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82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坤子皱了皱眉:“这句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了!”
鱼头挠挠光秃秃的脑袋,嘿嘿憨笑着点头。
种子种下去,总要有人浇水,才会发芽。陆无双浇水,鱼头也在浇水,坤子自己也在浇水。
李云道也在浇水,只不过他是在给大鹏浇水。
三室一厅的房间地处市中心,这样的地方大隐于市,有些灯下黑的味道。李云道把大鹏暂时安置在这里,又让刑侦和特警各派了两名人手,住在这间三室一厅内。
“他们肯定是要派人对付我们,你这招灯下黑的确不错,只是国舅爷和坤子没你想的那么傻。”大鹏穿着棉质的睡衣,看着像个懒散的中年懒汉,斜靠在沙发上:“‘神罚’听说过吗?据说是坤子去缅甸的时候,接触到的一个杀手组织,活跃在东南亚一带,干过很多大买卖。国舅爷现在最要想的是我的人头,其实就是你李副市长的。或许你还不清楚咱们这位国舅爷的脾气,他想要办的事情,目前来看,好像还没有哪一件没办成过。”大鹏似乎并不畏惧这位传说中的副市长——其实曹国舅早就派人去浙北打听过,听说这位空降来的新公安局长是个真正的罪犯克星,在浙北短短的一年半时间,单恐怖份子就干掉了两拔,西湖市的毒贩几乎在他到任后,被秋风扫落叶般地彻底清理了一遍,现在浙北道上都有“杀人不眨眼”来形容这位年富力强的实干型官员。
李云道拖了把椅子坐在大鹏的对面,微微笑了笑:“‘神罚’?跟圣教有关系?”
圣教二个字一出口,大鹏直接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刚的镇定变成了一脸惶恐:“你……你也知道圣教?”但话一出口,就立刻后悔了,他也猜出,李云道是在试探自己,连忙改口,“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其它具体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大鹏很聪明,也很识相,否则也不可能在被特警包围的时候干净利落地选择投降合作。一个人聪明是一件好事,但聪明过头了,有时候反而会落得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下场。
李云道并没有在圣教这个问题上追根究底,因为他知道大鹏就算能跟圣教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那也只能是无足轻重的外围成员,在这个话题上跟大鹏多啰嗦只能是浪费时间。他接过在场的一位刑警递过来的矿泉水,没喝,却递给了大鹏:“喝口水吧!”
大鹏大大咧咧地接过矿泉水,拧开就咕咚咕咚喝了好些口,喝完还不忘感慨:“你们这些当官的,太他娘的奢侈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平日里也只能喝烧开的自来水。”
李云道又笑了笑,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大鹏:“擦擦!”
大鹏正欲接过面巾纸,却不料被李云道一把扣住手腕,大鹏大惊失色,欲抽腕解脱,却发现这个文弱书生般的公安局长力气大得出乎他的想象,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握着他的手腕,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大鹏,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吧,老是这样兜圈子没意思!”李云道嘴角轻扬,微笑看着一脸痛苦的大鹏,“做人嘛,要实诚,尤其是做男人,说到就要做到。既然你答应了要跟我们配合拿下曹国舅,那些小花样就省省吧!”
大鹏脸色突破,一只手被擒,另一只手中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根一寸长的钢钉,在客厅通透的灯光,闪着刺眼的寒芒。钢钉并没有袭向李云道,这就是大鹏的聪明之处,既然都被人家识破了,就必要再班门弄斧了。钢钉在地板上滚了许久才停下来,在场的特警和刑警均大惊失色,此时四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这家伙被识破,否则待会儿这家伙要是突然暴起伤了人,那就不是写检查处分那么简单了。
大鹏手中的钢钉没了,但李云道还是没有松手,仍旧一脸微笑地看着大鹏,大鹏被看得心虚,咬了咬牙,又从小腿上抽出一根磨得相当锋利的短钢尺。
李云道依旧没有松手,大鹏很认真地道:“该交的我都交了。”
李云道微笑摇头。
大鹏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腰间微出一根肉眼无乎看不清的钢丝,一片从衣服的夹层里翻出一片磨得发亮的铁片,边缘锋利如刀。亮出这两样,他终于一脸无辜地看着李云道。
李云道微笑摇头:“还有,干脆一次性都拿出来吧,否则你累我也累!”
大鹏这回终于是服气了,从舌头底下吐出一张极锋利的刀片,又从裤子的夹缝里挑出两片金叶子,气得将金叶子扔在桌子上道:“碰上你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在场的四名警察看得目瞪口呆,刚刚大鹏拿出的东西,除了两片金叶子,样样都是能取人性命,而金叶子的存在,应该是为了保证落难后还有翻身的本钱。
李云道指了指沙发,笑道:“坐下接着聊。”
大鹏如同泄气的皮球道:“我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觉得我是在做一件类似于与虎谋皮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这个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微笑的青年,他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仿佛你不照着他的话去做,就会永远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一般。
李云道笑道:“再过些时日,你回过头来看,你会觉得,你这几天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比你的前半生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英明。说说看,账本在哪儿?”
大鹏脸色再次突变,但几番精彩表情过后,却决然抬头道:“我没有账本。”
李云道点了点头,并不是表示自己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接着问道:“平时你们放高利贷的利润和毒资都是怎么洗干净的?”
大鹏知道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自己势必是要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了,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国舅爷名下企业里,十之八九是亏损的,尤其是实业,这几年国内经济形势不好,他之前收购的那些实体工厂,接二连三地倒闭,最后的存活率不足百分之十。一般我们的钱交给国舅爷的企业,那边通过股票投资和艺术品投资把钱洗干净,再回流到几家公司的账上。其实并不复杂,你们真想查的话,只要用点心,一定能查得到。”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空降的真正目的()
大鹏滔滔不绝地交待了很多,连一旁做记录的两名刑警都感觉大鹏当真是在践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看这位新来的局长,他们从来没见过哪个局长会亲自过问这种事情,而且这还是一个兼着副市长的公安局长,在他们看来,这已经算得上是屈尊降贵了。
大鹏也觉得自己态度很配合地说了很多,最后口干舌燥地连喝了一瓶水才算稍稍缓减了嗓子的干涩,正当他以为可以圆满“交差”的时候,却发现年轻的副市长根本就没有想要结局这次谈话的意思,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从十来岁开始从来混,到如今大鹏见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李云道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被那对目光清澈的眼睛盯着,大鹏总有一种浑身发毛的错觉,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能被对方一眼看穿,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去与之对视。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越不敢对视就越心虚,越心虚就越不敢多看那人一眼,所以眼神一直在躲闪。
“嘿嘿,嘿嘿”大鹏干笑着,“李市长,该交待的我都已经全部交待了,真的,没骗你。”大鹏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诚可靠。
李云道微微一笑,摇头,只说了两个字:“账本!”
大鹏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敢情自己绕了半天,还是没能绕开这个敏感话题,连忙道:“李市长,我没骗您,账本在国舅爷那儿,我怎么敢私自留底呢?国舅爷要是知道,肯定要杀人灭口的。”
李云道笑道:“现在,曹国九已经知道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人头现在值五十万,虽然不是太贵,但起码也能找到那个‘神罚’组织里一个二、三流的杀手了。”
大鹏这回再也笑不出来了:五十万一个人头,国舅爷还真看得起自己。但他马上又很疑惑地看向李云道,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云道轻笑,他不担心大鹏不上钩,尤其对于一个惜命的人来说,他更不担心。
大鹏见李云道讳莫如深,大概也猜到警方应该是派了卧底在曹国舅的身边,而且这个卧底现在的位置应该很高,很接近国舅爷。难道是坤子?想到那家伙杀人如麻,瞬间又否定了这个推断——警察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之前国舅爷之所以能轻易地找出身边的卧底,靠的就是这个方法。
大鹏在做着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李云道也没有催促,只是微笑看着他,胸有成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鹏依旧没有开口,做笔录的两人均忍不住伸着懒腰打起了哈欠。
“这件事我听能跟你一个人说!”大鹏似乎并不太信任在场的另外四人,开口时语气异常坚定。
李云道皱了皱眉,两名特警和两名做笔录的刑警也义愤填膺,大鹏却只看着李云道,严肃道:“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四名“无关人员”最后还是被暂时请出了安全屋,客厅里只剩下李云道和大鹏两人。
李云道看着大鹏,眯眼道:“希望你给出的答案是我想听的,否则你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大鹏点头,看了一眼防盗门,又不放眼,起身到电子猫眼处看了一番,这宽心,转身走回来,长叹了口气缓缓吁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您会觉得匪夷所思,但请您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夜风正劲,月亮被乌云遮去了光辉,黑夜笼罩着大地,让疾驰在道路上的车显得格外寂寥。
李云道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被调来江北,难道真的是为了配合马文华开展一场热火朝天的城市大建设吗?他原以为自己这把斩虎刀是要用来替马文华扫清所有障碍的,但是直到刚刚,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空降江北,仍旧是冲着那个神秘组织“圣教”而来的。
那根本不是什么“账本”,而是那个虚无缥缈的“圣教”在江北政商两界的渗透名册。大鹏无意中得知了这个信息,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留心资金的动向,并私下做了一份名册,尽管可能与曹国九手中的名册有些出入,但也应该十之八九,相差不大。
那么那位人称“国舅爷”的曹国九真的只是一个黑社会头目吗?那个作恶多端的坤子也只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毒贩吗?李云道意识到,自己要重新审慎地看待这个问题了,因为就算推掉了曹国九和坤子,只要背后有圣教撑腰,将来还会有朱国九、赵国九重新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
回到公安宾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江州的春夜仍旧很冷,一楼大厅里没空调,七姐穿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在打盹,听到脚步声,睁了睁眼,见是李云道,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李市长,吃了没?晚上做了莲子粥,还在电饭锅里热着呢,要不要来一碗?”
对于这位老刑侦大队长的遗孀,李云道总是打心眼里充满敬意的,一家老小,失去生活保障,却也没有去惊扰组织和国家,而是靠着自己的勤劳的双手,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活,还有尊严。
“要是不麻烦就来一碗!”李云道笑着道。
七姐欣喜万分,连连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您先上楼,待会儿盛好了我给送到您房间去。”
“那有劳七姐了!”李云道并没有拒绝七姐的好意,他知道如此这样,七姐才清楚,他没有把这些遗孀们当外人。事实上,他到任后,已经在局党委会议上讨论过关于牺牲干警的家属安置和补贴的问题,他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那些为了国家和人民安全,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兄弟姐妹们作一份自己应有的贡献。
今夜实在是太耗心神了,他只想早点洗个澡爬上床,睡上一觉,明天的事情等起来再说吧!只是顺手关上房门时,脑后一股劲风袭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一个翻滚,但就是这样,肩膀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黑衣黑裤,但似乎并不是今晚的骑摩托的那个黑衣人。两把尖刀,如暴风骤雨一般向李云道袭来。
翻滚后的李云道立刻转身,顺手抄起一把椅子,格档住两把尖刀。老宾馆用的都是实木的椅子,质地极好,砰砰两刀砍上去,发出两声闷响,刀也极锋利,刀刃已嵌入了椅身。
李云道猛地扭转椅子,黑衣人一时握不住刀柄,转而一脚踢在椅子上,力道极大,踹得李云道一直退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终于跟黑衣人拉开一段距离,李云道才有时间观察眼下的形势。幸好只有一人,否则今天就麻烦了!黑衣人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