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门徒-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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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清障碍,大半天走下来,他们终于接近停机坪。
“就快到了,还有两层。”安迪走在最前面,因为接近终点有些兴奋。
拐过一个弯,手电扫过去,没有看到预期的通道,一堆乱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情况?”急躁的昆西捶着石块。
唯一一条通向山顶的路塌陷了,大块大块的山石把走廊塞得严严实实,连光都透不出来。
史东拿掉一块小石头往里面看,除了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昆西暴躁地对安迪吼。
“就是这条路,我不可能走错的!”安迪心慌意乱地辩解,“是地震,一定是事故那天的地震把山体震塌了。”
昆西愤怒地对他的人吼:“还不快点来这些见鬼的石头搬走!”
几人陆续上来搬石头,祖克发挥了优势,一个人搬一块一人高的巨石,连气都不喘一下——当然他本来就没有呼吸。
可搬开一块石头,更多的石块掉了下来,好不容易清理掉一部分,后面还是一堆石头。
“快快快!想活命的话赶紧搬!”昆西吆喝着,拿余光瞟史东这边的人。
邓柒等人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史东开口道:“这条路一时半会恐怕是打不通的。”
“那你说怎么办?”昆西伪装出来的和气快要端不住了。
“停机坪在山顶,或许我们可以绕到外面爬上山。”
“我们对山上情况不了解,恐怕也要耽搁很多时间。”裴千行思索道。
众人正考虑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安迪忽然道:“我想起来还有条路,其实也不能称之为路。”
“怎么走!”所有人都转向安迪,对他们来说再在这个岛上多呆一秒都是折磨。
“你们跟我来。”
安迪带着他们折返一段路走向另外一条岔路,走入一个窄小的甬道,尽头的门厚重结实,是用特殊材料制成,门背后空无一物,他们进入了宛如地狱深渊般的世界。
这是一个竖插在山体内部的巨大圆柱体,脚下深不见底,黝黑无光,仿佛直通地心,头顶直上天际,隐约可见一丝天光。
在如此广阔的空间下,人就像蚂蚁一样,渺小脆弱。
就连史东都不敢过多地向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用来饲养大型海洋生物的。”安迪指指上方,“上面也有一个这样子的通道,穿过去后就是停机坪的下层。”
“鱼缸是吗?”史东看了眼黑漆漆的脚下,“现在里面养着什么?”
“没东西,前阵子刚刚放空,研究结束后放回海里了。”安迪指着一侧,“你们看,这里有爬梯可以通到上面。”
裴千行摸了一把,滑腻腻地长着些苔藓,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摔下去铁定粉身碎骨。
但他们无路可选,要么回去搬石头,说不定搬到一半被落下来的石头埋在里面,要么去爬山,忍受野兽的威胁,要么就只能爬鱼缸。
“上去之后就到顶层了?”昆西阴沉地问。
“没错,上去之后就能看见一扇门,连接着一条走廊,走廊尽头还有扇门,门后是台阶,再往上就是停机坪!”安迪心无芥蒂地把路线都说了出来。
昆西的伤疤脸扭动了一下,满意地点头。
裴千行和史东却从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越接近终点,潜藏的危机就越容易爆发,但他们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就开始爬吧。”裴千行道,“安迪先上,上面的门应该也有锁吧,你去开。”
众人均没有疑义,安迪搓了搓手,抓着墙上的扶手,小心翼翼地攀上爬梯。
裴千行扫了他们一圈继续道:“第二个田乐心。”
“不合适吧,红眼。”昆西哂笑,“你的人走了一个,接下来应该让我的人先走吧。”
“这家伙是研究员,可不是跟我一伙的,而且他是给大家带路。”裴千行故意与他兜着圈子,表现出很难商量的样子。
“那也是你们带来的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好,你们谁下一个?”
“我走。”越早爬到顶越安全,昆西当然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好,那你先爬吧。”
“等等,我们先把次序排一下。我们的人多,得先上几个。”
裴千行冷眼一瞟:“人多就得先上?好像也没这个道理吧?田乐心你排在他后面。”
昆西没有过多争抢:“祖克后面一个。”
裴千行正在把滚滚绑在田乐心背上,当昆西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田乐心身体一僵。田乐心畏惧道:“那我还是晚点爬吧。”
“你自己放弃就换我的人了。”昆西抢道。
他为什么那么在意祖克?不可能只是为了吓唬田乐心。
裴千行心存疑问,把滚滚装在绳子串成的网兜里,紧紧系在田乐心背后:“你爬就是,我在,你怕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冷淡,但对田乐心来说没有比这更暖心的话了,刹那间他觉得充满了力量,无所畏惧。
“托尼,下个你。”昆西指着绿皮肤。
“邓柒。”裴千行冲邓柒抬抬下巴。
邓柒没有二话。
“博尔曼。”接下来是蜘蛛人。
剩下就是裴千行和史东了,裴千行挑了下眉:“你先还是我先?”
“你爬就是,我在,你怕什么。”史东故意学着裴千行刚刚说话的语气,摆出一副冷酷淡漠的表情,拽得不像话。
裴千行的冷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裴千行之后是肌肉强化者,然后是史东,再之后是野猪人和狼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攀上爬梯,在通天的鱼缸里缓慢向上。
长时间的机械动作,使他们的肌肉产生疲劳,但他们手脚抖得再厉害,也不敢松手,咬紧牙关往上爬。
眼看三分之二过去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忽然他们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咕噜咕噜,有点像什么东西在水里吐泡泡的声音,半封闭的圆筒有拢音效果,声音被放大,经过反复折射又变得模糊古怪。
“什么声音?”有人问。
史东向下张望,除了黑洞洞不见底的深渊,什么都看不见:“快爬!”
不用他催促,梯子上的人均是心急如焚,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爬。
呼噜呼噜,声音越来越响,回荡在他们四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耳边怪叫,震得他们胸口阵阵发麻。
昆西已赶上了先爬的安迪,他暴躁地喊着:“爬快点!你磨蹭什么!爬不动了就自己跳下去!”
安迪被他催得心慌意乱,几次手脚打滑,速度更加慢了。
咕噜咕噜,呼噜呼噜,巨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都快分不清源头在哪,好像到处都有怪物在威吓。
“爬呀!快点!再快点!”
喘气声混在怪声中,身体像被掏空了,心脏在肆无忌惮地乱蹦,手脚早已发软,只会条件反射地爬梯子。
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出现在黑暗中。
爬在最后的野猪人惊声尖叫,顶着上面的人:“出来了!哼!那东西出来了!你们快爬啊!”
“你不是说里面没东西吗!”昆西高声咒骂。
安迪爬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完整:“我、不知、道!确实是、没有的!”
“那现在出来的是什么!”
“不、不知道!”
裴千行怒道:“你别跟他说话了!让他集中精力爬!”
呼!一根灰白色的东西从他们下面甩过,下端粗,上端尖,上面还长满吸盘,好像是一根触须。
“章鱼!是大章鱼!哼!”野猪人声音都变了调,他的头已恢复成人样,但鼻子还没变回去,说话时还会发出猪一样的声音。
裴千行低头看去,巨型章鱼圆溜溜的脑袋从黑暗中浮现,好像是黑雾中钻出来的邪恶生物,是大海传说中的大海怪,能轻而易举地吞掉整艘大船,它又长又粗的触须几乎塞满了整个圆筒,不停地扭动挥舞,散发着海腥味。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章鱼!你们这些见鬼的研究!”即使是裴千行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它的触须粗壮如树木,最大的吸盘差不多是成年人大小,敲击在筒壁上发出砰砰的巨响。它甩出一根触须试图抓他们,几人蹭蹭蹭又往上蹿了蹿,触须在他们脚底划过,重重敲在梯子上,梯子咣当一声剧烈震动,崩掉几个焊死的螺丝。
再这样下去他们全都得栽在里面,逃过了霸王龙的追捕,躲过了野兽群的袭击,总不能在最后关头,被一只章鱼给吃了。
“快!速度再快点!再爬上去一点它就够不到了!”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们的潜力,他们就像一串猴子迅速爬动。
嘎吱嘎吱!
梯子忽然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断抖动,好像有什么人在底下大力摇晃。
野猪人大叫:“它爬上来了!章鱼在爬梯子!”
圆筒的四壁很滑,只有抓着梯子才能向上。
一群人乱作一团。
“快啊!你们快啊!”
“你踩到我的手了!”
“你再踢我我就把你拽下来喂章鱼!”
“狗屎!到了没有?”
章鱼再次发起攻击,粗壮有力的触须呼啸而过,扫中野猪人的小腿。
“啊!我的脚!”他的小腿顿时鲜血淋淋,好像被数把刀割过。
章鱼的吸盘里硬化的骨质,越靠近根部越锋利,凡是被卷进去的生物瞬间割成粉碎,就像一个巨大的移动绞肉机。野猪人只是被触须的末尾擦过,就已经疼得鬼哭狼嚎。
没有人关心他的腿,大家都在努力地爬,生怕爬慢了被它吞掉。
“到了到了!”一扇门出现在安迪身侧,他颤抖着手按密码。
触须又甩了上来,卷住了野猪人的腿,只听到骨头碾碎的脆响,他的右腿以下被卷走。
“我的脚!我的脚没了!”野猪人拔高了声调嘶吼,他挂在梯子上,人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血滴滴答答地流。
昆西不停地催骂,野猪人哀嚎着他的腿,狼人抓着史东的脚像越过他被他一脚蹬开,史东甩出一个火球,可对庞大的章鱼来说太过微小,落在它潮湿的身上就熄灭了。
血腥味刺激了章鱼,触须在空中狂乱舞动,爬梯被它晃得摇摇欲坠。
已经丧失求生*的野猪人抱着梯子痛哭流涕,触须灵活地卷住他的身体,把他拽了下来,一下子埋进柔软的肉堆里,压成粉霁,一蓬血雾喷了出来。
安迪打开了门,手脚发软地爬了进去。
“你给我快点!”不等安迪站稳,昆西就迫不及待挤了进去把他撞倒在地。
一站上走廊就能看见前方有一扇门,昆西横冲直撞地冲向大门,一脚踩在安迪腿上。
“啊!”安迪惨叫一声,左脚脚踝咔的一下,一阵剧痛。他扶着墙起身,发现左脚无法落地,必定是骨折了。
其余人紧跟而上,慌乱地钻进走廊。
裴千行并没有看见他受伤的过程,经过他身边时扫了他一眼:“怎么了?”
安迪是怎么都说不出骨折这件事,只能咬着牙道:“没事。”
史东飞奔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快走,章鱼爬上来了!”
大章鱼吃完野猪人,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轻轻松松追上这些人类。
“快走!”裴千行追上史东。
安迪迈出一步,脚一碰到地面就钻心地疼,连路都没法走,别说跑了,他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要求助,可只是伸了下手,一个字都没有说。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是必然会被团队丢下的,安迪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又怎能拖累其他人呢?
可他,还是想活命啊。
就算疼死了,也得逃命,安迪拖着脚走了几步,已是满头大汗。
狼人最后一个钻进走廊,一脸恐惧,面色苍白如雪。
章鱼就跟在他身后,灰白色的触须紧追不舍,扭动着跟进走廊,奋力甩动。
就好像被棒球棍击中似的,狼人的背心被狠狠一击,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就倒在安迪脚边。
“它来了!我要死了!它来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狼人呓怔般重复。
同病相怜牵动了安迪了善心,尽管自己都疼得要死,还是弯腰搀扶狼人:“快起来!我们一起走!”
触须又爬进了走廊。
狼人跌跌撞撞地起身,惊恐地看着身后的触须,又看看扶着他安迪,眼神从恐慌转为狠戾。
当安迪醒悟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狼人扣住他的肩膀,把他向后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