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第6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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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
因为从头到尾,红粉的院子都没男子进出过,可十月怀胎,她就这么生下了一个女婴。
那个孩子也是苦命,生下来三天,一场大雨之后,便死了。
在那之后,红粉也疯了……
不是李玉儿那种傻头傻脑的疯,红粉的疯,是有攻击性的。
她伤了人。
某一个清晨,村民如平时一般起床洗漱,却猛地被一道破雷而出的惊叫声震住了。
当所有人赶去查看时,便看到红粉拿着一把刀,狰狞而古怪的笑着,那刀尖还在滴血,而旁边,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男子不是柏三村的人,后来衙门查出,那是红粉曾经的恩客,并非本地人。
男子伤好后便离开,并没有后续,但红粉会伤人这件事,却让平静的小村庄再也不得安宁。
女人都嚷着她走,但一个疯子,她能去哪儿?
终于有一天,有个村妇提着一捅黑狗血,跑到红粉院子门口,朝她头上泼,一边泼,一边破口大骂,大意就是,说红粉勾引她的男人,说她不要脸,是"biao zi"。
有人出来劝架,说红粉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勾引人。
谁知那村妇的男人竟当真出来承认,说他一时迷了心窍,跟红粉行了不轨之事。
疯了的红粉根本不会辩驳,她甚至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件事发生时,陈泰又为红粉撑了腰,他说,红粉神志不清,就算有男人和她发生那事,错也必然不在她,而在那个趁人之危的男人身上。
但有了这件事,不管红粉清不清白,一个没有意识的女人单独住在一个偏远的小院儿,都让村里无数男人生了想法。
甚至不是本村人,外村人都开始在附近逛来逛去。终于有一日,有人亲眼目睹,一大清早,有个外村男人鬼鬼祟祟的从红粉屋里走出来。
之后,一个,两个,三个,不同的男人,不同的清晨。
最终,陈泰作为村长,亲自下令,要把红粉关起来,锁住!
关人的说法是害怕她狂性大发伤人,实则,这是个保护方式,将人关住了,红粉出不去,而其他人也进不来。
可就在把人关起来的第三天,红粉死了,不是死在屋里,是死在河滩边,死得很惨,七孔流血,而嘴里,没有舌头。
因为生前嚼了人家舌头根,所以死了,被小鬼勾走了舌头。
这个说法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起来,但红粉没疯前规规矩矩,疯了后丧失本能,她又怎会嚼人家舌头根?
这时,又有人把注意力放到红粉以前卖身的青楼。
这一打听,才知道红粉当初之所以有钱赎身,正是因为她出卖了自己最好的姐妹,烟儿。
风尘女子,自私自利。
有人说,正是因为红粉当初在老鸨面前揭发了烟儿要同情郎私奔,才令烟儿被老鸨打死,一尸两命,尸骨无存。
而她自己,现在这是一命还一命,给烟儿偿命。
时过境迁,红粉之事,一直都是柏三村人不愿说出口的晦气故事。
大家都认为,红粉其身不正,之后的经历,更是自食恶果,他们说起来都嫌恶心。
可是,自那时起,再过了两年后,那个一开始朝红粉泼狗血的村妇无意中说漏了嘴。
村妇说,自己的丈夫并没有同红粉不轨,她是想将红粉撵出村,才与丈夫串通了这场好戏。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竟会有别的男人,溜去红粉的房里……
此言一出,村内哗然。
那也就是说,正是因为他们的这场戏,才给了别村男人欺负红粉的理由?让红粉承受了那些男子的侮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还不算什么。
又过了小半年,有外出经商的村人回村,听说了红粉之事,拍桌而呼,大喊冤枉:“什么出卖好姐妹,说的可是万艳芳的头牌烟儿?真是天大的笑话,那烟儿活得好生生的,哪来什么一尸两命?倒是听说,那烟儿能有如今的地位,是因她数年前揭发红粉与情郎私奔,才让老鸨给提拔上来的,要说出卖,也该反着来才是。”
如此一来,孰是孰非?
柏三村的村民都沉默了,她们不知红粉经历过什么,但一开始除了陈泰作为村长,其身正直给了红粉立足之地,其他人对她都充满恶意。
红粉的孩子生下来三日便死了,是怎么死的?
那夜大雨磅礴,尚在月中的红粉拖着虚弱的身子带着高烧的女儿四处寻门,可她拍了所有门,始终无人答应。
小女婴就在那夜后病死了,甚至陈泰,也在陈夫人的牵制下,没去开那扇求助的门。
女儿死了,红粉疯了,她的男人不知是谁,而她,被连番不同的男人侮辱,最后……也丧命了。
这就像一个故事,一个听了后不久就会转而遗忘的“别人的事”。
可偏偏,它就发生在柏三村村民的身边,他们眼睁睁看着红粉遭遇这一切,甚至推波助澜,宛若帮凶。
没人愿意回忆那段过去,提到“红粉”二字,大家都缄默,这个缄默里,有悔恨,有逃避,也有歉意。
可这份歉意,早已失去了那个受领的人。
第1222章 小黎弟弟,你跟我们去见容公子()
无论高槐的尸体,是否让人又回忆起那个十年前的旧人。
出了命案,总是要先报官的。
报官人定的是四季村的村民,毕竟死者是四季村的户籍,由他们去报案,名正言顺。
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是小黎,加上小黎的身份比较镇得住场面,所以经过商量,大家决定把尸体暂时安放在黑水村祠堂。
等到人群都散了后,小黎也没在祠堂多呆,与村长告别后,带着云家姐弟回了李家小院儿。
李玉儿此刻正好在屋里,但不止她一个,大虎也在。
看到小黎回来,大虎黑乎乎的小脸上浮出几片红晕,然后立刻操起桌上什么东西,藏在背后,怯怯的喊了声:“大哥……”
小黎看着他愣了愣,又看向边上正在啃包子的李玉儿,明白了:“你来给我姐送吃的?”
大虎立马摇头,结结巴巴的辩驳:“我,我才没有……这傻子,谁理她啊……”说完又意识到他大哥是叫这傻子“姐”的,果然抬头一瞧,大哥的脸都黑了,他又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反,反正,我走了!”说着,拔腿就跑。
等他跑远了,小黎才看到大虎刚才藏背后的是个盘子,应该就是拿来装包子的。
小黎又笑了起来,快走两步,走到李玉儿身边,摸摸她的头说:“玉儿姐,我回来了。”
李玉儿咬着包子吃得满嘴油,还把包子递上来,让小黎也吃。
小黎摇头:“我不饿,你吃。”
李玉儿就乖乖的埋头吃。
和姐姐说了话,小黎又仰头,看了看房梁上的珍珠。
或许是落水后有点什么后遗症,珍珠平日都在窝里趴着,没事不会出去乱跑,跟以往走哪儿都跟着的样子大相迳庭。
一开始小黎还挺不习惯的,但又想到落水时,珍珠明明死在了他怀里的,虽然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但这件事在小家伙心里还是个疙瘩,他怕珍珠劳累了,真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不过现在它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珍珠。
小男孩笑嘻嘻的对着房梁上的黑鸟嚷嚷:“珍珠,我见着小夜了。”
原本正睡得七荤八素,还流口水的乌星鸟猛地一震,黑豆似的小眼睛顿时亮出精光,趴在窝沿上,就冲着下面看。
小黎指指外面的大山:“就是那座山,她跟一只母豹子一起,喝豹子奶,我在豹子窝附近做了记号,就是以前我们去乱葬岗找坟时那种记号,你还记得吧?”
上头的黑鸟,扑着翅膀就飞下来,落在小男孩肩膀上,仰着头叫:“桀桀桀!”
小黎撸撸它的脑门:“那你去找小夜,村里发生了命案,我得留在这儿不能走,你去陪着小夜,帮我盯着她,如果有事就通知我。”
小黑鸟马上答应:“桀桀桀!”叫着往外飞。
小黎又喊它:“你把小花也带上,我忙起来没空管它的!”
可话还没说完,小黑鸟已经从院子口出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珍珠!”小黎又跑到门口喊,可哪里还能看到黑鸟的踪迹。
没办法,自己的蜘蛛还是得自己管。
小黎无奈的走回堂屋,路过一脸呆滞的云家姐弟,身形一窜,窜上了房梁,然后在还带着黑鸟体温的窝里,掏出一只睡得迷迷糊糊,有小孩半个巴掌大的毛蜘蛛,把它带下来。
小花只会睡觉,仿佛一年四季都是冬眠期,小黎看它这会儿连眼睛都不睁,有点恨铁不成钢,索性也不管了,把它直接兜头顶上。
那边云楚顿时躲到云觅背后,尖叫着指着小黎的头顶:“蜘蜘蜘蜘……”
小黎愣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可能不雅观,就把自己头发刨出一个坑,把珍珠藏进去,又用头发盖上,这样就看不到了。
他一脸满意的又去看云家姐弟,却看到云楚脸白得跟鬼似的,而云觅也捂着嘴。
小黎歪歪头,又不解的看向李玉儿,李玉儿一直在吃包子,注意力也都在包子上,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云楚姐姐,云觅哥哥,你们怎么了?”小家伙往前走了一步,刚走一小步,对面的云家姐弟就往后退了三四步。
“小黎弟弟,你……你……”云觅“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看着小黎的头顶,觉得自己头上都开始发麻了。
小黎还是不明白,眨眨眼,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们要在黑水村暂住几日吗?那就住我们家吧,我分两床被子给你们。”他说着,指指地上的被子堆。
因为小黎洗过,也晒过,这些被子堆现在看起来不脏了,至少睡觉是没问题的。
云家姐弟很无语,连个床都没有,就只有被子?
小黎也很不好意思,觉得留人过夜,这个条件是有点怠慢,就红着脸解释:“另外两间屋是漏的,只有堂屋能睡人,但堂屋没有床,所以……”
两姐弟连忙摆手,示意没问题没问题,被子就被子吧。
不过过了片刻,云楚还是委婉的提到:“要不,我们去县城吧,那个山上的尸体……反正也要报官,也要去县城,要不咱们现在就进城吧,小黎弟弟,你跟我们一起,食宿我们包了!”
小黎摇头,走到李玉儿旁边,看李玉儿吃完了,就用帕子给她擦嘴:“我昨晚没回来,我姐可能都没吃饭,我不好走太久。”
“那把她也带上!”云觅张口就提。
其实早上在祠堂被看守时,云觅就听到村民提过,说小黎弟弟是十几日前偶然来到黑水村的,当时救他的人,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子李玉儿,而小黎弟弟醒了后,就认了这个傻子当姐姐,吃饭睡觉都带着她,还给她买药治病,说能治好这傻病。
可都傻子好几年了,哪里说能治就能治的?况且毕竟是个小孩,哪来那么多钱买药?
云觅想到在路上他们给小黎弟弟的五十两,估计当时小弟弟那么兴奋的想要这笔钱,就是为了给这个傻姐姐治病。
这么一想,云觅心里就特感动,然后就开始许诺:“县城里,我三哥与四姐也在,小黎弟弟你虽然很厉害,但毕竟术有专攻,我三哥四姐都是杏林妙手,早几年就出铺行医了,都是我爹亲口夸过的,把你姐姐带上,说不定他们能治好她呢!”
云楚一听也连忙点头,跟着附和:“还有容公子,我们这次来黑水村,其实就因为容公子,容公子以为那位传言中的柳小哥,是他的夫人,如今知晓不是了,但容公子怕是不信,小黎弟弟你跟我们走一趟,去见见容公子,也好跟他说清楚。”
第1223章 有没有可能,叫容棱?()
“容?”小黎愣了下,给李玉儿擦嘴的手也顿住了:“容公子,是姓容吗?”
云楚点头:“对啊。”
小黎将帕子一放,整个人往前倾:“那你们这儿,姓,姓容的人多吗?”
“这个……”云楚苦恼一下,就去看弟弟。
云觅哪能知道这些,他和云楚因为年纪不到,心性不坚,平日连出门的机会都少,这回还是蹭着三哥才去的外祖父家,好歹算是趟远门,但别的,他们可就不知道了,见识不广。
“应,应该挺多的吧。”云觅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又马上急切的道:“小黎弟弟你就跟我们去县城吧,我保准带你去最好的馆子,吃山珍海味!”
小黎皱了皱眉,思忖一下,还记挂着之前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