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仙泉有点田-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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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丽娘,不管平时关系如何,都是姓顾的,分了家也是亲人。
顾御风他们走了,张誉林和胡冽两个男人也不好和春花她们交谈太多,再一看翠玉几人明显没了游玩的心思,就连春花都表面不显其实心思早随着顾御风几人的离开飘走了。他们就带着几个女子去了一家茶楼,那是张家兄弟和周家兄弟分开时约好聚齐的地方,和顾御风也说好了在这里聚齐。
还没到茶楼前,张誉林就抬头,正看到二楼一个窗子前站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晗。他冲周晗扬了扬手,这个举动让他身后的人都抬头向上看。周晗长得很英俊,而且锦袍玉冠一身贵气,被绚丽的灯火一照更加夺目。别说抬头的女子,就是那些男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有一个人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不看了,这个人就是春花。
春花在遇到胡冰那天就从马车里看到过周家兄弟,虽然后来一直在张家后宅,并没有再见周晗,她也猜出来这是周家兄弟中的弟弟,周昭一看就是哥哥。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又长得没有自家相公好看,春花也就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的脖子。她还在想着美娘此时是不是已经被找到了。
周晗本来就注意到张誉林他们带回来四个女子,他正好奇是什么人,所以眼睛一直盯着,自然也就看到了春花还有她那比别人早低下头的动作。如果没有别人的陪衬,春花的行为根本不算什么,非常正常,但是在一群人中她最早低下头,就显得很特别了。周晗自然对春花有些感兴趣。
到了二楼,周晗早就站在雅间门口等着了,他的眼睛越过胡冽和张誉林直接落到春花脸上,一看春花的发髻就知道春花是个已婚妇人,心想她身边怎么也没个男人陪着?在他看来这个时辰这个地方,一个年轻女人、尤其是貌美的年轻女人身边都该有个男人陪着,否则真是太不慎重。他不由地看向张誉林,用眼神问他是怎么回事。
张誉林笑着给他介绍,说顾御风有事暂时把家里女眷都交给他照看,并向他一一介绍了春花四人。
春花几人向周晗微微行了个礼,翠玉三个很老实地站在春花身后,一个一个地低着头,都有些害羞,毕竟是面对着这么好看的陌生男子。只有春花态度大方地和周晗对视,说话也是很大方。
“原来你就是顾六嫂?!只闻过其声,现在终于见到真容了!果然名不虚传!”
周晗一听春花就是顾御风的娘子他一下子就笑了,因为他曾经在街上听到过春花在马车里面说话,真是又嚣张又泼辣,当时他就想要见见有那样动听声音却说话那么不客气的女子长什么样,现在终于让他见到了。果然没让他失望,真的配得上那样一副动听的嗓子,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貌,但是看着就是让人那么的舒服,而且极为夺人目光。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流光溢彩,宛如他曾经见过的两颗珍贵的黑水晶一样,偏偏又比那水晶多了十分的生动。
能配得上顾御风那样男子的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周晗心里想。
春花笑着说:“过奖了。”
周晗一听春花这么说他有些想笑,春花一定知道他夸她是因为那天遇到胡冰时她说的那些话,要是一般女人估计早就脸红了,再泼辣的女人也会有些尴尬,结果她的反应居然这么自然,还很不客气地说“过奖了”,这三个字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根本不是在说他过奖了,是觉得他说的挺对吧?!
周晗更觉得春花有意思了。
不仅周晗这么觉得,张誉林也这么觉得,他那天也在现场啊。不过想到春花不久之前和顾御风两人一人一个比着赛赢琉璃灯的场景,他又觉得春花就该是这样子的,她有资格这样,别人要是这样是在装相,而春花就是有底气。她从骨子里面就该是这样生机勃勃的,就像一棵春天的树,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生机要展现出来,任何风吹雨打都打击不了她。
谢秀秀看着周晗的笑容和张誉林的眼神,她眯了眯眼睛。
银姑悄悄抬了一下头又低下了头。
翠玉只觉得嫂子真是大气,不管面对着身份多高的人都能这样轻松应对,别说女人,连男人都可以泰然自若。她要是能像嫂子这样就好了。
丽娘却是特别不喜欢周晗看着六婶的眼神,还有那个张少爷也是,他们看着六婶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里不安,她清楚地记得当初那个把她娘骗走的男人就是这样看着她娘,那个男人也长得很好,穿得也好。现在看着同样长得好穿是好的男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的婶婶,她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进了雅间,茶楼老板又亲自来送了新的茶水和糕点,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这个朝代对于男女大防也没有那么严苛,他们就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翠玉不太习惯和陌生男子坐在一起说话聊天,她坐了一会儿就拉着银姑和她去窗边了,两人一起欣赏下面的街景,然后突然就发现了美娘。
第91章 遭遇()
“银姑,你看那是不是美娘?!”翠玉还怕看错了,她连忙伸着手指指着一个地方让一旁的银姑看。
“是美娘。”银姑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暗暗松口气,她想可算有了美娘的着落了,要是人真丢了或者有个三长两短可麻烦了。丢了也许倒是好的,要是被坏人欺负了那可是一家子都跟着丢人,原来他们村子里就出了这样的事,那姑娘被远远的嫁了可她家里还是被人指指点点,那户人家这次逃难就借机离开了。美娘是顾家的姑娘,她丢人就等于整个顾家都丢人。银姑和翠玉关系好,心里又喜欢顾御风,不管和美娘关系如何,她是不希望美娘出事的。
翠玉连忙去告诉春花,春花听了心里一喜,她站起来对谢秀秀几人说有事要出去一下,然后不等谢秀秀他们说什么就出门去了。丽娘连忙跟在她身后。翠玉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她和银姑一起紧跟其后。
张誉林正听春花说到老牛山的哪里有几树梅花开得好,结果春花才说到一半就出去了,他立刻站起来跟着向外走,说:“有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顾家妹妹在窗子那里看到认识的人有麻烦?我可以帮忙啊!”
胡冽也跟在后面,春花对他有恩,要是有事他肯定要帮忙。
翠玉转过身在门口一挡,说:“不劳烦你们了,有事我们肯定不会客气,还请你们在这里稍坐。”说完她还随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急匆匆地像阵风一样地走了,把看起来比她要强健的银姑甩在后面。
张誉林和胡冽被关在门里,张誉林更是差点被门给扫到鼻子,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后怕,“吓我一跳,没想到顾六哥这个妹妹看着文静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真是人不可貌相!顾家果然都非常人!”胡冽忍不住笑了笑,他想能有顾御风和春花这样的哥哥嫂嫂,他们的妹子怎么会差得了?天天一起相处都能给教导出来,何况顾大江夫妻两个看着也不是一味愚钝的乡下人,他们的女儿性格爽朗一些倒也正常。
谢秀秀想到顾御风被他那个二哥叫走,把身边的男人也都叫走了,就知道肯定有事,不是人找不到了就是与人发生了摩擦得去帮忙。现在翠玉在窗子那站了站就把春花给引出去了,肯定是外面有什么吸引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和顾御风突然离开有关。她这么想着人就已经走到窗口。
谢秀秀眼见着春花四人直奔着西去了,一直到看不到四人的身影她才收回目光。
春花四人一出茶楼就向两边张望,都没有看到美娘的身影,她忙问翠玉美娘是向着哪边走了。翠玉说当时美娘是冲着东边去的,但是银姑又说翠玉刚一离开窗口美娘就又奔着西边去了。春花脑子一转就想通了美娘为什么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了。
“她肯定是想去永福盛,不过路不是特别熟,看到这家茶楼才明白过来怎么走,所以就转了方向。咱们去永福盛!”
四个人急匆匆地向着西边走,还没到永福盛就看到美娘,她站在街边,手扶着一处店铺的外墙。春花只一看她那个姿势就猜着她可能是崴着脚了。她心里想自己最初还想着美娘可能是崴了脚才没能及时地去永福盛和家人见面,结果并不是,而现在终于找到她了,她却崴了脚。看来美娘今天注定是有这么一劫。
美娘眼圈红红的,她脚疼得厉害,一只平时除了一点子家务和针线什么也做的手扶在冰冷的墙上,冻得她手指的骨头都疼,可她还不能不扶着,不扶着她站不住,这要在大街上摔了可就丢了大丑了!而且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家崴了脚站在大站上,再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她刚逃出狼窝,可不能再落入虎口!
一想到之前遇到的事情,美娘紧紧咬着的牙关都开始打颤,眼泪差点又落下来。她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呢?明明来这里是为了美好的姻缘,是为了遇到良人,结果却遇到恶人了呢?爷爷他们不都说她是天生的好命格吗?为什么同样被说有好命格却有一劫的六叔都度过了劫难,连被人说成扫把星的六婶都变成了好命,她这个没什么劫没什么晦气缠身的人却遇到了劫难呢?上天真是不公!
“美娘!”一个动听的声音在美娘身后响起,美娘吓了一跳,她想这才想到六婶怎么就听到她的声音了?不过现在能遇到亲人她真是太高兴了,激动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六婶!”美娘冲着春花叫着,一脸委屈。
春花再不喜欢美娘这个时候也有些心疼她,这孩子也够倒霉的,刚才迷路了,现在又崴了脚,在这大好的日子中的美丽夜景中真是够扫兴,但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总算人没事,没被人拐了去,看样子也不像被人欺负了。这就好,这就好。春花心里感谢了几声老天爷,总算没让她身边发生那种悲剧。
春花本来是想扶着美娘,结果美娘直接扑她身上了,抱着她就抽泣上了。
“六婶,刚才可吓死我了,有坏人追我,我就一个劲地走一个劲地躲,把脚都给崴了。我真怕被人追上,还好你们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春花拍着美娘的后背,想还真遇到坏人了啊,真是够悬的,不过这孩子怎么也不向人求救?就算是躲在哪个铺子里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啊!明明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关键时候变傻了?难道是太惊慌了?也有这个可能。春花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她想着这个时候还是多安慰美娘,不要问她这些让她害怕的事了。等把她交给她的爹娘,他们自然会问。
翠玉三人也上前来安慰美娘,有的给她擦脸,有的给她暖手,有的给她顺气。
春花见美娘哭起来没完的样子,她见周围有人不但看着都要围观了,连忙让她先别哭了,再这么下去没事都要被人认为出事了。
美娘连忙不哭了,她站直身子,很不好意思地给春花赔不是,说把春花的衣服都弄脏了。她刚才脸贴到春花的肩膀上了。春花是披着斗篷的,不过没有把帽子戴上,那件斗篷的帽子边上是白色的毛皮,现在沾上了一块红色的,那是美娘的胭脂,因为流眼泪都化开了。白色本来就显脏,那大红本来就显眼,碰到一起想忽视都难。
春花笑着说没事,心里却叹息一声。
这件斗篷是顾御风送给春花的,上面的毛皮据顾御风说是貂皮。纯白的貂皮啊,春花知道价钱很贵,她今天本来不想穿出来的,但是顾御风说东西就是拿来用的,脏了坏了换新的就是。他说那是他自己猎的貂,又不是花钱买的,不要算计钱,就当白来的。春花听他这么说就穿出来了,结果真的脏了。
美娘听着春花说没事,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感激春花——毕竟春花很大度地没有怨她,连一丝埋怨的表情都没有,更没有表现出心疼那块皮子,没有让她感觉尴尬。那皮子一看就是好皮子,换个人都会有些心疼吧?反正要是她她肯定会心疼。——但是她却没办法升起感激的心思,只觉得嫉妒。
六婶现在真是幸福啊,看看她现在多好看啊,头发黑亮,皮肤白嫩,嘴唇都不用抹什么就红润得好像春天最红的花儿一样,手指头都白得像玉一样,指甲盖儿都透着粉。整个人一看就是被滋养着过日子的,根本不受一点苦。再看她的穿着打扮也完全不比她见过的那些最有钱的姑娘太太们穿得差。而就在半年多之前她还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土里土气又瘦小枯干的乡下妇人,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都是没光的。自己和她站在一起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一个是春天开得正盛的牡丹花一个是田间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