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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大唐初见-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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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散府里的人,倒也让我想明白了一点,趁着月儿这会正是韶年,等杜构回来确认这事过去了,便置备份厚礼,替她寻个好去处,拖延下去,别再给误了她。

    “郎君……”月儿小声浅浅喊了声

    终到了面对的时候,我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到那边,看着月儿,道:“你随他们先出府吧”

    月儿听了就摇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绷紧了小嘴,一脸坚毅。

    “郎君让月儿出去,是不要月儿了吧?月儿宁肯死在这里也不要走!”说完扑通一声跪地

    我扶额,无奈叹气,老管家都说服不了她,我该怎么说她才同意离开?

    “月儿”我伸手扶她,她坚定不起,我只好先作罢,“我并非要弃你,府里半百人,都去了那客栈住着,并非只你一个,若真是弃,那我不是将那些人都弃了,但又何必费钱财让他们先住着客栈,早早命他们各自去寻去处不是更好?”

    说罢月儿还是绷着一张小脸,似乎认定我是骗子,打死不信。

    我顿感挫败,正要想想再如何跟她说,忽听到塌上淑文轻咳了声,赶忙过去,探看了番,发现淑文依旧昏迷着,心里焦急不已,杜路怎还没将大夫请回来?

    “郎君,娘子可是病了?”

    听到月儿问我,转头看了眼,见丫头朝这边抬头探着。我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淑文,半日发生这么多事,心里顿时觉得有些累了。

    忽又听到开门声,转头一看,见月儿跑了出去,一阵无语,还没说服她,她这是跑哪去了?片刻又听到一段急促碎步声,声落,见月儿端了个盆进屋。只见月儿拧了手巾,跑了过来,替淑文小心擦拭了冒汗的额头。

    我看了一阵惭愧,只管着紧张了,倒忘了帮她擦汗。

    月儿擦拭完,抬头小心地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询问恳求的意思,“郎君,娘子病了得有人看着,楚儿她们都出去了,让月儿留下吧……”

    我看了看她,无奈叹了口气,沉默答应。活了几月,习惯了被人伺候,现在没丫鬟在,我连热水都不知去哪找,只好先留月儿照应。

    “快了,路滑您小心些”忽听到院里有声音,我忙起身过门,开门见杜路领着大夫回来了。见了欣喜,忙侧身接了大夫进屋,安排着大夫落座把脉,站一旁候着等结果出来。

    大夫约莫四五十年岁,下巴留着须胡,右手号脉,左手得闲捋着胡子。我一直弄不明白大夫为何一定要捋胡须,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定下心来好思考,但我见他一直微皱的眉头一颗心总悬着。

    片刻,大夫松了号脉的手,让月儿给放好,对着我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外屋。我看了看淑文,忙跟着走了出去。

    “可是生了什么病?”我急着跟过去问道

    大夫摇头,忽扬了笑意,作揖对我道:“恭喜,娘子是有喜了”

    听他说了,我只觉浑身似一瞬给抽空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半饷回神,呆呆地问了大夫一句,“这,要吃什么药啊?”

    大夫笑了下,收拾了药箱子,回道:“无须吃药,娘子只是累了昏迷的,好好休息便可”

    杜路帮着大夫取过了垫枕,大夫收了放回药箱,我见了,忙吩咐杜路去取诊费,一路谢着送了大夫出去。

    “深夜请您过来,对不住”我作揖行礼

    大夫笑着摆手,“郎君客气,在下也算是遇了一件喜事”

    送了大夫出院子,我想了想,吩咐月儿先候着等淑文醒来,自己径直穿过走廊侧门,去了杜母那院。

    进院只觉一片沉寂,主屋的灯还亮着,但却听不到一点声响。散下人的时候,听管家说,杜母吩咐了院里众人出去,自己正正严严地坐在屋里主位。我敲了敲门,听到屋里杜母问了句:“是谁?”语气平稳,听着威严。

    “阿娘,是我”我回道,听声音杜母是还没就寝。

    “进来吧”

    得了命,我推门进屋,只见杜母依旧在主位坐着,此时已是亥时三刻,与一个时辰前管家报的还是一样情形。

    “处理好了?”杜母抬眼,问我道。

    “是,已全部处理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杜母问

    我抬头,回道:“只是孩儿未依照阿耶信上吩咐,孩儿不清楚阿耶本意,未告知他们是遣散,只说是让他们先回去准备过年,孩儿想,若等阿耶回来确认无事,也好再喊他们回来”

    “恩,你想的也是周全”杜母点头道

    我看了杜母一眼,问道:“阿娘坐了很久了吗?”看这样子像是没动过地。

    杜母看了看我,转头看向门口,沉语道:“我要等着你阿耶回府”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我听了一愣,旋即挠了挠头,想着要如何开口说淑文的事。犹豫片刻,还未想好,却被杜母注意到了。

    “怎么?你还有别事要讲?”

    我顿了手上动作,看向杜母,放下了手,动了动嘴角,定神道:“阿娘,淑文她,她,她有了……”

    杜母皱眉看着我,听我说完一愣,片刻突然站起,急道:“你这孩子,说就不能说全了,吞吞吐吐的!”

    我给杜母这莫名怒气训地呆住。

    杜母见我这样,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领我过去!”

    “啊?昂昂昂”我忙扶了杜母出去,回了院,见淑文已经醒了过来。

    杜母见了喜地迎了过去,我正要同她过去,忽听到屋外杜路急喊:“郎君,前院出事了”。我听了皱眉出了屋,见杜路又将大夫领了回来,一时茫然。

    “忽来了一队官兵,围住了府门不让出去”杜路小心地看了看屋里,压低了声音。我听了一瞪眼,往屋里看了眼,阖门领杜路走远了些。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了看两人,大夫也是一脸无措。

    “我将大夫送至府门,还未开门,忽听到门外一阵金甲之声,好在我谨慎,提脚过去,从门缝里往外一瞧,只见府门外列了两队武卫,又听到为首的官员吩咐他们小心些,速度将前后门全守住,我不敢贸然开门出去,故又折了回来”

    听杜路说着我已皱了眉,听他描述,莫不成杜构真出什么事了?皱眉看了看厢房,淑文、杜母在里面,我得护她们安全。

    “管家他们何在?”我拉了杜路往外院走,边走边问他。

    “管家已结算完了,账本给您放在了书房,他本想同郎君呈报,但见您无暇,便先领了别余的小厮们先出了府去,这会估摸在那客栈”杜路回道

    我听了松了口气,不论一会出什么事,总之已将人送了出去,顿时心有些安静下来,细一思索,吩咐杜路:“过会你若见苗头不对,先送了月儿出去”月儿是外人,若因杜府的事害她牵连入罪,我心里会有愧疚。

    杜路一愣,看了我一眼,抱拳应了声“是”。三人一径出了内院,还未到外院,便听到轰隆砸门声,突然发现横着的门栓已裂痕明显,正震惊的空当,听得‘咔嚓’一声,门栓已然断裂。持火把的武卫穿过那破了的府门鱼贯而入,顷刻将我们团团围住。

    领头官吏看了我一眼,转身对左右武卫吩咐:“速去后院,勿漏掉一人!”

    “是”一阵震天答声,两边武卫按刀跑去后院。

    “你们受哪里管?为何擅闯我府?”我皱眉瞪着那人

    那领头官吏看了我一眼,说道:“千牛卫曹司辰,奉命抄家”他方言罢,我忽见府门外一队人马抬了顶轿子前来,侍者掀了帘子,细一看,见里面坐着的是李治。

    李治下了轿,穿过武卫进了府,那曹司辰见他进来,忙上前行礼迎接。

    我看着李治,虽还是不明白发生何事,但心知此回事态之严重。

    “杜三全”李治越过曹司辰,凛然对我说了句。

    我看了他一眼,俯首行礼:“晋王有礼”,看样子,他是抄家的总负责。

    李治还未再开口,忽听到身后一列脚步声过来,末了发现是适才去了后院的武卫。

    “禀王爷,搜遍后院,只有三人”

    李治一听皱了眉,转头看向我。

    我左右一看,发现杜路不知何时不见了,身旁只有焦急站着的大夫,武卫说后院有三人,除去杜母、淑文,还有谁?杜路难道没送月儿走?正想着,忽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转头看见武卫押了谢初过来。

    “主,主事,这发生了什么事?”谢初一脸茫然,一身衣裳不展,“我正睡着突然听到嘭一声门被踹开,后就给押了过来”

    我一阵无语,忙着给下人们发工钱,忘了留宿谢初了……转头看向李治,开口请求道:“王爷,这二人只是府里的客人,可否让他们走?”

    言罢李治乜瞧了会我,漠然说了句,“不可,诏书上吩咐要关押府里众人,再者”李治斜睨我一眼,“本王还想问你一句,你府里人何在?!若你存心包庇不交,可是重罪!”

    气氛一瞬提到最紧点,如一脚已踩上了土中掩雷,只稍一动,便会粉身碎骨。一触即发之际,忽又听到门外一队人停住,众人一望,见又是一顶轿子,只见一华服男子从轿里下来。

    近了看见,男子披着银色斗篷,内着一身同色窄袖袍衫,袍上绣着章纹,玉佩组绶,看这身装扮,与在场的李治倒是不相上下。

    “皇兄安好”男子见了李治请礼

    “你怎么来了?”李治一睨,问道。

    男子动了动嘴角,微微一笑,道:“父皇命我来帮皇兄忙,皇兄请接旨”

    李治无奈,只好接旨。

    “奉旨意:‘着命晋王惟拿杜三全押质,余数无关人等,无须提拿’”男子说完,李治脸上隐约冒了层青色,但还是领了旨。李治看了武卫一眼,武卫皆松了箍着的手。

    大夫一瞧,借过急急逃出了府,谢初询问看向我,我对他使了个眼色,催了他出去。这会我大概猜出了这是哪位王爷,形貌不输魏王李泰,谦和有度,除去吴王李恪,李世民的儿子里怕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李治挥了下袖,那曹千牛卫便命了两个武卫,左右固住了我,推我出府,押到了车上。末了我发现李治也一道出了府,坐上了轿。我心里一思索,估摸他来为的就是捉人,如今人只捉到了我,当下也不想再费时间等着抄家,索性吩咐了别人去做。车马动了,我心里紧张着杜母、淑文,不知她二人如何了。

    ……

    长安城内,长孙府里,一暖屋厢房,软香绣榻上,卧着的女子却毫无睡意,一脸愁色。

    寂静长夜,这座城里,总有几处几人难以入眠。忽闻女子轻叹了口气,不知心里有何结难解,困扰了一宿睡梦。

    傍晚刚落过大雪,此时屋外正是一片沉寂,丝丝细声可闻。女子忽起了身,小心地掖回了锦被,尤怕惊醒了榻上另一人。女子小声探脚进了绣鞋,轻渡两步,到架上取了外衣披上,柳眉微蹙,探身望了屋门几眼,见没点声响,又叹了口气,寻了处坐下。

    千万,千万,要赶得上……

    院里,幸得一地白雪,映地这路倒不是黑不见指。传话的小厮呵手取暖,急急地穿堂过院,绕过一条条窄道,奔着一处赶去。小厮伸手摸了摸左袖,确认那东西还在身上。他平素与羽儿丫头玩地好,羽儿是娘子陪嫁来的丫头,长得虽不如府里大丫头容貌美丽,但独那一身气质,却是别的丫头不可比的,那是打小养成了的。今日忽听羽儿喊自己过去,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谁知却是娘子要见他。娘子见了,体贴问了他一阵,听地他心里一阵暖,平时稍有做错就挨打,独娘子心善,肯将自己做活人看。

    事是娘子吩咐,命他急忙跑去见吴王,将信给传去,得了吴王回信速报回。他在王府里等了好一会,才得了吴王这封回信,取了忙跑了回来。

    “回来了!?”门口羽儿见了小厮回来,喜地开了门迎接,看样子在这等了有些时候。

    小厮赶着到门,一边伸手取了回信递给羽儿。

    “你先等会,我先去回了公主,看她可还有没话要问你”羽儿甜甜一笑,小厮一身寒意顿消,笑着点头。

    屋里,李芯正急急等着,忽听到一阵轻促脚步声,一下起身渡步到门前。

    “公主”隔门听到羽儿低声喊了句,李芯忙小心开了门。

    “公主,有回信”羽儿将吴王回信呈给李芯,李芯看着信接过,轻声扯了折开,略看了眼,眉头舒展开了些。

    幸好,皇兄答应,肯帮这忙。

    羽儿小心瞧了瞧主子,开口问道:“公主,可还有话要问他?”说着伸手指了指院门处。

    “没了”李芯摇了摇头,看向羽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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