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南望(女强男强)-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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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大的躺椅,冷立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一派打算看戏的模样。他举高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侧过脑袋,“还不快把符城主给绑上去!”
不待狱卒动手,弦歌自动自发地走到柱子旁,站定后对符雪迟微微一笑,“雪迟,看不下去的话就闭上眼睛。”
符雪迟紧抿双唇,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
弦歌无奈地叹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笑容。“雪迟,在这一点上你真该跟我学学,如果是你被绑着挨打,我可不会像你那么难受。”
“哦?”冷立单手支着脑袋,笑容邪邪地插嘴,“看来符城主跟冷某很是相像,都是无情的人啊。”
“会吗?”弦歌不屑地勾唇,笑眯眯地望着冷立,“如果我是一名军人,如果我是你,当遇上雪迟这样强劲的对手时,我会选择跟他在战场上一较高下,而不会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逼他屈服。输了没有关系,死了也没有关系,战士死在战场上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你身为一名军人,竟然没有军人的骄傲。一个军人竟然避开正面交锋,一个军人竟然以弱女子来挟持雪迟。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有我在,早在被抓的那一刻,雪迟就会选择自刎的结局。你口口声声说你佩服雪迟,可是你给了他应有的尊重吗?白痴才会归顺你这样的人!”
冷立始终闲然自若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裂缝,神色聚变,目光像淬了毒的剑锋一样盯着弦歌。
弦歌恍然不在意,笑眯眯地像在闲话家常,“冷立,我看不起你。”
“呵呵。”冷立怒极反笑,“好口才,好志气,符城主身为阶下囚还这么敢说,冷某佩服。”
弦歌勾唇,“过奖。”
“为了表达在下对符城主的敬佩,今天就换一种玩法吧。”冷立似笑非笑,黑眸深不见底,伸手指向一个狱卒,“李平,你去拿几根细针来。”说罢,他起身走到弦歌身旁,温柔地执起她的手,细细抚摩她的手指,轻声细语,“你就是用这双手暗算了七殿下的,我今天也算为七殿下报仇。”
李平已经拿好两根细针,恭谨地站在冷立身侧,低头等候命令。
“你拿了两根呀。”冷立眯了眯眼,“那就两根一起插进她的手指吧,十指连心,我今天倒要好好看看符城主的骨气!”他一把拉起弦歌的长发,迫使她抬高脑袋,目光阴毒,“看你能忍到几时!”
弦歌疼地皱了下眉,满不在乎,“放心,我即使痛得咬断舌头也不可能会叫出来。”
冷立气绝,索性抱胸而站,不再坐回椅子。“李平,动手。”
符雪迟闭了闭眼,终还是选择睁开,将眼前这幕牢牢记在心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可以出去,他一定会把冷立的脑袋给取下来!
李平默不作声,在冷立下令后就将两根细针扎进弦歌的指甲之中。
疼!
弦歌脸色骤然泛白,嘴唇一下子就被咬出了血。
李平又将针给抽了出来,银白的针尖滚动着血珠,红色的,圆圆的血珠。一滴,一滴,从针尖滑落,跌至地面。
针立刻插进了另一根手指,弦歌全身的肌肉一阵收缩,几乎要痛晕过去。他妈的,比想象中还要痛。
正在刑罚之时,此刻,囚室的门出乎意料地被打了开来。
牢房里的所有眼睛一下子齐刷刷地望去。
桃色薄纱披在纯白的内衫外,一条翠色流苏腰带鲜嫩欲滴。明明是腊寒的冬天,可这女子穿得却像明媚的春天一样灿烂。明眸皓齿,身材高挑,姿容绝色。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美到这种境界。
“原来是皇甫姑娘,你怎么来了?”冷立最先反应过来。
皇甫容璨然一笑,“七殿下的箭伤已经好很多了,人也越来越精神。就在刚才殿下吩咐我,说把射伤他的人给带过去。”
冷立扬眉,笑容满面,说话相当客气。“我这不是正在给七殿下出气么,皇甫姑娘先回去吧,待会儿在下派人把符弦歌给七殿下送去。”
“呵呵,落在冷大将军手下的人,出来后还会完整吗?如果缺胳膊少腿了我可不好向七殿下交代。”说着,皇甫容瞥了弦歌一眼,目光微微一闪,低叹,“原来还是个美人啊。”她仪态万千地向弦歌走来,二话不说就替她松了绑,“能自己走吗?”
美人啊美人,这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弦歌直勾勾的望着皇甫容,眨也不眨。以前跟着夫子念书的时候听过什么“倾国倾城”,“红颜祸国”……她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今天总算见到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站在身旁,连她都快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身上的痛了,更别提男人的反应。想到这里,弦歌立即向符雪迟望去,却见他担忧地望着自己,正巧对上目光,弦歌怔了怔,又急忙撇开脑袋。
皇甫容微微一笑,“那么,就请符城主跟我走。”
冷立板着一张脸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住弦歌和皇甫容,在她们二人经过他身旁时,冷立深沉地盯住弦歌,目光难懂。他捏了捏拳头,终还是没有拦下她,仅仅只是看着她离开。
“弦歌!”
弦歌身子一颤,缓缓回头。
符雪迟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眶泛红,哑然道,“不论如何,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弦歌静静地回视,咧嘴一笑,“笨蛋,这还用你教。”
悠扬
走出地牢,打开那扇门就可以看见耀眼的阳光,金灿灿地铺洒大地。西南方是陡峭的悬崖戈壁,天然奇观,气势磅礴。正南方就是雀南国,马程二天左右就可以到达它的边关,不过,如果是骑着她的爱马雷霆,那只要一天不到的时间。
冷立带领的这支极东国军队应该是他麾下最精英的突袭部队,光看士兵的肌肉,眼神和举止就可以了解。帐篷一个一个地支在粗糙的地面上,还有简单构架的房屋,军官的帐前都有士兵守立,行走的道上可以看见巡逻中的士兵。弦歌跟在皇甫容身后,目光向四周扫去,这里的驻扎环境很差,可是那些士兵还是谈笑如常,训练有素。
皇甫容突然停下脚步,弦歌撞在她身上,见她回头,好奇道,“怎么了?”
“你应该先梳洗一下,手指也需要包扎。”皇甫容上下打量,浅笑,“七殿下喜欢漂亮干净的女人。”
弦歌瞬间睁大了瞳孔,静默片刻,低头掩去了苦笑。“我刚才听到冷立叫你皇甫,你是凌悠扬的侍女吗?”
“是的,我姓皇甫,皇甫容。”
弦歌跟着皇甫转身走向另一个营帐包扎梳洗。“现在是冬天,你穿这么点不会冷吗?”
“呵呵,七殿下喜欢我这样子穿,他觉得女人穿得臃肿就不漂亮了。”
凌悠扬,极东国中最受玄崆帝宠爱的皇子,据说他三岁时就能吟诗作画,五岁时写了一篇治国方策,虽然词句之中还残留诸多幼稚言辞,但大体的内容走向已足以轰动极东国的朝廷,七岁时的他已经能打败一个普通的极东国成年士兵了。
当年,凌悠扬不仅是震撼整个极东果的神童,他的事迹还传到其他国家,顿时传为美谈,和越觅国的温闲并称为天下两大神童。
可惜,多年之后,凌悠扬的生活却越来越堕落,不务正业,耽于美色,整日混迹在红楼之间,经他染指的女子不计其数,这其中有青楼名妓,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甚至还有传言,他连别人的妻子也会没有顾忌地沾染。弦歌早就听闻凌悠扬身边跟着一个绝世美人,分外受他喜爱。今日一见皇甫,果然无愧于“绝世”二字。
皇甫容拿出药膏擦拭在弦歌手指端,又用干净的白布替她细细包扎。洗发,洗脸,又画上浅浅的妆容,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
“打扮起来更漂亮了,七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她的笑语,弦歌嘴角扯动得有些僵硬,被凌悠扬喜欢算是好事吗?虽然她自己本身不怎么介意,可如果被三伯那暴躁脾气知道自己失身于敌国皇子,估计她会被活活打死。
和其他帐篷一样简单的外观,只是门口守着的两个人有点不一样。弦歌瞟了一眼就低下头,毫无疑问,这两个绝对是高手。该死的,只是这么一小支突袭军,里面怎么窝虎藏龙了那么多高手?或者,这两个人只是凌悠扬个人的下属?
“张奎,唐礼,殿下在里面吗?用过午膳了吗?”
“已经用过了,皇甫姑娘离开了这么久,殿下好象有点不高兴。”
皇甫容笑了笑,“没事,殿下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我又带了个美人回来……”
“皇甫,回来了还不快点给我进来!”一道不悦的男声从帐篷里传来,随之响起一声砸东西的声音,大概是陶瓷器皿的破碎声,“快点!”
弦歌装出一副乖巧样,低眉顺目地跟着皇甫容走进去。
满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弦歌耸了耸鼻子,可一下子又闻不出究竟是哪种香料。地面铺上了皇家御用的奢华地毯,四周的桌椅全是用最上等的檀木制成,最上方的是一座异常宽阔的长椅,那上面即使躺两个人也不成问题,躺椅上铺着一层东北虎的淡黄色皮毛。晶莹透亮的水晶帘闪着诱人的光泽,阻挡着凌悠扬和她们二人。
弦歌抬眼,面前的这个人半垂着眼,睫毛长长的,翘翘的,面容白皙,五官细致地像一幅画,可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和想象中糜乱的凌悠扬完全不一样。
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胸前,衣衫半掩半搭,露出锁骨的形状,格外迷人。他缓缓抬眼,瞳孔漆黑如夜,恍然间亮芒一闪而逝。
好漂亮的眼睛,弦歌有瞬间的闪神,她很快低下头收敛情绪。
皇甫容应声,“殿下,人我已经带来了。”
凌悠扬挑起一道眉毛,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嘴角含着讥诮,“我肩上那一箭就是你射的?”
弦歌沉默地点头,心思千折百转。
“哑巴了?”凌悠扬冷哼一声,伸出手指勾了勾,“给我过来。”
弦歌缓缓走过去,掀开水晶帘,抬头,毫不回避地注视他。凌悠扬似笑非笑地打量,换了个姿势躺着,“很标致的脸蛋,听说你之前是在冷立手上?”
弦歌笑了笑,“看我身上的伤就应该知道了吧。”
“哈哈。”凌悠扬开怀大笑,黑色的瞳孔中荡开隐约的波光,“冷立向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弯下身来,让我好好看看。”
弦歌依言低身。
细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轻柔暧昧,凌悠扬嘴角含笑,瞳孔深邃不见底,他用指腹轻轻摩擦弦歌的红唇,刻意压低的声音晃出魅惑的意味。“这是自己咬破的吧?”没有等待回答,他手上一用力,就将弦歌的脑袋扳到眼前,抬头吻上去。
若即若离地厮磨,温热的舌尖滑过弦歌嘴角咬破的伤口,浅尝辄止。凌悠扬用手托起她的脸庞,笑意吟吟,“不错的味道,我喜欢。”
弦歌神情丝毫不改,仿佛这个吻并未发生,态度大方坦荡。“七殿下向来是这么对待俘虏的吗?”
“不。”凌悠扬性感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畔,似在回味,“不过,我向来是这么对待美人的。”说罢,他又一次揽过弦歌,伸手抬住她的下巴,用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形,迷梦恍惚间,温热的舌头窜入她口中,纠缠嬉戏。
凌悠扬感觉到怀中的娇躯骤然僵硬,他轻笑一声,丝毫不去顾忌房间里还有第三者在场,行为放肆糜乱。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肩处慢慢滑落,轻柔细腻地抚摩,不知不觉间挑开弦歌的外衫,□在外的肌肤顿时燃烧出火焰的炙热。胸,腹,腰……渐移渐下,手的力量也逐渐增大。
弦歌的目光向水晶帘外一瞟,皇甫容自觉地低头静候,对这种场景仿佛见怪不怪。她立即敛神,很自然地放软身躯,向凌悠扬怀中靠去,然后仿若无意地压到他肩上的伤口。
“唔……”凌悠扬皱眉,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低吟出声。他抬眼望着弦歌似笑非笑,对她的举动仿佛全在意料之中,也不点破。“你不喜欢吗?”
弦歌几乎失笑,这男人的感觉未免太过良好。她的目光细细打量,直接问出疑问,“七殿下是强人所难的人吗?”
凌悠扬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神情中徒增一分兴味,“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地做起来会比较愉快,我不会强迫你的。”
弦歌心中突然松一口气。像凌悠扬这样的天之骄子,女人应该是信手拈来,虽然早就猜到应该是这样的答案,但在提问的时间心跳依然是忍不住的急促。符家是雀南国最古老权威的大家族之一,门风谨严。本来失手被抓就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如果她这个代表歧阳城的城主又被敌军皇子□,那事情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生命与贞洁,对弦歌来说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