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劫不复-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感情?嘻……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搂着丁当脖子的手臂依旧没放开,她的身子随着她的歌扭来扭去。
“我说,你姐还真信啊?”
“这世上她还能信谁呢?她不信我她信谁!”丁当突然斩钉截铁的说,又一仰而尽面前的酒,掰开**的手,对着舞池里向她招手的老外嫣然一笑。
“走,跳舞去!”
这是第五天,她突然变成年少时的那个女孩。不敢面对一切,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选择逃避。不接电话,不去面对,就当做一切如常,什么也没发生过。
坐在电脑前,她捧着脸。眼睛直直的发呆,连覃阳走过来看了她半天,都没有发觉。
他拉过张椅子坐下,也捧着脸呆呆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精致的脸蛋,睫毛随着呼吸不停跳跃,高高挽着的发,更显得脖子修长而白皙。双手无助的捧着脸,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却分外刺眼。
“姐……姐……”覃阳叫道。
“啊?”丁咚回过神来,看见覃阳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片绯红。
“你不去你自己的地界儿坐着,坐这干嘛?”
“没事啊,主任叫我多熟悉熟悉业务,我就来找你熟悉业务啰……”
“去,我烦着呢,没空逗小孩子玩。”丁咚伸出指头往覃阳头上一点,白他一眼。
“呃,我说几次了,我不是小孩了,我已经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岁……我妹妹二十二岁了,改天给你们介绍介绍……”此话脱口而出,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那两个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呢?边霖如何亲吻她?怎样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她又如何回应?是娇羞还是欲拒还迎?
她紧闭双眼,太阳穴突突的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不要认识你妹妹,我认识你就够了。姐……丁咚……我以后不叫你姐了,我要叫你丁咚,咚咚……”覃阳低着头自顾自嘟囔着,并未发觉丁咚的脸色已经变了。
005好,我给你看证据()
005
丁咚十二岁时,母亲旧病复发,卧床不起。一岁大的丁当夜夜哭,那时她们住在老院子里,丁咚还记得夏天的夜里,为不扰母亲安睡,她总是抱着丁当在院外小路上来回溜达。
一岁大点的孩子,说沉不沉,火炉子似的,抱得太久,两个人的汗腌到一块,丁咚会觉得胳膊酸沉刺痛。偶尔有阵风吹过,那颗大槐树上坠满的槐花沙沙响着,有一两朵飘飘悠悠落下来,带着阵粉仆仆的香味。
那时分,她低头看着怀里安睡的丁当,想想母亲的病旦夕不明,这小小人儿却没心没肺,不知明日会如何,心里百感杂陈,总会忍不住落下泪来。就如这一会,她站在c大校门口的那株大槐树下,两手抱着臂,两只眼睛木呆呆的看着校园里来来去去的人流。
她希望看见丁当,却又那样的害怕看见丁当。
正是正午时分,三三两两的学生自校园内往外走。远远看见丁当跟几个同学说说笑笑,干净明媚的脸庞,白色衬衫闲闲披在身上,里头是一条浅蓝色长裙盖到小腿,白色帆布鞋子。阳光打在她短短的碎发上,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青春就是这么美好而残酷的东西吗?丁当叹口气,迈开脚步正准备走上前去。突然看见一个男人自自己身后奔过去,捉住了丁当的手臂,似是在质问什么。
丁当吃痛,皱着眉抬头看着那人,却不见她答话。那男人转过身,丁咚这才看清,原来是边霖。自己做的好事!是来质问吗?还是后悔了?分手谈判?想到这,不由心里冷笑起来,迈出的脚步,却再也挪不动了。
此时的丁当正不耐烦的盯着边霖,全然不顾周围经过的同学怪异的眼光。
“你想干嘛?是不是嫌我人丢得不够大?”丁当冷笑着,边说边甩着手,使力想挣脱。
边霖这才意识到周遭的目光,扯着丁当的手臂往路边上拉。一转身,看见丁咚站在那棵大树下,神色说不清是凄凉,还是愤怒。
他松开丁当的手臂,几步奔向丁咚,“囡囡,你听我说……”
丁当顺着边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见了自己的姐姐。她淡淡一笑,慢慢踱过去,不紧不慢地说:“姐,他说你都知道了,要跟我分手了。”
“丁当!!”边霖怒吼道,额头的青筋暴跳起来,“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污蔑我?”
“姐,你信我还是信他?你要证据吗?好,我给你看证据!”
说罢丁当自背包里掏出手机,不一会翻出几帧照片来,递到丁咚面前。
一眼瞟过去,丁咚赶紧闭上了眼睛,心里问自己:咦,怎么不觉得难过呢?念头刚过,只觉四肢百骸开始突突的跳,胸口血涌翻飞,一波盖过一波。伸手抹了把脸,早已是满脸的泪。
边霖眼看着丁咚闭眼、睁眼,脸色瞬间变白,紧紧咬住下唇。
她自两人中间穿过,伸手拦了辆的士,打开车门,转头恨恨看了一眼。咬紫的嘴唇已经松开,自唇边开始渗出血来,他想伸手去替她擦一擦,可是一恍神间,那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丁当媚笑着,将手机在边霖眼前晃了晃。边霖一把抢过,只见那照片里,丁当躺在白床单上,双眼微闭,嘴唇微张,两只手死死攀住身上男人的脖颈。想必那男人正在她身上匍匐。
可丁咚怎么就能认定是自己呢?丁当的手指伸过来,指向那男人的右肩,那肩上有一道疤痕。长长的,直斜到肋骨上。
边霖手一抖,一下子把手机扔在地上。鬼魅似的看着眼前的丁当。她的笑容,清纯而又美艳,看在他眼里,仿佛魔鬼般。
006有没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
006
走了有多久呢?她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觉得累极了。她在马路牙子上坐下,双手将自己抱紧。好想回家,脱尽衣裳,将自己泡在浴缸里躺一躺,水渐渐涌上来,将自己的一切淹没,最好是一分神,被淹死掉。那样子,是不是就不会痛了?可是,家在哪里?自己还能回哪儿去?
那一时的电光火石,一股子凌利的劲头过了,跳上车逃走就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吧。
如今只觉得身体松松的,想起小时候挂在父亲的身上,那时妹妹尚未出生,自己是小小的姑娘,一家三口去看电影,父亲买樱桃给自己吃,红艳艳,包在土黄色牛皮纸里,一切,全是那么美好,那么,美好。
不觉又想落泪。四周行人渐渐多起来,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三三两两的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坐在路边的女子,衣着考究,容貌雅致,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转头看见路边有间酒吧,里头传出悠扬的歌声来。她站起身,朝里头走去。
将皮包放在吧台上,她沉沉坐下,两手抱着臂,伏在吧台上,低低的抽泣起来,哭了半晌,抬头看见面前放了一盒纸抽,一杯酒。她端起酒一饮而尽,却不擦脸上泪痕。放下杯子时,已经有人拿起酒瓶替她添满。
“现在的酒吧服务这么周全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想喝这种酒呢?”吧台里那男人替她倒完酒,转身走到昏暗灯光下,看不清眉眼,却轻轻一笑。
“想必小姐此时必不在乎是什么酒了吧。只要酒入愁肠,冲走寂寞便可。”
“呵”,她又端起酒杯喝光,“你知道吗?我有十年,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了?这十年来,我努力的做个好妻子,做个好姐姐,我害怕失去,所以努力经营,可是到头来,到头来……”
他又替她倒满杯子,轻轻道:“小姐,来这里的人,各有伤心事,多说无益,不如放下吧。”
“放下吧?放下吧……”丁咚重复着他的话,手指在杯子上绕来绕去,看着里头琥珀色的酒,“有没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喝完了,醒来之后已经是来世,今生的事不复记得?”
“小姐,你电影看多了吧……”
酒吧里的音乐不知换了几回,丁咚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有些人满脸喜乐,有些人一脸愁苦,有些人落寞的进来,又歪歪斜斜的跟别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去。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泪已经干了,所有搂抱着出门的男男女女,在她眼睛里,全变成了丁当和边霖的脸,清醒时,做不出来的事。此刻,蓄势待发起来。
她摇摇晃晃走向一对牵着手边走边调笑的男女,打横里伸出一只手,抓紧了她的手臂。
“啊……放开我!你他妈的想干嘛?非礼呀!”她大叫起来,全无清醒时的脱俗与高贵了。
那男人一愣,到没想到她有这出。拿起她放在吧台上的包,连推带拽的拉着她出了酒吧。
“你想干嘛?你是谁?”她摇晃着身子甩脱他的手,喘着气,披头散发的问他。
“我?我是魏信。你不记得了?”他看她快要摔倒,伸手要扶,却被她一掌打开。
“微信?哈哈。那我叫微博。你好你好!”她突然两手向他伸过来,弯下腰向他鞠躬,要与他握手,然后一头栽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喂喂,丁咚,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他抱起她,掬着她站直。
“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只有两个亲人了,可是现在都没有了……”她双手攀紧他的脖子,听他问到这儿,居然傻笑起来。
街灯下他看着怀里的丁咚,挂着泪珠的脸,却轻轻挑起嘴唇妩媚的笑着,不觉痴了。
007丁当,是那晚吗()
007
“丁当,我想见见你。”
“在哪?”
“你回家来吧,我在家等你。”
挂掉电话,边霖抱着头坐在沙发上,想起自己初次见着丁当的情景。
那年他二十岁,大学放暑假,回到自己的城市,想对自己心怡以久的女孩表白。带着礼物,等在丁咚家门口,踌躇半日,却没有勇气敲门。
直到九岁的丁当开门蹦跳着出去玩,看见傻子般站在自家门口的边霖,对着屋里吼:姐,有人找你……然后两只手拉长了眼睛,伸出大拇指勾着嘴唇,翻着白眼伸长舌头,对着他做鬼脸。叫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约会时丁咚总是带着她的,渐渐相熟。她会攀着他的胳膊打秋千;骑在他的肩上,三个人看露天电影;学校里被男孩欺负,会向他哭诉;腻在他的怀里,会哭着睡着,脸上兀自挂着泪水,口水却流得老长老长……
如今回想,是哪年开始,才发觉小姑娘长大了呢?她开始亭亭玉立,她不再跟前跟后叫霖哥哥,而是叫姐夫;她不再事无巨细一一向他汇报,她不再在姐姐骂她时含着泪对着他笑。
看见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曼妙,脸庞开始发光,每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的美好。自己,有没有心动过?看见有小男生送她回家来,楼下对她痴痴相望,她巧笑嫣然时,自己,有没有妒嫉过?
听到门铃声,他站起来打开门,丁当站在门口,穿着短到大腿根的小短裤,低胸吊带,短发上挑染着几根蓝,不禁皱了皱眉:“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要是给你姐看到……”
“别跟我提我姐!”丁当晃进屋里,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摊。
“你叫我来干嘛?要摊牌就快点。我还有事呢!”她满不在乎的挑挑眉,不耐烦的问。
“是那次吗?”边霖轻轻的问,仿佛怕打碎什么东西。
丁当的嘴唇微动,却不答声。
“那年你姐出差,有一晚我应酬回来喝醉了,我好像记得我吐了一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有人帮我清理干净了。是那次吗?”边霖的声音有些抖。
丁当站起身,转头对着墙上他们两人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姐姐看着她,笑得那么甜美。
“丁丁,我问你话?!”边霖的语气开始急迫。
“想起来了?”丁当却不回头,目光停留在姐姐的脸上,眼睛里却泛出泪来,“别叫我丁丁!”
“那晚?我?是真的吗?”边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丁当,“丁丁,对不起……”
“别叫我丁丁!”丁当突然转过身,歇斯底里的大叫,“别叫我丁丁,那晚你就这么叫,你说,丁丁,我喜欢你!你说,丁丁,我要你!你说,丁丁,我爱你!”
“我……”
“你说你一直喜欢我,从你第一次看见我,我对你做鬼脸!你说我跟其他女孩不同!你说你疼惜我!你说你想好好照顾我!”丁当吼着叫着,两只手在空中舞着,眼泪随着动作倾泻而出。
“我一直等着,等着你跟姐姐说……我等着你告诉我,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等着你再像那晚那样拥抱我,亲我……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