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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节

穿成苏培盛了-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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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氏迷蒙中,好似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拼尽了力气睁开眼睛,竟真看到了四阿哥的面孔。

    “王爷?”年氏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只觉自己是在做梦,“王爷,真的是你吗?”

    “慕筠,你病了,”四阿哥神态平常,语气却很柔和,“听话,把药吃了。”

    年氏怔怔地看了四阿哥半天,时冷时热的身子终于察觉到了丝丝暖意,“是,是,妾身这就吃药……”

    见年氏真的低头把汤匙中的药汁咽了下去,凌兮、采兮都高兴地双手合十,直念佛祖保佑。

    四阿哥喂完了一碗药,年氏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兮替年氏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四阿哥身边,“奴婢斗胆,能不能请王爷多留一晚。我们小主的病起起伏伏的一直不太稳定,奴婢担心,一会儿小主又会恶化起来……”

    张起麟有些异样地瞄了凌兮一眼,又转头去看四阿哥。

    后者倒是没什么异议的样子,直接吩咐张起麟道,“去清晏阁把爷要看的书拿来。”

    “是,”张起麟俯身,掩去面上的讶异,转身往外走时,心里却是揣揣的不大舒服。

    清晏阁

    苏伟正在跟小英子检查新入府的奴才名册,远远看见张起麟磨磨蹭蹭地走进来,苏伟心里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张起麟慢腾腾地挪进了房门,瞅了头都没抬的苏大公公片刻,压了压嗓子道,“那个,王爷说,要他这些日子看的书。”

    小英子翻着册子的手蓦地一顿,苏伟却是泰然地晃了晃脖子,撑着桌子站起身,“我去拿。”

    偏厅里剩了小英子和张起麟,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默了片刻,各自别过头。

    苏伟一人进了四阿哥的书房,书桌上堆着几摞边关的军折,最底下才压了两本书。

    清晏阁的书房比较开阔,精雕细刻的窗外是摇摇摆摆的杨柳枝,午后的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映进室内,在长长的书桌上留下一点点暗影。

    苏伟低垂着头,一手慢慢抽出一本书,空旷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

    在那堆军折中间,还夹着四川送来的请安信,问王爷安,问王妃安,问侧福晋安……

    张,苏伟重新坐到偏厅。一直捧着名册的小英子,此时却像吞了块儿还热着的年糕,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

    苏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人却明显的不在状态,屋内的气氛诡异了半晌,苏伟突然道,“小英子,你说师父是不是真的老了?”

    “没有!”小英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对,嗓门都比平常大了两分,“师父还像以前那么年轻,不,比以前更年轻,更精神!”

    苏伟转头看了小英子一眼,脸上满是无奈,“你那脑袋瓜里寻思什么呢?我说的不是长相,是心!”

    李英一脸茫然,苏伟叹了口气,抬手拿起笔,一边在册子上写画,一边念叨,“这人年轻时,总是踌躇满志,无所畏惧的。可一旦上了年纪,就难免畏首畏尾,想东想西。少时能立下宏愿,待成熟了却满心惶恐。我有时候真的怕,待到九九八十一难过了,取得真经的,却不是唐僧本人了。”

    这一夜,朗吟阁内的烛火没有熄灭。

    年氏的病情果然又在午夜反复了两次,好在有畅春园伺候的太医在,及时稳住了病况。

    四阿哥在夜里又喂了年氏一碗药,待到年氏睡着后,自己带了书,在外间的榻上歇了。

    等到天亮时,年氏身上的热度总算退了下来。

    九月二十三,边关传来捷报。

    “策妄阿喇布坦带二千兵前来,被哈密回子额敏、并游击潘至善等领二百缘旗兵,尽行击败,杀九十人,生擒三人!”

    康熙爷大喜,即令胡土克图,速遣人前往策妄阿喇布坦处,颁诏云,“大清至圣皇帝,大沛仁恩,欲天下共享太平。尔无故发兵,被驻扎哈密二百缘旗兵尽行击败,今既败北,如何度日?何不速遣使至皇帝前,跪请伏罪,尔若不如此恳求,必加天讨,众生灵亦遭涂炭!”

    此役之后,朝堂上下备受鼓舞。

    康熙爷与朝臣商议后,决定备三路兵马,由噶斯路、哈密吐鲁番。喀尔喀三个方向围剿准噶尔。

    不过,考虑到路途遥远,运饷殊难,期间行止,需要随时相机而行,不可预订,遂还需详审踌度,仔细谋划。

    承恩园

    自哈密之役起,京里明里暗里送信的差人就没断过,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八爷府的。

    阿尔松阿与纳兰揆叙聚到八阿哥的书房里,来信的人是早与八阿哥有所接触的甘肃巡抚绰奇。

    “这富宁安还真是不可小看啊,”阿尔松阿将看过的信件递给纳兰揆叙,“他到边关也不过数日,据绰奇所言,兵营的一应事宜已经安排的有模有样。”

    “如今还只是个开始,”纳兰揆叙的目光还停留在信纸上,“现在聚集哈密的兵丁还只是少数,若真如万岁爷所言,要齐聚三路兵马,最少也有三四万人。”

    八阿哥在边关的形势图上敲了敲,接言道,“届时,不只有富宁安,皇阿玛恐怕会让费扬古也动一动。这两人,都是块儿难啃的骨头,皇阿玛把兵权交到这两人手里,估计也是有所防范。”

    “这点贝勒爷不用担心,”阿尔松阿向椅背上靠了靠,“费扬古带兵多年,我们或许啃不动。但富宁安到底是独木一根,若没有了皇上的支持,他在边关是立不住脚的。咱们只要握住甘肃、川陕的地方势力,就等于握住了军权的命脉,没马没粮,谁肯给他打仗呢?”

    “这话没错,”纳兰揆叙将信纸扔进火盆中,接过话茬道,“这次与准噶尔交战,正是贝勒爷扩展势力的大好时机。有了富宁安这个靶子,不只是一个甘肃巡抚,就是甘肃提督师懿德,川陕总督鄂海,咱们都可以争取过来。”

375 第三百七十一章 对与错() 
康熙四十八年

    九月二十三;承恩园

    “这个鄂海据说与齐世武的关系不浅;”八阿哥端起冯进朝新送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当初,二哥被废;齐世武、托合齐先后因罪入狱;甘肃、川陕的官员都被大量清洗,只有这人奇迹似的留了下来;皇阿玛竟然还放心把川陕交给他;显然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物。”

    阿尔松阿将唇一抿,轻轻笑了笑道,“贝勒爷不必担心,越是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咱们控制起来越容易。不过施舍些甜头;让人知道;这朝堂之上;能真正使他得益的唯有贝勒爷;他定然乖乖听从。待得日后;贝勒爷若不属意他;再想法夺了他的权柄就是,那齐世武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这些事儿如今也说得早了些,”八阿哥放下茶碗,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去边关统筹兵丁粮草,照理说,皇子的身份更为便利。可你们也看见了,皇阿玛是宁可派个名不见经传的吏部尚书去,也不愿我们这些儿子接触到一点兵权。如此,那东宫的位置,最后到底会属于谁,谁也拿不准啊。”

    阿尔松阿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弯了弯嘴角道,“圣心难测,不过,事在人为。万岁爷子嗣繁盛,于咱们大清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起了子嗣,阿尔松阿与纳兰揆叙对视了一眼,纳兰揆叙接过话头道,“微臣家里,有两个侄女正当好年纪,微臣看贝勒爷后院空虚,不知贝勒爷可愿多两人伺候。日后,能为贝勒爷繁衍子嗣,也是微臣家的荣幸。”

    “多谢纳兰兄一片好意,”八阿哥面色不变,只轻笑了笑道,“不过,总不好委屈纳兰家的女儿,没名没分地呆在我的府邸。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阿玛疑心又重,胤禩实在不敢因一点私事坏了咱们的大计。”

    纳兰揆叙也是一怔,与阿尔松阿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坚持。

    不过,八阿哥心里清楚,纳兰揆叙的试探只是一块儿敲门砖,紧接而来的将是铺天盖地的猜测与怀疑。

    傍晚

    嘉怡缩在层层软帐中,将自己抱成一团,外间任何一点声音,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小主,”绣香端着托盘,掀开软帐,躲在角落里的嘉怡立时惊叫出声。

    “小主,别怕,是我,”绣香不敢贸然上前,只等嘉怡平静下来,才慢慢放下托盘道,“小主,您吃点儿东西吧,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嘉怡连连摇头,苍白着一张脸指了指外面道,“是不是有人来了?是不是又有人来带我走了?你快去帮我拦着,就说我病了,病的快死了,快去!”

    “小主,没有人,”绣香握住嘉怡冰凉的手指,心疼的直冒眼泪,“贝勒爷午后就出去了,今儿晚上园子里就咱们俩。小主你别怕,吃点儿东西,咱们好好睡一觉。”

    “不,我不睡,”嘉怡避开绣香递来的碗筷,整个人还是丢了魂儿似的,“我饿病了就好了,饿出毛病来,就不会带我走了”

    “小主,”绣香有些崩溃地跪到床边,“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贝勒爷日日把您带去那个小院,还不让人跟着,到底想干什么?”

    嘉怡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耳朵,疯了一样的使劲摇头,“不,不能说!谁都不能告诉,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侧福晋——”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嘉怡惊叫了一声,一头钻进了被褥里。

    绣香抹了把脸,端着一点没动的托盘走到了门外。

    冯进朝冲绣香笑了笑,弯腰打了个千儿道,“绣香姑姑,贝勒爷叫侧福晋过去呢,劳您通报一声呗。”

    “侧福晋病了,”绣香把手里的托盘往冯进朝怀里一塞,“现在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我正准备找大夫来呢,要不冯公公帮我跑一趟吧?”

    “这——”冯进朝抻着脖子往屋里看了看,面露难色地道,“贝勒爷那头还等着呢,要不然,先叫侧福晋过去,奴才再去找大夫?”

    “冯进朝!”绣香柳眉一瞪,不大的人气势却不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怎么有今天的了?要不是我们小主,贝勒爷身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你自己有什么把柄,自己不知道吗?”

    冯进朝被吼的一愣,面上随即阴沉了下来。绣香却不惧她,一双眼里满是不屑。

    照理说,冯进朝如今已是贝勒爷身边的红人,全不用如此缩手缩脚。可偏偏,他确实落了把柄捏在那位侧福晋手上,一想到那侧福晋曾经的手段,涌到嘴边的怒气,又堪堪咽了下去。

    “绣香姑姑这是哪儿的话,奴才不也是奉命行事吗?”冯进朝勾出一嘴的贱笑,放软了语气道,“要不这样,我先去回了贝勒爷,看贝勒爷如何吩咐?”

    绣香扬着下巴,没再咄咄逼人,反手拎了个包袱出来,递给冯进朝道,“过几日就是我哥哥的生日了,我呆在园子里也回不了京,你派个人给我送到京西平安面馆去。”

    “行,您放心,”冯进朝干脆地接过包袱,冲绣香俯了俯身,转头向八阿哥复命去了。

    绣香佯装沉稳地关了屋门,转过身整个人就恍若瘫了一半。她瞧了一眼床上还捂在被子里的人影,默默祈祷包袱里的东西不要被人发现。

    十月初,圆明园

    福晋带着李氏和几个孩子先行回了京城,只有年氏因身子还未好利索,留在了圆明园休养。

    清晏阁内,年氏与四阿哥对坐着下棋,年氏棋艺不错,有时也能赢上一子半子。

    两人下至黄昏,年氏起身告辞,四阿哥让张起麟去送送,年氏躬身回绝,自己带着丫头,慢悠悠地走出了清晏阁。

    凌兮扶着年氏往船边走,一边走一边偷觑着年氏的脸色,时不时还捂着嘴角轻笑两声。

    年氏被笑的脸孔发红,转身拧了凌兮一把,悄声道,“你个坏丫头,再笑我,把你扔湖里去!”

    “小主好不讲道理,”凌兮把秀眉一瞪,一点儿都不怕年氏佯装的怒气,理直气壮地道,“奴婢是看小主脸色好,人面桃花相映红,是替小主开心,小主怎地还不让人笑?”

    “你还说!”年氏愈加羞恼,一路跟凌兮嬉闹地上了船。

    送走了年氏,四阿哥一人到了梧桐院。

    苏伟刚吃过了晚饭,还没来得及撤下碗筷,见得四阿哥进来,苏伟站起身道,“你吃了没?没吃我让小英子去准备。”

    “不用了,”四阿哥拉住苏伟的手,把他拉到桌前,陪自己坐下,“爷吃你剩下的就行。”

    苏伟有些怔然,看着四阿哥就着他剩了一半的饭碗,挑着盘里的菜吃,突然有些心疼。

    “别把自己逼太紧了,”苏伟垂着脑袋,说话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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