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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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努了努嘴,费力地侧个身道,“姐姐,你得宠那么久,怎么一直没有孩子呢?是不是饮食不当,还是身子有什么问题,有没有叫丁大夫看过?”
诗玥手上一顿,随即浅笑一声道,“这有没有孩子的,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老天不肯给这份福气,硬求是求不来的。”
“姐姐少糊弄我,”钮祜禄氏扁了扁眼,“别人我不知道,姐姐我可是了解的,你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咱们爷身上。记得我刚进府里时,四阿哥最喜欢在姐姐院子里过夜。如今,是有多久都没去过你那儿了?你也不急不忙的,你看后院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唉声叹气的。”
“你啊,少动这些小心思吧,”诗玥手上顿了顿,缓口气道,“四阿哥的心思从来不在后院,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这几个月,好歹在福晋、西配院住上几天,也算不错了。”
“唉,”钮祜禄氏又长叹一声,抚了抚凸起的小腹,“这几个月,四阿哥常在福晋那儿出入,为的什么大家都知道。我这一胎怀得辛苦,却未必让四阿哥满意啊。”
“好了,”诗玥给钮祜禄氏盖了张毯子,“都要当额娘的人了,心底放宽些。你再歇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咱们下地走走。”
“恩,”钮祜禄氏抿了抿唇,别头看了诗玥半晌,“姐姐,我真庆幸,当初为着那些小心思,跟你亲近起来。”
诗玥闻言一笑,拍了钮祜禄氏一巴掌,“你啊……”
福晋院里
诗瑶陪着福晋在佛龛前烧了经书,“主子手抄了四九卷法华经,相信佛主一定会保佑弘晖阿哥平安顺遂地登上极乐世界,以后都无灾无难,平安喜乐。”
福晋又握着佛主,默念了半晌,才在诗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近来,四阿哥常在咱们这儿走动。福晋也得好好保养身子,奴婢看您这几日的精神又不太好了。”
“我没事儿,”福晋摆了摆手,由着诗瑶把她扶到内厅,“只是身子有些乏力,想是冬天不常走动的缘故。一会儿,你到库房寻点儿好的布料,咱们到西配院看看钮祜禄氏。”
“这雪大路滑的,主子何必跑这一趟?”诗瑶蹙了蹙眉,“那武氏跟嗅着花蜜的蜜蜂一样,日日不离钮祜禄氏的身边。主子去一次,还平白惹着闲气。”
福晋一手扶着腰,侧身看了看诗瑶道,“你怎么跟诗玥还是这么不对付?怎么说,诗玥如今也是小主,你那些脾气都给我收起来。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见不得诗玥好呢。”
“是,”诗瑶抿着唇福了福身。
福晋叹了口气,转头向窗外看了看雪景,“四阿哥本就不愿来后院,最近几次都住在我这儿,难免疏忽了西配院。钮祜禄氏如今还怀着孩子,眼下的光景里,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主子不用担心,”诗瑶放轻声音道,“怎么说,西配院还有两位侧福晋呢。其实,贝勒爷常来咱们这儿,为的什么,主子也清楚。何不让丁大夫过来,给主子把把脉,开上几幅坐胎药,等贝勒爷来了好——”
“闭嘴!”福晋回头瞪了诗瑶一眼,“我这辈子,有了弘晖就足够了。就算再有了孩子,也比不上我的弘晖!”
年关近前,康熙爷奉太后迁至畅春园,而后不久,微恙,招了太医入园伺候。
朝中诸臣与各位皇子纷纷至畅春园请安,与此同时,原直隶巡抚兼吏部尚书李光地,被圣上擢升为文渊阁大学士,掉回京城。
四爷府
张廷玉匆匆入府求见,张保将他带到了东小院内厅,四阿哥正卧在榻上转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多面骰子。
“卑职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张廷玉俯身行礼道。
“起来吧,”四阿哥将魔方放到一边,指了指圆桌旁的凳子,张保连忙搬过请张廷玉坐下。
“多谢贝勒爷,”张廷玉又行了一礼,坐到圆凳上,“不知贝勒爷听没听到消息,李光地被圣上掉回京了。”
“我知道,”四阿哥向后靠了靠,“凭他的能力,迟早的事儿。”
“可,卑职听说,”张廷玉压了压嗓音,“李光地一回京就被招进了畅春园,这几日一直陪在皇上左右。而万岁爷下旨召回李光地,恰是在佟国维上奏决议太子一事之后。”
四阿哥眯了眯眼道,“你是说,皇阿玛召回李光地,是因为储位之事?”
“正是如此,”张廷玉点了点头,“李光地虽擢升为文渊阁大学士,但其手中还握着直隶的兵权,皇上召他入京,会不会是有意——”
四阿哥一扬手,止住了张廷玉未说完的话,“不会的,还没到时候,”四阿哥蹙了蹙眉,“不过,皇阿玛心意难测,此时说不准当真做了什么打算。胤禩那边儿已经上蹿下跳地有时候了,咱们静观其变吧。”
“是,”张廷玉低了低头,“对了,近来京中还有一件滑稽事儿,不知贝勒爷可曾听说?”
“什么滑稽事儿?”四阿哥微微扬眉。
“是佟国维的第三子,御前侍卫隆科多,”张廷玉抿着唇角道,“卑职听闻,隆科多抢了自己岳丈的小妾,公然纳进府里。将佟国维气得勃然大怒,一举把两人都赶出了府外。但是,隆科多没有丝毫收敛,离开佟府后,置了地产,跟那个名唤四儿的小妾过起了小日子,连结发妻子都不要了。”
“隆科多?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四阿哥蹙了蹙眉,思量片刻后,一声轻笑,“看来,佟佳氏的气候还没到头啊。”
十二月二十六,畅春园
康熙爷的身体微微好转,召满汉文武诸大臣齐集畅春园,蒙古亲王、内大臣、侍卫等最先入畅春园,得圣谕言:朕躬近来虽照常安适,但渐觉虚弱,人生难料,付托无人。因踌躇无代朕听政之人,遂至心气不宁,精神恍惚。倘有不虞,朕此基业,非朕所建立,关系甚大。国家鸿业,皆祖宗所贻。前者朕亦曾言,务令安于磐石。皇太子所关甚大,尔等皆朕所信任、洊擢大臣。行阵之间、尔等尚能效命。今欲为朕效命,此其事也。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虽蒙古人,其心诚实,朕深知之。新满洲娄徵额,侍朕左右,殆三十余年,其人亦极诚实。今令伊等与满汉大臣等,会同详议,于诸阿哥中举奏一人代朕理政。然,大阿哥所行甚谬,虐戾不堪,无须考虑。此外,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若议时,互相瞻顾,别有探听,俱属不可。”
皇上让众位大臣推举一位皇子理政,形如举荐太子,此一消息未到一个时辰便传出了畅春园。鄂伦岱、阿灵阿等人在赶往畅春园的路上就有所闻讯,心里暗自庆幸,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武英殿大学士马齐在圣谕颁发后,随即赶到畅春园,九经三事殿内,听闻圣训的人已是议论纷纷。
马齐与几位内大臣、侍卫说过话后,得知他们俱有意推举八贝勒。未几,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张玉书进到殿内,与马齐说话,“老弟知道,眼下众意谁属?”
马齐略一思忖道,“群臣多有意推拒八贝勒。”
张玉书皱了皱眉,还未说话,便被圣旨召入寝殿内面圣。
不消片刻,太监李玉传旨道,“此次议事,马齐勿须参与。”
马齐愕然,一时按捺不住,没有思索原因,便愤而出走。
然,此等小插曲已无法引起群臣过多议论,不久,阿灵阿、鄂伦岱、纳兰揆叙、王鸿绪等人先后赶到了畅春园。
原本便与鄂伦岱等人暗通款曲的朝臣此时皆知时机已到,待梁九功、李玉再出来传讯时,便听从鄂伦岱、阿灵阿等人的暗示,各自书“八阿哥”三字于纸条内,交给了大太监梁九功。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太子复位()
康熙四十四年
十二月二十六,畅春园
寝殿内,康熙爷半卧在床榻上,一张张打开朝臣递上的纸条,“好啊,真好,朕是小看了他们。”
“请万岁爷保重龙体,”李光地垂首躬身道,“这其中未必都是八阿哥背后的人。朝臣大都见风使舵,眼下太子被拘、大阿哥削爵,朝臣眼里自然而然就剩了八阿哥了。”
“哼,”康熙爷将一堆纸条扫到地上,“见风使舵,也总得有风才行。论长,上面有胤祉、胤禛;论贵,老十好歹是温僖贵妃的儿子。胤禩,此番是把脑筋动到朕的头上了。”
“皇上,”李光地压低声音道,“未必是八阿哥一手促就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朝臣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自然只能下些表面功夫。如此谬误,当不难修正。为今之计,还是先稳定人心为好,毕竟其中牵扯了太多权臣。”
康熙爷长叹口气,靠到了床榻上,“来人啊,传朕旨意!”
九经三事殿
梁九功站在台阶之上,口传皇上谕旨:举荐皇子一事,关系政务,又系皇太子废立。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尝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鄂伦岱、王鸿绪等人面面相觑,此时李光地已由内殿而出,站在群臣首位,率先俯身道:“此事甚大,本非臣等所能定。诸皇子天姿,俱聪明过人。臣等在外廷,不能悉知。臣等所仰赖者,惟我皇上。皇上如何指授,臣等无不一意遵行。”
梁九功、李玉闻之入殿代奏,而后又传谕曰:尔等不必疑惧,此事甚大,非两内侍口传所能定。待朕身体稍安,召入尔等,当面一言,即可决也。
顷刻,梁九功、李玉又传谕大学士李光地曰:前召尔入内,曾有陈奏,今日何无一言?
李光地当着群臣启奏道,“前皇上问臣,皇太子病如何医治方可痊好?臣曾奏言,徐徐调治,天下之福。然,臣来去匆匆,未尝以此告诸臣,请万岁恕罪。”
此一时,九经三事殿内的众臣方知,万岁爷已有心释放太子,此一举,怕是将八阿哥又推到了水深火热之地。
未几,梁九功、李玉又传谕曰:今日已暮,尔等且退,可再熟思之。明日早来,面有谕上奏曰。
畅春园变故,当晚就随退出畅春园的朝臣传遍京城。
八爷府
胤禩见过了鄂伦岱等人的传信人,独自回了幽暗的书房中。
何焯见状,点了一盏烛台,躬身而入,“主子不必气馁,自古好事多磨。太子毕竟入主东宫多年,起起伏伏总是常事儿。主子还年轻,不怕等。”
胤禩闭了双眼,靠坐在书桌后,“二哥的地位在皇阿玛心中当真是无可比拟的吗?一个不堪的张明德,皇阿玛就能削了我的职位,二哥那结党乱政,勾结外敌的大罪都落到了肩上,最终却因鬼魅之事,脱得一干二净。”
“主子无须这般在意,”何焯压低声音道,“万岁爷不肯废掉太子,究其原因还是没有一位皇子能让他放心满意。主子已经一路走到今天,不能半途而废。其实,只要主子再稍加努力,彻底博得了万岁爷的好感,这太子之位迟早一天是您的囊中之物。”
“稍加努力,”胤禩缓了口气,“皇阿玛说我母家甚为卑贱,我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作用?”
“主子宽心,”何焯语重心长道,“您得群臣保奏,许是万岁爷一时生气,这身份的由头,不过圣上一句话的事儿。今儿个,万岁爷可以说您母家卑贱,他日同样也可说您出身高贵。关键的是,看您怎么应对?”
“我明白了,多谢先生劝慰,”胤禩抿了抿唇,轻叹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希望皇阿玛能看在一点父子情分上,给我留条后路。”
四爷府
四阿哥看了兵部尚书马尔汉,礼部侍郎完颜罗察送来的信,面上露出一丝浅笑,“这一次,也是老天助我,胤禩算是自食其果了。大哥那儿尚未事发,这边,鄂伦岱等人勾结朝臣的事儿就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主子,此次由阿灵阿、王鸿绪、鄂伦岱等人牵头,”傅鼐闻言拱手道,“敢在九经三事殿行此暗通款曲之事,皇上会如何处置呢?”
“法不责众,”四阿哥低叹一声,“更何况,这几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小,牵一发而动全身。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眼下太子立足不稳,老八身后这股势力若当真拧成一股绳,也着实让人头疼。不过,轻易揭过,也未免有损皇威,皇阿玛应该会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依主子所说,”傅鼐略一思忖道,“皇上或许会选一人敲山震虎?”
“没错,”四阿哥吐了口气,向后靠了靠,“只是不知道,这个倒霉鬼是谁了。”
十二月二十七
混乱不堪的一夜缓慢而过,顶着黑眼圈的朝臣一大清早就赶往了畅春园。
然,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