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3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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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都在雪地里拉练了小半月了,除了前天晚上用雪洗了洗身子,真的有半个月没有洗澡了!”
开口说话依旧是两个女子,此时后面又有军人跟了上来,也都小声嘀咕着晚上要洗澡。
被称为指导员的女子轻笑一声:“按时回到营地,给你们每人半小时,热水敞开供应。”
一群士兵皆欢呼起来,此时如果有人在场,一定能发现,这队军人中,竟没有一个男子,清一色的娘子军,而且还是特种部队的娘子军。虽说是清一色的女兵,可是她们身上的负重,丝毫不比男兵轻,加上这些天雪地行军,多多少少装备沾了湿气,显然要超过规定的三十公斤。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热水澡的诱惑,女兵们咬紧了牙关前行,最后二十公里的急行军后,到达营地的时候竟然比预想的还要早二十分钟。
进了营地,便有营地的后勤保障人员迎了上来,二对一地扶着这些天之骄女们缓慢走向宿舍,唯有那之前被称为指导员的女子在雪中傲然直立。
“指导员,您也歇歇吧,跟着她们这帮小妮子出去雪地生存,估计您也累坏了吧?”营地的军医郝香笑着迎了上来,裹着飞雪的北风吹进衣领,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接过郝香递来的温水,指导员才缓步拾阶而上:“出发的时候,李薇的耳朵有轻微冰伤,一周前杨小红的脚崴了一下,张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她一口气将那二十来个女兵的大致情况都梳理了一遍,最后才转头对军医郝香道,“待会儿等她们洗完热水澡,你去帮她们看一眼,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是!”郝香很严肃地立正敬礼,而后见指导员已经说完,才又嘻嘻哈哈跟了上来,“指导员,我看这些小姑娘还不错嘛,能跟着你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生存半个月,还都能囫囵着回来,看来她们学到你两成本事了。估计就算再过几个月,碰到南面儿训练出的女兵,也铁定能一举拿下。”
进屋前,指导员将身上的残雪拍净,这才进了那温暖如春的小屋,卸下装备,褪下军装,摘了护目镜,便是连同样是女人的郝香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指导员,啥时候让你未婚夫来营地里看看呢?我真的太好奇了,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征服像指导员你这样的女人!”郝香不无嫉妒地看着指导员。
紧身毛衣勾勒出的玲珑身段一直是营地里女孩子们极为惊羡的对象,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更是让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女兵羡慕得发狂。她喝了口热水,听郝香说起自己的未婚夫,嘴角便微微勾起:“他啊,就是个呆子!”
“指导员指导员,不好了,孙小文和赵丽打起来了。”虚掩的门被来人直接冲开,却是刚刚才回到营地的一员女兵。
指导员微微皱眉,放下水杯,顾不上披上大衣,直接穿着那件薄毛衣便出门穿过风雪直达女兵驻地。
此时宿舍里一片闹腾,有说不要打的,也有说打死她的,还有说快住手指导员就要来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合在一起,根本听不出谁在说什么。
宿舍中间的空地上,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扭打在一起,一方锁住大腿,一方锁住胳膊,实力相当。也许是由于注意力全都放在对方身上,直到指导员出现,她们都没有发现,刚刚还在一旁或劝架或叫好的女兵们此时已经早作鸟兽散状。一直到她们突然发现眼前一暗,两个原本纠缠在一起的女兵竟被指导员一手一个甩了出去,力道掌握恰当,只是让她们摔得灰头土脸。
“哇操,阿拉要杀了……”被甩到门口的上海女兵孙小文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就骂,但才说了几个字就吓得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姑奶奶我今儿跟你拼……”北京女兵赵丽被甩到了宿舍的厕所门口,同样骂了半句便吞下了下半句话。
那身材苗条面容俏丽的女子在她们中间负手而立,淡淡看了两人一眼后,才缓缓道:“你们,精力很充沛?”
孙小文和赵丽都不敢接话。
“有没有人告诉我原因?”指导员皱眉环视了宿舍一圈,“你们是军人,不是黑社会。”
赵丽吱唔了半天,指导员才大致听明白,原来两人为了途中的一次虚拟作战方案而起的冲突,而非什么个人矛盾。
漂亮的指导员点了点头:“既然回了营地,你们还有精力为了这些事起争执,还动了手,那就去把这些多余的精力消耗了吧。”
赵丽和孙小文二话不说,回到房位边就开始往身上套装备。
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两位城门失火,最后她们却被殃及了池鱼。
突然指导员哼了一声:“刚刚围观的,也说明精力很充沛嘛。”
于是,宿舍里开始了熙熙的穿戴装备的声音,二十六人无一例外。
两分钟,刚刚才进入营地与久违的温暖重逢的女兵们再次回到了冰天雪地的西北风中,两人一组,扛那两人合围的巨木。
一个半小时后,后勤团队的人员再次二对一地将这些女兵们送回了宿舍,只是这回,别说打架的力气了,她们连爬上床的力气都被榨得一干二净。
不远的处的小屋里,指导员吩咐后勤人员道:“热水多供应些日子吧,毕竟都是些小姑娘。”
等后勤人员出门后,她才从床下拉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饼干零食。
她拿出一小包饼干,拆开来,却没吃,只是对着那饼干愣了好一会儿,良久,才起身笑着自言自语。
“那个呆子,不知道又在祸害谁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中东之变()
每到这个季节,阿拉伯半岛时常黄沙漫天。破天盖地的沙暴夹杂着沙粒石头,昏天暗地地呼啸而至时,宛若世界末日。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的一条小街上,商贩们有条不紊地为给自己的小摊盖上一层塑料薄膜或毛毯,这样能沙暴过去后,掀开覆着黄沙的毯子便又能正常营业。路上的行人脚步平稳,唯有一些从外国来的游客看着远处昏黄迫人的沙暴表情惊慌。
如同阿拉伯大多数男人一般的穿白袍裹头巾的男子匆匆穿过这条小街,竟向着那沙暴袭来的地方迎面而上。空气中的沙粒越来越多,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掏出护目镜和口罩戴在脸上,一气呵成,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终于,走到一处私人旅社门口,他抬头确认了一下门匾上如龙蛇般扭曲的阿拉伯字样,确认无误后才抬脚进门。
小旅社的阿拉伯老板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客人进来,本着和气和财的原则,老阿卜杜拉热情地迎了上来:“真主保佑,外面的沙暴大得就像真主老爷的怒火一般,客人您是要住宿?”
白袍男子一脸邋遢胡须,摘了眼镜和面罩后,老阿卜杜拉才发现这也许是阿拉伯人与印度人的后裔,面色比一般的阿拉伯人更偏黄一些,不过阿拉伯语倒是说得非常地道,虽然带着些东南酋长国的口音。“我要一间单人房,住三天。”
老阿卜杜拉就像拉待其他客人一般,帮这位白袍男子办了入住,登记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男子用的是也门护照。
付清了预付款,白袍混血男人拿了钥匙便上了楼,老阿卜杜拉瞥了一眼那客人的背影,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琢磨了半天,最后自嘲地喃喃自语道:“这糟糕的沙暴天气,我这个虔诚的真主奴仆都变得多疑起来了……”
老阿卜杜拉打开收音机,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有听“伊斯兰召唤”电台的习惯,电台里正在播今天的新闻,主持人用飞快的阿拉伯语提醒大家今天是沙暴天气,注意防护措施。老阿卜杜拉抬头看了一眼推拉玻璃门外的天气,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时有沙粒和小石头撞击在玻璃门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爷爷,这是真主发怒了吗?”小孙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手上拿着两颗磨圆的小石块——这是今天陪了小家伙大半天的心爱玩具。
“是啊,真主老爷又发怒了,我们能做什么呢?”
小孙子抬头望向爷爷:“我们可以念《古兰经》,这样真主老爷就不会生气了。”
老阿卜杜拉笑了笑,将小孙子提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吸了口气,便开始念念有词的祷告。
等爷孙俩祷告完,屋外的沙暴还没有过去,天气更暗了。老阿卜杜拉抬手想关掉收音机,却突然听到主持人说:“插播一条新:一个小时前,在市中心的丽兹卡尔顿酒店发生一起枪杀案,据前方记者了解,死者为四十岁美国籍华人,死者保镖曾开枪还击,据目击者称,杀手扮成了酒店服务员,利雅得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我们也将实时关注此事的动态。”
不知为何,听完新闻,老阿卜杜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随后,他又再次摇头笑了笑,甩开那些奇思怪想,低头对小孙子道:“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孙子立即雀跃了起来:“爷爷爷爷,我要听你讲打仗的故事。”
“好好好,那一年啊……”
小旅馆的三楼,一间算得上简陋却清爽干净的房间里,刚刚进门的白袍混血阿拉伯人已经脱了下那身风尘仆仆的白袍罩衣,红色的格子头巾也扔在了地上,靠挨着头巾的仅是一撮毛茸茸的胡须,最惊悚的是,刚刚那张微微发黄的印阿混血脸皮也软趴趴地皱在一旁。镜子前站着的,居然是一个面若桃花的亚裔男子,那张比女子还要妖艳的脸映在镜中,犹如一朵盛开的艳桃。此时他应该刚刚洗过澡,赤着身子便走了出来,流畅的肌肉线条足以让绝大多数女子为之痴迷。他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刚刚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头发里的沙粒洗干净。他可不是那个大冬天也要光着身子背牛角大弓的李弓角,就算寺里一日三餐顿顿出自他的手,谁也未曾从他身上闻到过一丝油烟的味道,不是因为他有洁癖,而是因为他叫李徽猷。
擦头发的时候,他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黄沙漫天的天色,摇头喃喃道:“还是大雪山里的空气透净,外头到处污浊得很,不知道三儿怎么就那么喜欢外面呢?”
桌上还有一部卫星电话,擦干头发后,他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加密的号码,接通后,那边没有说话,只听他说了两个字“搞定”,随后就挂了电话。打开电视,利雅得电视台正在直播丽兹卡尔顿的枪杀事件,毋庸置疑,那个妄图出卖国家情报的叛徒已经死了,他在开枪后便特意检查了心跳,如果不是这样,对方花重金聘请的保镖也不会突然发现他,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枪战。
上面并没有说这人为何该死,但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前日得到的情报是,叛徒会将手中关于华夏战略核导弹的布置方案卖给国际情报中介,再由中介出卖给相关国家。国家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概念模糊得很,远不如昆仑山的一副冰糖熊掌来得实在。但他觉得,既然三儿要在那个体制中混出个名堂,他这个当哥哥的就有责任和义务维持三儿所在的体系不被外人破坏。
喝了一口口感有些奇怪的开水,他莫名地笑了笑,因为他想到了那个总喜欢憨笑的大傻个儿,也不知道那个傻瓜在部队里究竟混得如何了,按道理,那个九岁就知道装傻逗流水村那些二货村民的大个子,应该混得不差吧。
他,估计也跟自己想的一样吧——既然三儿想混出个名堂,做哥哥的,有什么理由不助他一臂之力?
他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卫星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通,没有说话,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绝不会超过一只手,而且不到万不得己,不会有人主动找这个电话。
对方良久没有出声,就在他准备掐掉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一个女声:“二哥?”
面若桃花的男子微微一愣,却没有说话。
那女声随后赶忙道:“二哥,我叫阮钰,是云道的……朋友。”
李徽猷这才嘴角微微勾起,但还是沉声皱眉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云道给了我这个号码。”阮钰的声道有些急促,但还不至于慌张。
李徽猷微微皱眉,堪比那凭栏蹙眉的娥裳妃子:“出事了?”
“我在迪拜谈生意,被人盯上了,六个保镖现在只剩下一个。”阮钰见过不少大场面,此时声音急促,可见情势之急。
“听好了,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立刻动身。”李徽猷闻言,毫不犹豫道,“到了地方以后,哪儿也不要去,等我。”
挂了电话,李徽猷想了想,还是用这部卫星电话往国内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国内己是下午,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