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第17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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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你们。。明白啥意思了。”陈花椒犹豫几秒钟后,满口答应下来:“行,我这会儿就去联系这类人,衡水市郊的岭南春秋工地是吧?等着我。”
我咳嗽两声道:“这事儿,天知地知。。”
陈花椒笑着应承:“你知我知,绝对不会再传到其他人耳朵,今天你没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接过电话,整宿都跟几个朋友在推牌九,放心吧。”
“行,那就这样吧,有事儿咱们再联系。”我深舒口气准备挂断电话。
“三哥,等等。。”陈花椒猛不丁喊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有个叫江琴的小警察昨天从崇州跑到临县来找我,是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你看。。”
我瞟了一眼贺鹏举,随即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她怎么找到你的?”
陈花椒声音很小的回答:“她说她把你的通讯录克隆了一遍,然后又通过通讯公司的挨个查询,大部分人都查不出来地址,唯独找到我和小峰哥了,我看她挺着急的,所以也没撵走。”
我思索几秒钟后叮嘱他:“这事儿回头再说吧,千万别把这个号码告诉她,另外给我打完电话,你就删了这个号,最好能再换张手机卡。”
放下电话,我将手机还给贺鹏举,朝着他咧嘴笑了笑道:“接应咱的人估计得明天晚上才能到,等回了崇州,咱们就不至于跟个狗似的被人这么狂轰乱炸。”
贺鹏举摆弄着手机屏幕,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真挺羡慕你的,混到这步田地,你玩的比我明白,你身边的人,基本上没有任何损失,哪怕不掌权的,现在也吃喝不愁,衣食无忧,而庞大的漕运商会到现在为止我就剩下自己,对了,还有一个跟雷少强交换的亲哥,呵呵。。”
我抻手在自己的上下口袋摸了好半天,才翻出半包快要被挤扁的烟盒,掏出一支抛给他,自己点燃一支嘟囔:“说起这事儿,咱俩达成一下共识呗,我放了你哥,你放了我兄弟,OK不OK?”
贺鹏举咬着烟嘴,像头断了牙的饿狼一般吹着粗气:“换不换还有什么意义么?不如让我哥就待在你们那里,至少证明我漕运商会没有全军覆没。”
我半真半假的瞪着眼珠子低吼:“对你没意义,对我可意义大了去,我现在就剩下雷少强、鱼阳俩兄弟了!”
贺鹏举仰头望向快要泛亮的天空,狡黠的摆摆手道:“等咱到崇州以后再聊这事儿吧,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这狗日的特别狡猾,眼下我们完全可以算是山穷水尽,可他仍旧咬牙拒绝跟我交换,我懂他的意思,他怕交换完以后,自己完全没有跟我公平对话的能力。
我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满,撇撇嘴冷笑:“那就随你吧。”
一时间,我俩陷入了沉默当中,冷寂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后,贺鹏举抬起脑袋突然问我:“你怎么看蔡鹰这个人?”
“啥?”我惊愕一下,接着面不改色的瞥眉轻笑:“这话题你问我好像不合适吧,他是你的人,算起来应该是你最后的死士,你问我怎么看,有点多余。”
贺鹏举一眼不眨的盯着我的瞳孔,仰嘴摇头道:“你解释的话太多了,反而暴露你心底的担忧。”
我挠了挠鼻梁讥讽的说:“诶卧槽,你问我,完事还嫌我话多,啥理都被你占了,咱俩别交流的好不?”
贺鹏举挪动几下屁股坐到我旁边,笑容惨淡的说:“蔡鹰还能替咱俩干一回丢車保帅的活,要不咱俩商量商量?”
我心里瞬间跟打小鼓似的“咚咚”狂跳起来,贺老二这是要疯的节奏呐,眼下就特么剩我们仨人,他居然还在变着法的琢磨应该怎么阴人,我要是顺着他的意思来,蔡鹰没啥意外,肯定得当把炮灰,可我要不顺着他的路数走,无疑暴露了我跟蔡鹰有联系。
最主要的是我现在不知道贺鹏举兜里到底还剩下啥底牌,如果他除了怀里的那把枪别无他物意外,我和蔡鹰倒是可以琢磨琢磨,联手把他绑起来,带到我和林昆商量好的计划点,进行收尾,就怕狗日的突然撩起来衣裳,告诉我身上绑着二斤TNT。
寻思几秒钟后,我朝着他邪笑的问:“你有啥具体想法?”
贺鹏举眯眼自上而下的扫视我足足能有十几秒钟,接着摆摆手道:“我刚刚开玩笑的,我身边就剩小鹰一个可用的大将,再把他扔出去,往后连个替我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一听贺鹏举打消了念头,我不由松了口气,但是嘴上却好像得理不饶人似的咒骂:“你真特么不够揍,这事儿开鸡毛玩笑,他是你的人,你要是真有想法,我肯定乐意配合。”
贺鹏举突兀咧嘴道:“你知道咱俩现在像什么吗?”
“像啥?”我眨巴两下眼睛。
贺鹏举哈哈大笑:“两头技穷的黔驴,草料眼瞅着都没了,可双方仍旧寸土必争的琢磨着应该怎么把对方弄躺下。”
“咳咳。。”楼道口猛然传来蔡鹰的咳嗽声,与此同时蔡鹰的身影从楼道口里显现,他满目阴沉的先是晃了我一眼,紧跟着蹲到贺鹏举跟前,声音很小的汇报:“二爷,我刚刚到四周转了一大圈,这附近距离衡水市一个叫冀州的区挺近的,咱们在的这片工地应该荒废挺久了,警察似乎没有找过来的意思。”
贺鹏举苦笑着回应:“警察肯定不会注意这片,今晚上他们刚抓了安哥,至少得审了三两天,这块连水都没有,而且四处漏风,咱们从这儿最多藏十来个小时,要不然不被饿死也得冻死,算了,先安安心心等着吧,三弟已经联系了他的人,最晚明天会有人来接应咱们,歇歇吧。”
“哦。”蔡鹰没有多吭声,随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蹲坐下来,面无表情的耷拉下眼帘,我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心底不禁骂了句娘,又特么被贺鹏举给坑了,刚刚我说的那些话蔡鹰十有八九听见了,放在平常他或许不会多想,可眼下这种情景,就算是个好人都得被逼成精神病,更不用说我们这种本身就有着轻度神经的人。。。
2903 贺鹏举的直觉()
见蔡鹰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里,贺鹏举伸了个懒腰浅笑:“楼顶实在太冷了,我到下一层看看去,你俩受累盯会儿梢哈。”
我吐了口唾沫冷笑:“底下黑灯瞎火的,别再摔死你喽。”
贺鹏举将脏兮兮的外套领口立起来,双手插兜扶着墙往楼道口走去:“早死早超生,我现在就是没有自杀的勇气,不然肯定不带这么活着的。”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犹豫一下后,掏出烟盒走到蔡鹰跟前浅笑:“来根呗?都特么难兄难弟的,别摆着你那张扑克脸了。”
“不抽。”蔡鹰缩了缩脖子,将下巴颏干脆插进自己的领口里面,面无表情的朝着我摆摆手驱赶:“你也到楼底下呆着去吧,上面风大,我自己一个人盯梢就够。”
面对他冷冰冰的态度,我尴尬的嘬了嘬嘴角,压低声音道:“逢场作戏的话,你别当真听。。”
“呵。。”蔡鹰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往下拱了拱脑袋,压根没有接我的话茬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无语的朝着楼道口走去,心结这玩意儿一旦产生很难消除,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要是放在平常,我顺着贺鹏举说那几句话蔡鹰绝对不会乱想,可这几天生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老贺先是整了场戏中戏,在渔村把自己手底下那帮铁杆坑的死的死、抓的抓,接着又借蔡鹰的手枪嘣掉幺鸡,随后又驱赶大头丢小卒保帅,最后是今天晚上贺安的自投罗网,一桩桩事儿像是铁锤一般敲打我们的心脏,任何心脏强大的人都会受不了。
如果把我放在蔡鹰的位置上,此时此刻我心底也肯定会有很多不确定的法想,毕竟他在老贺家的身份,除了我和林昆以外根本没人知道,我就算真弄死他,心里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反之他死也是白死。
等我快走到楼洞的时候,蔡鹰声音不大的喃喃:“他约你,在不夜城结束最后的战役,还有个事儿,他们过去以后,并没有找到幺鸡的尸体,所以幺鸡到底死没死,谁也说不好。”
我侧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他,随即点头轻“嗯”一声。
走到下一层,我看到贺鹏举正跟个鬼似的蹲在没有扶手的台阶上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注视我,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咒骂:“人吓人吓死人,你特么不声不响的要干啥?”
“偷听你们说话。”贺鹏举龇出一口白牙直不楞登的回答。
我微微一愣,眯缝眼睛反问:“那听出来点啥没?”
“楼道风声太大,你俩声音太小。”贺鹏举站起身子,松了松自己皮带像个精神病似的避开我的问题。
“你现在的模样去拍鬼片都不用化妆的,真鬼都能被你吓痿阳。”我蹭着他身体走过去,蹲在楼道拐角的地方,两手环抱胳膊吱声:“来吧,咱们挤挤暖和,早上这会儿最特么冷。”
贺鹏举也没犹豫,直接蹲到我旁边,伸出双手在嘴边哈着热气,来回搓动手背,半晌后开口:“当初我跟我哥刚开始做水产生意的时候,我俩也经常这么早起来倒腾海货,手上绷的全是裂缝,现在想想那会儿赚钱虽然辛苦,但是真心羡慕,每天干完活,我嫂子和我媳妇都会给我俩送早餐,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够我们开心一整天。”
我往他跟前又靠了靠,喘着粗气道:“说到这儿,我真挺羡慕你的,你这辈子至少有点指的回忆的甜蜜,哪特么像我,打从学校里出来,就在不停的奔波,主动往前蹿,或者被人推着往前走,想停下脚步看看景儿都是奢侈。”
“你不是没甜蜜的事儿,是甜的太多记不住。”贺鹏举搓了搓脸颊,意味深长的撇嘴,听到他的话,我顿时沉默了。
我想如果这会儿欧豪或者任宁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定会惊掉下巴颏,任由谁打破脑袋想,也绝逼想不到我们两个平日里恨不得拼的你死我亡的大仇,此刻竟然能像是哥俩似的紧紧依靠在一块取暖,这事儿绝对比天方夜谭还令人难以置信。
贺鹏举扭头看向我,笑的很善意:“现在想想真特么搞笑,你说咱俩之间那点事儿到底算什么?如果当初你我能像今天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肯定闹不到现在这步田地,指不定王者和漕运商会携手,都能更上一层楼。”
我思索几秒钟后摇头道:“不太可能,事情在看不见结果以前,就不会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有错,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就算一切从头再来,咱俩照样还是做不成朋友,我的年少轻狂撞上了你的胜者为王,必须得分出个高强。”
贺鹏举舔了舔嘴唇,颇为文艺的出声:“我们时常抱怨时过境迁带给人的遗憾,却忽略在时光荏苒中收获的改变和快乐。”
我兴趣满满的问:“操,说的这么有文化,老贺你上过大学吧?”
“大学生算不?”贺鹏举坏笑着吧唧嘴。
“真是人越老越骚,看着你平常一本正经的,合着也特么是头闷驴。”我顺势搂住他肩膀打趣,他也咧嘴哈哈大笑,我俩跟傻子似的全都笑了,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笑些什么。
冷不丁我抿嘴问他:“老贺啊,我特别好奇,为啥咱都混到这步田地了,你还不肯跟我分开走呢?别跟我说,你稀罕我手里那点钱,如果咱还在潍坊的时候,我信你这话,现在打死我都不信。”
贺鹏举一点不认生,从我上衣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吹着烟圈浅笑:“我要说我有种直觉,跟着你说不准能活命,你信不?”
“扯淡呢,我现在混的还不如你好。”我直接摇摇脑袋。
贺鹏举这次咬着烟嘴沉默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才缓缓开口:“我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先研究,比如咱们俩家对上以后,我就研究了你和你的团伙好一阵子,你们这帮人跟平常的那些满口情义的家伙很不一样,你们很少去念叨什么兄弟情义,但每个人似乎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软肋,这也是你们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迅速崛起的原因。”
我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听起来像是夸我们,不过人这玩意儿还是抵不过功名利禄的诱惑,就比如以前我肯定不相信林昆会拿我当邀功的垫脚石。”
贺鹏举慢条斯理的摆摆手打断我:“先别着急插话,等我说完,我跟你打个比方,我知道你们刚开始走上这条道是因为几人合伙行凶打残了一个叫何苏衍的小孩儿,林昆进去顶的罪,再比如跟我对上以后,早已经不问世事的王兴和胖子多次露面,小佛更是连番从阿国回归为你披荆斩棘,这里面的情分恐怕和亲兄弟没多少差别吧?”
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