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天机-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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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只是梦,不能等同于现实。
与其他人的梦相比,金小碗的梦更为离谱一些。
“还有其它的细节吗?”大将军对金小碗的话好像很感兴趣。
“嗯,还有一点,就是笔记本电脑的视频十分有趣,里面除了一个姐姐在说话,还有一座大山在旋转。有个声音说什么‘狗’还是什么的,那句话十分深奥,我不是太明白。”金小碗回答。
我不相信她的梦,直觉上,她说的不是一个“梦”,而是一件“事”。
梦是心中所想,也可以任人虚构。那么,金小碗说的话可以是她的梦,也可以是她虚构出来的故事。
“狗?再具体一点呢?难道那句话里就只有‘狗’字,没有其它的?”大将军追问。
平心而论,大将军与金小碗的智商并无差距,但刚刚大将军因梦境而神伤,此刻金小碗又是用“梦”来拓展话题,马上就造成了大将军被金小碗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
“小狗,可能意思就是‘天底下有小狗’……不仁慈的上天,天底下的小狗……大概就是这意思吧。”金小碗皱着眉,做出绞尽脑汁的样子。
“那句话共有几个字?”大将军问。
金小碗低头想了想,然后回答:“十个字,两句话,前面一句四个字,后面一句六个字,那个‘狗’字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字。”
“天下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将军缓缓地说。
金小碗愣了愣,突然顿足:“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上天不仁慈,天下就全是小狗。哈哈,姐姐果然学识渊博,我这样描述,你都能猜到完整的句子。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们韩国人即使读到汉语学博士,也没法洞察其中的奥妙。”
如果不是刚刚哭过,我猜大将军一定会大笑出来。
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经典语句之一,蕴含着极深的哲理。
金小碗能将“刍狗”等同于“小狗”,“刍、雏”不分,也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
“好,好。”大将军点头。
我一直没有开口参与这个话题,而是暗中观察金小碗的破绽。
这不是梦,而是一个更深的套路。
“大山旋转”跟“莫高窟转身”有关,而《道德经》上的句子也不可能入其梦中。
她说的这个“梦”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表达出了金手帮正在追逐的野望——敦煌天机。
“真是一个怪梦。”大将军点点头。
“那句话什么意思?”金小碗问。
“治理国家,要做到无为而治,将万事万物看作祭祀后丢弃的草狗,不要刻意地去改变事物运行的规律,而是要遵循天地运行之道。”大将军回答。
这种字面上的解释并不足以阐述《道德经》的深奥之处,以金手帮的实力,金小碗没有研究过《道德经》的概率并不高。
大将军肯定能够想清楚这一点,她与金小碗之间的交谈,更像是套路对套路,彼此试探,小心谨慎。
“如果每一个梦都应验于现实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按照梦的指示去做,绝不错踏一步,安全绕过前路上每一个坑。可惜,这是空想,大部分梦对我们毫无用处,只是占用我们的睡眠时间罢了。”我说。
“那是真的。”大将军和金小碗异口同声地说。
我诧异地转头,深深地望着大将军。如果她在演戏,那我有必要加以配合,让她的戏码更真实。
“是真的,那个梦是真的。”大将军沉声重复,“不要忽视这个梦,我和金小姐曾经处于同一个梦里。”
西面,有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驶来,转向灯闪烁着,即将向这边开过来。
“有两辆车过来,最多容纳八人。大家注意,进入战斗状态。”我立刻发出警告。
“我去通知赵先生。”金小碗向我们的车子跑去。
“那个梦是真的,我们后撤,到制高点去。”大将军向修理车间顶上的板房一指。
那种结构物没有任何防御子弹的能力,仅供藏身而已。
我向四面一望,马上吩咐:“你去屋顶,我往左侧去,先离开修车厂,然后从外面掩杀进来。”
猝然交手的情况下,我方的攻击点越多,就越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迅速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
大将军控制高处,我从后面兜尾,赵檀、金小碗再担当一个攻击点,那么我们就形成了三面包围的立体攻击阵势,以逸待劳,稍有胜机。
我们分头行动,大将军从消防梯上楼顶,我则是翻过栏杆,离开修车厂,进了一片小树林。
那两辆车子风驰电掣一般驶来,进大门时,车速仍然在每小时六十公里以上,轮胎卷起浮土,车后烟尘滚滚,如同两条拖着大尾巴的长蛇一般。
我藏身于树后,远远看见,车上下来八个人,全都拎着短枪,饿狼扑食一般直接奔进了修理车间。
现在,车里已经空了。
朱天王的人有恃无恐,根本不把小小的修车厂放在眼里,连个外围看守都没留下。
我出了树林,直奔修车厂正门,然后悄然进了院子,将两辆车的钥匙全都拔了,互相交换,插入钥匙孔。
这样的话,敌人撤退之时,因为钥匙不匹配,就无法打火发动,而且短时间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于是给敌人造成了最大的困扰。
“小梁,小梁?”有人在修理车间里叫,“谁干的?谁干的?去搜,找到凶手,去搜,把凶手搜出来……”有个公鸭嗓子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要是查婶做到梦是真的,那么,此刻查爷应该被吊在修理车间的屋顶上,与小梁同一待遇。
同样,如果大将军、金小碗的梦是真的,大将军就会遭人乱枪射杀,死于这个院子。
我看过弗洛伊德所著的《梦的解析》一书,里面虽然阐述了很多精妙的理论,但他从未说过,梦和现实可以混淆,更不要说,用梦境中的情节来指导现实生活了。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对付这八个人,将朱天王的爪牙清理干净。
八个人中有两名司机,刚刚他们一起下车,应该是没有意识到修车厂里有危险的缘故。
现在,两名司机发现情况不妙,马上离开了同伴,准备回到车里来。
我藏身于右侧的这辆车里,很轻松地从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美制跳刀,等待司机上来。
“刚刚你看见了吗?小梁被吊死了,另外那个陪着他一起死的,好像姓查,以前在场合上见过。”一个年轻男子嘟嘟哝哝地说。
“是姓查,我也见过。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上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另外一个中年人压低了声音问。
“对啊,小梁打电话时,说的是已经抓到了人,就在这里等着交接。看样子,这小子办事不牢,给人家反杀了。”年轻人说。
“真是麻烦,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会这样。唉,还是回车上躲着吧,让他们几个去打头阵——”车门一开,那中年人一步跨上来,坐在驾驶座上。
我缓缓地探出手,将跳刀的刀尖抵在他的右侧太阳穴上。
这样一来,即使另一名司机向这边看,也只是看到中年人的侧脸,看到我的手和跳刀。
“关门,别说话,放松,放松。”我轻声说。
中年人很听话,马上抓住门把手,猛地关门。
“趴在方向盘上装睡,好好表演,保你没事。”我又低声吩咐。
司机赶紧伏在方向盘上,虽然手里握着枪,但他浑身筛糠,枪口向下,根本没有开枪的胆量。
另外那名司机也上了自己的车,掏出手机来看,根本没有向这边多瞄一眼。
“抓了人,去哪里?”我轻声问。
“去反贼坑,朱天王小情人的家。”中年司机回答。
“我有个朋友,姓顾,在反贼坑被抓了,你知道吗?”我接着问。
中年司机连连点头:“知道知道知道,是个女的,港岛来的。朱天王抓了她之后,没敢有任何骚扰行为,因为那女的来头很大,兄妹两个在港岛做很大很大的生意。我听说,朱天王已经打电话给她哥哥,要收一百万美金的保管费才肯放人。我还听说,一百万美金不过是从他们兄妹身上拔一根寒毛而已,根本撼动不了根基。”司机很健谈,为了活命,说话又长又多。
只要顾倾城还活着,我就放了一大半心。
“朱天王到底要什么?”我又问了个问题。
“他要的是另外一个女的,不是姓顾的。那女子的身份更加奇怪,据朱天王身边的人透露,全球公民系统中都搜不到她的名字,没有任何档案记载。也就等于说,她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他说。
第247章 天下刍狗(2)()
另一个女的一定就是明水袖,那个自称“亡明公主”的奇怪女子。
假如一个人真的来自古代,从遥远的年代穿越时空而来,那么,现代化的国民登记系统里,肯定没有跟她相匹配的名字。
她没有证件,港岛那边多得是制造各种证件的小作坊,这个小问题还是难不倒顾氏兄妹的。
朱天王是土财主,其见识肯定不如顾倾国高远,自然无法弄明白明水袖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朱天王现在何处?”我又问。
“在自己家里,反贼坑中心的风水楼。”中年男人回答。
“防守措施怎么样?”我问得异常详细。
“守卫很多,一到三楼,每一层都超过二十人把守。门窗内衬着钢板,玻璃都是防弹的,楼内只有一部电梯可供上下,全部按钮都由他自己家人的指纹控制。那是敦煌最坚固的房子,也是朱天王一年一年平安活着的最大保障。”中年男人回答。
“我姓顾的朋友和另外一个女人就被囚禁在那里?”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
“对,人在风水楼外面的平房里软禁着,一步都不能离开。”中年男人回答。
我点点头:“你回答得很好,很全面。作为报答,我绝不会杀你,一会儿如果发生枪战,你就藏在后备箱里,听懂了吗?”
中年男人赶紧点头:“听懂了听懂了,感谢,谢谢,感谢英雄不杀之恩……”
朱天王的别墅防卫森严,几乎不可能偷着进去。我只能另辟蹊径,准备正面强攻,把顾倾城和明水袖救出来。
对于后者,我心存极大疑虑,尤其是听了中年男人的供述之后。
影视、文学作品中有着太多“穿越时空”的例子,古代人穿越至今,现代人穿越至古代,闹出种种笑话,令人捧腹不已。
“明水袖究竟是谁?”——这是一个首先应该搞清楚的问题。
顾倾城陪着她从港岛那边过来,这个问题,顾氏兄妹应该有所了解才对。至少,他们要有一个答案,而雷动天则应该是提供线索的人。
只有见到顾倾城,我才能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去见朱天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有趣的决定。
我掏出手机,递给中年男人:“帮我拨朱天王的号码。”
中年男人苦笑着摇头:“对不起,我只是一般工作人员,不是他的心腹,所以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我也摇头:“不说号码,你就得死,所有闯进修车厂的人都得死。我现在决定放弃抵抗,孤身一人去见朱天王,这算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怎么样?”
中年男人的眼珠连续转了一阵,又死死盯着我,狐疑万分地问:“放弃抵抗,你一个人去见朱天王?你疯了吧,明明有机会逃跑,反而上赶着被抓?”
我摇摇头:“不是被抓,而是被当做贵宾请过去。”
中年男人又沉吟了十几秒钟,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帮你,这是件互惠互利的好事。不过你地遵守诺言,所有功劳必须记在我头上,怎么样?”
我点点头,向手机一指:“快点吧,再磨磨蹭蹭,我找别人去了。”
中年男人立刻拨出了一个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第一次,电话振铃一分钟都没人接。
他不死心,又拨了第二次。
“陌生号码,朱天王从来不接。”他尴尬地解释。
我轻轻点头:“理解,理解,大家都一样。”
第二遍,电话振铃十次后,终于有人肯接电话了。
不等对方开口,中年男人就急急地叫:“姐夫,姐夫,我是大军,我是大军啊。这是别人的号码,我向您汇报个事,我们不是来修车厂抓人吗?小梁被人反杀了,留在这里的一个人愿意投降,愿意放弃抵抗,跟我去反贼坑。他叫什么名字?好,我马上问——”
“龙飞。”我不等他问,就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