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6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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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祥瑞的山庄里为什么总会有人失踪?茶山上的尸骨又是哪个无名人氏?庄祥瑞的包装厂是不是散冰党的制毒基地?庄祥瑞又是如何跟散冰党扯上关系的?一个茶叶商人跟一个毒贩,虽然同样是做生意的,但是性质天壤之别。既然庄祥瑞跟散冰党之间的关联是戚小涵发现的,那么戚洪波肯定会让人盯着庄祥瑞,等矛盾积攒到一定的时候,以戚洪波的脾气肯定会杀之而后快。如果庄祥瑞死了,这些线索都是戛然而断,但是李云道却又不能打草惊蛇,他有种很强烈直觉:庄祥瑞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个或几个手掌大权的人,线索一断,这些幕后头脑们都会逃之夭夭。
清晨,戚小江仍坐在办公桌前,他一夜未曾合眼。手边的那份资料他已经看了数十遍,这是他派私家侦探查到的关于庄祥瑞的资料。以戚小江的判断,庄祥瑞只是一个组织放在外面的摆设,这一点他在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戚洪波就为他解释过什么叫借人之手。戚洪波读的书不多,但很多事情无师自通,都是靠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积攒下的经验,原本想要大儿子戚小江继承衣钵,却不料戚小江对父亲的黑道霸业一丁点父亲都没有,成年后更是只专注于戚家的正经生意里。戚小江原不想去管这件事,但是前阵子父亲已经因为派人截外卖而酿出一场人命大祸,到现在这桩案子还没有最终尘埃落定,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对于戚家来说又是一场鸡飞狗跳的考验。
庄祥瑞跟省公安厅副厅长张士英的儿子张凯钟走得很近。张士英戚小江也是知道的,曾是浙北的缉毒名人,他老婆甄平比他还厉害,是西湖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杭城建设的最大股东,也是杭城建设的董事局主席。戚小江有个官二代的圈子,其中就包括了张凯钟、周文清等人,莫斯因为高中时就去北京借读,戚小江对他倒是不熟悉,但剩下的两人,戚小江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人轻咦了一声,随后笑道:“你昨晚一直没走?”正是他在投资上的得力干将米蕾。米蕾知道戚小江喜欢吃她小区楼下的叉烧包,所以每天上午都会比戚小江稍微早一些来到办公室,并将早餐放在他的桌上,今天也不例外。见戚小江的面色,她便知道眼前的男人应该是昨天一夜都没有回家,她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桌上,又给他沏了一壶茶,柔声道:“再拼也要保重身子啊!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下了,戚家的路又该被老爷子带偏了。”
戚小江合上资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是中流砥柱,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公司今天交给你了,我回去补觉。”
米蕾笑着将戚小江送出办公室,又转身回来帮他整理桌子——她早就习惯了这个角色,是投资顾问,是助理,是秘书,又是朋友,她期待某一天,她的最后一个身份能出现一些转变,她不着急,因为在碰到戚小江之前,她一直是独身主义者,直到碰到戚小江,她才找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处,每每看到戚小江为了戚家忙碌奔波,好不容易才有了些成绩,却被任性的戚老爷子一夜打回原形,米蕾觉得又气又好笑——其实谁都知道戚家的症结在哪儿,但她不能说,也不想说,至少戚小江愿意当这个孝子,她便乐意陪着戚小江这般稀里糊涂地走下去。
拿起桌上的那叠资料,她看了看,不禁摇头,其实资料是她找人搜集的,戚小江拿到资料前她已经完整地看了一遍。她倒不觉得庄祥瑞这个人有多重要,重要的却是庄祥瑞身后的那些人,因为没有庄祥瑞,同样还会有王祥瑞、李祥瑞,只需要一个表面上的代理人游走在明面上,那些利用散冰党默默赚钱的人永世都不会现身。小五查到的那处包装盒生产厂她也派了两个人远远盯着,她知道内地的公安也一定盯着那处地方,这个时候,正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关键时刻,只是谁是鹤蚌,谁是渔翁,暂且也不见分晓。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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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习惯早起,往往不到五点半,她便已经起床,简单地收拾一下便开始晨跑。笼罩在山庄上空的晨雾还没有散去,阿兰跑步的速度不快,更像是在悠闲地散步。阿兰的身材不算挺拔,但比例相当协调,仿佛一只漫步在晨雾里的麋鹿。六点多,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一丝橙色,阿兰的目光却落在了山庄西北角茶山上。她缓缓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玉观音,轻轻摩娑了一阵子才收回口袋。
“喂,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有人拍了一下阿兰的肩膀,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轻呼一声,惊恐地转向拍他肩膀的来人,等看清来人,这才拍着胸口嗔怪道:“是你啊,吓死我了!”
“你是晨跑,又不是做贼,怕什么?”一身运动装的柳开开一身运动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茶山上有什么宝贝,你看得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阿兰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连忙摇头,“我就是被风吹了眼睛,缓一缓!”
柳开开笑了笑,道:“走吧,我陪你一起跑,难得晨跑还有个伴,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晨跑了。”
阿兰好奇地打量着柳开开:“你也一直坚持晨跑?”
柳开开点头道:“读书那会儿就养成的习惯,所以一下雨没法晨跑,就全身难受。”
阿兰点点头,表示有同感。
两个青春年华的女子披着晨雾奔跑,鸟儿在林间蹦蹦跳跳叽叽喳喳,阳光开始穿透薄雾撒落在两人的肩上。
柳开开问阿兰:“昆明的空气是不是比西湖要好?”
阿兰说:“还行。”
柳开开又问:“你跑步几年了?”
阿兰说:“五年。”
柳开开问:“你喜欢西湖这个城市吗?”
阿兰说:“还行。”
总是柳开开问,阿兰应答,柳开开像个话唠,阿兰的回答永远那么言简意赅。
柳开开在公安大学主修刑侦,对犯罪心理学尤其精通。阿兰的躲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姑娘心里藏着秘密。一个怀揣秘密的人,是很难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的。如果不是毛浪的及时出现,善良的阿兰或许就会被柳开开当作是庄祥瑞的帮凶,不过此时她知道,柳开开出现在这座庄园里,有她自己的理由。
龙井山庄的硬件条件很不错,就连给员工安排的住宿条件也比普通人家要高上几个档次。柳开开很开心地洗了个热水澡,化了淡妆,将长发盘成发髻,穿上一件旗袍,不过今儿外面最高温度才六度,所以旗袍外还要再加一件加款的羽绒服,再配一双高跟鞋,这就是龙井山庄女服务员的标准打扮。山庄的女员工住在山脚的一排平房里,柳开开跟阿兰住一间,所以柳开开化完妆一出来,阿兰便眼前一亮,由衷赞赏道:“开开,你真漂亮。”
柳开开是北方姑娘的身材,身高接近一米七,穿着旗袍更显得挺拔,加上长期的搏击柔道训练,整个人的身上便有股子说不出的英气。见阿兰夸奖自己,柳开开笑道:“阿兰才是庄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要不然怎么小庄总一看到你就两眼发直呢?”
阿兰摇了摇头,苦涩一笑:“长得漂亮有时候是好事,但有的时候,却不见得是件好事。”
柳开开没听懂阿兰到底想说什么,踩着高跟腿便去前面报到,据说今天大老板庄祥瑞会来,所以她不想错过这个能接近庄祥瑞的机会。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接了三拨游客,却仍旧没看到庄祥瑞的影子,倒是这双挤脚的高跟脚磨得柳开开脚上都破了皮。找了个角落,正揉着酸胀的脚,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矮胖中年人走了过来:“新来的?”
还没等柳开开说话,小绿便抢着道:“庄总,她是新来的柳开开。”在庄祥瑞的面前,小绿的声音几乎甜的发腻。
庄祥瑞扫了柳开开一眼,只点了点头,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小绿一眼,便穿过大堂,一见大老板现身,庄子里从保安到服务员便人人紧张了起来,工作中的颓态一扫而空,个个激情饱满,喊“庄总好”的声音时常震耳欲聋。
庄祥瑞将庄有富叫进了办公室,皱眉问道:“外面那个新人怎么回事?”
庄有富挠头道:“山庄的游客最近增长量非常大,小红又跑了,现有的人手根本忙不过来,所以……”
庄祥瑞问道:“有没有做过背景调查?”
庄有富道:“请派出所的陈副所长帮忙查了查,没问题,小姑娘是河北沧州人,体校毕业的,家里条件一般,出来后也没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就南下打工了。”
“陈所亲自查的?”
“对对对,陈所亲自查的。”庄有富忐忑地打量着庄祥瑞,他知道庄祥瑞对庄子里进新人卡得比较严,所有进入庄子里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背景审查,他也不知道为何一个生产茶叶的山庄会对员工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也许是为山庄的长远发展吧——他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有太多的管理经验,但在他看来,庄祥瑞比他懂得多,所以尽管他擅自作主将柳开开招进了山庄,但还是不想确定庄祥瑞的态度。
“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让小绿多带带新人!”庄祥瑞似乎有些疲惫,背靠在椅背上,缓缓揉着眉心。
“庄总,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要不说出来,看看兄弟们能不能帮你分忧?”庄有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祥瑞的脸色。
“分忧?”庄祥瑞抬头看了自己的这位泼皮党弟一眼,挥挥手正想打发他走,转念一想,又将他留了下来,“有富,来坐下说话。”庄祥瑞指了指沙发,自己也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打开电水壶的开关准备沏茶。
庄有富受宠若惊:“哥,你有什么吩咐直接下令就是,有富我能力虽然有限,但刀山火海也敢去闯一闯!”
庄祥瑞摇了摇头,慢慢地给庄有富沏了杯茶,接着道:“没那么夸张,咱是混社会外加卖茶叶,哪来的什么刀山火海?有富,最近市里的茶庄生意都很不错,山庄这头的生意也慢慢上了轨道,我想接下来把重心彻底转向市里,老是在龙井镇这个小地方转悠,成天就是跟李镇长这些吃拿卡要的小官员打交道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庄有富一愣,立刻紧张了起来。当初做青皮混混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在山庄里做了个保安,虽然听上去没太大的出息,但也好过之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如果庄祥瑞的生意要全部转向了城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再也不需要他们这些保安了?那么他是不是又要带着兄弟们一起重操旧业?
“庄总,眼看山庄的旅游马上就能有起色了,这两天就是一波接一波的客人,这个时候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庄祥瑞笑道:“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有件事儿,我其实也没来得及跟你知会一声,我前年就开始办移民手续了,今天开春应该就有眉目了。我的想法是,在我出去之前,干脆把浙北这边的产业都转到你的名下,反正这些生意在国内,我想带也带不走。”
庄有富一愣,立马急了:“庄总,我对你的事业没有一丁点觊觎之心,要是有一点,我庄有富愿被五雷轰顶。”庄有富以为庄祥瑞在测试自己的忠诚度,连续举起手呈对天发誓状。
庄祥瑞摆手笑道:“有富,你不要紧张,我是说真的。”
庄有富看着庄祥瑞的表情,羞赧道:“庄总,您就是想转给我,我……我也没那么多钱能一口吃下来啊!”
庄祥瑞哈哈大笑,摆手道:“放心好了,我不要你一分钱!”
庄有富的嘴巴张得快能放进去一个鹅蛋:“庄……庄总,您开……开什么玩笑……”
庄祥瑞倒是认真严肃了起来:“开玩笑?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
庄有富倒抽一口凉气,在他看来,庄祥瑞如今抱着的可是一个下金蛋的母鸡,山庄上的茶园每年都能供应大量的优秀茶叶,城里数家分店的营业额说出来高得吓人,单茶叶这一项,一年进账千万完全不在话下——将这只正在下金蛋的鸡抱回家的话,庄有富估计自己睡着了都能笑醒。
庄祥瑞见他还有些质疑,又给他斟满茶水,笑着道:“我们家本来亲戚就很少,现在这一辈里就你和我走得最亲。我要出去了,这些能赚钱的路子,不给你给谁?况且你也跟着我干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啊,更何况这些年你也付出了许多,这些下蛋的鸡给你我还心安理得一些,如果给了旁人,我可不放心!可是我白手起家,历经千辛万苦才打造出来的一条龙产业,有富,如果你接手了,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