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爱-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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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分别的最后一刻,你也不肯再看睿哲哥哥一眼?
他幽邃的眸,划过一抹心疼,却只能站在那,安静看着她哭泣的脸庞。
如果睿哲哥哥的走近,会伤害到你,从此他会原地不动。
他只是希望你能得到弥补,不再受苦,不再孤苦无依。
他冰冷的目光逐渐放柔,紧紧盯着地上的人儿。
黛蔺,回到萧家后,不要再这么哭泣,要一步步站起来,自强。
观光车到站,他的俊脸再次恢复他的邪冷,走过来抱起地上的黛蔺,走到第一条吊桥前。
“爬吧!一直往上面爬!”他哑声命令道,霸冷盯着黛蔺,狂傲不羁,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却在眸底暗涌,使得他皱眉,“爬上去,再取悦我!”
黛蔺冷冷盯着他,酸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终是没有掉下来,转身,走上那悬在深渊上方的摇摇晃晃吊桥。
怎么办呢?萧梓。我没法见你最后一面了,我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中,一点点丧失了我仅存的尊严,再也没有勇气见眼神那么干净的你。
我曾以为,被掳来的这一日一夜只是害怕,畏惧一个强势男人对我无止休的羞辱。然而当他把我抱进苏家小楼,囚禁我,我才知道,他不是羞辱了我,而是彻底击碎了我曾爱过的睿哲哥哥,彻底毁掉了我少女时的一个梦。
我在狱中三年,等来的是绝望。可无论怎样,我对睿哲哥哥有愧,愧疚伤害了他的女人,伤害了他。从入狱的那刻,我就知道他不会来看我。
然而三年后的结局,让我再一次陷入绝望。
我不在乎寒紫妈妈他们当初为什么不来探监,为什么忘了我,因为习惯了,麻木了。但是,睿哲哥哥是我曾那么疯狂爱过的一个人啊,甚至为了他,害死了我敬爱的爸爸。
他可以无视我,讨厌我,忘掉我,但他不可以,在萧梓你面前羞辱我,侵犯我!
我出狱后的尊严,是萧梓你给予的,你是唯一一个不用异样眼光看我,第一个用心捂暖我的人,你的地位不次于当年的睿哲哥哥。可不同的是,睿哲哥哥是爱错的人,而萧梓你,是爱对的人。
萧梓,你是爱对的人,我想爱你啊,我们只是身份悬殊,最终不能走在一起,我们是相爱的,相互回应了对方的爱,中间没有横亘我爸爸的那条命,没有横亘纵火案……我们只是,有缘无分,相识太晚。
所以,就当黛蔺已经死了,不要再试着去寻找她。因为,那将会是一个不堪入目的结果。
她三年前没有死在睿哲哥哥的手上,三年后,她将会在这座山的山顶,自杀在他面前,让他知道,黛蔺恨他。
恨他。
她走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抬眸望着这连绵群山,突然笑了。多么开阔的天地,为何却没有她黛蔺的一席之地?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肚子,能读书,能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能嫁人。然而,却那么难。
滕睿哲在后面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影,眉一皱,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面爬。
小女人,为什么要露出那么凄绝的神情?爬完这段路,陪我最后说说话,你将会是萧梓的人。我想牵着你的小手,与你一起走完这段路,感受与你一起走,一起往上爬的感觉。
我想知道,牵着黛蔺往前走是什么感觉,与她手牵手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要悲伤绝望,你很快就会回到萧梓身边。
他用指尖为她拭去泪水,走到她前面,牵着她走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不再说一句话。
黛蔺走的很累,越往上走,脸色越不好,滕睿哲将她背在身上,继续往上走。
黛蔺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只觉他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稳,肩膀是那么厚实,仿佛这连绵群山只有他们,他背她回家。
这里,山道狭窄,吊桥密集,幽静的山林,更是鸟鸣清脆,环境清幽。他一直背着她走,步履平稳,双臂健实,让疲累的她渐渐阖上了双眼。
等醒来,她躺在山巅木屋的阳台上,一睁眼,眼前便是壮观的河山和像玉带一般的河流,果然是一览众山小。
他则安静坐在一旁,幽深的目光眺向遥远处,似有心思。
“感觉怎样?”察觉她醒,他垂眸看她,眸光幽深,不再只是含欲,而是更深一层的眸色。
她裹着盖在身上的薄毯坐起,望着这片壮阔的河流群山,以及城市,沉闷的心在一点点开阔,道:“比我想象中要美。”
他眸光涌动,看着她看的那个方向,薄唇紧抿,没再出声。
两人一起赏这震撼人心的壮观之景,不再有掠夺与绝望,暴怒与哭泣,一切归于宁静。
晚上,山上下了雨,成片的乌云卷着电闪雷鸣在头顶轰鸣,木窗子上的暴雨在湍湍流着。黛蔺依然坐在窗边,望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
滕睿哲则在洗澡,用毛巾擦着湿发朝这边走过来。
黛蔺闻得脚步声,身子立即敏感的缩起,回头看他。
睿哲望着那双水汪汪的剪水双瞳和那张防备过度的精致脸蛋,唇角轻微一勾,目光落在窗外,没有伸手触她。
片刻,转身踱步回房里,不再出来。黛蔺则继续倚窗而坐。
半夜,雷声越来越响,雨水哗啦啦的往屋子里飘,把沙发地毯全溅湿了,大风差点把窗帘卷断,甚至还摔落了一两盆花。
睿哲这才重新从房里走出来,把淋得一身湿的黛蔺抱进来,直接进浴室。
黛蔺开始挣扎,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清丽眸子,痛苦盯着他。
他用手指心疼抚她的脸,给她把那一缕缕粘在洁白面庞上的发丝撩开,静静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倾过身,轻吻她那双让人心疼的大眼睛。
她揪住他的衣裳,开始剧烈挣扎,再次成为惊弓之鸟。
而他,只是想给她洗个热水澡,一把抓住挣扎不已的她,让热水淋在她冰冷的身体上,冲刷去那雨水的寒,捂暖她。最后,他还是抱住了她湿漉漉的身子,用自己的男性躯体与她偎贴,将体温传给她。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取悦你!你放开!”她用牙齿咬他的肩膀。
他巍然不动,黑眸轻眯,打横抱起她,往卧室里走。
放她在大床上,直接剥去她湿透的衣裳,让她玉体横陈,拱在白色的床单上,然后,用被子盖住她。
她仿若抓到救命稻草,抓在帐子上的手匆忙将被子抓住,滚到一边。
他把湿掉的上衣脱了,露出他精壮健硕的上半身,爬上床,一把捉回她,与她躺在一起。柔软的床面霎时凹陷下去,娇弱的她被完全包裹在他怀里,与他的强硬刚好契合;薄被则被那只猿臂抽了出去,盖在两人身上。
被子底下,他从后紧紧搂着她,用他壮硕的胸膛贴着她纤柔的玉背,抱着她睡觉,没有碰她,“乖乖睡,外面雷大。”
言罢,屋顶便是一声雷,仿佛要把木屋屋顶劈穿,让屋内的大床为之一振!
她将脸飞快埋进枕头,双腕护在胸前,在他怀里也不敢乱动。
巨雷又是一声接一声,每一下都是电光火石,闪电的亮光能清晰照得她与他的脸。窗外则是树枝折断的声音和暴雨的噼噼啪啪,阳台上的花盆在一盆盆的被卷落,啪嗒巨响。
声响实在是大,她由最初的在他怀里挣扎,然后一点点的往他怀里靠,一丝不挂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
他则把铁臂收紧,抱住她。
她躺在他怀里,忽然觉得,这副怀抱其实是能给她安全感的,宽阔厚实,成熟稳重,但是她要不起。它是属于邹小涵的,属于邹家的,只有他们一家才要得起。
外面雨疾风大,雷声轰鸣,她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渐渐睡去。
下半夜,有人轻柔吻了她的唇,在她身上轻轻的抚,但她没有醒,睡得很沉。
第二天,天气晴好,山顶明艳艳的阳光争先恐后照射进来,把打湿的地板、飘动的白色窗帘,全部晒开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床四周的轻纱帐子轻轻刮着她的脸,清风徐徐,非常凉爽。
而巨大的双人床上,滕睿哲早已不在了,床面和枕头是冷的,表示他已离去多时。
她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洁白的裙子,素雅的裙面摊开在床上,非常美。而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膏,两瓶肠胃药,瓶身下压着一张纸,纸上放着两粒药丸,旁边还放着一杯清水。
“药膏给你消吻痕,昨晚我帮你抹了一遍,今天下午估计能消散。起床后自己再抹一遍。肠胃药用水吞服,算是我最后一次喂你!餐桌上有煎蛋,记得吃!”霸气遒劲的字体,是他的离别赠言。
她看着那个‘最后一次’,捏纸的手轻微一颤,缓缓将纸张抓成一团,捏在掌心。
她垂眸看了看那两粒药丸,没有吞服,静静走到客厅,看着餐桌上那个煎得金黄的糖心蛋,掌心的纸团掉到地板上,然后随风吹远。
她没有吃,穿着那身素雅的白裙走到阳台上,注视山底下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就这样在风中坐了一上午,一直望着昨天他们曾遥望的群山、河流、城市,目光凄迷。直到下午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才缓缓直起轻倚窗子的身子,回首去看。
门被人打开了,脚步纷乱,而急匆匆出现在门口的人,是萧梓!
萧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阳台上的她,急急朝她走过来,狠狠搂她入怀:“黛蔺!”
黛蔺埋首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
萧梓将她越搂越紧,抱她下阳台,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带她走出这里。
他带她直接坐电缆车下山,没有走那无数条窄窄的吊桥,而是在吊桥上方直接坐电缆车而下,在车里拥紧她,没有问任何关于囚禁的事。
黛蔺的心里是难受的,只对萧梓道,先不回萧家。
萧梓说了一声‘傻瓜’,忧心忡忡把她拥紧,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电缆车到达山脚,萧梓将她牵出来,准备扶她上车。但不等她上车,一辆私家名车突然横在了他们面前,距离不偏不移,后座车窗户正正对着他们。
萧梓微吃一惊,认得这是他萧家的车!
只见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来,露出萧母那张被病魔折磨,却始终保持干净妆容的脸。
“妈,您怎么来了?”萧梓确实是吃了一惊!黛蔺则望着萧母那张严肃的脸,知道此刻正是自己离开的时刻!萧家维护名声归维护名声,但,万万不会接受一个再三被侮辱的儿媳妇的。
她难堪的低着头,把萧梓的手微微放开了。不曾想萧母却道:“萧梓,是妈让你来接媳妇回家的,妈怎么就不能来了?黛蔺,你受委屈了,快随妈回家!”
——
黛蔺听着这声‘妈’,心窝既暖且惊,看着萧母。
只见萧母目光温慈,安静注视着她,示意她上她的车。
一路上萧母没有说话,闭目休息,绝口不提这几天的事。到达萧家后,让黛蔺先去洗个澡,自己则把儿子叫到跟前,道:“萧梓,妈相信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也要相信。”
萧梓站在母亲面前,白净儒雅的脸庞布满胡渣与风霜,哑声道:“我始终相信黛蔺,但我不相信滕睿哲。”
萧母眸色一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妈相信他,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
黛蔺呆在二楼的浴室,没有洗澡,而是靠在窗边,静静望着窗外。
为了保住萧家的名声,萧伯母做出了让步,没有报警,也没有与滕家交涉,把消息封锁得很好。于是当他们把她接回来,萧家所有的下人都以为少奶奶只是回了趟娘家。
对,他们都喊她少奶奶,带着鄙夷的眼神从‘苏小姐’改口叫‘少奶奶’,难以改掉对她以前的印象。
她轻涩一笑,将头歪在墙上,看着窗外草地上那只正在捕蝴蝶的小白球。
——
周会日,滕睿哲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公司,坐在总裁办门口的torn飞快朝他走过来,鞠躬喊了一声滕总,低声禀明办公室里正坐着滕伯父呢,等好长时间了。
他点点头,利眸幽暗,示意torn去忙自己的,走进总裁办公室。
滕父正站在落地窗边,身板高大魁梧,负手于背后,一身怒气。
他淡淡看一眼,唇角牵起一抹不明显的冷笑,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若无其事翻开等他签字的文件。
“明天去给你邹伯伯道歉!”滕父转过身,虎目怒瞪,不提他已让人在医院查得苏黛蔺资料的事,只厉声吩咐了这一句,甩袖而去。
滕睿哲从文件上抬起目光,双目冰冷,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