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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节

穿成苏培盛了-第4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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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减价例,悉行出卖。则陈米之廒既空,而露囤之新米亦得归入廒内。”

    “嗣后诸王以下,领米时,务各按仓廒支领!俟此廒已空,再放别廒!倘仍强开新廒,遗剩半廒者,则该仓监督即报仓场总督题参,将领米官员交刑部严加议处!”

    “放米时,每旗派参领一员,监视约束。如该监督不将好米给与,而搀杂变色之米,勒令支领。亦许领米官员,呈告仓场总督,将该监督题参,交刑部严加议处。”

    “查定例,支领米石,限两月领完!若有无故拖延者,即停止给与。如系仓廒监督拖延不放,亦即将该监督交刑部议处。”

    “又据仓场总督阿齐鼐云,每仓监督更替之时,常有与上任监督互相责难之举。起因常是上任监督任内之米,或米色霉变,或额数有亏,新监督势难接受。因此,该将此等有亏额之旧监督题参,仍令其留仓监放,待来日查明追赔、治罪等后,再行更替。”

    “各仓由于保存不善,常有霉变、变色之米。每有七成以下陈米,当行文直隶巡抚,派各属州县,设法运走,俟来春出卖,于民间大有裨益。”

    “此外又有抵给仓役工价之米,堆积廒外,霉烂成灰,原不在数内。现恐有不肖之徒,将此搀杂充数,铺垫廒底,亦未可定。请赐予耕种之民,听其量力运出,以肥田亩有益。若其中尚有成色之米,仍行减价出卖。”

    “如此,则仓无混占之廒,地无委弃之粟矣……”

    康熙爷看了奏章,眉目间的皱褶似乎平缓了很多,朱砂笔落在奏章下面,只写了两个字,“依议!”

    雍亲王一本洋洋洒洒的奏折,将整个通州变了个天。

    日后,新米及时入廒,陈米及时发放,变色之米会被直隶各县随时拉走。再想要买进卖出,从中谋利,就是难上加难了。

    每仓监督不仅要受提领之人监视,还要与下任接班之人交接清楚账目,否则就会被留任处罚。

    而阿齐鼐、李彰善等人,虽然暂时未被收押,可他们的账目在被四阿哥清剿后,是漏了个巨大无比的窟窿。在下一任来接班前,要是补不上,就得拿他们的脑袋去堵了。

    被关起来的赵进福、蔡越等人,已经被移交刑部,意图刺杀皇子,罪名当诛。

    虽然,蔡越手里还有积年的陈账,自以为能要挟别人,救出自己。

    但是,看守的官员很直白地告诉他,万岁爷说了,旧责不追。

    当晚,蔡越就被卷在了席子里,扔到了京郊的乱葬岗。

    二月十三日,大运河北岸

    四阿哥很遵守诺言地带着苏伟来看燃灯塔了。

    苏伟站在那砖木结构的,八角型的佛塔下,很有感触。

    其实,上辈子,他在北京见过燃灯塔。

    他记得当时身边一个正在带旅游团的导游说,康熙十八年时,京城地震,燃灯塔塔身倾塌,被人发现了一颗佛牙和数百粒舍利。

    不过,他穿越过来时是康熙十九年,没经历过那场地震。

    “这塔里真的有舍利吗?”苏伟回身去问四阿哥。

    四阿哥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是有的吧。这塔十多年前重修的,咱们也没注意过啊。”

    “那我回去找人问问。”

    苏伟仰头看着塔上的铃铛,有一点熟悉,有一点陌生。

    他其实,有一点点想家了……

    “烤红薯啦,烤土豆……”

    不远处突然传来叫卖声,眼眶发热的苏伟不想被四阿哥看到,连忙转身,奔向那个推着车子的老头。

    “我去买地瓜,昨天吃的可好吃了。”

    “你慢点跑!”四阿哥有点无奈。

    跟随的侍卫没敢凑得太近,看见苏公公跑到老头身边,巴彦几个人才往那边靠。

    卖地瓜的老头给苏伟称起了烤熟的地瓜。

    苏伟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对儿过路的行人,正好停在了他的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奏折部分,引用的康熙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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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第四百五十五章 伤() 
康熙五十年

    二月十三; 雍亲王府

    诗玥坐在软榻上,穿针引线地赶着篮子里的五副手套。

    絮儿一边帮诗玥烫软皮子; 一边嘟嘟囔囔地道,“钮祜禄小主也真是的,弘盼阿哥要学射箭也不早说,什么事儿都临到眼前了才开始忙叨。加上那几个哈哈珠子,这又是手套; 又是护腕的; 小主都跟着熬了两宿了。”

    “容月不一贯这个性子嘛,再说咱们也没经验啊; 本以为用库里做好的就行了。哪知道尺寸太不合适; 弘盼才带了一天手掌就磨出血泡来了。”

    诗玥将烫软的皮子缝在每只手套的掌心处; 针脚都码的极细。

    “小主也别太仔细了; 当心眼睛!”

    絮儿去倒了杯茶来,放在诗玥手边。

    “就是点针线活; 没事儿的。”

    诗玥将最后一针缝完; 伸手去拿剪刀; “苏公公跟王爷去通州好几天了,也不知道……”

    “啊!”

    诗玥的惊叫伴随着茶杯落地的声音,将正背着身收茶叶的絮儿吓了一跳。

    “小主; 你怎么了?伤到了吗?”絮儿几步跑到软榻旁。

    诗玥捧着被针扎到的手指; 眼睛却凝固在了摔碎的茶碗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小小的意外,她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不安感笼罩了。

    通州; 大运河北岸

    这本来该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对于苏伟和胤禛来说,可能只会记得倒映在运河河面上的燃灯塔和那几个香糯可口的烤红薯。

    但,胤禛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平凡的下午,会在之后的若干年,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运河里的水布满了铁锈味儿,背后的燃灯塔漆黑一片。

    他这一生最重要的那个人,就站在他的前面,就那么几步远的距离。

    他就看着他捧着刚称好的红薯转过身,看着他踉跄地走了几步。

    然后伴随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尖叫,跪倒在地……

    通州宝仁堂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巴彦用这一辈子最快的速度,将趴在马背上的大夫一路拽进了宝仁堂后院,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大夫了。

    傅鼐以保护王爷的名义,让雍亲王府的侍卫彻底封死了宝仁堂,连隆科多都只能等在外面。

    大夫被拽进宝仁堂掌柜的临时收拾出来的病室时,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伤了,只以为是京里来的,极重要的人物,比通州知府还要大的人物。

    病室里加上宝仁堂坐堂的大夫,已经有三位大夫了。

    屋子中央的木床上,伤者趴在一堆褥子里,背后腰间血红一片,一把刀柄漆黑的匕首还森然地竖在那里。

    不远处的椅子上,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两只手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新来的大夫不敢耽误,净了手就走到木床边,查看起伤口。

    两处刀伤,一个在右边腰侧,一个在左边肋骨间。

    刀插得很深,右边腰侧的伤口可以看出,伤者在被袭击的一刻,有了一个闪避的动作。

    这一刀很险,要是直着插进去,恐怕就要伤到内脏了。

    “右边的匕首当时就被拔出去了,伤者大量失血,但所幸处理得当,没有危机生命,现在问题在左侧肋骨间留下的匕首。”

    宝仁堂的大夫对新来的大夫道,“匕首下端移动困难,可能伤了骨头,卡住了刀刃,要是强行拔出,创口会相当大,谁也没有这个把握。如果划破了血管,或者伤到了内脏,那就救不了了。”

    “刘大夫,您已经是通州最好的外伤大夫了,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另一位大夫问新来的大夫道。

    刘大夫摇了摇头,压了压嗓音道,“伤处太深,已入腹部,割肉取刀也太过凶险,老夫这辈子都没处理过这样的伤啊。”

    几个大夫连连叹气,等在门口的巴彦和傅鼐已经要火烧眉毛了。

    “去京里找丁芪的人走了没有?”傅鼐问巴彦道。

    “早就走了,一路飞马,这时候估计都快到了。”

    “那就好,希望丁太医能有办法……”

    傅鼐偷着看了坐在室内的王爷一眼,心脏已经快跳出嗓子眼了。

    如果苏公公这把救不过来了,那他家主子……

    “咳,咳咳……”

    木床上的人突然咳了起来。

    胤禛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到了床边。

    “胤禛……”

    “我在这儿!爷在这儿……”

    四阿哥抓住苏伟的手,强扯住一抹笑来,“没事儿了啊,咱们到医馆了,大夫们都在呢,爷已经让人去京里找丁芪了,他也快到了。”

    “疼……”

    “爷知道,爷让人给你抓药,吃了药就不疼了,乖啊,爷陪着你……”

    满是血迹的手轻轻抚过苏伟的额头,苏伟挣扎着睁开眼睛。

    “你别怕,我不会死的……”

    “爷知道,爷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四阿哥低下头,额头抵住苏伟的手,全身都在禁不住地颤抖。

    在他一片漆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弱弱的、小小的,就像二十九年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无力地跪在巨大的,他一辈子都未曾真心感念过的佛像前,用自己的一切一遍一遍地祈求着爱人的平安。

    胤禛这一生虽然经历过数不清的波折,但没有哪一刻,让他像今天这样无助。

    在燃灯塔下,他看着那两个人停在了苏伟身后,他伸出了手,却什么都没来得及阻止,苏伟倒下,他才扑了过去。

    那一柄触目惊心的匕首,一个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四阿哥只能在一片混乱中,拼命去堵。

    苏伟的血是温热的,从他的手指间流出去,就好像这人从来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正在他的手指间一点一点溜走。

    巴彦和傅鼐冲了过来,他们脱下衣服,帮他堵住伤口。

    他以为他终于看不到苏伟的血了,可他手底下的衣服却一点一点的湿润起来。

    苏伟一直没有声音,他不停的叫他,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进了宝仁堂,宝仁堂的大夫、伙计听了傅鼐的话,跪了一地。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也不记得该说什么。

    被抬上木床的苏伟终于有了声音,他在不停的喊疼,疼的满头是汗,疼的哀泣不已。

    四阿哥呆呆地站在一旁。

    原来,从始至终,他仍然什么都不能做,他仍然护不了他。

    京城,雍亲王府

    丁芪今天来给府里的小主子们把平安脉,快到傍晚时才完事儿。

    从东路出来,还没来得及去给福晋请安,丁芪就见张起麟、张保两个一路风风火火地朝他跑了过来。

    “快!快走!”

    张保一把拉起丁芪,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你们干什么啊?”丁芪也被吓到了,“我还没去福晋那儿请安呢。”

    “要出人命了,没工夫请安了!”

    到了前院,张起麟冲萧二格一打手势,那边马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去哪儿啊,我不会骑马啊!”

    “我带你,你赶紧上去!”张保不由分手就把丁芪往马上推。

    “哎呀!你们把话说清楚啊,是不是王爷出事了?是病了还是伤了?先跟我说清楚!”

    丁芪倒是执拗起来,愣是不上马。

    张保都打算动粗了,还是张起麟给拦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看,压下嗓音道,“不是王爷,是苏公公!刚去通州的侍卫飞马回来报的,王爷让你马上去通州!”

    “是苏公公病了?什么病?”

    “不是病,是被人刺伤了!”张保拍拍脑袋,“对了,侍卫说了,一把匕首插在肋骨里,拔不出来,通州最好的外伤大夫都没办法。”

    “外伤!我也不擅长外伤啊!”

    丁芪瞪大眼睛,原地转了两圈,“如果外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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