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第17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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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经贸公寓A座306等我,我帮你取出来肩膀上的子弹,门口的脚踩垫底下有钥匙。”
我这才注意到,他双手上都套着白手套,脚下的鞋子也是农村手工纳出来的那种千层底的布鞋,鞋底根本没有任何印子,我深思几秒钟后,朝着他点点脑袋,完事示意佛奴搀着我立刻。
走出去大概十多米远左右,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邵鹏将尼桑车的油箱盖打开,随即将嘴里的半截烟头丢了进去,我一直怀疑邵鹏的心脏跟正人常类的不一样,他接下来的举动更加验证了我这个猜测,把烟头丢进油箱以后,他非但没有拔腿就跑,反而还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油箱口往里瞅,几秒钟后,自言自语的吐了口唾沫呢喃:“操,电影里都特么是骗人的。”
神神叨叨的嘀咕完以后,邵鹏在自己身上左右摸索半天,最后解下来绑在腰上的红布条,点燃一头伸向油箱里,眼看着油箱往出蹿火光,他才慢悠悠的晃了晃脑袋,朝着跟我们相反的方向迈腿,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突兀响起。
我仰头望了眼小区,见到很多窗口都有人抻着脑袋往下看,苦笑着摇摇头道:“又特么要上新闻了,估计还是头条。”
按照邵鹏的指引,我和佛奴顺着小区的墙头翻出去,庆幸的是大年初一的街上全都是走亲访友拜年的人,我和佛奴埋着袋脑走在其中并不算特别显眼,找到邵鹏说的“经贸公寓”里的那间房子,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一席被褥以为,别无他物,我半躺在床上“呼呼”往外喘着粗气。
佛奴接了一盆凉水,替我擦拭一下面颊和血呼拉擦的手掌,关切的问:“三爷,你感觉咋样?”
“来,你把脸抻过来。。”我虚弱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佛奴迷惑的凑到我跟前,我抬起手臂就是一个大大的“脑瓜崩儿”弹在他额头上,反问:“你感觉咋样?”
“又麻又疼。。”佛奴抓耳挠腮的揉搓额头上的大包。
我吐了口浊气臭骂:“我的感觉跟你一样,不过还要痛苦一千倍。”刚刚那个长毛男子一枪干在我左边肩膀上,起初我还没感觉有多难受,这会儿鲜血已经完全将我的衣裳给浸透,我也疼的浑身直冒冷汗,稍微动弹一下就感觉灵魂快要从身体里飞出去似的眩晕。
“给我点支烟。”我深呼吸两口,朝着佛奴出声:“你删了我手机里你的电话号码对吧?”
佛奴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颈:“嗯,本来打算跟你青山不改得,谁知道溜溜达达正好又碰上了,嘿嘿。。”
我恶狠狠的呵斥:“放屁,我藏的地方连他妈神仙都算不到,你脸是得多大,就能正好碰上?老子敢发誓,你狗日的绝对是从火车站就开始一路跟踪我,亲眼看到我和郝泽伟吃饭,看到我从车站巡警手里逃走的,对吧?”
佛奴沉默几秒钟后轻“嗯”一声,耷拉着脑袋小声说:“你跟前一个人都没有,我怕你有事,三爷我绝对没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内疚,想要找个机会偿还你。”
我怔怔的注视他的脸颊几秒钟,长叹一口气道:“往后管我叫哥吧,再有就是,邵鹏回来,你就闪人吧,趁着你还没上纲上线,能跑多远跑多远。”
佛奴又惊又喜的嘟囔:“我这才刚认了哥,你就撵我走啊?”
我瞪着眼珠子低喝:“咋地?我还得把你摆供桌上,日日三炷香捧着呗?”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钥匙拧锁头的声音,紧跟着邵鹏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了进来,跟刚才不同的是,他换了一声行头,脑袋上戴着顶三七分的假发套,鼻梁上挂着一副茶色镜,身上穿件米色羽绒服,手里还提溜着个旅行包,猛地一瞅,就跟刚下火车的民工似的。
我打趣的朝他努努嘴:“看来这段时间跟着结巴怪没少学本事啊?”邵鹏将手里的旅行包丢到床边,从包里翻出来一瓶“二锅头”,递给我道:“能吹牛逼能唠嗑,看来你伤的也没多重,要不咱们先喝二两再取子弹?”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掉出来眼泪:“哥,快鸡八别闹了,我疼的快喊爹了,你让我陪你喝酒?”
“喝点吧,杀菌消炎。”邵鹏拧开瓶盖,不由分说的一把捏住我的脸颊,抓起二锅头就往我嘴里倒,辛辣的白酒呛的我止不住咳嗽起来,越咳嗽咽进喉咙里的酒精就越多,我剧烈的挣扎,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肩膀头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
佛奴瞬间急眼了,朝着邵鹏就扑了上去:“操,你他妈干啥呢?”
“滚一边去,人事儿不懂的虎玩意儿。”邵鹏胳膊肘往旁边一胡抡,抬腿一脚踹在佛奴的肚子上,直接把他给踹出去半米多远,佛奴捂着肚子,半天没能爬起来,这时候一瓶子酒差不多也进了我肚。
也不知道他这酒里到底兑里什么玩意儿,刚喝下去没多会儿,我的眼前就开始发黑,瞅邵鹏都变成了重影,他则像是看小白鼠似的盯着我伤口处眨巴眼睛嘟囔:“淤血差不多该流干净了吧。”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感觉头重脚轻的,倚靠在床头冲着他咒骂:“草拟爹得,你这是要谋杀老大啊?”
邵鹏撇撇嘴,从旅行袋里慢斯条理的掏出一副胶皮手套、几瓶消毒水,还有一把手术剪和一把大号镊子摆在床边,歪着脑袋问我:“别墨迹昂,再废话真削你,跟我说说你这会儿啥感觉?”
我想舔舔自己舌头,但是发现嘴唇片一点感觉都没有,咳嗽两声道:“晕,迷糊。。舌根子发麻,恶心,想吐。。”
邵鹏挺失望的摇摇脑袋:“七十五度的闷倒驴配着乙醚效果还是太慢,下回得给你换成八十度的,来,你平躺下身子,我给你取子弹,小佛奴你死没死?没死赶紧过来搭把手。”
“草泥马,你下次直接给我喝工业酒精多好。”我嘴巴不闲的谩骂,但是眼珠子却不由自主的想往起闭,竭力睁大眼睛看向他问:“以前我咋没听说过你会取子弹啊?哪个爹教你这么麻醉人的?你不如直接一拳头干晕我来的直接。”
邵鹏将我身上的衣服慢慢褪去,握着那把大号镊子蘸着消毒水,直接捅在我伤口处,很没人性的来回搓动清洗,闷着脑袋道:“是个好主意,下次我试试,取子弹是朱哥教我的,麻醉是我自创的,你是我第一个病人。”
即便喝了那么高度的白酒,可我伤口仍旧隐隐作痛,只不过这会儿脑子越来越迷糊,疼痛感降低了很多。
“我特么这回要是不被你治死,肯定扣你三年工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声音也渐渐变小:“槽你奶奶得,扣你五年工资。。”
2809 钢印()
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我赤裸着身子,从肩膀到后腰的地方缠绕了好几圈纱布,也不知道哪个爹帮我包扎的,胸口的地方还打个大大的蝴蝶结,稍微一动弹,伤口就疼的要命,更重要的是因为喝了一瓶高度酒的缘故,我脑子这会儿昏昏沉沉的,半边脸都是麻的。
邵鹏和佛奴正盘腿坐在地上边喝啤酒边看电视,屋里的暖气供应还是挺足的,至少我啥也没穿,一点都不觉得冷,我咳嗽两声朝着他俩咒骂:“草泥大爷的邵鹏,你是真不拿我当亲人看啊。”
邵鹏抓了一把花生米“嘎嘣嘎嘣”嚼着,斜眼看向我:“咋地?需要我再帮你麻醉一下自己呀?脑子还有点迷糊是不是?”
“。。。”我瞬间无语,个整王者如果论不惯着我,朱厌首当其冲,其次就是邵鹏和白狼,白狼最起码还做做表面工作,邵鹏则面具都懒得带,跟我说话就跟面对自己儿女似的随便。
沉寂半晌后,我朝着邵鹏呢喃:“我饿了。”
“等会,我给你煮面去。”邵鹏扶着墙壁起身,趿拉着拖鞋打算往厨房的方向走。
我躺在床上垂死挣扎着呻吟:“大哥,我特么是伤员,浑身很虚弱,你就给我吃面啊。。”
邵鹏板着脸,挺认真的望向我道:“家里现在就这条件,努力克服一下吧,再说了身为龙头,你要增强自觉性、主动性、坚定性。别天天跟妇女同志似的娇娇柔柔,不好。”
我眨巴两下眼睛挣扎着爬起来:“卧槽,你这是受啥刺激了?说话这么深奥。”
“你如果连着看多半年新闻联播,说话肯定比我还神叨。”邵鹏拉扒两下自己的大光头,撇撇嘴嘟囔:“自从跟朱哥一块以后,我每天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看新闻联播。”
我苦笑不得的努努嘴:“委屈你了。”
“为人民服务。”邵鹏比划了个OK的手势,掉头钻进厨房,没多一会儿,他就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出来,可能真是饿急眼了,一碗普普通通的西红柿打卤面,我竟然吃出了鱼鲍的味道,边吧唧嘴边看向他问:“你胳膊咋样了?”
“朱哥找人帮我弄了个假肢,既美观还能挡子弹。”邵鹏抬起自己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掌朝我挥舞两下,挺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道:“快吃吧,吃饱了,我领你找个诊所打两针消炎药,枪伤不同于别的伤,处理不好,就有可能感染。”
“辛苦了。”我挤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抱拳。
邵鹏侧着脑袋看向另外一边的佛奴眨巴眼睛:“你要真觉得我们辛苦,就保全好自己的小命,你说你挂了,往后谁给我们开工资,我说的对不老弟?”
“对对对,你拳头硬说啥都是真理。”佛奴心不在焉的撇嘴,估计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没少被邵鹏收拾。
吃完面,我大爷似的把碗筷随意扔到床边,好奇的问邵鹏:“结巴怪去哪了?”
邵鹏耷拉着眼帘,闷着脑袋出声:“京城,好像是罗权找他,具体干啥朱哥也没说,反正走的挺着急。”
我的眉头瞬间皱紧:“罗权找他?”
说着话,我又扭头看向佛奴问:“阿奴,你知道袭击那帮我的家伙是哪个单位的不?”
佛奴直愣愣的摇头:“不清楚,我一直埋伏在楼下,看到有人要围你,才打的电话。”
我沉默半晌,猛不丁想起来之前捡到长发男子的那把手枪,朝着他俩喝问:“那把枪呢?之前我怀里揣的那把。”
“这儿呢。”邵鹏从床底下翻找半天,掏出来一把黑色的92式手枪递给我,皱了皱眉头道:“钢印这玩意儿可以作假,你不要太当真。”
我没吱声,抚摸着枪托来回打量,在枪膛的地方找到“卫戍”两个很小的钢印,尽管字体几乎被磨平,但仍旧可以看的很清楚。
刹那间,我的心脏就好像是被一把钝刀子给捅了一下似的,之前看那两个家伙端枪的姿势我就觉得特别眼熟,这会儿仔细回忆起来,才发现他们跟我握枪的方式好像一模一样,而我学开枪是在卫戍区学的,整个卫戍区的兵都是这么抓枪的。
我失神落魄的喃呢:“我终于知道,他俩为啥说,我会的他们都会,原来是这样,呵呵呵。。”
邵鹏压低声音劝阻我:“三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好比这话你会说我也会说,枪这玩意儿只要有渠道总能搞得到,咱们安保公司在阿国使的枪全都有卫戍的钢印,咱自己不能乱。”
我深呼吸几口气,朝着邵鹏挤出一抹笑容:“嗯,这事儿不谈了,走吧,带我出去打一针,我感觉这会儿额头特别烫。”
“好。”邵鹏沉默片刻,从我手里接过来枪,很随意的丢在床底下,完事跟佛奴一块帮着我往身上套衣裳,十多分钟后,我披着一袭军大衣,被他俩打扮的跟村里收电费似的搀扶着走出房间。
楼下一间很小的诊所里,一个上岁数的大夫边配药边好奇的问我们:“怎么受的伤?”
邵鹏面色冷漠的回应:“工地干活时候不小心让钢筋扎了一下。”
这时候屋外走进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的问大夫:“有毓婷没?给我来两盒。”
边说话那小伙边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当看到佛奴和邵鹏时候,小青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这也是人最正常的反应,任由谁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大光头心里也会打小鼓。
大夫推动手里的注射器出声:“稍微等一下,我给他打完针。”
那小青年又顺势瞟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四五秒钟左右,脸上出现一抹怪异的表情,紧跟着拔腿就往外面走:“行,那我喊我媳妇进来。”
邵鹏“蹭”一下站起来,不耐烦的朝着大夫催促:“稍微快点,老板喊我们回去干活的。”
“大过年的都不让休息啊?人都伤成这样了,继续干活,这半条胳膊肯定废。”大夫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