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琏为奸佞-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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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子恭敬的应下,缓慢退了出去。
宫殿内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人呼吸困难,上皇皱眉,狠狠一拍桌子:“蒋阁老忠心为国,为国分忧,你却如此冷血冷心,将他弃之如履,贬到户部,行事如此草率,凭一己之好,怎能令朝臣信服敬佩,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司徒衍拢了拢袖子,没有因上皇的话而激怒,笑的很是温和,慢条斯理说出来的话却直戳上皇心肺:“父皇,蒋阁老呕心沥血忠的是何人,想必不用儿臣明言,父皇也该是一清二楚吧。朕自登基以来午颁布的第一份旨意,却一直迟迟未发布下去,想来是今儿下午蒋阁老趁人不备,私下拿去给父皇阅览了吧。如此大逆不道,阳奉阴违之人,朕用着真是心惊胆战的很呢,生怕一个不防,背后被人捅上一刀呢。”
司徒衍唇畔淡淡的讽刺,令上皇的脸色蓦然一僵,不错蒋阁老是上皇一手提□的,自然效忠于上皇。朝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亦瞒不了上皇。当日因忙着镇压失去耐心,提前逼宫的太子及诸位皇子虎视眈眈争夺皇位,一番血雨腥风后,为了社稷大统,不得不审时度势,将无依无靠,独处冷宫内势单力孤的十四皇子司徒衍推上九五之尊帝位,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一个人拥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利后,想放手这一切很难,更遑论在深宫大内长大,争夺皇权、碾碎一切障碍,已侵入骨髓血液里,成为一种本能。
皇家亲情本就单薄,为了皇位弑君杀兄屡见不鲜。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是呼风唤雨,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即使不得已禅位,帝王心依然在跳动,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至高权力。
本想借着萧阁老宫变,暗中坐收渔翁之利收回皇权,谁料戴权带去的精兵全部糟到雪崩,除了戴权,竟无一人存亡。
上皇心知幕后定有人操控这一切,结果却令上皇震惊,如蔓藤依附自己生存下去的孤立无援的司徒衍竟然轻而易举得收回兵权,控制住整个局势,京城禁卫势力牢牢把握在手中。
上皇自然不甘心多年握在手中的皇权被司徒衍分去,他能将他推上帝位,自然也有办法废了他。被一而再再而三忤逆的上皇冷笑道:“没有朕,你能登上帝位,坐拥大权,能够让万人敬仰,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没学会走,倒先学会跑了,没有朕何来你今日的风光,何来的机会君临天下,治理国家,朕绝不允许罢免蒋阁老。”
司徒衍嘴角微挑,眸色却渐渐暗沉了下来:“儿臣还真的好好谢谢父皇给儿臣这个大好的机遇呢。”司徒衍停顿一下,坐到上皇对面:“一旦失去的东西,想要收回头,那却是不可能的。父皇心地仁厚,顾念旧臣世家,为何却如此单薄亲情呢”
一句简单的问话,却令上皇心惊,更多的却是愤怒,他分明是挑战自己的权威,告诉自己不该再问鼎宝座,恋栈权位。
司徒衍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盏;轻轻倒于地上,声音透着凄凉:“人走茶凉,不在其位,不谋其职,父皇您在长乐宫颐养天年不好么?为何偏偏想控制朕,当朕是你手中的棋子傀儡,父皇你能告诉儿臣,这帝位真的比一切都重要么?”
上皇眸色闪烁,在烛火的映射下忽明忽暗,简单明了的问题,却不知如何去回答,从未思考凌驾皇权之上还有什么。
司徒衍笑了:“自从朕被迫登基,坐上九五之尊帝位的时候,朕心里就一直充斥着两种声音。”
司徒衍闭上双眸,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幽幽道:“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自打随母后幽居冷宫后,儿臣心内就被两种不同的声音霸占着。一个声音对儿臣说,你母妃身份低微,以卑贱之身,被父皇宠幸,已是莫大的荣光,你出生在帝王贵胄家是何等幸运。一个声音对儿子说,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为何不像皇兄们一样得到父皇的宠爱,为何父皇对儿子置之不理,被冷落,得不到半点父爱,曾经多么渴望父皇能正眼瞧自己一眼,抱儿臣一下,即便是给个笑脸一个简单的关怀也是心满意足的。”
上皇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一丝愧疚之色,这个孩子注定是不受宠,不受期待的,只因其母妃不过是用来打击忠安亲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司徒衍睁开双眸,嘴角噙起抹笑痕:“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大权在握后,儿臣心里两种声音斗争的愈加厉害。它对儿臣说,你是天生的帝王,注定手掌天司朝江山,一山岂容二虎,一国怎可有二君,你只有将挡在你面前一切的障碍扫清,碾碎一切想谋夺皇权的人,不管那人是何人。另一个声音对儿臣说,没有父皇何来今日的你,是他一手将你推上帝位,享受万人朝贺,你怎么可以不顾念亲情,不顾孝道,与你父皇作对。”
看着司徒衍模糊在月光下的脸,上皇身体微微倾斜一下,心中顿时一凉,阖起双眸:“碾碎一切么?你如此恨朕,先前每日在朕面前尽孝道,侍奉汤药原来都是假象罢了。”
司徒衍沉默半晌,长叹一声:“百善孝为先,我朝以孝治理天下,朕自然是真心真意侍奉父皇的。父皇,恕儿臣直言,您老了,早没了当年雄霸天下的帝王野心了,您心肠不够狠毒,所以才任由那些依仗祖上阴德的有功之臣,任意妄为,贪墨横行,侵占国帑,瓜分皇权。”
已过花甲之年的上皇一夕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岁,司徒衍的一袭话只抨上皇心灵深处,温和的声音,听在上皇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尖锐刺耳,像是扰在心口。
当年雄心壮志早已不在,真如司徒衍所言,年纪越大,心肠越不够狠辣,手腕越不够铁血冷情,被太多的感情所绊,对旧臣总是一而再的任之放之,对皇权却是越来越执着,甚至恐惧,深怕有一天,失去今日的帝位,被人遗忘在长乐宫的角落。
司徒衍看着上皇渐渐消失在暮色下萧索的背影,嘴角上扬,带出抹狠戾。
没一会儿功夫,戴权走了进来,回禀:“太皇已就寝了。”
司徒衍淡淡的应了声,轻声道:“你说父皇看朕的眼光是不是在看一个疯子?朕是不是该吃些药了呢?”
戴权眼观鼻,鼻观心,垂首不语,司徒衍笑了:“去将朕的汤药取来。”
戴权应声,取来汤药,司徒衍接过,一口气灌下,擦了下嘴角道:“为何喝了这么多药,朕的病一直不见好呢?”
戴权低声道:“皇上龙体一向康泰的很。”
司徒衍面无表情:“是么?”摆驾凤藻宫,衣服准备好了么?”
小宁子手捧着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走了过来,司徒衍伸手轻轻抚摸柔滑的衣袖,声音透着暗沉迷惑:“你们说贤德妃穿上朕为她特地准备的衣裳,会不会看起来与那人有几分神似呢?”
小宁子不敢瞅司徒衍的神色,温声道:“公子天下无双。”
戴权淡笑道:“奴才相信公子会是皇上的良药。”心内却很是讶异为何当今自从醒来后与昔日行径判若两人,虽然还是同以前一样,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却不再任意折磨近身侍候的侍婢宫人,而是执着上那个名叫剑南的公子。
司徒衍蓦然道:“是么?和你们一样永远不会背叛朕么?”
小宁子和戴权跪下恭敬说道:“奴才誓死效忠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烟杆有长短之分。长杆有紫竹、点点斑痕的,有红木酸枝木等竹木材料做成,考究的烟杆上有。烟嘴有白铜。玉石。翡翠。玛瑙做成,
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最后获得皇帝亲自赐给一根金烟杆,想来红楼那个时代也是有很多人抽水烟和旱烟的。
用纸裹烟丝想来也是可以抽的呢,跟现代香烟差不多一个原理,只是少了特质的烟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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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后宫纷争()
次日晨曦时分;元春睁开惺忪的杏眸,掀起棉被;峨眉微蹙,神情微一踌躇;快速扫了一眼身上微皱的水蓝色锦袍;眸色闪过三分痛楚,三分震惊;四分难堪,转而恢复如常。
抱琴掀起如意合欢纱帐;神色间难掩欢喜笑道:“奴婢恭喜娘娘;皇上去早朝的时候,特特吩咐奴婢别吵醒了娘娘休息;还特地免了娘娘去皇后宫内请安呢。”
抱琴乃元春的心腹;是元春在宫内最可信任之人,自幼服侍元春,又随着元春进宫浮沉多年,看遍了宫内人情冷暖,捧高踩低,这些年两人一路相扶持走过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和地位。
皇上登基为皇大半年来,鲜少踏足后宫,只每月的初一、十五例行公事遵循祖训会去皇后宫中歇下,偶尔歇歇嫔妃处,大半时间皆在清合宫内与颜色俊俏的太监亵玩,直至不久前迷恋上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宠,打此后未宠幸任何妃嫔。
正当后宫妃嫔咬牙切齿诅咒恨不得将那男狐狸精剥皮抽筋之时,突然传来男宠已成刀下亡魂的好消,无不暗下不拍手叫好,只差弹冠相庆,纷纷想尽办法打探皇上何时会来后宫。
元春更是对那位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的男宠恨之入骨,恨不能啃其皮,饮其血。只因元春第一次奉诏侍寝的时候,莫名在清合宫内晕厥过去,后来又听闻那位男宠突然亦是当日出现的宫内,迷惑了君王,霸占了皇上的身心,独宠六宫。
元春因此失去了初次承欢的机会,被完好无缺的送回凤藻宫,元春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气愤尴尬。
宫内本就是个是非之地,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后宫内嫔妃私下少不得要拿此做筏子,挤兑嘲笑元春。
元春听得抱琴的话,面色变换几多,鲜红的蔻丹紧紧的掐进手中,沉默不语,抱琴视线在接触元春身上那件水蓝色锦袍的时候,心内一惊,神色复杂的低下头去,只作不觉:“奴婢侍候娘娘起身。”
元春杏眼一眯,嘴角勾起讽刺:“成也萧何败萧何,还真是够嘲讽的。”
元春自然不会将昨夜皇上遣散宫人后,让她穿上这件绣工精致的锦袍,一会儿让她行走,一会儿让她坐下,一会儿让她侧卧床榻,一会儿让她端起茶盏,眺望远处出神,诸如此类奇怪行径花样层出不穷,结果却令元春心碎,欢喜雀跃的心也冷却下来,只因皇上并未真的临幸于她。
没有外人想象中的缠绵悱恻,温柔缱眷的激情画面,就连一个简单的亲吻亦是没有。不过这些话即便是对心腹只能也是万万不能开口的。
元春嫉妒那男宠死后却令皇上仍然沉迷怀念,一面却暗喜皇上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毕竟皇上没有寻找别的嫔妃,而是来了凤藻宫,既使是代替品总归比不受皇上荣宠来的幸运。更何况一个男人再得宠,还能替皇上生下子嗣不成,元春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取而代之亦不是不可能。
在后宫内得不到皇上的恩宠,纵然你身份尊贵,贵为嫔妃,却还不如一个有身份的奴才秧子受人吹捧,活的有滋有味。
元春攥紧手中的绣帕,笑的有几分勉强,抱琴垂着头,替元春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将水蓝色锦袍折叠好放入红木柜里。抱琴在元春的示意下,唤来鱼贯而入的宫女服侍元春沐浴洗漱。
梳妆打扮好的元春笑着对抱琴道:“去传膳,别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抱琴含笑应下。
元春上了候在门口多时的宫轿,抱琴和凤藻宫首领太监夏守忠跟随轿后,没多一会儿到了皇后的寝宫……华阳宫。
当今天子司徒衍后宫妃嫔比起历代帝王庞大三千佳丽的后宫,显得十分寒酸了单薄了,不过一后三妃两美人罢了。
华阳宫内,石皇后头戴九龍四凤冠,穿一身绛紫色锦衣凤袍,雍容而华贵,眉眼含笑给前来请安的元春赐了坐。
元春脸色略显苍白,眉眼处却透出几分妩媚倦怠,气质神韵却更胜从前,石皇后笑道:“妹妹昨日侍驾辛劳了,今儿大早皇上特地打发人吩咐免了妹妹请安,没想到妹妹却还是到了。”
元春起身还礼:“皇上一向体恤后宫,娘娘日夜劳心劳力操劳后宫,嫔妾这点辛苦本就微不足道,怎可坏了宫中规矩。”
石皇后笑意越发的浓:“妹妹在宫内多年,规矩自是比别人来的严谨齐整,怪道皇上闲暇之际和本宫聊起妹妹,经常夸赞妹妹呢。”
石皇后转头吩咐人赏赐了一些东西给元春,元春再次恭敬的谢过,眸色一闪,坐了下来。
元春身旁穿着一裘藕荷色对襟褙子的吴淑妃端着茶盏轻轻的啜了口,莞尔笑道:“娘娘说的是,论起在宫内的年资,我们在坐几位怕是没人能及贤德妃姐姐呢,自然比不得姐姐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