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6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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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放下电话,凡青蛇的手机又再度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接通便问道:“调查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凡青蛇的眉头却越皱越深。私家侦探是他派去验证毛舒的身份。毛舒自称是江西南昌人,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从小流落街头,十二岁时持械捅伤了南昌本地的一名青皮混混,害怕被报复,这才一路乞讨到了西湖。
凡青蛇对毛舒的身份一直有所怀疑,首先毛舒说他十二岁就到了西湖,但是他在加入戚洪波一脉之前居然查不到任何痕迹,其次毛舒擅使一对双节棍,却从没说过师承何人,毛舒向来只说自己的双节棍是无师自通,但凡青蛇看得出来,毛舒的棍法是自成一脲体系的,自己胡乱练一气的双节棍根本达不到毛舒手中的那般威力。
据私家侦探所说,他深入了江西南昌城效一个名为“六丰”的小镇,六丰是毛舒口中的家乡,私家侦探也的的确确在小镇上找了“毛舒”的痕迹。
毛家原是镇上的屠夫,但男人嗜赌成性,将原本小康的家庭输得家徒四壁,女人喝家药自杀后屠夫抱着老婆的尸体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抱着老婆的尸体投河自杀,那年毛舒才十岁。
而后毛舒就进了孤儿院,但孤儿院的院长却说毛舒来孤儿院不到一年就失踪了,因为毛舒常年和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所以他失踪后孤儿院也没有太重视。
私家侦探传来了一张少年时期毛舒跟一群少年的黑白合影,照片是孤儿院的院长从档案册里找出来的,私家侦探趁孤儿院院长不注意的时候,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
凡青蛇看着那张对焦略显不准的照片,一群十来岁的少年凑在一起,勾肩搭背,按私家侦探的说法,最旁边的一个小胖子应该就是少年时期的毛舒。
凡青蛇端详照面许久,突然猛地皱眉,又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猫啊老猫,咱们俩的战争看来该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凡青蛇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大少爷,是我,青蛇……”
凌晨两点,绰号“老猫”的毛舒也没有睡下,穿着睡袍的他也在屋子里缓缓踱着步子。这套大平层位处西湖最好的地段,论市价现在也超过了三千万。宽敞的客厅挑高足有三米,欧派装修风格尽显华贵气势,不远处的沙发上玉体陈横,蕾丝睡衣内肤如凝脂,女人的头发有些散乱,沙发上也略显狼藉,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女子已经睡去。
毛舒坐在客厅与十字圆厅交界处的一张价值不菲的皮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朦胧烟雾里却愈发觉得内心空虚。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子,小嫩模是他在车展上认识的,跟了他快半年了,但直到今天,她都只认为自己是个开4s店的小老板。
实际上,豪华汽车品牌4s店的生意只是他名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赚钱生意,剩下的酒吧、ktv夜总会一类的,说出来估计也只会吓坏小丫头。
毛舒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名叫程小芽的姑娘是什么样的感情。
爱情?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阶段谈爱情两个字,似乎有些太过于奢侈了。
友情?有一见面就上床滚床单无数回合的友情吗?
毛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喜欢跟陈小芽呆在一起的感觉,就连这套价值三千万的房子也是为她才买的,之前毛舒住在西湖边的一处小巷民宅里。毛舒觉得,好像只有跟陈小芽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自己,而不是那个人见人怕的老猫,也不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毒枭,更不是那个还未毕业就被派到贩毒组织潜伏的卧底。
十一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一年?
毛舒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至少用毛舒的身份活着的时候,他是自由的,是潇洒的,也是受兄弟们爱戴的。他不敢想象自己再恢复警察身份后,要与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倒戈相向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这里救过他性命的兄弟,也有他奋力救下的兄弟,但觉得或许这一生就用毛舒的身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公安那边会不会放过他?以他对高焱的了解,高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私下找过自己的李云道,那肯定是个最难对付的主。还有戚洪波,一旦警方决定放弃他这颗棋子而选择公开他的身份,戚洪波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一点很难预测。
他抬头望着望十字圆厅上方的昏黄灯光,长叹了口气。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世上的事情,哪能样样尽如人意?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博士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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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舒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毛舒的脸色微变,看了一眼沙发上春光乍泄的女子,拿起手机,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卧套房的洗手间,关上门,才接通了电话:“您吩咐!”跟这人通话时,毛舒前所未有地客气,客气中还隐约带着三份恐惧。
那人在电话里的吩咐了些什么,毛舒连连称是,不敢有任何反驳,直到挂了电话,毛舒才微微松了口气,将手机搁置在洗脸台上,双手撑着洗脸台,仿佛刚刚的一通电话,令他用尽了全身的所有气力。
毛舒望着镜子中的人,二十来岁时的英姿勃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镜中人却仿佛是一个陌生得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的外人,他伸手摸了摸脸,眼角的鱼尾纹已经如刀刻斧凿一般,胡须他也已经许久没有打理,左颊靠耳朵的位置上还有一处伤疤,这是六年前被对手偷袭时留下的刀疤。人生苦短!这是他这几年唯一的心得体会。
简单地冲了个澡,毛舒换了身利索的衣服,到主卧的保险柜里取了把手枪插在后腰上,这才定心地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驶出小区。沿高架开了半个钟头,又下高架开了十来分钟,他终于在白沙湾祥瑞包装盒生产厂的门口停了下来。自动伸缩门自行打开,他叹了口气——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每来一次,都要再往下沉沦一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往阿鼻地狱沉沦了多少丈了。
他缓缓驶入一侧的厂房,待他驶入后,厂房门徐徐合上,汽车驶入一处平台,他未下车,而是摁了两下车喇嘛,过了几秒,车身微微颤动了数下,厂房内传来嗡嗡地轰鸣声,载着汽车的平台竟如巨大的电梯般开始慢慢下降。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叹为观止——要在白沙湾这类沙土地质的地方修建这样一个地下空间,耗资何止千万?可是等弄清那位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终于从一开始的胆颤心惊变成了此时的心然理得——这个国家欠他的太多了,不是吗?他只是简单地讨一些利息而已。
哐啷!他隐隐听到铁闸打开的声音,车身又微微抖动了数下,平台终于平稳了下来。他推开车门,迎面一人讪笑着迎了上来:“猫哥,您来了!”
毛舒点了点头:“老庄,老板说那位想逃出去?”
庄祥瑞笑得如同弥勒佛般,点头摸着凸起的肚子:“弄晕了两个警卫,但在电梯口被兄弟们发现了。猫哥,你说这些所谓的科学家脑子到底是怎么构成的?明明知道逃不出去,却偏偏还要以身试险,读书读得傻了吧唧的!”
毛舒面无表情道:“他是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老板用障眼法让人以为他被运出了国,如果你他溜出去,后果产堪设想,老板这些年的布局,将毁于一旦。这个恶果,你我二人,都无法承担。”
庄祥瑞连连点头道:“猫哥说得是,我这就把那几个警卫全换掉。”
“换掉?”毛舒皱眉。
“不不不,是处理掉!”庄祥瑞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有些后悔加入这个组织了——一个将自己人的人命视为草菅的组织,就算自己为他卖命一辈子,最后也不定会有什么好下场。
毛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人呢?”
“怕再出问题,单独关在‘贵宾间’里。”
毛舒嗯了一声,便独自走向庄祥瑞口中的“贵宾间”。庄祥瑞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只是那对几乎看不到眼白的小眼睛转溜溜地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坏心思。他对毛舒的感觉很复杂,他知道毛舒原来是警察,从他加入这个组织的那一刻起,大家都已经开城布公,可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曾经的警校高材生杀死了数名俘虏。
杀人啊!庄祥瑞想想便热血沸腾,如此公开地杀人,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想去想的。
毛舒沿着通道走到一处镶嵌着单向玻璃的封闭单间前,玻璃后的单间正是庄祥瑞口中的“贵宾间”——所谓贵宾间,不过是在墙上包了橡胶,以防囚徒自杀。此时这个单间里的关着一个浑身上下都很邋遢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头发和胡须都很长,如果此时秦潇潇在此的话,一定能一眼认出,这就是此前在新能源项目中失踪的首席科学家何博士。李云道此前推断何博士应该早就被神秘的圣教组织带出了中国国境,但却没料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出灯下黑,何博士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西湖。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何博士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毛舒进来,眼神中露出一丝绝望,揪着自己的一头乱发,喃喃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毛舒轻轻合上门,走到何博士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道:“何博士,你这样的科学精英就应该站在科技的最前沿,咱们这儿要什么有什么,你想要什么设备,我们都能给你弄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何博士喃喃自语,“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牲口,就是个工具,你说说看,我跟动物园里的大猩猩有什么不同?”
毛舒笑了起来:“何博士,大猩猩可没法从水里提炼出替代汽油和煤炭的能源,你却可以啊!”
何博士突然激动了起来:“我想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做些贡献,难道我有错吗?你们何逼这样苦苦相逼?我知道,你们就是想赚钱,就是想把能源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你们已经掌控人类的命运千余年了,难道就不能发发善心,高抬贵手?”
毛舒道:“千余年还不至于吧。”
何博士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个外围的小人物,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毛舒也笑了起来:“我承认我是个外围的小人物,至于在干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何博士看着他,突然厉声道:“你们,你们都将是载入史册的罪人!你们正在对全人类的未来犯罪!”
毛舒笑道:“罪犯不犯罪,那还是什么罪犯?”何博士气馁地埋下头去:“你们……你们这群无耻之徒……”
毛舒走出贵宾间时,看到庄祥瑞也守在门口,看了他一眼道:“给何博士好好梳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庄祥瑞道:“据何博士自己所说,还缺几样东西,我让人联系了欧洲的几家实验室,东西正在抓紧运进国内。”
“资金呢?”毛舒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国外的三批资金的陆续到位,保证日常运转应该问题不大,可惜不能一口气吞下西湖的冰#毒市场,否则就算没有国外的资金,咱们也能运转下去。”庄祥瑞似笑非笑道。
毛舒看了他一眼:“老庄,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个项目不是一般的项目,你想打主意可以尽情地在毒品上下功夫,但是涉及到这个新能源项目,你一文钱也不能动。”
庄祥瑞连连摇头道:“猫哥,您这是什么话,我老庄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这几年下来,我老庄为组织尽心尽力,没拿一分钱,反倒是贩茶叶赚的钱还倒贴进去不少。”庄祥瑞一脸痛心疾首,似乎很心疼自己贴出去的那些钱。
“老庄,老板说了,跟进这个项目的人,将来都有原始股,你可以尽情地去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毛舒笑着给庄祥瑞画饼。
庄祥瑞嘿嘿笑道:“知道知道,哪能不清楚啊,如今这世道,谁掌握了能源,谁就是真正的老大。跟着老板和猫哥发财,我老庄发财也发得心安理得啊!”
毛舒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老庄的肩膀:“走,去冰室那边看看,那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毛舒和庄祥瑞并肩走到通道尽头,打开一扇气密门,通过一处瞳孔安检,进入到一处宽阔的地下仓库,仓库正中玻璃房子里,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作人员正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猫哥,最近货源充沛,兄弟们三班倒,一刻都没有停过,不过销路上好像出了点问题。”庄祥瑞有些头疼地看着另一侧玻璃房子里正在进行拆包工作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