了耸鼻子。
而后又不够似的,还凑过去闻了闻,“是衣服的熏香还是夏天用的香露?好嫂子,回头送给我一瓶呗,我挺喜欢的。细闻好像有茶叶的香气,你知道我最喜欢干茶味了。从前皇兄在时,我常抢了他的茶,包在纸包里,垫在枕头下呢。”说到这儿,不禁有点怅然。
叶贵妃配合性的按了按眼角,掩饰眼里奸计得逞的愉快光芒。
又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一瓶子香露,你喜欢熏衣服也是可以的。”
然后,两人就着香的问题,很没有营养地又聊了一刻钟,直到赵平安觉得有些热了,拿起自己的团扇,使劲扇了扇。
叶贵妃立即关心地道,“这是怎么了?我瞧你这屋子还是挺凉快的。唉,你也真是。人家姑娘家都喜欢花啊草啊,你偏喜欢这种大得没边的树,把阳光都遮了。”
“长得高才能看得远啊。”赵平安心不在焉地答,扇风的动作又加大了,显得有点燥热。
同时伸手出来,像是捕捉叶影似的玩。眼角余光,从窗子望出去。
院子里,站着一大队跟叶贵妃前来的随从,其中就有“刘镜”。
“贵妃身边的太监换人了吗?眼生得很。”赵平安指了指“刘镜”,眼中泛出笑意,“倒是长得蛮俊俏的。”
“我身边的小贾病了,随便找个人顶事而已。”叶贵妃说着,反瞄了一眼赵平安。
见她扇风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看起来越来越热的样子,而且面颊上慢慢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色,心下暗喜,觉得戏演够了,也就不逼自己明明不耐烦,却还要硬坐着了。
于是她站起来,“哎哟,看我,一聊就没个完。虽说登基大典准备了好多时日,可到底还是要检查一遍才牢靠,防止有疏漏。那我过两天来看你,放心,香露的事我记着。”
赵平安点点头,挪到塌边,想下地穿鞋。
可是脚一软,又坐下了。
“起得太猛,仔细头晕。”叶贵妃很“关心”,眼底的喜色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