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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大刁民-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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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这个炊事班班长可没法拿着铲勺赤膊上阵。

    “哎,他都喝了两斤白酒了,能开得了三轮儿?”小龙将碗筷倒进箱子里,皱着眉头问老肖。

    老王八蛋这才脑袋一拍:“哎哟我这个脑子,怎么把这碴儿也忘了。”于是起身想追,却哪里还寻得着小三轮的身影。

    东方朝阳渐起,红霞漫天,迎着晨风,李大刁民扯着嗓子开始唱着不着调的曲子。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坐在车侧翼的白小熊看着前面把摇晃车头意气风发的男人,他突然也很想唱歌,可是他天生五音不全,又没有前面那位仁兄强大而厚实的自信和脸皮,只好冲前面的李云道说:“云道哥,要不唱首军歌来听听吧。”

    李云道扭过脑袋,嘿嘿一傻笑:“好咧,兄弟,听着!”

    “胡角引北风,蓟门白于水。

    天含青海道,城头月千里。

    露下旗蒙蒙,寒金鸣夜刻。

    蕃甲锁蛇鳞,马嘶青冢白。

    秋静见旄头,沙远席箕愁。

    帐北天应尽,河声出塞流。”

    一曲《塞下曲》音调虽不堪入耳,但胜在悲怆的情绪全都切中要害,听得白小熊也不禁黯然。

    接着,李大刁民又开始唱他的秦腔,高亢,悲昂。

    夏ri的晨风中,行人们纷纷侧目,一个穿得跟东南亚暴发户一样的青年骑着一轮破旧的电动三轮,载着三个同伴,携歌而行。

    可是,谁又知道,这四个疯子正杀向苏城最高端的五星级酒店。

第二百四十三章 璞玉() 
夏ri的晨风轻拂,朝阳柔和,从绿荫葱葱的古城小道上驶过,空气里都是盎然生命的味道。两个五音不全的活宝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板上还放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家伙,丝毫没被这撩拨路人听觉神经的歌声影响。

    敬业的保安很早就守在凯宾斯基酒店门口指挥来去车辆,可这位在五星级酒店工作了十多年的保安大哥是一回见到有人这么拉风地将一辆破三轮板车骑到酒店门口的。骑车的是个穿得花花绿绿的青年,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浓烈酒气。保安刚想走近询问,却陡然发现侧翼还坐着一个,这还不算,车板上居然还躺着俩儿睡得熟乎的哥们。保安循例敬礼,还没开口,就见青年将电动三轮的车钥匙甩给他:“麻烦帮我们找个地方安顿好。”说完又掉头冲身后的高大青年笑道:“小白,你先告诉保安房号,回头让他把钥匙送去。”

    小白晃了晃被晨风吹得晕乎乎的脑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张房卡,将一张房卡来回掉个儿翻腾了数回,这看清角落里的四个数字:“9018。”保安看了一眼房卡,的确是酒店的房卡,可这三轮儿跟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也相差太远了吧?

    保安的表情变化了数回,但还是接过钥匙:“先生,需要找人帮您把‘行李’运上去吗?”

    李大刁民回头看了一眼车板上睡得跟行李一般一动不动的哥俩,回头笑道:“找个行李车来,我们自己运。”

    保安很奈找来一辆金sè行李车,李云道和白小熊一人一个,没费多大事儿就两人从车板挪到了行李车上,整个过程里两个家伙居然连烂醉到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一下。目送四个极品从旋转门磕磕碰碰地离开,保安才开始对着这辆散发着一股韭菜味的电动三轮发愁。左右两侧少说也是宝马、奔驰一个级别的豪车,也不乏像保时捷一类的顶级跑车,保安想了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这辆比彪悍的破三轮倒入法拉利边上的车位中。拔了钥匙走出几步的保安又忍不住回头瞻仰了一番,立马被破三轮的敌逗乐了:“反正我是帮客人泊车,又没规定一定是什么车才能停。”

    再说李云道和白小熊两个悲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俩儿挺尸的家伙用行李车运到酒店九楼的行政套间,一路上迎来数诧异目光,如果不是在五星级酒店里估计这会儿就已经有人报110了。好不容易将běijing上海两大纨绔并排扔到床上,李云道和白小熊不约而同地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喘气。

    “臭小子,看上去挺瘦,没想到这么重!”李云道嘟囔着埋汰斐大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一阵浓烈的睡意袭来,迷迷糊糊跟白小熊说了句:“我眯会儿……”话未落音,鼾声已至——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合眼,加上又喝了不下二斤二锅头,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白小熊苦笑一声,起身开门走进洗手间,用电水壶接了壶水,插上电源,又打开水龙头,伏在洗脸台上转头对着龙头“咕咚咕咚”喝了数口生水,挺起身的时候揉了揉发涨的肚子,这拿了条浴巾走出房间,带上房门,在房门口铺上浴巾,一屁股躺了下来。他的工作就是保护李云道的安全,哪怕喝了酒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清晨,润园别墅里鸟语花香,池上小桥九曲十八弯,苏式小亭飞檐翘角,池中荷叶碧绿,荷花粉润,数锦鲤在莲茎间嬉戏,微风吹过,碧荷在水面摇弋,惊得池间小鱼簇拥而逃。

    秦家老爷子秦孤鹤独自在小亭中晨练,动作柔缓,一趟太极已近尾声。不知何时,那个足足跟了老爷子二十余载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亭边的入口,见老爷子在打拳,却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等老爷子做了收势动作,完成九次吐纳,他才上前轻声汇报:“秦爷,市里面传来消息说,齐连绅昨天晚上被双规了。”

    秦家老爷子微微睁眼:“小林回来,齐连绅在与不在伤大雅,只是少了一个跳梁小丑,办起事来要顺当多了。”

    黄梅花道:“据说这次是省里的郑记打了招呼,纪晓岚当晚就带人拘了齐连绅。不过京城那边传来消息,郑记压力不小。”

    秦孤鹤没有说话,双手掐不动根本印,仿佛入定了一般。黄梅花也不急,站在小亭的一角,也如老僧入定般双目微闭。良久,老爷子才缓缓舒气,口型特奇,传功的那位印度瑜伽大师便是练这套吐纳活到一百三十二岁。黄梅花已在老爷子睁眼的前一刻悄然睁睛,主仆俩配合了二十多年,早已经形成默契。

    “小林知道这件事吗?”

    “一早已经跟林市长通过电话,他也是早上才知道的。”黄梅花犹豫了一下,又道,“昨晚许明的儿子跟云道发生了一些冲突,公安局政委刘信坤派人把云道和宝少拷了回去,后来施寅虎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带了几车人把公安局堵了。许明请齐连绅去带儿子出来,也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据说纪晓岚带了她的哼哈二将直扑公安局,在审讯室里直接就宣布了齐连绅的双规决议。估计今天上午应该市里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老爷子听到“云道”两个字的时候,微笑着点头:“云道这孩子底子很不错,是块璞玉。听说他夹在蔡家、阮家两个小丫头中间左右摇摆,有没有这回事?”

    黄梅花为难道:“年轻人的事,我这把年纪了,搞不清楚……”

    老爷子却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好啊……想当年年轻的时候,我跟素兰两人……哎,不说也罢!”

    黄梅花知道老爷子又想起了陈年往事,没有劝慰,只是轻声道:“师母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秦家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蒋青鸾()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落ri余辉淡淡地撒落在酒店入门的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上。访问下载txt在古城二千五百年历史中穿梭了一整ri的外国游客们纷纷回到酒店,却都被酒店门口的事物吸引住了眼球。

    “亲爱的,这是中国富豪们的玩具吗?”一位年轻的法国姑娘问自己的爱郎,在里昂生活了三十年的律师先生围着那辆停在一堆豪车中间的破三轮走了一圈,看看旁边那些黯然失sè的顶级超跑,再看看这辆彪悍比的破三轮,法国的律师先生得出一个结论:此乃珍贵比的艺术品,一定出现现代艺术大师之手,看看上面那些仿佛天成的泥点,实际上是大师的逆天之作。满脑子浪漫主义情怀的法国姑娘二话不说,拉着律师帮自己拍照留念,生怕明儿一觉醒来,酒店方面就已经把这么珍贵的现代艺术作品转移到其它地方展览。姑娘拍着照还嘀咕着,中国人实在太不懂得珍惜了,这么奢华的东西怎么能就这样放在酒店门展览呢?难道说这个东方的古老国家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再一对比最近糟糕透顶的欧洲,人家立马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曾经的东方巨龙真的苏醒了,而且人家已经开始飞腾了,不然哪会培养出如此顶尖的现代艺术大师呢?

    这对年轻法国人的举动引起了其它酒店外国住客注意,疑惑不解地上前询问,在得到眼前放着一部价值连城的现代艺术品时,纷纷驻足观赏,虽然这件艺术品的味道差了点,但丝毫不影响大家对艺术品的鉴赏。法国姑娘跟她的律师男友离开后,其余人也开始拍照留言——这种近距离跟艺术珍藏拍照的机会可不多,现在不拍的话,万一等会儿人家拉上一个围栏再写上“禁止拍照”,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停步驻足的外国客人越来越多,只有那位说话口音还带着江北味道的敬职保安还一线不苛地守在酒店门口,心道:“《闻联播》天天说外国人生活在水生火热里,看来是真的,不然好端端的这些老外怎么对一辆破三轮都这么感兴趣呢?”保安略带同情地看着那些拍照留恋的老外们,心中不信庆幸前些年没听亲戚忽悠跑去外国挣钱——人家老外都活得这么凄惨了,咱一个中国人跑过去能挣到钱才怪。

    楼下热闹非凡,楼上9018套间里的四位仁兄却睡得天昏地暗ri月光,丝毫不清楚早晨的心之举在酒店的外国住客当中造就了一场小小的轰动,当晚还有一位到中国来旅行的现黎巴嫩籍作家对着这件“现代艺术珍品”百思不得其解,央求酒店方面看见见这位艺术品的主人,遭到酒店保安的言辞拒绝,理由很充分:这是我们酒店的贵宾交给我们酒店暂为保管,没有得到贵宾的同意,是不能去sāo扰他的。

    这一觉睡得冗久绵长,梦里李云道还在跟施寅虎连连干杯,似乎喝到最后那二锅头都变成甜味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费了老大的劲,他才在刺眼的朝ri晨辉中睁开眼睛,咂了咂干涩的嘴唇,嘴里似乎还留着一丝酒味,不过多的是苦味,李云道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王小北和斐宝宝都已经不见人影。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杯,胡乱喝了两口,这才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那边国货山寨手机也放在水杯边上,李云道试着开机,却没有反应,想来也合理,前天晚上买了这手机后一直没时间充电,现在罢工也算正常。

    李云道突然听到外面好像有人说话,听声音还是个女人,有些娃娃音,但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耳熟,但大脑一片浆糊,一时间也想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起身拉开半掩的帘,果然又是一个艳阳天,单站在边,都能感受到外面的撩人高温。

    被头顶的zhongyāng空调一吹,身上顿时一凉,李大刁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格子布的平角短裤,仍旧是十块钱四条的地摊货。闻了闻身上还有些酒汗交杂的味道,干脆一头钻进洗手间,冲了个澡,身上宿醉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一些。随手找了块浴巾扎在腰上,遮住关键部位,李大刁民便伸着懒腰的打开房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客厅里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其中一间房门,看到李云道赤着上身的身影出现,早就换上一身居家运动服的王小北笑着起身,拿着一杯葡萄汁走过去:“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可是喝了将近两斤多白酒,我下去半斤就趴那儿不行了,你这酒量,倒是跟我家老爷子当年有得一拼,怪不得能把虎子哥喝得一愣一愣的。先喝杯葡萄汁吧,解酒的。”

    李云道也不客气,接过果汁“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jing光,这才一抹嘴唇:“我是被饿醒的。”

    王小北这才笑道:“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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