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11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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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今天爷爷继续讲当年在俄国工作时的故事,好不好?”面对血脉相连的两个孩子,铁打的男子声音也会忍不住轻柔起来。
故事还没有讲完时,门锁咔哒一声响,一身职业西装的女子踩着大理石地面走了进来。正听故事听得入神的两个孩子一看到女子,便噌地从中年男子的腿上跳了下来,飞扑迎接许久未见的母亲。
“妈妈妈妈,爷爷正跟我们讲当年在俄国打坏人的故事呢!爷爷好厉害的!”点点搂着阮钰的脖子迫不及待地用英语汇报道,“晚上我们还去看了媛妈妈的演唱会,好多人哩!”
阮钰皱了皱眉:“以后在家里不许说英语,要说中文!”
点点委屈地崛起了小嘴,一旁的中年男子和蔼笑道:“孩子们也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有些兴奋,本能地就用英语了……”
“凤驹,你带妹妹去书房玩,妈妈和媛妈妈还有爷爷有重要事情要谈。”阮钰在凤驹脸颊上亲了亲,又拍拍懂事的小家伙的脑袋吩咐道。
等孩子们走了,阮钰等不及回房换衣服,在齐褒姒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中年男子道:“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齐褒姒紧紧抓着阮钰的手,一脸紧张的望向沙发上的中年男子。
“你们啊,都太紧张了!”中年男子缓缓起身,“过刚者易折,擅柔者不败!云道的成长,还需要太多历练,温室里的花朵才需要次次靠他人救场,但终有一天,他需要独自面对那些错综复杂的情况。你们关心则乱!不要去相信外面的任何传闻,他接下来的路,我自有安排!”
“父亲,您考虑过他的感受吗?”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阮钰终于问出了憋了许久的话。
中年男子停下走向十字圆厅的脚步,喃喃道:“想做成事情,不能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感受上,专注地就事论事便好!我说过的,欲戴皇冠,必受其重。过程必然是艰辛的,结果,却也不得一定是美好的!”
阮钰有些生气:“父亲,您总是这般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在襁褓中交给大喇嘛噶玛拔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终于鼓起勇气的齐褒姒也同仇敌忾地看向这位传说中的长辈,虽然底气稍稍不足,但也一样地义愤填膺。
中年男子却不生气,回头赞赏地看了她们一眼:“他有你们这样的人生伴侣,是他的福气!哦,去大雪山的丫头也快回来了吧,你们也加把油,算算日子,夭丫头肚子里的小家伙离预产期也不远了。”
一句话便说得齐褒姒偃旗息鼓,怯生生地低头望向自己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的小腹,不敢再直视那中年男子的双目。
阮钰则被说得一愣:“夭夭姐又有了?”
齐褒姒小声提醒道:“云道去年暑期不是去了趟军营嘛……”
阮钰哭笑不得:“这也太……”不过她马上联想到了什么,顺口便变了,“这也太偏心了,等回头见了他,要好好让他补偿我们。”
中年男子不再理会两位儿媳的窃窃私语,穿过十字圆厅,来到一侧的阳台上,窗外小雪天气中依旧灯光辉煌的纽约夜景看得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可就是有人总想着要破坏它啊……小子哎,慢慢地,我们这一代人终究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这一代人了!如今多经历些风雨、吃些苦头并不是坏事,要以这天下为棋盘、以天下人为棋子,当好这个跟圣教博弈的棋手,又何止是一个‘难’字就可以形容的……”
纽约飘着小雪时,数千里外的西湖骤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气象台已经发出了橙色暴雪预警,这对处在长江以南的江南水乡城市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一幕。
路上的汽车小心翼翼地打着双闪灯,行人的雨伞却怎么都挡不住随寒风而至的雪花,调皮的学生冲进雪地里,在光滑的积雪草地上踩出一串深邃的脚印。
外面的天气冷得人发抖,酒店房间里的气氛同样冷得让古可人的几位助理心中发颤。
古大小姐已经摔碎了整个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却似乎依旧不解气,如果是旁的什么事情,他们也许还能劝一劝,但是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关系到那位的,而且还是那样令亲者痛愁者快的消息,就连那位在古家待了大半辈子白头苍苍的老管家也不住地感慨摇头——如今这世道,难道当真是好人不长寿吗?
大小姐已经在窗边抱肩站了好久,玻璃上倒映着那张满是泪痕的俏脸——老管家依稀记得,懂事后,大小姐便从不曾流过眼泪,哪怕面临再多的艰难险阻,大小姐都咬着牙撑了过去,她还曾经开玩笑说,眼泪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徒增几份可怜罢了,那时候他就想跟大小姐说,不是不流泪,只是很多事情还未到伤心处,古家一家为国战死沙场时, 老管家自己便哭得眼睛都要瞎了,若不是想着还要将小小姐照顾长大,他便也随着主子们去阴曹地府再立功勋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仆人安娜()
纷飞的大雪遮挡了俯瞰断桥残雪的视线,此时站在窗前的古可人对楼下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壮景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致,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因为一个人而悲痛欲绝的心情。古家长辈战死沙场时,她尚且年幼,根本体会不出人世间生离死别所带来的痛苦,这些年她表面不羁,实则就是害怕某一人要面临这样的痛苦。
“安排一下,我要飞一趟孟芒。”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
“小姐,雪太大了,飞机根本无法起飞。”管家担扰地看着窗边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前些时候,他还为小姐打心眼里高兴,毕竟这世上能配得上小姐的男人的确少得可怜,小姐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哪怕对方已经有了家室,他也仍然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小姐自己觉得真的开心就好。前段时间小姐也的的确确很开心,顺带着连那些小心翼翼伺候小姐的仆人们都觉得没那般提心吊胆了,可是没想到好景不长……老管家长长地叹息一声这难道真的是命吗?算命的说小姐天生命硬,克死了古家一家人,如今又克死了……想到这里,他连忙摇了摇头,旁人怎么说他不管,小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也算是亲人了吧,现在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飞机不行就高铁,高铁不行就高速,高速不行就国道、省道、乡道,总之我要尽快赶过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算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死了,如果不亲眼看到……”她的话最后变也了自言自语式的呢喃细语,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清楚,究竟在说着些什么。
出事后的第三天,被告知自己已经上了死亡名单的时候,李云道瞠目结舌了好半刻才反应过来——这次西南边陲营救天狼的行动中,他一直觉得自己扮演的是黄雀的角色,只是没想到黄雀背后还有老鹰,老鹰身后还有举着猎枪的猎枪,如今这猎人的角色是谁在扮演已经不言而喻了。
碧姬夫人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而是似乎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试问,一个正常人如果被告知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反应会有多激烈是可想而知的。但碧姬在李云道的那对桃花眸子里却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困惑,只是短暂的吃了一惊后,便闭上眼再次躺了下去。
“你难道不想赶紧回去告诉所有人你还活着吗?”碧姬夫人好奇地问道。
“想啊,可是你会让我现在就离开吗?”李云道微闭着双眼,语气平和地说道。
“这……”碧姬夫人笑了起来,“我答应了别人,等你伤好了以后,才能放你走。而且现在尼莉克斯定然会在庄园周边布下不少眼线,只要你踏出庄园半步,便一定会落进她的手里。”
“所以我只能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呆着?”李云道睁开眼睛,看着密室中的缀着碎花的天花板道,“我想以您的手腕,尼莉克斯
就是再厉害,也无法把眼线安插到你的庄园里吧?”
碧姬夫人微笑着打了个响指“说对了!”
李云道躺在毯子上仰视着坐在书桌旁的女子,她刚刚略带着一线骄傲和雀跃的表情,看上去倒还真像个懵懂的少女,从如今的这番轮廓中,还是能依稀辨别出她年轻时的样子,估计那时候身为圣女的她,也没少让自己那位父亲头疼吧!
碧姬夫人被他看得微微皱眉“你在想什么?”
李云道实话实说“我在琢磨,当年你跟我父亲之间……”
“闭嘴!”碧姬夫人仿佛被人戳中了并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脸色跟翻书似的说变就变。噌地一下从书桌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恢复了刚刚见面时的清冷,“尼莉克斯的人只能在庄园外兜圈子,但你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栋别墅,出了门一旦出事,概不负责!”
扔下一句带着一丝寒意的话,碧姬夫人扭着丰润的腰肢离开了密室,并且没有关上门。
李云道苦笑不已,不过也为当年老爹的选择觉得庆幸,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要真娶回家,还不得打翻了天去?又联想起长白山脚下李家村的人们给自己描述的关于母亲的性情,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比来比去,还是自己的母亲性情最是温婉,想来那“白眼狼”还是有几份眼光的。
不过,如今似乎不能再称他为“白眼狼”了,当初只是以为他为了东西抛弃了自己母子,如今看来,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在心里喊习惯了“白眼狼”这三个字,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很难立马就改过来。
“先委屈委屈您了!不过,当年您自个儿假死一回,弄得全家人跟着伤心,如今又把这假死的把戏加在我的身上,家里的亲朋好友们得多伤心难过……唉,怕是这些问题在他看来都算不上什么事儿……”李云道一边自言自语着,也走出了密室。
三日前进别墅的时候麻醉作用未消,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迷迷糊糊东倒西歪,此时出了密室,才察觉这别墅的布置和陈设的的确确是竭尽奢华。
他从碧姬夫人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迎面撞到托着一套干净衣物的白人女子,穿着一身仆人装,身材高挑,看眉眼更像是东欧人多一些。
“先生,夫人吩咐我将换洗的衣服给您拿过来。”女子说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中文,但倒也不算难懂,对于李云道会出现在二楼也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夫人吩咐,只要不出别墅,您可在别墅的任何地方自由地做任何事情。”
李云道诧异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自由地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是的先生。”那女子似乎会误会了李云道的意思,认真点头,“包括你的任何需要……”
李云道连忙摆手“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接过女子手中的衣物,回头看了一眼
碧姬夫人的房间——在自己老爹的老情人房间里换衣物似乎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那个……能不能换个房间?”
女子笑了笑“先生,您的房间就在二楼走廊的另一头,请跟我来!”
别墅是椭圆的回字型,两头各一处很大的套间,这一间的装修布置更偏东南亚的风格些,李云道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点点头,笑道“谢谢!”
身后的女子微笑道“不用客气先生,这是我的工作。”
李云道微微抽了口凉气“那个……我要换衣服……你看这……”李云道的意思是自己要换衣服,需要对方回避一下,可是那女子却上前一步,上来便要帮李云道解上衣的纽扣,吓得李大刁民连退三步,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个儿来、自个来就好!”
那女子微笑欠身“那不打扰您了,我叫安娜,夫人安排我做您的贴身仆人,所以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就好。”说着,那女子便转身出了房间,留下一脸呆若木鸡的李云道。
“贴人女仆?”李云道打了个激灵,“这……果然是穷奢极侈的资产阶级腐朽生活……”
说着,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从那日在密林里营救天狼开始,自己就没有换过一身干净衣服,此时身上的味道极倒胃口,差点儿酸得没让他自己晕过去。
冲进卫生间脱了一身臭烘烘的衣服,他才想起查看自己胳膊上的伤,毕竟是贯穿的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检查了一下伤口,碧姬夫人的人看来对处理这样的伤口很有经验。举着受伤的胳膊冲了个热水澡,李云道这才心满意足地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出来,却看到房间里的桌子上已经放着几份中国菜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