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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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道问王小北:“难道没有人都押吗?”
王小北笑道:“有,但是谁敢肯定一定是哪方赢呢,更何况还有打平场?除非作假,在这个地方做假,无异于取死路。”
“打平是什么意思?”顾小西问道。
“打平就是谁也打不死谁。之前斗狗是只有胜负场,这回带个人进来,估计是怕出事,所以加了打平的赔率。但加不加其实都一样,这种地方,出了人命也是费点工费,但也一样能抹得干干净净的,往后没准儿生意还更好。”
李云道愕然:人命啊,那得多大的能量?
刚刚一直在注意场上的动静,等李云道再看向对面时,谢嫣然己经消失在刚刚的座位上。李云道也没有多想,拿起下注器下进了六百万。
王小北吃了一惊:“乖乖,六百万,豪气!”
李云道笑道:“反正就算输了,今儿晚上还有你给的一百万打底,不赢也不输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钱来得太快,反而会让人心慌。”
王小北吃味:“有病,老子只恨天上打雷不下钱了!妈的,早知道刚刚第一把跟你押了,不然少爷我也能豪气一把。”
“赌钱的东西,小打小闹就成,就图个开心。”
王小北想想也是,跟着李云道一块儿将剩下的一百八十万全投了进去:“你押啥?”
李云道不动声sè道:“我押平局。”
“你……”王小北正想按下去,却突然提手,眼睛瞪得老圆,“你说真的?那赔率最高的可不是机率最大的,相反是机率最小、所有人最不看好的,你赌过吗?”
“你没听过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话吗?而且,刚刚赢六百万的是我,不是你。”
顾小西也上来凑热闹:“云道哥,我和十力都听你的,留下我哥借的五十万,剩下的我们跟你一起,全押平局,嘻嘻!”说完,小丫头挑衅般地冲王小北扮了个鬼脸,“你可千万别学我们,押别的去,反正你也有钱。”
王小北恨得牙痒痒:“一群疯子,真是一群疯子!那可是钱,人民币,不是用来烧给死人的冥币!真换g rén民币,别说一百万,就是五十万放在跟前甩出去也够砸死人了……”说着,王小北出气般地在平局上狠狠点了一下,又摁了确认,“***,少爷我今儿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了!”
顾小西偷笑,其实刚刚拿着那显示有三百万余额的下注器,小丫头自己都觉得烫手,虽然自己很喜欢那辆白sè的路虎车,但是用这种钱去买车,她也只能开开玩笑,不然要真买了,老爷子知道这事儿后非跳脚不可。加上刚刚那些血腥场面看得她阵阵心悸,总觉得将自己的爱车跟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联系在一起是种亵渎的行为。
小喇嘛更是没什么金钱观念,反正只要云道哥咋样他就咋样,从小到大跟着云道哥上山下村,就没见过云道哥吃亏,不然流水村的那些个大叔怎么会个个儿见到云道哥就头疼呢?
下完注,场中绝大多数人也都抬起头,聚jīng会神地看着正中的斗狗场,马上这斗狗场就要变成“斗兽场”了。
那个叫“力”的狼人似乎并不太习惯场中的欢呼声,尤其是来回转动的聚光灯让他下意识地想像自己的“兄弟”一样趴在地上呈防守姿态。似乎感觉到“力”的惶恐情绪,他手中牵着的狼突然回头,嗓中低声咆哮了两声,“力”居然神奇般地挺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隔笼里的“高加索之王”。
被麻绳牵着的狼没有看对面的隔笼,也没有看场中的观众,却死死盯着笼外一个戴着狼牙项链的猥琐男人,幽绿的眼珠发出绿莹莹的凶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了眼神诡异的狼一眼,李云道突然笑了。
王小北皱眉好奇道:“你笑什么?还笑得这么诡谲?”
“我说你当初怎么就去考军校了呢?你应该去考北大中文系,诡谲这种词儿你都用得出来。”
“那是,我可是文化人,想当年要不是吃了老爷子那一枪,打死了那把32式军刀,说什么我后来也不会肯去报考军校的。不过你还真别说,在军校的时候,我们系主任就说,‘你这小家伙就不该来我这儿,你应该去当文艺兵’。”
顾小西直接就笑惨了:“还文艺兵呢,你去当文艺兵那是对人家文艺两个字儿的玷污。”
王大少毫不在乎道:“就这样儿,我也是我们系里写宣传稿最棒的,还有还有,当初要不是老爷子一定要我进后总装,我铁定被分配去军报了。”
顾小西笑得直不起腰:“就你?还军报记者?别一个炮弹下来,裤子都吓尿了吧?”
王小北道:“我怕打炮那是有原因的,那年演习出动了两大军区,我们学校也派我们系参加了,说是说锻炼娃娃兵,可真上了战场,那炮弹啊,看着不大,其实……真是……唉!”王小北的表情难得地忧伤,仿佛这一刻坐在身边的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诗人,面朝大海,暖花开,而不是如今这个把泡妞当风雅把踩人当有趣的王家纨绔。
第三百四十七章 狼狈为奸()
人,身高接近两米,凌乱而曲卷的长发随意用皮筋扎着,垂在脑后,全身上下就只在裆间裹了张兽皮,咋一看,真如同从神农架里头走出来的野人。他的骨架很大,手腕如同老林子里三五年的树般粗细,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的掌中和膝盖上全是老茧。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异常满饱,浑身的线条充满了力量美,与那座传世文明的“掷铁饼者”的雕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他又生得一张俊异非凡的脸,刀子刻出出般的线条,鼻梁笔挺,眉如飞剑,只是那眼神中时不时露出的困惑与愚钝破坏了整体美,却也犹如缺了一臂的维纳斯雕像。
狼,站着不过及人的膝盖,它身边的同伴太过于高大,倒突显得这头浑身灰得发白的狼身躯偏小。它也的确不及一般的狼体格大,至少在李云道看来,它比雪原上的狼起码小了一圈。狼一直盯着笼外的形象猥琐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不耐烦地拿鞭子在铁笼子上抽了两下,笼子发出阵阵咣咣的声音,它才掉转脑袋,将注意力转向对面如人熊般高大威猛的对手。
主持人已经在发出截止下注的倒计时间声,“三、二、一”。电脑控制的隔笼铁门轰然打开。不用驯狗师招呼,那头威风凛凛的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诺夫”已经缓缓自动走到擂台中间,死死盯着对面的两个陌生对手,宛如一心庇护自己皇位的王。
那人狼组合却纹丝不动,笼外的猥琐男急了,拼命用鞭子抽着铁笼,只能象征性地威胁一番,却丝毫不敢拿那套马杆去催促。可是任凭那猥琐男在笼外愁白了头发,这对“兄弟组合”就是对他不理不睬。
场内观众的呼声越来越大,特别是那些在“人狼组合”身上下了重注的人,更是急得站起身,其中一个胖子往空中挥着拳头:“你***出来啊,操,老子压了三千万在你们身上……”
顾小西听得真切,嘴巴张成个“o”型:“这……这人没毛病吧?三千万啊……他怎么敢一口气就押这么多钱?”
王小北撇撇嘴道:“三千万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小打小闹。”
顾小西皱眉道:“有钱人虽然多,可是福布斯富贵榜和胡润排行榜上也没见有这么多人呀?”
李云道笑道:“在中国,福布期就是个笑话,胡润就更不靠谱了,你说一个在国外都混不下去的老外跑到中国来排什么富贵榜,能有多少含金量?我估计充其量就是哄哄小媒体和小老百姓,再则就是打打‘秋风’,那些真不愿上榜的有钱人海了去了,每年给你撒个小两百万也够他在忽悠一阵子了。再说他也没啥子成本,顶多弄些媒体记者来发发车马费,再打点小广告,其实广告都不用他,骗子成了名人,自然有那些傻不溜秋的媒体跑出来帮你作宣传。”
王小北也道:“有钱人海了去了,西西,你啥时候见过大院里头有人上榜的?那些个东床快婿之类的,哪个不比宗家王家有钱,人家那是不愿意,要低调,不然单是四九城圈子里的名单拉出来,能排一条长安街。”
李云道突然道:“看,好戏要开始了。”
果然,一直在隔笼中不肯动弹的人狼组合在那狼发出一声轻轻的响鼻后竟缓缓走出铁笼,一出隔笼子,那狼就蹲在隔笼门口不动了,那个叫“力”的年轻男子却一步一步走向坐在场地正中的高加索之王。
“咦,怎么回事?”王小北愣住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二对一?”
李云道笑了笑:“你仔细看看那头狼。”
王小北恨不得拿只放大镜来好好研究一番,饶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还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还不如一般的斗犬。”
李云道点头:“是不如,如果让它跟高加索单挑,绝对是被秒杀的下场。”
“啊?”王小北大吃一惊。
李云道接着低声道:“这不是狼。”
“什么?不可能吧,下注器上的资料写的是狼,而且看着跟狼差别不大啊,刚刚镜头你也看了呀,这家伙凶猛着呢。更何况,这场子,没必要弄这种骗你的把戏。”
李云道摇头:“我估计这斗狗场里没人认得出来,这是狈,‘狼狈为奸’的狈。”传说中的狈前腿短小,不能行走,得有狼背着才能前进,但狈的智商颇高,大大超过了狼和狐狸,所以才有“狼狈为奸”一说。狈是传说中的一种野兽,别说城里人鲜到这种战斗力不强但智商变态的东西,就是山里人一辈子也不定能见一次,主要还是这家伙智商太高了,几乎有种能嗅到危险的天生本领。
王小北大吃一惊,显然被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又有些不太敢相信:“你确定真是狈这玩意儿?说实话,我真看不出什么区别,跟电视里台放的狼差不多,如果不是这里头资料写了是狼,你让我看,我绝对会把它当成一只相对比较凶猛的灰土狗。”
李云道点头:“小时候有回上山,我被狼群撵过,其中就有这种东西。不过它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没有狼就走不了路,只是前腿而对短了些,奔跑的速度远没有狼那么迅捷。但一群有狈的狼跟一群没狈的狼,那差别就大了去了。”
王小北还没来得及问李云道小时候被狼撵的细节,笼中场地一人一狗已经斗得不可开交,场中的观众再次沸腾了起来,斗狗场金碧辉煌的屋顶仿佛都要被热情掀翻了一般,四人又将注意力转向场中的血战。
首先发动攻击的居然是高加索之王,它并没有像刚刚的那场战斗一样选择被动地防御,来一个解决一个,而是主动进攻。它聪明,李云道看出了,它居然在试探自己的对手。斗犬之间斗来斗去,反反复复也就无外乎“扑、咬、拽”那一招,但眼前的陌生对手显然是要比斗犬厉害的灵长类动物,所以它在试探对手的进攻方式。
这时观众才发现“力”的灵活程度远比想象的要厉害得多。高加索之王一个纵跃扑出来的时候,他只是左撤半步,毛茸茸的巨大躯体堪堪地擦着手臂而过,左撤半步后,他突然转身,又往后弹了小半步,依旧面朝对手。
高加索之王一扑不中,并不马上急着第二轮进攻,它侧过脑袋,看了一眼蹲在笼口的“狼”,那狼纹丝不动,丝毫没有一点要进攻的意思。高加索之王似乎有点儿弄不太清楚那“狼”到底是几个意思,试完第一个对手后,它只稍作停顿,偏纵身扑向那远比它弱小的“狼”。它刚刚的一跃除了是试探外竟然还有将对手分开的意思,场外的李云道不禁感概,这世上到底真不是只有人类一种聪明的动物,这一跃,这才是它真正的进攻所在。
可那狼依旧淡定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高架索之王似乎就有些发愣了,可正当它以为可以全力将那矮小的对手扑倒时,“力”却不知何时出现在“狼”的面前,这次,他主动出击了。
刚刚现场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他是双脚双手着地,如狼一般从笼子的那一条飞跃过来的。正中笼里的斗狗场颇大,足有两个篮球大小,他两个纵身就已经如箭一般扑到了对手的面前,挡在那犬与狼的路线上,而且随后再次纵身一跃,一声闷雷般的“轰”声,高加索之王近90公斤的体重竟被他生生的撞飞出去,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才落地。
他不再如人一般站着了,而是像狼一样匍匐在地上,前体微屈,眼神凶狠。落地后迅速转身跳起来的高加索之王狠狠咆哮着,但眼中依旧充满了疑惑——似乎在琢磨着刚刚明明是个人,怎么这会儿却突然变成同类了呢?而且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