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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节

穿成苏培盛了-第3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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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阿哥没有理会三阿哥的话,直接吩咐小英子道,“去给八阿哥添一把椅子。”

    “是,”小英子领命而下,苏伟苦着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三位阿哥一起走进院门,冲三阿哥、四阿哥一拱手道,“三哥,四哥。”

    “老八今儿倒是闲着啊,”三阿哥嘴角一弯道,“咱们来刑部是受罚来了,老八来这儿,难不成是看热闹来了?”

    “三哥说的哪里话,”八阿哥把目光转向四阿哥,“希福纳一事都是其家人目无法纪、贪婪无度,三哥和诸位皇弟只是受手下人牵累,无过无罪何来受罚之说?今儿个听说四哥把一众兄弟都叫来了刑部观刑,八弟也是格外好奇,心想是不是三哥和四哥要借此事对弟弟们有所教导,这才特意推了手边的差事,与老九、老十一同前来,还望两位兄长不要嫌弃。”

    “老八真是长了一张巧嘴啊,”三阿哥浅笑一声,转头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默默地饮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回桌上,“既然来了,便坐下吧,眼看着午时了,别耽误大家用膳。”

    “多谢四哥,”八阿哥复一躬身,带着九阿哥、十阿哥走向座位。

    十阿哥走过时,冷冷地瞥了四阿哥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紧接着到了大牢外,几个太监被狱卒推着跪在绞刑架前。

    绳索掉落,绞架前的人都开始发抖。

    “主子救命,”不知是谁第一个出声,原本还瘫软的犯人们突然大力挣扎了起来。

    “饶命啊,奴才是冤枉的!”

    “放了我,我是听命行事的!”

    “王爷!王爷!奴才是替郡王办事的,奴才是冤枉的啊!”

    “混账!你给本王闭嘴!”原还悠哉悠哉地坐着看戏的十阿哥,听见太监邓珍的哭嚎,不由自主地慌乱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行刑!”

    “胤誐!”九阿哥一边抬手按住十阿哥的肩膀,一边瞄向绞刑架前,同样开始挣扎的太监李进忠。

    八阿哥握紧椅子的扶手,抬眼看向四阿哥,四阿哥正端着茶碗,慢悠悠地品着热茶。

    “四哥——”脸色有些发白的十六阿哥刚想开口,就被四阿哥出声打断。

    “让他们喊!什么时候喊完什么时候行刑!”四阿哥缓缓靠向椅背,一手慢慢抚过桌上御笔亲批过的奏章,“无过无罪……看来,还真有人把皇阿玛当成瞎子了!”

    八阿哥身上一僵,握着椅子的手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九阿哥转头看向八阿哥,心里蓦然一凉,这一次,他们怕是又走错路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查() 
康熙四十八年

    七月初六,午时三刻

    大牢外行刑完毕,几个哭喊了一个上午的太监,如今都同秋末红叶一般,挂在枝头,随风飘荡。

    苏伟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趁人不注意,把手伸到四阿哥脖子后边取取暖。

    “好啦,”四阿哥缓缓起身,一边抚平袍摆,一边看向面色不一的各位皇子,“希福纳一案自此了结,我想皇阿玛的一番苦心,众兄弟也都了解了。至于三哥、胤禟和胤禵手下的几个门人——”

    “但凭四哥处置,”九阿哥先一步开口,太监李进忠已死,剩下一个属人留着也是祸害。更何况,四阿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一次,皇阿玛是摆明了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四阿哥微微点头,转身看向三阿哥,三阿哥别过头,先一步走出了院门。

    只剩下十四阿哥一个,苏伟有些紧张。察觉到四阿哥的目光,胤禵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缓缓拱起手道,“辛苦四哥了……”

    “好,”四阿哥双手背向身后,转头吩咐张保道,“让刑部通知宗人府,明图、常有几个在牢中不堪其苦,纷纷染了瘟症,今晨先后暴毙了。”

    “是,”张保领命而去。

    出了刑部大牢,八阿哥落后了众人一步,九阿哥、十阿哥都先行离去。

    四阿哥负手站在外院廊下,八阿哥抿了抿嘴唇后缓步上前,“四哥,今日是胤禩过于鲁莽了。”

    四阿哥轻声一笑,摇了摇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一过,在朝臣眼里,八贝勒还是威风凛凛,重情重义。”

    “四哥说笑了,”八阿哥微微低头,“是胤禩没有了解到皇阿玛的苦心,只凭一时义气,如今才知是犯了大错。好在,四哥处事公正、不讲私情,想必老九、老十他们已经受了教训,日后绝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但愿如此吧,”四阿哥转过身,抚了抚袖口向外走去,“我倒是希望,真正受了教训的,不止他们几个。”

    八阿哥止步于廊下,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渐行渐远,殷切的神情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从刑部出来,四阿哥和苏伟上了马车。刚看了几个太监被生生吊死,苏伟全身上下还在冒着凉气。

    四阿哥靠在车壁上,眉头紧皱,若有所思。苏伟搓了半天胳膊,奇怪地伸手戳了戳一直不说话的四阿哥。

    “怎——”

    “那天顾问行找你到底说了什么?”

    苏伟一时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四阿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希福纳的案子牵扯了一堆皇子身边的太监,”四阿哥缓了口气道,“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皇阿玛到底是怎么想的,顾问行也许能知道些。上次他找你,没有再提其他的事吗?”

    “额,这个,”苏伟有些困窘地挠了挠头,“顾总官确实跟我提了什么前明宦官之祸——”

    “砰!”

    苏伟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车窗就不翼而飞了,赶车的库魁连忙拉好马绳,不顾路人的目光,一溜烟儿地绝尘而去。

    “你,你别生气,”瞒报军情的苏大公公一连起儿地退到车门旁,手里抓了个坐垫挡在胸前,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是怕顾问行有意试探。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总管替万岁爷监视着所有宗亲的动向。这整个皇宫里的太监,就属他最难对付了,我实在不敢大意啊。”

    “前朝宦官之祸,你知道这是多毒的一根刺吗?”四阿哥不甘心地敲了敲车壁,“如果皇阿玛打算借希福纳一事整肃内监,那就不是吊死六七个太监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畅春园

    康熙爷坐在青溪书屋中看书,太监总管顾问行躬身走进,“启禀万岁爷,雍亲王那边都已经办妥了。刑部来禀说,太监们都已服刑,而诚亲王、十四爷手下的几个门人,也因染了瘟症,先后去了。”

    “嗯,做得好,干净利落,”康熙爷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牛角钩水晶眼镜,“老九、老十这几日都是什么得行?有没有跑去刑部闹腾的?”

    “哪能啊,”顾问行陪着笑,给康熙爷递了一碗热茶,“几位爷都是真心知道错了,今儿上午行刑时,雍亲王把几位爷都请到刑部去了,当着大家的面儿动的手,一点儿没含糊。”

    “呵—”康熙爷轻笑了一声,接过茶碗道,“这个老四啊,办事儿也不知像谁。”

    “还能像谁,”顾问行把拂尘别到腰带里,替康熙爷捶着腿道,“跟万岁爷的雷厉风行那是一模一样的。”

    “恩……”康熙爷咽下一口茶,又想起什么似的晃晃手指道,“也有糊涂的时候。”

    “是,不过王爷知错能改,”顾问行接过康熙爷饮尽的茶碗。

    康熙爷又捡起榻上的书本,翻了两页后吩咐顾问行道,“老四的园子朕还没去过呢,他上次说都修的有模有样了,你回头挑个日子,朕也去看看。”

    “嗻,”顾问行躬下身子,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见康熙爷没再说话,转头抽出腰间的拂尘,恭恭敬敬地摆到脚旁,俯身跪了下去。

    康熙爷一手执着古卷,一手在身侧轻轻敲了敲,双眼微微眯起,似乎看的很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下跪的人。

    约摸过去了半个时辰,青溪书屋的内堂一直安安静静。顾问行始终笔直地跪着,神情恭谨,泰然未变。

    “行了,”康熙爷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拿下鼻梁上的水晶眼镜,看着顾问行轻笑了两声道,“你个老狐狸啊,拿准了朕一时半会儿舍不得动你,你便又替你那些徒子徒孙打算起来了。”

    “哪能啊,”顾问行陪着笑,躬身站了起来,身姿一丝不晃,完全不像跪了半个时辰的人,“奴才就是怕老人去得多,新人一时替不上手。王爷贝勒们都是千金之体,回头要是闹出什么毛病来,万岁爷还得跟着操心不是?”

    “哼,现在就不操心了?”康熙爷坐起身,由着顾问行服侍着蹬上靴子,“朕就是这几年懒得再大动干戈,否则,那帮不争气的一个个都该教训。”

    “是万岁爷舐犊情深,阿哥们迟早会感同身受的,”顾问行一路殷勤地跟在康熙爷后头。

    康熙爷迈出屋门,又伸出手指在顾问行眼前摇了摇,“你那摊子事儿还是得捋一捋,不用动血腥,单单让那帮老奴长长记性就好。”

    “奴才明白,”顾问行俯下身去。

    傍晚,雍亲王府

    晚膳时间,在排房担柴的郑七提着小巧的食盒,一路拐进了东路的花农房。

    “梅姐儿,梅姐儿在吗?”郑七不敢随意进院门,只好探着头在外面小声招呼。

    院里正洗衣裳的婆子们相视一笑,转头替郑七叫了一嗓子。片刻后,一个满脸通红的花裙子姑娘,垂着头绞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梅姐儿是专为西配院的小主们打理花草的,经她的手插出来的花瓶总是格外好看。因而年纪轻轻,就在王府的几位小主面前挂了名儿,平日里出入各个院子也比其他人方便很多。

    郑七是梅姐儿青梅竹马的表哥,家境贫寒,原来跟着个木匠做学徒,学了几年也出不了师。郑七的老娘惦记他与梅姐儿的情分,怕梅姐儿日后攀了高枝儿,三天两头地到梅姐儿的家诉苦。

    梅姐儿一家是都包衣出身,自四阿哥建府就在府里伺候了。梅姐儿又是个念旧的人,觉得郑七为人老实,可以托付终身,遂托父母的人情,勉强给郑七谋了个在排房砍柴的差事。

    梅姐儿出了院门,见到郑七是又羞又急,“你怎么又过来了?当初不是跟你说了,你是排房的差事,不能随便进内府来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郑七一脸憨厚地搓了搓脖子,“我知道你平日里忙,肯定没时间吃饭。外院的萧公公人好,赏了我们几道菜,我特意分了些给你送来。你放心,我跟萧公公打过招呼了,他跟岳丈是老交情,只吩咐我不许乱跑,见了你就赶紧回去呢。”

    “你,你瞎说什么呢?”梅姐儿又涨红了一张俏脸,“谁是你岳丈啊?让你进府当差,是看在姨母的情分上,你倒好,越发得寸进尺了。”

    郑七又憨笑几声,也不辩驳,只把食盒往梅姐儿手里塞。

    梅姐儿抿着唇角接过,嗔了郑七一眼转身道,“你赶紧回去吧,我还得给武格格送花儿去呢。”

    “你又一个人去西配院送花啊,”郑七一脸心疼,“要不我送你到后院门口吧,那么大一个花瓶多沉啊。”

    “不用了,”梅姐儿站上一级台阶,弯起唇角笑了笑,“我都习惯了,再说,武格格院里要的花儿也不是什么珍惜品种。只是几株干枣花插了细颈瓶而已,搬起来一点儿也不沉。”

    “这做主子的真奇怪,还有喜欢什么枣花的,”郑七又一脸老实地搓了搓手,“我听排房的老人们说,这武格格以前是王府里最得宠的格格,还是福晋身边的什么大丫鬟?”

    “你没事儿听这些做什么?”梅姐儿皱了皱眉,又转身走回郑七跟前,压低嗓音道,“我跟你说啊,这王府可不比其他地方,一句话不小心,就容易掉脑袋的。你知道这东路最里头的暗房,一年要处死多少个奴才吗?那王爷身边的苏公公,平日里无声无息的,一次彻查,府里就要少十几个人。上次,当着我们的面儿生生打死的就有七八个,那暗房外头的地,现在还透着红呢。”

    “这么吓人?”郑七缩了缩宽大的肩膀,对着梅姐儿连连摇头道,“我以后再也不瞎听瞎传了。都说这男人没了根儿,性子就会变得格外阴狠,如今听你一说,这做公公的,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别又瞎说!”梅姐儿原地跺了跺脚,“王爷平时最看重东小院的几位公公了,尤其是那位苏公公。你哪天要是见到他,千万恭恭敬敬的。别看他也是个奴才,这王府里,他可掌着半个家呢。”

    西配院

    絮儿领着梅姐儿进了诗玥的屋子,诗玥正和钮祜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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