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4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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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的时候,梁清兰跟他一起下来过,但见只是一些工科男大多都喜欢的修理电器或者木工的活计,她便失去了兴趣,而且傅家轩只有需要思考的时候才会独自一人下地下室,出于良好的家教,梁清兰也很体贴地从来不去打扰丈夫的思考空间。
指纹锁打开后,傅家轩推开沉重的合金门,再走下几步台阶,便是一处面积颇大的敞开式的工作间,果然如同梁清兰所看到的那样,工作平台上放着改锥、电焊这些工科男喜欢摆弄的事物,另一侧则是成套的德国进口的木工器具,好几张切口平整的木板整齐地堆在一旁。
只是傅家轩却连看也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从两张大平台中间直接穿过,走到那块挂在墙上的黑板前,取下黑板,用力转动用来挂黑板的钉子,刚刚还完整无缺的墙中间居然缓缓裂开一条缝,然后越张越大,最后尽变成一道门的形状。
门内灯火辉煌,金光刺眼,如果有别人在场,定能发现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地下工作室背后居然藏着傅家的金库。说是金库也丝毫不夸张,铸成小块形状的金条熠熠生辉,金黄色印在傅家轩的脸上,让他原本白皙的肤色看上去有些病态。
谁也不知道,表面看上去蒸蒸日上的傅家早已经做好了鱼死网落的心理准备。傅家的原始积累本就来得不清不楚,傅九彪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用这些年的时间将傅家暗地里的财富全部铸成了金条。
这样的一个金库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是只要落在有心人的手中,那绝对能在金融市场搅和出一场血雨腥风。但对于傅家来说,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是奋起一击还是将其倾囊相送,都是一份可以用来博弈的上好筹码。
傅家轩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金条,放在最后一堆金条的上方,轻轻抚了抚,而后脸上笑意冰凉。
走出密室,重新挂好黑板,细节地在黑板后方塞进一根发丝,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在一堆电焊器物的面前,戴上护目镜和护面罩,上次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今天可以继续。但他刚刚打开电焊,手机又响了。
他不耐烦地将接通手机,但语气依旧平稳:“处理了吗?”
“一切妥当。”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嘶哑。
“好!”傅家大公子只说了一句话,就扔下手机,后来干脆连电悍也不做了,只是坐在工作平台前发呆。至于那个刚刚被他下令除去的“禁脔”,那只是一个玩物,对他来说其意义跟花园里的那条看门狗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就像李云道那厮说的,一个卖屁股的东西,还能指望他像狼一样冲上去撕咬?傅家轩冷笑,他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傅家印一样,骨子里就遗传了傅家的冷血薄情。至于楼上的那个女人,如果她不是喜儿的生母,对他来说,似乎意义比那个卖屁股的家伙也大不到哪儿去。
但傅家轩却比自己那个草包弟弟更加工于心计,城府更深,心思更为缜密。他在地下室坐足了一个小时零八分钟,才缓缓走出地下工作室,打开合金门的那一刻,一张温良谦恭的笑脸再次出现在梁清兰的面前。
夜深了,那个同样出生在豪门的女子却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傅家轩在路过时瞥了一眼,温和地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天你还要带着喜儿赶飞机。”
正在摆弄葱姜蒜的女子嫁于人妇前对此一窍不通,此时闻得丈夫的声音,抬头甜甜一笑:“你先睡,我把这些汤料放进冰箱,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三姨给你煲汤。”
傅家轩微笑点头,转身后笑意荡然无存。
生性凉薄。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不可能的天方夜谭()
数月的时间,阿尔维斯和拉莫斯已经面色红润了起来,远离了波哥大的枪声与犯罪后,两个此前一直颠沛流离的孩子终于进入了人生的正常轨道。在阿洛斯的安排下,他们被送入了香港当地还算不错的公立学校。原先阮钰的意思是让他们直接进最好的私立学校,但阿洛斯却谢绝了阮钰的安排,因为他知道两个从贫民区里走出来的孩子如果扔进私立贵族学校,也许对于那些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来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而且也只有在公立学校才有那些跟他们成长环境相差不大的孩子。
为了两个孩子上学更方便,阿洛斯甚至搬出了之前阮钰安排好的高档公寓,在公立学校附近找了一处上世纪**十年代的公寓,就算这种被香港人白领阶层唾弃的环境,对于两个从小生活在波哥大贫民区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的地方——能吃饱穿暖已经是上帝的恩赐,而上学这种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居然真的如同奇迹一般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大一点的阿尔维斯穿着干净的校服推开房门,怯生生地看着客厅里中国男子,上一次他出现的时候,带着饥肠辘辘的三人去尝了一种叫做火锅的中国菜,这是阿尔维斯这辈子吃得最饱最惬意的一顿饭。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懒洋洋的阿洛斯先生,穿着睡衣头发蓬乱得像流浪汉一般的阿洛斯先生懒懒地躺在一张二手沙发上,指了指沙发旁的椅子:“坐吧,到我这儿你就不用讲究什么礼节了。”
这段时间李云道前前后后查阅了不少资料,也算是了解了这个曾在美洲金融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金融天才。他敢肯定,住在这套狭小的两室公寓周边的都是香港勤勤恳恳的底层百姓,谁能料得到在他们的身边居然住着一个动辄可以覆灭一国经济的**oss级的怪物。
公寓虽然不大,但被两个孩子收拾得非常整洁,倒是阿洛斯像个环境破坏者一般,不时地扔双带着浓烈气息的袜子。李云道看了一眼放着一双袜子的椅子,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阮钰挖空心思也想把这个怪物收入麾下style_txt;,如果不是自己亲自上网查阅那些资料,他也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一眼就想一脚踹开的家伙居然是块蒙尘的和氏璧。
阿尔维斯是个极有眼力价的孩子,见李云道看了一眼椅子,被心思灵敏地察觉了什么,小跑过来将阿洛斯的臭袜子拿开,又拿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椅子擦了两遍,才露出一口白牙:“先生,请坐!”几个月的功夫,小家伙倒是说着一口还算不错的香港话。
阿洛斯不乐意了,不悦道:“阿尔维斯,那是我的毛巾!”
阿尔维斯嘿嘿笑道:“阿洛斯先生,反正是您自己的袜子,你也不会太在意的,对吗?”小家伙本就是黑人血统里最黑的那类,此时嘿嘿一笑,两排白牙尤其显眼。
阿洛斯没好气地瞪了李云道一眼:“都是你那顿火锅害的。”
李云道笑着望向阿尔维斯道:“待会儿夜宵还去吃火锅?”
阿尔维斯自然听得懂火锅两个字,欢欣雀跃地冲向一侧虚掩的房门:“拉莫斯拉莫斯,云道先生说晚上带我们去吃火锅……”房间里传来孩子们相拥庆祝的声音。
阿洛斯白了李云道一眼道:“中国有句俗语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李云道坐在他的对面,笑眯眯地望着躺在沙发上的南美懒汉:“怎么样,有动静没?”
阿洛斯撇撇嘴道:“你以为查账这种事情跟吃饭上厕所一样简单?”
李云道笑道:“对你来说,不就是跟放个屁一样简单吗?或许比放个屁还要简单,不是吗?”
阿洛斯看着李云道,突然表情认真了起来:“李,你不是你二哥,也不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大哥,你确定要跟他们开战?”
习惯了阿洛斯的吊儿郎当,此刻突然认真起来,李云道倒是有些不太适应,笑了笑,盯着阿洛斯的双眼,问道:“看来你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
阿洛斯顿了顿,起身去将两个孩子的房门关上,坐回沙发后才低声说道:“查了,他们在开尔曼,卢森堡,新加坡,百慕大等十多处地方有近上百家离岸公司,资金通过多种复杂的操作手法洗干净后流向了希腊的几家公司,但希腊那几家公司也只是一个空壳,这两年希腊闹经济危机,有三家公司已经宣布破产,之后的资金流向就不得而知了。”
李云道愣了愣:“破产?怎么可能?”
阿洛斯笑了笑道:“这几年希腊宣布破产的公司数不胜数,政府自己的债务都忙不过来,工资都发不出,哪还有人有这份闲心思去认真核查几个空壳公司?”
李云道想了想:“可是资金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总有流向纪录啊……”
阿洛斯道:“让资金消失有很多种方式,至少我现在就可以说出不下二十种,但总是会被找到蛛丝马迹,像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除非希腊的政府、银行都完全控制在这家公司手里,否则根本无法实现。”
李云道微微眯眼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很可能真的完全控制了政府和银行呢?”
阿洛斯微微有些失神,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坐了下去,面色有些颓丧:“不可能,这不可能。希腊虽然是个小国家,但欧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乱来……”
李云道想了想,道:“如果欧盟跟他们也是同一阵营的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洛斯面色大变。他是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云道的言外之意,但在他看来,一个公司或者一个组织控制一个欧洲国家已经是天方夜潭,更不用说控制欧盟这样的国家联合体。
李云道知道这个时候跟阿洛斯说得太多,只会弊大于利,笑着打了个哈哈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怎么可能呢?”
阿洛斯的脸色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但眉目间的疑虑却未曾消失。
第八百一十五章 祥叔的絮叨()
一到了夜间,祥叔的火锅店便又热闹了起来,面积算不得多大的小店里坐无虚席。生意比周边几家夜间经营的小店热火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倒是警察、古惑仔加上模样怪异的老外居然能坐在一张桌上涮火锅,才这是祥叔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和稀泥的功夫。
“怎么样,飞机仔,今天的鱼丸够新鲜吧?早上可还是活鱼……”祥叔笑容可掬地站在李若飞和仲伟新的中间,一手搭着让他颇为自豪的儿子,一手搭在李若飞的肩膀上,在老头子看来,儿子能和飞机仔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这样比什么都强,至少哪天他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到了下面也有脸见飞机仔的老妈了。“李sir,你看还要不要加些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说,就算店里没有的,老头子也能想办法给你变出来!”祥叔跟李云道很对脾气,尤其是这位从内地来香港挂职的青年还是儿子的顶头上司,于公于私他都很喜欢多跟李云道聊上两句。
李云道笑着对一直没停下筷子的阿洛斯道:“你看呢?”
穿着背心大裤衩外加沙滩拖的阿洛斯吃得满头大汗,头也不抬道:“鱼丸,再来三份!哦不,来五份吧!”
“好咧!”祥叔乐呵呵地跑向厨房。
李云道笑着对阿洛斯道:“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阿洛斯没好气道:“反正是你请客,我客气个毛线。”前些日子李云道不在香港,阿洛斯白天在金融大厦上班,晚上便跟李若飞和乌鸦等人泡在一起,中文倒是进步了很多。
李若飞给两个孩子夹了满满一碗的羊肉,笑着说道:“每次跟这两个小家伙吃饭,都觉得胃口特好,弄得我都觉得跟吃满汉全席似的。”
阿洛斯看着两个孩子,微微皱了皱眉:“吃太多了,弄不好又要进医院了。”
李云道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递给阿洛斯道:“消食片,待会儿让他们一人吃两粒。”
阿洛斯顺手将药盒放在两个孩子面前,用西班牙说了些什么,两个孩子这才鼓着腮抬头¥△style_txt;冲李云道傻笑,可是满嘴都是饭菜,自然说不出话。
阿洛斯叹了口气道:“他们从小吃了不少苦头,遇到我之前一直在街边垃圾桶里找吃的,现在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仲伟新不知为何也叹了口气,似乎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句:“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李云道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怎么?忍不住了?”
仲伟新摇头:“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把普通老百姓玩弄于手心的权贵。”
李云道笑道:“你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别人可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放在敏感期,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若飞道:“不至于吧?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说两句真话还要被砍头?”仲伟新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李云道没有多解释,有些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但多说无益。
“飞机,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