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第8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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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怔了怔,随即点点头:“没错!”
“所以说,想在这个社会生存的唯一标准就是活着,缅点黑道上流传一句话,十年片刀换名声,三年名声换人生!用十年的热血生涯换份偌大的名声,然后再用名声来换钞票和地位,知道这里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小佛爷两手哆嗦的从车后排拿出两瓶六十多度的伏特加,朝着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知道他的毒瘾又开始犯了,赶忙点燃一支香烟塞进他嘴里,摇头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最重要,大哥您跟我说说呗。”
“最重要的是活着!完好无损的活着。”小佛爷拧开酒瓶盖,仰头喝水似的“咕嘟咕嘟”倒进嘴里多半瓶的烈酒,手指颤抖的夹着香烟狠嘬两口道:“想要为自己换一份辉煌人生,首先前面的十年片刀生涯,你得保证出事儿,不入狱,不被弄死,这样才有名声来换钞票,钞票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地位,也就是你的人生,所以佛奴只适合生活在金三角,去别的地方,没人会容忍他成长起来,三子你记住没?”
“记住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小佛爷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左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裤子上,右手攥着酒瓶往嘴里猛倒酒:“不论你的敌人是谁,也不敢你用什么样的方式逃出生天,只要能活着,就肯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大哥不懂怎么做人,但是大哥明白怎么样在最艰苦的环境下活着。”
“我记住了大哥。”我诚心实意的朝小佛爷点头,此时他的毒瘾可能已经完全犯上来了,根本没有看到我的敬意。
我再次点燃一支烟塞到小佛爷的嘴里,学着过去拐子的模样,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安抚:“抽吧,抽吧,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小佛爷温顺的如同一个孩子,低着脑袋“吧嗒吧嗒”发出嘬烟的响声,情绪莫名有些失控,突然“嘤嘤”的啼哭起来,使劲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咒骂:“我一定会戒掉,一定可以戒掉!”
虽然我和佛爷认识的时候并没有多长,但是这段日子我学到听到接触到的东西全是这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很多年以后我都会在想,王者能够辉煌,也许真的离不开小佛爷的言传身教,当然这是后话,稍后再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我们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小佛爷则完全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烟,整个车厢里都烟雾腾腾的一大片。
我心惊肉跳的发动着汽车,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酒店门口的方向打量,门前的佛奴像是没事人一般跟同事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眼睛时不时朝我们车的方向瞄两眼。
猛不丁小佛爷咬着烟嘴抬起脑袋,两只眼睛如同狼一般绽放着绿色的幽光,很是辛苦的朝我低吼:“三。。三子,如果任务失败。。马上撤离,把佛奴抛弃!”
“放弃佛奴?”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佛爷没有再搭理我,继续低头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狂咽起来。
“该死的毒瘾!”我愤怒的咒骂一句,犯瘾之前的小佛爷何等的睿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叫人无可挑剔,可是一旦瘾上来了,他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九点半,是我们这次行动过的时间,然而目标彭友祥并没有出现,我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与此同时酒店门前的佛奴也变得焦躁了很多,左顾右盼的来回张望。
我实在是不能过去提醒他,要不然真想告诉他,老老实实的眯着。
“按三下。。车喇叭!”小佛爷猛然抬起头,一张脸变得完全扭曲,手指甲盖在车窗玻璃上死命的挠着,发出“滋滋”的尖锐声音,听到人特别的心慌。
我依照他的安排,狂按了三下喇叭,门前的佛奴马上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般,变得安静起来,眼神柔和的朝我们停车的方向看了几眼,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工作服,继续中规中矩的站在门口等候。
终于,在九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酒店前面的旋转玻璃门转动,从里面走出来四五个中年人,簇拥着一个穿灰色中山服的男人朝停车场的方向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的平头男子。
我目光直视人群当中的那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正是我们此次的目标彭友祥,忍不住轻声念叨:“目标出来了!”
“把车子朝前稍微挪动几米,车头朝门口的方向,方便随时离开。。。”小佛爷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我:“待会佛奴动手,你就朝天放三枪吸引保镖的注意力,等佛奴刺杀成功,你马上回船厂。”
“那佛奴怎么办?”我担忧的问道。
小佛爷使劲捶打两下自己的胸口,咳嗽连连的低声:“我已经提前为他设计好了逃跑路线,如果能成功是运,如果跑不了就是命!”
尽管我心里极其不情愿,但仍旧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嗯。”
酒店门口,佛奴一路小跑到一辆加长林肯的车门旁边,卑躬屈膝的替彭友祥打开车门,开车门的时候,他不小心胳膊撞了一下彭友祥,彭友祥旁边两个舔屁股的中年人立马喝斥起来,对方说的缅甸语,我也听不明白嘟囔的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佛奴的袖口寒光一闪,接着猛地一把推开彭友祥碰面一个中年人,左胳膊搂住彭友祥的脖颈,右手朝着他的小腹机械似的“噗。。噗。。”连续就是几下。
紧跟着彭友祥就倒在血泊当中,几刀过后彭友祥的嘴里冒着血沫子,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瘫倒,这个时候,守候在车门两边的保镖才突然觉察,纷纷掏出手里的枪指向佛奴。
我赶忙拿出枪,对着天空“嘣,嘣,嘣”开了几枪,一瞬间整个停车场里的汽车全都发出“滴呜滴呜”的警告声,我猛地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将汽车开出了酒店。
临出门前,我于心不忍,冲着一个保镖“嘣”的又开了一枪,不管打没打着对方,我这才卯足劲狂踩油门逃离。
透过反光镜我看到佛奴并没有逃走,反而出其不意,胳膊往前突然一送,搂住一个穿西服的保镖,朝着他的肚子不要命似的猛扎了两下,然后才拔腿朝酒店门口的方向跑去,“这小子真他妈的生性!”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1320 回国()
在往码头的船厂方向疾驰的路上,我脑子里不停的在琢磨,佛奴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也许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吧,我根本没法做到像小佛爷那么淡然,说抛弃谁马上就能放的一干二净。
副驾驶座的小佛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会儿像个孩童一般的抽泣,一会儿有神色正经的问我任务怎么样了,我则完全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渐渐变得冷静。
用冷静这个词来形容好像也有些不太恰当,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属于麻木。
从来金三角那天起,我见过的死人好像比过去二十来年加起来还要多,这里完全是个乱世,每天都会有人在你眼皮底下被人弄死,每天都有可能发生流血事件。
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副驾驶上的佛爷慢慢抬起耷拉的脑袋,朝我声音干哑的出声:“三子给我一瓶水。”
我余光看了眼他,此刻他的仿若大病初愈一般,白刷刷的脸色像个鬼,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我赶忙从后座上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小佛爷问道:“挺过去今天了么大哥?”
“过去了!”小佛爷拿胳膊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苦笑着朝我道:“不知道是我快要戒掉了,还是毒性变得越来越猛烈,最近我犯病的时间提前了很多,但是持续的时间短了很多。”
我笑着安慰他,回过去的大哥,等咱们回国,我手下有个怪才医生,我媳妇的师傅也是个挺有本事的医生,相信他们应该可以找到彻底根治的你的办法。
“希望吧。”小佛爷如同劫后余生一般深呼吸两口,每次硬挺过去毒瘾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像是从鬼门关门前溜达了一圈,休息了几分钟后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我:“佛奴还活着么?”
我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复述了一遍,在犯毒瘾的期间小佛爷基本上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说任何话,做任何绝对,完全都是凭借潜意识里存在的一点信息。
“佛奴看来也是个有福之人。”小佛爷点燃一支烟。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啥意思?”
小佛爷慢条斯理的吹了口烟圈道:“其实我的本意只是为了让你影响保镖的判断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而咱们和这件事情彻底划清界限,哪想到你小子那么虎,竟然为了一个奴隶亲自开枪,是他的福!”
我撇撇嘴道:“大哥你演戏的本领一点都不像你的功夫一样强悍,你丫分明是拿佛奴当成小兄弟看待,非要给装出一副高冷的奴隶主模样,还有你肯定猜到我会开枪,才有恃无恐的硬挺毒瘾,你敢否认不?”
小佛爷怔了怔,笑着搂住我的肩膀道:“你小子越来越对我眼缘了,如果咱们能够早认识两年,我绝对带人亲自帮你踏平任何敢跟你作对的势力,帮助你一路平步青云。”
我坏笑着吐舌头:“别介了我亲哥,你要是真敢那么干,我估摸我离枪毙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我们是混社会的,你们是恐怖分子,咱们完全不是一个部门的。”
这话我一点不扒瞎,就算早几年认识小佛爷,我的人生轨迹仍旧不会有任何改变,依旧该怎么走怎么走,小佛爷这套为人处事的方式只适合在金三角,放在文明社会里,恐怕早就被防暴警察给围剿了。
我俩说说笑笑的回到船厂里,然后又换了一辆枣红色的老款桑塔纳开到码头的门口,没等多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到了我们旁边,紧跟着佛奴从里面走出来,径直上了我们的车里。
“没事吧阿奴?”我上下打量着这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弟弟,指了指他侧脸上的刮伤问道:“怎么搞的?”
“差点被子弹打中,没什么大事儿。”佛奴满不在乎的摸了摸脸上的血口,他的表现完全超出我意料,和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惊恐完全不同,现在的他除了呼吸还有些絮乱,脸上几乎没看出来任何紧张的成分。
“不错。”小佛爷满意的点点头,朝我道:“去仰光国际机场,我们跟你一起回国。”
“刚刚才死了一个党派的领导人,咱们现在离开的话,会不会有点。。”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问道。
小佛爷很无谓的笑了笑,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部八十年代末土大款常用的那种“大哥大”造型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朝着那头低声道:“恭喜乔布主席,手中的权势又增大了几分,对了,我想到中国去散散心,帮我安排一下吧,一共三个人,上次你手下跟我商量做掉彭友祥的录音,我好像放到了哪间旅馆里了,如果乔布主席不着急的话,那就等我散完心回来再帮你找出来吧。”
挂掉电话以后,小佛爷直接将“大哥大”扔出了车窗外,朝着我微笑:“记住了三子,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替自己留条后路,不管是对手还是盟友,至少要让对方以为你为自己留下了后路。”
“谢大哥教诲。”我边开车边点脑袋,此时心早就飞回石市了,又有几个月没有见到苏菲和那帮狗犊子们,不知道大家过的还好不,我家的念夏是不是长大了,会不会叫爸爸。
“对了,我好像忘了一个重要人,算了。。等跟你回国以后再说吧。”小佛爷像个精神病似的自我嘀咕,我也没理会他的神神叨叨,脚底下的油门踩到最大,恨不得给汽车插上一对翅膀。
喘息了几分钟后,佛奴又恢复了自己的小孩子本性,笑呵呵的问我:“三爷,你在国内是个什么势力?”
“什么势力?”我歪着嘴唇坏笑:“在我的地盘里,任何你看到的雌性生物都能想什么时间嗨就什么时间嗨,当然只能是夜场里的女人,普通人家的闺女不许祸害,平常老百姓你也不能欺负。”
“如果有人欺负我呢?我能不能杀了他。”佛奴天真的昂起脑袋。
一听佛奴这话,我心立马揪起来了,这小子完全就是头从山上刚跑下来的野兽,脑海中只有两种关系,自己人和别人,自己人怎么都无所谓,别人骂我,我就杀了你。
我慌忙警告他:“坚决不行,最多踹他两脚,给他几巴掌!我生活的环境和金三角、缅点完全不同,在哪里一般不允许有杀戮,即便杀了人,也只能躲起来,万万不能大摇大摆的从街上晃悠,如果你敢不经过允许就跟人动手,你家爷不办你,我也肯定饶不了你。”
“没意思,我不想去了。。”佛奴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巴。
小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