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劫不复-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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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当初为了得到你,用了极端的手段,但是这个前提是因为爱你……他的作法是不可原谅的,可是他也给了你十年的好光阴啊……”他心里暗叹了一声,接着说。
想到当年自己在医院里醒来,看到边霖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是怎样趴在病床上几个月,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换药的疼痛和后来的植皮手术……
如果他不择手段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自己,那这代价不是太大了吗?想到这儿,她不由的心里动了一下。
可是面前的男人不是深爱自己的吗?他怎么又会帮边霖讲话呢?
“你……”丁咚抬起头,看着他。
魏信伸出手,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而且你看现在,他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嘛?”
他对着丁咚笑了笑,丁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他烧的是你的咖啡厅,你不怨恨他吗?”
“就算怨恨,也已经发生了……此刻你不是还坐在我面前吗?”魏信拉起她纠结的双手,将它们包在自己的手掌里。
丁咚有些迷茫了,此刻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他与她的许多细节她依然无法一一回想起来,可是他将自己的手握住时,那种感受,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你去了哪里?”丁咚突然无意识地问,话说出口,她才发觉是自己讲出来的。
“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魏信站起身,坐到沙发上,挨在丁咚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找我?”她转头看着他,又问道。
“我又没有弄丢你,干嘛要找你呢?”他伸出手将她的长发理在肩后,温柔地回答。
“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残忍吗?对你自己……”她任由他拨着自己的头发,问。
“你不觉得,我对自己的残忍,是值得的吗?”他看了看墙上挂着她的那副照片,伸出手,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丁咚靠着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挂断电话,秋醒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的丁当。
她穿着睡裙,两臂抱着膝盖,将裙子的下摆拉至脚踝,此刻正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两手在脚踝处互相握住,瞪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秋醒。
秋醒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短发,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乐意被人这样抚摸的小猫。
“老魏找着你姐了,好像是袁锦跟她说了些什么,对她刺激挺大的。他说他先不送她回来了,现在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秋醒放下手,对丁当说。
“你们不是说,袁锦是老魏的前妻吗?”丁当看着秋醒,问道。
“对呀……”秋醒冲她眨眨眼,笑着说。
“那这前妻找我姐干嘛呢?她俩有什么话要说呢?”丁当皱皱鼻子,问秋醒。
“她生病了,好像挺严重的。据我推测吧……”说到这儿,秋醒站了起来,两手背在身后,在床边走来走去。
“切!”丁当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秋姐姐,你是不是想当神算子呀?”
“我估计袁锦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想找你姐还愿……”秋醒不理丁当,摸着下巴,往下接着说。
“还愿!”丁当哈哈笑了起来,“你当我姐是观世音菩萨吗?”
秋醒瞟了丁当一眼,又重新坐到床边,看着大笑的丁当,却不做声。
丁当干笑了几声,突然看见秋醒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吐了吐舌头。
“你也不问问你姐怎么样了?”秋醒放下手,问她。
“她跟老魏在一起,还能怎么样……”丁当撇撇嘴,说道。
“老魏不是一直对她挺上心的嘛?就算她结婚十年了,不是还心心念念想着她嘛?”丁当拉着自己的裙角,接着说。
秋醒似乎听出了她话里有什么意味,她带着研究的表情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我怎么了?”丁当抬起头,笑笑地。
“为什么每次跟你姐见面都要弄到不欢而散呢?其实你应该知道,她有多想跟你像从前一样相处的呀?”秋醒捏住丁当的下巴,问道。
“我不知道呀……”丁当歪歪脑袋,似乎是在思考,“自从那件事之后,其实每次看见她,都想像从前一样,跟她亲近;像从前一样,腻在她身上;像从前一样,给她梳头,让她帮我化妆……”
“可是……你就是做不到?”秋醒低声问。
“嗯……”丁当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每次看见她,就像刺猬一样,哪句话都能伤到她,让她难受,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啊……”
“你不难受吗?”秋醒又接着问。
丁当抬头看了秋醒一眼,又将头低了下来,下巴在睡裙上磨来磨去,眼睛突然有些红了,“难受吧……尤其是想到当初我怎么会……我就更难受了……”
“这就是你想跟我去丽江的原因吗?”秋醒又伸出手,拍拍她的脑袋,“你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好……”丁当重复着这四个字,将脸埋在膝盖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我就知道,我俩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虽然她不说,我也不说……再说有些事,也不是说开了就能当做没发生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总不能真跟我去丽江吧……”秋醒转过身子,正对着丁当问。
“不行吗?还是你不欢迎我?”丁当狡黠的笑了。
“那你这四年大学白上了?你姐会失望的……”秋醒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
“嘿嘿……”丁当歪着头,瞅着秋醒,嘿嘿笑着。
“你这死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秋醒突然灵光一闪,觉察出了什么。
130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130
不知坐了多久,魏信觉得被丁咚靠着的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他低下头看着握在手里的她那只受伤的手。
那只手指末端被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皮肉有些外翻,好像一张嘴巴微张着。
他皱了皱眉,又看看丁咚,她睡着了,眉头微蹙着,嘴唇颤抖了两下,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他转身拿了个靠垫,放在沙发上,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然后他站起身,将她慢慢的放在了沙发上。
他又弯下身子,将她的鞋子脱掉,又将她的双腿放在沙发上。
站在那里看着她,她的睫毛跳动着,一只手臂扭曲的放在身子下面,她似乎觉得难受,皱着眉头翻了个身,长发盖在了脸上。
他走到卧室里,拿出一床薄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又替她将乱发拨到一边,坐在茶几上,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走到今日,当自己终于有机会与这个女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却不是为了表白自己对她的心意,而是为了开解她的前夫带给她的苦恼。
这实在是十分可笑的事情啊,他自嘲的笑了起来。又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她那张巨幅照片,再低头看着如今的她。
她的眼角和眉梢再没有当年的洒脱和恬淡了,如今的这张面孔,经历了风尘和伤痛,反而有一种叫人心疼的示弱感。
她的眼角甚至有细细的纹路,在她睡着的时候,嘴角有些下垂,好似是有许多叫人感伤的事情需要她来担忧和操心一般。
他不由的伸出手去,轻轻沿着她嘴唇的轮廓抚摸着,仿佛是想替她把忧伤擦掉一般。
目光往下移动,又看到她搭在沙发边沿那只受伤的手,那根手指上的伤口十分刺目,他思忖着,久未有人居住的公寓里并没有应急的药品,自己需不需要到外面买些消毒和包扎伤口的东西呢?
他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跳,一下子抓了起来,划至挂机,又转头看看丁咚。
她似乎是被电话声惊着了,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面朝里面,两手蜷在胸口处,又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走到卧室里,轻轻关上门,看着来电显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袁锦的电话,他皱起了眉,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想干什么呢?
他正思索着要不要打过去,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屋里太静了,以至于突然响起的铃声显得那么的嘈杂,唯恐惊扰了丁咚,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喂……”袁锦的声音传了过来,魏信叹了口气,“怎么了?这都凌晨两点多了,你还没睡吗?”
“我今天见到丁咚了……”袁锦并未听出他语句里的不满。
“我知道,她现在跟我在一声。”魏信皱了皱眉,从容的说。
听到这句话,袁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半晌,她才虚弱地说:“想不到这么快……”
魏信的嘴角动了动,却懒得去解释些什么,只是问道:“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我把边霖放火的事告诉她了……”袁锦不放弃地说。
“我知道,她刚才告诉我了……”魏信平静的回答,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呵……”袁锦突然笑了起来,“你难道没告诉她,其实这件事你一早就知道吗?”
魏信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有些生气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她知道当初你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愿意告诉她,这十年来让她生活在谎言中,她会是什么感受,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这么信赖!”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有些声嘶力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魏信听到袁锦的话,突然笑了,“就好像你当初的选择是不择手段的不放手一样,而我的选择是默默躲在她身后看着她守护着她。”
“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袁锦做着最后的挣扎,“你放任她去跟欺骗她的人在一起,你却跑回美国去继承遗产!你给我大把的钱,不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嘴嘛!你现在好了,钱也有了,人也回来了!可我呢,我呢!”
说到这儿,袁锦呜呜得哭了起来,魏信捏着手机,紧皱着眉头,原本想挂断电话,不再听她的嚣叫,一想到她是个病人,却又忍不下心来。
袁锦一直在那头呜咽着,哭了许久,魏信索性躺到床上,将手机放在枕边,等着她哭累了哭够了。
“喂?”袁锦带着哭腔叫着他。他懒懒得拿起电话,说道:“怎样?哭够了吗?”
袁锦不讲话,只传来她在那头抽泣的声音。
“我已经跟我在美国的朋友通过电话了,他在那边联系了专家,这几天,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就带你过去作个全面的检查。”魏信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袁锦又哭了出来,她在电话那头吼着,“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对我呢?你明明知道……”
“晚了,早点睡吧,别老是胡思乱想的,对自己没好处!”说完这句话,不等袁锦再回答,魏信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在床上,将两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听到卧房的门响动的声音,他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听到丁咚轻轻地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
他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味,那曾经让他迷醉的欲罢不能的香味……只是这种感受,他从来不曾向她说过。
遇到她时,他自己还不是自由身,就算心里对她有再多的爱恋,也只是止于倍加的关爱与呵护。
在他与袁锦周旋的精疲力竭的日子里,能够看见丁咚的一颦一笑,对他都是莫大的安慰。他那时也知道边霖对她觊觎已久,但是在他眼里,那个小毛孩子并不是对手。
当他接到母亲的电话时,他知道是袁锦想走迂回路线劝自己回心转意。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同自己的家人谈清楚自己必须要离婚的决心。
他甚至憧憬着,当自己自美国飞回来之后,当自己与袁锦撇清关系之后,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将佳人拥入怀里了。
所以他买了这套公寓,他希望能够在这里给她建座爱巢,他知道她的身世,也知道她的难与苦,他愿意终生呵护她,让她温暖。
却没想到,在美国得到咖啡厅失火的消息,他急匆匆的赶回来之后,才知道失火的那晚她居然也在店里……
他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因为吸入了浓烟造成脑部短暂性缺氧而失忆了……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居然是边霖将她自火海里救了出来,而她……
今夜这样的情境,是他幻想了十年的情境,当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自己的床边时,他怎能不激动呢……
想到这儿,他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