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第17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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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9 什么是现实()
我盯盯的望着手机屏幕,心里面有种说出来的感伤,脑海中不停闪烁着跟伦哥认识的种种,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伦哥不可能有今天的我,更不会存在今天的王者。
苍蝇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道:“三哥,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相信老天爷真要亡咱。伦哥没做任何恶事,如果这样老天爷要咱抵命,那你我无话可说。”
我吐了口烟圈咧嘴苦笑:“没啥,我就是心里面堵的慌。”
直到最后一刻,伦哥其实都未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根据媒体的报道是警方的谈判专家报道有功,其实我心里特别明白跟劳什子的谈判专家逼毛关系没有,不过是因为四哥最后的那一叩首罢了。
归根结底,我们这一圈人其实都不是恶魔,既没有一颗丧心病狂的心,也做不出惨绝人寰的事儿,如果换成另外一个悍匪杵在伦哥的位置上,即便不增添杀戮,至少也得整出点震惊国内的大事件,可伦哥却什么都没做,最后只为因四哥的三言两语,直接放弃了自己拥有的优势,有人觉得是伦哥傻帽,还有人认为是他的心理素质太差,只要我明白,放掉那帮学生是因为伦哥骨子里的那一抹除之不去的良知。
我和苍蝇正随意闲聊的时候,手里的电话终于响了,是张竟天打过来的,我忙不迭接了起来:“四哥,怎样了?”
四哥简练的回答:“好消息是阿伦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坏消息是他能不能被判死,我心里一点数没有,从被抓以后,他直接被送到了某个乡镇派出所审讯,名字也被改掉了,我的关系查不到具体情况,但有一点很明白,京城的大佬不光要抓他,还想抓你,你不落网,这次抓捕行动不会结束。”
我抿了抿嘴角反问:“我如果落网呢?”
“你和他都会被判死!”张竟天长舒一口气道:“阿伦被抓,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警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你想走想留,不都太受掌控,坏处是一旦他把罪名全扛下来,我没有本事帮他周旋。”
我咬着嘴皮呢喃:“四哥,我没别的诉求,只希望保全他一条命,他只要活着,后面的事情我倾家荡产也会想辙,拜托你了。”
张竟天咬牙低吼:“我比你更希望能够保全他一条命,我他妈找我的上家,我上家告诉我,行刑之前会安排我们见一面,你想过我一个当师父是么什感受么?我养了阿伦十多年,虽然没想过让他为我尽忠尽孝,了也他妈不希望我送他走,你能理解我什么想法不?”
我张了张嘴巴气虚的喃喃:“我。。对不起四哥。”
张竟天深呼吸一口气苦笑:“三子,你得明白,国家机器一旦咆哮起来,谁往跟前凑,谁他妈就是一个死,王者有多能力我不清楚,但天门肯定没办法在这场漩涡当中独善其身,听我一句劝,别让你师父难受,趁着能走,赶紧走,否则的话。。。”
我摸了摸自己额头反问:“四哥,你说我还能走么?”
张竟天顿时陷入沉默,我们彼此心里其实都特别明白,石市的事情响了以后,我就彻底沦为了通缉犯,不止是青市、石市,可能整个国家范围内都会挂上我的照片,不论从哪条路线走,我都再难跨出国门。
张竟天叹了口气惨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把自己名声搞的如此响亮,真的。”
我摸了摸鼻梁讪笑:“我也是,不管咋说,走到这一步我可能后悔了,但真想过往后退,我师父拜托你照顾,如果我能挺过去,来日必定五体投地的叩首感激,如果我挺不过去,四哥。。麻烦了!”
四哥肯定明白我指的“麻烦”是什么意思,停顿几秒钟后低声道:“阿伦是我徒弟,狗哥也算我半个师父,能做到的事情我不会推辞,做不到的我不会夸口,假如我能跟阿伦见上面,一定会给你来电。”
“谢了。”我心满意足的梭动嘴角。
挂掉电话,没多会儿,我手机再次突兀的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我禁不住有些欢呼雀跃,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京城那位“戚姓”的大拿,刹那间,我像是看到了希望的灯塔,控制不住的咧嘴傻笑起来,我拍了拍自己脸颊,尽可能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深呼吸一口按下接听键:“喂,戚叔。”
电话那头的男人四平八稳的出声:“刚刚看到你打电话,不好意思,中午有场会议,你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因为石市的事情吧?”
我倒抽气回应:“对的,戚叔。”
他语气平定的说:“我只知道事情的大概,具体是个什么过程,待会还需要秘书帮我分析,直接说你的诉求吧,能做到的,我不会含糊,做不到的,我不会给你下海口。”
我咽了口唾沫,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希望他死,不管是无期还是死缓我都能接受,需要花多少钱,需要怎么走,你给我明示”
电话那边的他沉默片刻后,不紧不慢的说:“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想保全他的小命很难,你得明白国家想要制裁某个人的时候,金钱和地位只是浮云,我只能保证我尽力周旋,至于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不敢保证。”
我搓了搓脸颊呢喃:“戚叔,我用掉一次机会,帮帮我。”
戚姓领导很不情愿的开腔:“我尽量吧,但是我有言在先,我帮你只是为了履行承诺,你我之间不存在任何情义关系,能帮上忙我不需要你感谢,帮不上忙,你也别跟我玩套路,救这一个人的困难程度不亚于救四次重刑犯。”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讨巧的笑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跟您打电话,您的生命中也从未出现过我这样一个赖子,拜托了!待会我会给我哥打电话,阿国那边的合同全部抹去您的名字。”
戚姓领导的声音突兀的变得和悦起来:“成虎啊,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人必须得明白大时代的所向,新皇需要典型,京城的各个部门需要业绩,你得满足他们,你不满足他们,有人就会让你难受,话我只说一次,能理解多少都是你的造化,你朋友的事情我尽力而为,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敢保证,但我争取让他保全性命。”
我苦楚的一个劲感激:“我懂,麻烦您了。”
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我无奈的笑了。
什么是现实?当你孤立无援陷入沼泽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告诉你,他愿意拉你一把,这他妈就是现实,尽管拉你的这个人可能会嫌弃你身上的泥点子,尽管这个人拉你的初衷只是因为不想偿还他的欠账,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实实在在帮助了你,目前我和戚姓领导关系就是如此,明明他之前答应过我,会保我四次,结果事到如今,他翻脸不认人,我也只能认栽,并且还得感恩戴德的说着谢谢。
我正陷入呆滞癫想状态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了,看了眼号码是个陌生电话,我本能的没有接,可电话一个劲的响,迟疑半晌后,我才按下接听键,轻声询问:“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伦哥的声音:“你是三子么?”
刹那间,我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慌忙嘶吼:“哥,你在哪。。。”
2860 有点乱()
电话那边“叮叮咚咚”一阵响声,听起来像是手铐、脚镣碰撞在一起的响声,半晌后伦哥开腔:“我在某个派出所化名接受调查,你别问我具体地址,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个电话是通过我师父的关系打的,咱别害他。”
我迟疑几秒钟后回应:“嗯,我明白。”
伦哥接着道:“我这头的事儿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组织黑涩会,涉嫌暴力垄断多个产业,反正罪名定的挺特么辉煌,我师父告诉我,判死刑应该不太可能,但死缓和无期肯定跑不掉了。”
我压住心里的痛楚,低声道:“哥,我会想办法的。”
伦哥喘息一口道:“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说这些,第一,只是想告诉你,哥平安无事,可以得挺住,即便无期、死缓,我都认,毕竟咱们手上没少沾血,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也是罪有应得,第二,我希望你,马上出国,离开这个是非漩涡,我看的出来,上面抓到我还不够,他们的目的是把你也一网打尽,你赶紧走可以不?”
我苦笑着摇摇脑袋:“我也想走,但是现在。。呵呵。。”
伦哥直接打断我的话:“你能不能走是你的事儿,我的目的只是告诉你赶紧走,从这个角度出发,只要你答应我,我心里就没愧疚。”
我押了口气回答:“好,我走!”
我说完话,电话里顿时陷入了沉默,我和伦哥全都一语不发,良久之后,伦哥咳嗽两声道:“三子啊,从我被捕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我想的最多的就是特么天理循环几个字,当初我如果没招惹你,你兴许现在早就成家立业了,根本不会惦记自己的明天在何方,不管怎么说,哥带你下水的,哥有义务保你安危,我想,或许当初我们走的路,是错的。。”
我拍打两下自己的脸蛋子微笑:“哥,你问要我后悔没有,我真后悔了,可他妈要问我,如果再过一次,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告诉你,一定还会!”
“不说了,哥最后的心愿就是你好好的。”伦哥咳嗽两声道:“里面的日子不好受,如果我他妈被折磨的没办法了,肯定会供出来你点糟心事儿,到时候千万别怪哥。”
我上马接茬:“不能,只要你舒舒服服的,哪怕把所有事儿全泼我身上也无所谓。”
电话再次陷入一阵沉默,我们彼此冷寂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伦哥开腔:“挂了哈,又有人来问我犯罪笔录了,弟弟,好好的!哥等着你,你接我回家,再见。。”
“哥,保重!”我带着哭腔低吼。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挂机音,而我早已经泪流满面,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但比死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不如死,伦哥一句“再见”彻底了去了我们之间的情缘,可我却被“何时才能再见”卡住了心扉。
我低着脑袋正陷入沉闷的时候,苍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拎出来两瓶“二锅头”递给我道:“三哥,喝点吧,喝完就睡觉,啥时候石市交通管制松动了,我喊你们,这两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自己灌醉,你不给惹事,咱们就皆大欢喜,OK不?”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拧开瓶口,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龇牙苦笑:“成,麻烦了!”
不记得在哪本杂志上曾经看过一句话,无能的人才会把明天寄托于酒精,有本事的人只会埋头拼搏,说老实话我真想拽出来说这话的人扇一个大嘴巴子,我想他根本不懂真正的绝望到底是什么。
一瓶酒,我没用十分钟直接造光,打着酒嗝已经陷入了迷茫,此时此刻的我,多希望自己还是曾经那个蜗居在农村里的小少年,每天除了担忧放学作业应该怎么写,爸爸今天是不是心情又不好的小傻子,可他妈一切的一切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罪又递给我一瓶白酒,乐呵呵的笑道:“哥,再喝一瓶吧,你这酒量没问题!”
我抓起酒瓶喝水似的再次扬脖往嘴里狂灌:“喝!奶奶个哨子的,喝死拉倒!”
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反正不到半个小时,我脚边已经扔了五六个空酒瓶,喝完酒,我的心思也瞬间活跃起来,我攥着手机,眼神迷离的拨动手机屏幕,眼皮也越发越沉重,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稍微一动弹就感觉好像天旋地转一般的晕乎,我习惯性的摸出手机,结果看到四十多个未接电话,而且全都是江琴的号码,沉默几秒钟后,我迷惑的回拨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江琴焦躁的接了起来:“喂,你在哪??”
我揉捏两下酸胀的太阳穴,漫不经心的反问:“啥事啊?上来就问我在哪。”
江琴稍稍沉默一会儿,声音骤然提高:“你是不是有病?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快死了,心脏好像出现一个大窟窿,这会儿又他妈问我在哪?赵成虎你什么意思啊?”
我拍了拍自己脑门,好奇的问:“我给你打电话了?”
江琴勃然大怒的吼叫:“你真他妈有病,昨天又哭又喊的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买寿衣,让我给你准备棺材,现在反问我?赵成虎,你是不是觉得我傻逼啊?可以被你这么随意的调侃玩?”
我有点傻眼的干笑:“你别闹,我真跟你说这话了?”
另外一边的罪不知道啥时候爬起来了,瞪着熊猫眼朝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