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案重-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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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帆在这一霎那间,脑子在飞速运转,他想当此危急之际,应以智取为上,因此只顿了一顿,身子稍微向左一斜,让月光刚刚从透过棉纸糊的窗户,照在那人脸上,霍云帆于是瞧得清楚,这人魁梧的身材,长脸,吊梢眼,宽嘴阔鼻,霍云帆笑道:“我的目的不在于抓你,而是想知道指使你的人,你的面貌身形,已经被我瞧得清清楚楚,只要我回去找人依形画像,严令通缉你,任凭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的!”当然还有一点,霍云帆没有说出来,这个人的口音是浦江本地口音,就算不是本地人,也一定是在浦江生活过多少年的,如果拿他的画像去挨家排查,一定能排查出某些线索。
谁知那人却丝毫不惧,冷笑道:“是吗?那么霍神探就试试吧!不过,你只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让这个人变成炸乳猪!”
男主人吓得面无人色,霍云帆也在心中叫苦不迭,这户人家既是预备炸油条,早就将一锅热油在屋子里熬上,待那边妻子和面切好了,就可以下锅去炸,却没想到这一锅热油,竟成了一柄潜在的杀人利器,若是简单的对峙,则霍云帆也不太担心领头纵火的人对男主人下毒手,毕竟动手杀人是需要时间的,如果那人敢下毒手,那么男主人固然会为他所杀,而霍云帆也可以乘机扑过去,那人与霍云帆近身肉搏,若是惊动了旁人,未必能占到便宜,但此时多了这一锅热油,那个纵火之人只要把男主人向锅里一推,男主人不但要受重伤,在这狭窄的小屋里,就连霍云帆都要被溅出的热油波及。
这时那家的女主人已经闻声赶来,见到丈夫被人挟持,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不住口的哀求,纵火之人得意洋洋,摆出要把男主人推进油锅的架势,左手制住男人的后颈,右手却在面前划了一个半弧。。。。。。
霍云帆恍然一惊,指着那纵火之人叫道:“你是华拳门的!”
此言一出,纵火之人也是脸色一变,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不屑地笑道:“是又怎么样?看你抓得住抓不住我,小心了——”随着这一声呼喝,男主人的身子向前倾倒,那人的推力极大,男主人脚步虚浮,眼看就要扎进油锅里去,霍云帆顾不得去追那个人,先纵身拦住男主人,才免得他一场大祸!
就是这一阻,那纵火之人又从后窗逃跑了,霍云帆虽然抓住男主人之后,立即抛开,继续追赶,可是志安巷既是条死胡同,这一片民宅众多,街巷错杂,那人既然跑了出去,却还哪里寻得到踪影!
霍云帆在这些街巷中找寻了大半个时辰,只是找不到那人半根头发,最后,他孤零零地站在巷口,望着东天上渐渐浮出的鱼肚白,暗自咬牙懊恼。
明镜事务所里比较低气压,虽然案件未破获之前,除了小冯几个参与破案的职员,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霍云帆一连多日没来事务所,大家就知道一定是有重大案件要查,但是今天他人过来了,却是一脸的灰败黯然,不用说,一定是案子查得不顺利,于是大家心有灵犀,一改往日的欢乐气氛,都埋头作努力工作状,只有新来的初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今天她考得小圆甜面包不合大家的口味,一个劲儿地问大伙要不要再一人来杯咖啡或椰子茶。
明镜事务所招聘职员的时候门槛极高,招进来的人也是个个四清六活,千伶百俐,这种时候,面对初雁的殷勤服务,谁还肯做出一副贪吃鬼的样子来,给老板看到了作筏子,因此谁也不理初雁,初雁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引得大家反感了,因而伤心不已。
问过几遍之后,大家仍只是敷衍初雁,初雁只好无奈地回到位于二楼的职员小厨房。这里有全套的灶具,专为职员们热饭热菜所用,另外,作为老板的霍云帆可以稍稍享受一点特权,利用里面准备好的简单食材,在这里起灶做饭,往往都是沈四喜给他做好了,端到办公室去吃。只是自从周晓京到明镜工作之后,霍云帆连这点特权也不愿享受了,因为他几乎天天要因为周晓京吃饭的事开动脑筋,自己在吃饭方面也精致起来,沈四喜做的那一点很不专业的饭菜显然不能符合他的要求。霍云帆这几个月来,长了肉,也长了力,原先是挺拔修长的身材,现在则比以前要魁梧得多了。
初雁走过幽长昏暗的走廊,忽然听见后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初雁回头一看,却是一楼大厅的职员小夏,小夏是明镜事务所的植物专家,在6家一案中,就是因为小夏研究出了周晓京在案发现场闻到的茴香草的味道是罗勒味道,才为案子的顺利侦查立下了汗马功劳。
初雁来了好几天了,觉得一楼大厅的职员都对她都很平等,从来没有因为她是从乡下来做帮工的女佣而轻视他,而且,这位小夏对她尤其和蔼,有几次初雁端着硕大的盘子给职员们送咖啡面包之物,因为餐点太多,初雁端着便有些吃力,小夏往往殷勤地过来帮她。
初雁见是小夏过来了,不由笑颜绽开,如秋日灿烂如金的阳光,笑道:“夏先生,您要用茶点么?我给您做去!”
小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初雁,你以后可别‘夏先生’‘夏先生’地叫了,事务所的同事都叫我小夏——哦,对了,我学名叫夏国明。”小夏说完,脸色微微发红。
初雁笑道:“那么我叫您‘国明先生’。”
小夏摇手道:“不好,带上先生还显得我多老似的,在事务所里,只有潘先生,大家才全体称他为‘先生’!罢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小夏’吧!”
初雁抿嘴儿笑道:“这怎么行?我是个做帮工的下人,怎么能这样没礼数!”
小夏诚恳道:“这怎么叫没礼数呢?现在都是民国了,讲究人人平等,你做帮工,只是分工与我们不同而已,人格地位都是平等的!我们的老板霍先生是接受过西洋教育的,十分注重这一点,所以大家都喜欢跟着他干!”
初雁觉得这位小夏先生还真有点意思,笑道:“嗯,我知道了,那么您想吃点什么呢?”
小夏道:“其实我不是来要茶点的,是想跟你说今天的事,你知道大家为什么都不大起劲吗?”
初雁经过刚才那一番,已经颇有点把小夏当知心人的意思了,明如秋波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问道:“难道是我做的茶点不合口味?”
小夏笑道:“哪能呢?你做的茶点很好,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呢!”这后半句话却是小夏为了安慰初雁而说的,其实明镜的职员工作时间都十分努力,茶点好不好吃,其实大家并不是很关注。
初雁的脸儿红扑扑的,像熟透的大苹果,低头笑道:“大家喜欢就好!”
小夏说:“其实是这几天霍先生破的一桩案子遇到了阻碍,迟迟查不出来,唉,其实破案这桩事嘛,一时难以厘清案情也是有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霍先生倒不会太着急,可是我听说霍先生原打算查清了这个案子之后,就要向周小姐正式求婚的,现在案子查不出来,岂不是要耽误霍先生的好事了!大家怕霍先生一肚子火,会找人作筏子,因此才都表现得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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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凶手现形()
情深案重;第135章 凶手现形
初雁这才恍然,她在家时听母亲邵妈妈说,好像现在霍先生正在查周家三爷当年遇害的案子,现在小夏说霍先生要等查清了案子求婚,倒是与母亲说的话相合了,对这话更是深信不疑,她明白了明镜职员们对她冷淡不关她的事,也就放心了,只是大家都对此事心知肚明,却只有小夏巴巴地跑来给她解释,还宽言安慰她,初雁不由得更加感激。茇阺畱尚
初雁笑道:“多谢你说给我听,我才来,并不懂这些事!不过大家以为霍先生会因为案件受阻就要找人作筏子,却是不对,霍先生这人宽厚温和,不会这样做的!”
小夏看着初雁如出水芙蓉的面庞,假作沉思,借机凝视一下初雁的俏容,而后笑道:“谁知道呢?横竖大家小心些就没有错了!其实要我说,霍先生也不必非要等到案子破了之后再求婚,这案子要是一百年不破,难道还要再等一百年才成?不如霍先生三下五除二,求周小姐答应了婚事,那么案子破与不破,倒不十分相干了!”
初雁却知道眼前这件案子事关周家三爷被害,眉心微蹙,道:“怎么会不相干呢?求婚要求,案子也一定要破!”
小夏没想到初雁这样了个出来做帮佣的女孩子,不但人长得漂亮,勤快,厨艺好,还特别富有正义感,心中对她的好感不由加深了几分,连忙点头如鸡啄米,说道:“是是是,十分相干,十分相干,霍先生做侦探以来,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呢,这次一定也能马到成功。”
初雁在小夏面前虽然说了“案子一定要破的话”,心里却不由为霍云帆和周晓京着急,她当然希望周家三爷的案子查得越快越好,可是她从小也听母亲说过当年的案子,据说警务公所出动了许多人,都没有确定真正的凶手,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霍云帆真的能够查出真凶是谁吗?
可是如果查不出真凶,难道霍先生和二小姐的事就要这样耽误下去么?这可不行,初雁决定想个办法,还是要让二小姐像大小姐那样,趁早跟霍先生做定了大事要紧!
一阵秋风吹过来,掀起层层的凉意,初雁喉咙里一痒,咳嗽了几声,小夏温言道:“对了,初雁,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听你咳嗽好几天了,想必是秋天一来,受了风寒什么的,可是你昨天喝的花草茶里有薄荷,喝了寒气入体,风寒更不易痊愈,还是喝杏仁茶比较好,杏仁性味甘平,苦温宣肺,润肺止咳,适宜于风邪肠燥,虚劳咳嗽,这个季节用是最合适的!”
初雁对小夏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带着黑框眼镜的学生样的人,竟然这样博学,初雁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虽然因为牛家的亲事困扰了这些年,但是现在因祸得福,能跟这些博学的人在一起工作,真是造化,她从小就羡慕大小姐和二小姐那样的女孩子,可以跟少爷们一样的学知识,有文化,可惜自己出身太低,并没上几天学,初雁想,以后在明镜工作之余,可以买本识字书之类的,先自学起来。
斜阳将落未落,挣扎着迸发出灿灿的光芒,那淋漓的火红,如生命尽处流出的最后一滴热血,染得屋里初开的两盆秋菊,也跟着明媚起来。
霍云帆深深地坐进宽大的办公椅子,两条腿架在桌子上,头向后仰着,拇指抵在眉心上,希望把深锁的眉头揉开,却是越揉越紧,越揉锁得越深。
方原和小冯进来了,向霍云帆汇报外围调查的情况,小冯暗想,不知道他查到事会不会对侦破案子有所帮助,毕竟事情都过去十年了,想找出当年没发现的人证物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冯是个认真谨慎的人,一番紧张忙碌的调查之后,他拿来了一沓查证的资料,霍云帆只简单地一翻,瞧了一眼,就对小冯恹恹地说了句:“好,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很显然,霍云帆的烦躁似乎并不是因为小冯他们办事不利,下头的职员都只当是霍云帆是因为案子没有进展而心情不好,但周晓京比旁人更了解他,她看得出来,霍云帆之所以焦躁不安,仿佛还有别的原因。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现在就是告诉我,这件案子你束手无策了,我也不会怪你!”周晓京安慰他道,其实,周晓京希望案子尽快侦破的迫切程度不下于霍云帆,只是霍云帆如此烦恼,她更不忍再给他更大压力。
窗台上的西府海棠红艳艳的,如烟花女子饱满的樱唇,盈盈欲笑,霍云帆皱眉道:“晓京,你说心里话,你希望这个案子能破,是希望给你三叔洗雪冤情,还是希望霍周两家的恩怨能够消弥,这两件事哪一件重要!”
周晓京的心漏跳了一拍,他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的选择?难道这两件事竟不能同时解决?难道他二件霍锦程真的是杀害三叔的真凶?
周晓京只觉得融融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全身如被三九的寒冰冻住了一样,半分也动不了,最后,她努力地活动活动嘴唇,说道:“都很重要,最好。。。。。。都能解决!”
霍云帆见周晓京脸色都变得铁青,知道她是想歪了,他一时不察,让周晓京提心吊胆,霍云帆很是心疼,连忙站起来,扶周晓京在绒套椅子上坐下,宽慰道:“你别想多了,虽然案子还没侦破,但我一直相信,我二伯不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