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掌心里的宝-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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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年氏的丫鬟又撵了过来，“王爷，侧福晋那边请了太医，说侧福晋有喜了，请王爷过去瞧瞧呢！”
胤禛站了起来，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然后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恭喜王爷了，年妹妹真是有福气的。入府不过才一个月，竟有喜了。年妹妹年纪轻，初次有孕未免心中忐忑，王爷快去看看吧！我这里收拾一下也过去看看。”
胤禛听闻年氏有喜，心中也是高兴的。虽然弘晖地位已定，可多子多福没人不想！“你去收拾，爷等你一起。”再怎么高兴，他最看重的还是乌拉那拉氏和弘晖。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给乌拉那拉氏长脸。
乌拉那拉氏也知道王爷这是在给她长脸，心中感动，她已经老了，府里又进了很多新人，胤禛对自己也是敬重多于喜爱。虽说自己地位稳固，可看着胤禛宠爱别的女人时她还是会心中酸涩。如今，胤禛肯为了她这样做，自己该知足了。
“是，多谢王爷。”
乌拉那拉氏红着眼眶去换了衣裳，她身边的嬷嬷早就备好了给年氏的东西。娴雅见了，笑着对胤禛行了一礼，“阿玛和额娘有事，女儿就先回房了。”
胤禛点点头，“恩，晚上阿玛回来陪你用膳。你大哥也回来。”
娴雅眼前一亮，年氏有孕，按理，阿玛今晚是歇在年氏那里的，如今阿玛这样说，娴雅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是，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命膳房多准备一些阿玛和哥哥爱吃的菜的。”说着，兴奋的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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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有孕又流产的事情在京城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只是让有心人唏嘘了一阵子而已。就连雍亲王自己，好似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太子复立后，朝政貌似平静了下来，如果忽视太子日益暴虐的脾气和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
可是所有人都在等，他们，包括太子在内，都知道这个太子长久不了，可是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在等，等着皇上的底线在哪里，等到皇上什么时候忍不下去了，那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这一等就等了两年。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巡幸塞外回京的当日，即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从复立以来，以前的狂妄还未消除，以至于大失人心，祖宗的基业断不可托付给他。朕已经奏报给了皇太后，现在要将胤礽拘执看守。”
康熙甚至要求诸臣：“各当绝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将废皇太子事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
自此，胤礽的太子生涯就此彻底卸下帷幕。
二废太子，康熙虽然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毫不介意，谈笑处之，可相比于一废太子时的痛心疾首、伤心欲绝已经好太多了。胤礽依旧彻底废掉了，可是康熙却没有觉得安心，他已经老了，可他的儿子们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个是日暮西山，一个却是日当正午，他如何能放心！
他休息了一段时间，想着接下来该拿哪个儿子来磨刀。
可是看了又看，选了又选，康熙愤怒了。他以为他十几个儿子，随便挑一个出来也足够玩上半天的了。可是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
老大已经圈了，老二就不说了。老三刚刚恢复点元气，想起荣宪那双伤心欲绝的泪眼，康熙也不忍心了。老四性子太倔，搞得不好适得其反。老五老七向来是小透明一个。老八在就排除在外了，可是人家也滑头，他不乐意跟你玩。你给他差事他就做，你剥了他的差事，他也乐得在家陪福晋儿子玩，跟他玩没意思。老九，除了银子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老十，有个蒙古福晋，不行。老十二自小给苏嬷养着玩的，性子也和苏嬷一样平和，玩不起来。老十三，已经被自己给玩废了。老十四，原本自己最看好的一个对象，年轻气盛，资源也好，是个很好的磨刀对象！只可惜，和老八走得近，被不着调的老八也给带的不着调了。剩下的毛还没长齐，玩什么啊！
康熙将儿子们个个提出来溜了一圈，很可悲的发现，他没人玩了。唯一一个或许能玩下去的老四，他也舍不得。年长有能力的儿子们已经废的差不多了，如果真的再把老四给玩坏了，那可怎么办？
康熙痛苦了好一阵子，最后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让康熙内心深处既高兴又不安的。
儿子没的玩，不如找孙子们玩吧！康熙于是将目光放在了孙辈上。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废太子的长子弘皙了，他的身份够高，能力也有，身边也有一群心思叵测的拥护者，好好培养培养，以后肯定是个很好的磨刀石。不要怪他心狠，为帝王者，自当有所取舍。当然了，如果他本身立身够正，心思够纯的话，自然可以避免这一悲剧。
只是，从小在权利的中心耳濡目染的弘皙怎么可能甘心放弃原本属于他的荣光呢！所以，对于康熙的看重，弘皙心中激荡不已。前朝明成祖不喜太子朱高炽，可就因为太子有一个好儿子朱瞻基，看在皇孙的份上，明成祖依旧将皇位传给了太子。如今阿玛虽已被废，可皇玛法在诸皇孙中却独独看重自己，这里面大有深意。只要自己把握住机会，未尝不能效仿前朝旧例。
对于皇长孙弘皙的受宠，他的叔叔们对此很是淡定。有的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人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的深沉，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这最后一种指的就是胤禩。
“弘皙可惜了。”胤禩感慨的摇头说道，“他虽不是太子妃所出，可因为是废太子的长子，勉强也能称得上是皇阿玛的嫡长孙。废太子为了这个称谓，都不肯让太子妃生出儿子来！”
宝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宫廷秘辛，抱着起名弘昆的小儿子诧异的问道：“真的假的？不是说太子妃还生了个女儿吗？怎么会？太子妃所出的嫡子，那身份不必弘皙这个嫡长孙纯多了啊！”宝钗边说边拿帕子帮弘昆擦着口水，这小家伙用他的小乳牙啃苹果啃的一身劲。
胤禩得意的瞥了她一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大哥比废太子先成的亲，二人为了争这个皇长孙的名头可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大哥的心更高些，又或许因为他自己在嫡庶上吃了亏的缘故，所以不愿自己的长子由侧室肚子里出来，所以一门心思折腾大嫂。可天不从人愿，大嫂一连四胎都是女儿。反而让废太子抢了先！其实弘皙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皇长孙，他前头还有个同母的哥哥，只是七八岁时就没了。太子妃进门的时候，弘皙都五六岁了。那时候，废太子和索额图为了巩固地位，将弘皙包装成了当今的嫡长孙，妄图以此来增加废太子的政治筹码！要知道，汉人可是最重视嫡长那一套的。对此，皇阿玛也是默认了的。这样的情况下，太子妃就尴尬了很多。她不能一个都生不出来，这样的话，有损选了她当太子妃的皇阿玛的清名，可是她也不能生个儿子出来，这样的话，弘皙的存在就尴尬了。废太子之前做的种种也就成了一个大笑话。所以，当时的情况下，太子妃只能生个女儿。”
宝钗叹了口气，“太子妃真可怜！”
胤禩笑了，但是没有说话。宝钗见了，眯了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被自己的枕边人这样设计，难道不可怜吗？”
胤禩笑着摇摇头，“你只记住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什么意思？”宝钗不解，让人将弘昆抱了出去。
“废太子共有嫡福晋一，侧福晋六个，庶福晋两个，有名有姓的侍妾6个，至于那些叫不出名字的侍妾不计其数，可就算有这样多的女人，这么多年下来，废太子活下来的儿子也只有两个，生下了没多久连名字都没有就死了的儿子有四个，至于那些在娘胎里就没了的更是不计其数。倒是女儿活了不少。”胤禩不屑的说道。
宝钗咽了咽口水，被这些数字背后所代表的触目惊心吓到了，好半天才感慨的说了一句，“太子妃好手段。”
胤禩看她这样，笑了，“真不知道你的那个朝代到底有多平静，这样少见多怪！谁家后院没有枉死的冤魂，我都习以为常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上辈子我府里算清静的了，可也有几个枉死者。”
宝钗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们那里也未必干净，不过相比于这里，还算是比较干净的了。”到底心有疑惑，“那废太子知道吗？”
“呵呵，谁知道他知不知道，或许他不知道，又或许他知道，但只要太子妃不将手伸到弘皙身上他就可以当做没看见！废太子从小跟在皇阿玛身边，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可以当做看不见。你以为当初德妃娘娘的六阿哥是怎么去的？”胤禩又抛出一个惊雷。
宝钗眼前一亮，“有什么□□吗？”
“平妃。”胤禩吐出两个字来。
“平妃？仁孝皇后的妹妹？是她下的手吗？可是不对啊！我记得平妃好像后来还生了个阿哥吧！如果真的是她下的手，皇阿玛怎么能容得下她生下孩子呢？”宝钗巴在胤禩的胳膊上问道。
“据说六哥长得像极了皇阿玛和仁孝皇后早夭的长子承祜。都说废太子是皇阿玛最疼爱的孩子，其实不然。承祜才是！所以六哥一生下来，皇阿玛还以为是当初早夭的那个孩子承祜回来了，所以疼爱的不得了，未满周岁就给他起名为胤祚。祚，国祚，也寓意皇位。由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皇阿玛对他的疼爱之情了。因为太疼爱他，六哥周岁后，德嫔就晋位为四妃之一的德妃了。四妃中德妃家世最低，资历最浅，可晋封速度最快，其中固然有她的生育有功，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六哥吧！”这些事，都是胤禩当游魂的那些年从太监宫女口中听到的。
“就因为这个名字，废太子和赫舍里氏就恨上了六阿哥？”宝钗觉得很荒谬，后世关于六阿哥的死有很多猜测，只是真相到底是什么，无从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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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当时我知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胤禩不屑的笑了，“六哥出生的时候，废太子已经六岁了，出过了天花，功课又好，师傅朝臣们都夸赞他，那时候大哥还是个毛孩子，三哥四哥连书都没摸过。六哥不过是个孩子，能对他有什么威胁。可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最终为六哥招来杀身之祸。”胤禩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德妃娘娘知道六哥的名字遭人嫉恨，所以将六哥保护的很好，可是再严密的保护还是会有疏漏的时候，也就是那一次的疏漏，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六哥不知怎么的，在没有人跟着的情况下，一个人跑到御花园里玩。御花园里有一棵千年古树，被雷劈死了，因为觉得不详，所以命人将那棵古树挖走了，剩下的坑一时疏忽没有填上。前几日又刚好下来场雨，坑里汪了些水。六哥不知怎么的失足跌了进去，等到伺候的人找到六哥的时候，六哥已经没气了。”胤禩想起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在寒冬的夜晚和一个才入宫的小太监回忆这件事时的表情，只觉得浑身冰冷。
“当时赫舍里氏就在边上，甚至是她引诱六哥往水坑那边去的。六哥掉进去的时候，她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悄悄看着，直到六哥在水中停止挣扎她才离去。只是，这一切，没人看见。或许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说出来。”
“皇阿玛或许曾经怀疑过，但苦于没有证据。其实就算真有证据，皇阿玛也不会做什么。赫舍里氏毕竟是仁孝皇后的亲妹妹，太子的亲姨母，就算是为了太子，皇阿玛也不会做什么的。可是，从那以后，皇阿玛就像忘记了宫里还有这个人一样，直到康熙三十年，才招幸了赫舍里氏，不久后赫舍里氏产下一子，未满周岁即丧。自此后，她郁郁而终，最后在五年后死了。直到死后，皇阿玛才追封她为平妃，在此之前，从她康熙二十三年入宫到她死，都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庶妃而已！或许这就是皇阿玛对她的惩罚吧！”胤禩深吸了口气，感慨道。
宝钗也是一脸的苍凉，“你说这一切德妃娘娘和四哥他们知道吗？”
“谁知道呢！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每个人心里有杆秤，孰轻孰重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只看他们自己选择罢了。”胤禩摸着宝钗的手，觉得触手冰凉，不禁皱了皱眉，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给她取暖。“你看看你，就喜欢听这些，听了之后又害怕，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