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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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真是太吓人了。物尽其用,竟然能想法子从死人头搂钱。”
慕容彻坐在一边,冷冷道:“好像把那个死人千刀万剐的正是你吧?”
天子不干了,狠狠瞪他一眼。
“你坐地分赃的时候也是十分起劲的。”
正说话间,台的戏却已经开始了。
只听三层坐席间一阵骚动。众人议论纷纷。
凤翎有些好,便着慕容去别桌打听。
慕容去了片刻,回来报道:“据说是换了戏码,本来的《锦绣缘》换成了《金骨杯》。这里的当家娘子还要亲自出场。所以看戏的才特别兴奋。”
“《金骨杯》,当家娘子……”
凤翎闻言,脸色一变,默默低下了头。
“有什么怪的吗?”
金吾看出她出神,便有些疑惑。
“哦。也没什么。”凤翎讪讪笑起来。
“《金骨杯》到底是个什么戏。能把他们乐成那样。可是滑稽惹笑的戏?”
凤翎噗嗤一声,笑得差点把茶都喷出来:“什么滑稽。那是千年前陈朝宫廷里的鬼怪故事啊。”
“鬼怪故事?”
凤翎眼珠一转,酒杯一拍,替小蛮子普及起了戏剧化。
“千年前陈睿宗凌子期,少年继位,备受欺凌,朝政为权奸赵攸把持。
睿宗励精图治,韬光养晦,娶赵攸之女赵节为后,更百般宠爱,以麻痹奸贼。后睿宗羽翼丰满,重夺军政大权,一举铲除奸党,灭了赵氏满门。
为求除恶务尽,羽林军于御苑之,残杀赵后。
凌子期自警不忘当日之辱,命人以赵后顶骨镀金,制成杯盏,日日以之饮酒。
三年之后,新后册封之夜,金骨杯受了帝王口唾津液的滋养恰满千日,盘桓其的赵后幽魂竟然返阳作祟,附身新后,窃天子剑欲杀睿宗。
怎奈凌子期有匡正天下之功,已是真龙天子,有神光庇佑,鬼魂不得近身。
赵后只得愤愤斩碎金骨杯,了却孽缘,永归幽冥。”
这一段说得抑扬顿挫,十分精彩,听到慕容彻差点拍起手来。
“你这……说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
“我……”
凤翎猛然想起往日在榻听鸿昭讲故事,说戏话的场景,陡然红了脸,讪讪拿起酒杯。
“熊孩子。教你学问,你还来劲了。”
慕容彻呵呵一笑,一指台,提醒道:“你看,正出来的那个人,可是睿宗凌子期吗?”
凤翎举目望去,不由惊得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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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155 章 戏梦(上)()
《金骨杯》是凤翎最喜欢的一出戏,既有怪力乱神,又有血腥风月,其的那对“狗男女”更不似寻常戏里那样纯洁可爱,纤尘不染。 w w wnbsp;。 。 c o m
台下演的是其的《合卺》一折,也是全剧的**所在。
繁花缭乱,“睿宗凌子期”脱去了吉服,一身素白深衣,缓缓走向早已坐在那里的新娘。
新娘锦绣罗裙,红盖头盖得严整端庄,全然不知,她即将被厉鬼附身。台的灯光是紫红色的,和凤翎日常穿的皇袍一样,三分喜庆,七分诡异。
凤翎望着“凌子期”那种阴冷惨淡的表情,竟想起了当日婚典的帝君鸿煦。果然天下所得非所求的新郎,都有一样的心境。
凌子期所求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皇后呢?
凤翎想不明白。
自从儿时第一次听完《金骨杯》的故事,她一直困惑至今。
扮演凌子期的那个优伶不但演技超群,更吸引人的,还是那张脸孔,简直俊俏得“有伤天和”。
这是个真正的“美人”。
女主临朝了五百年,东夷朝堂男人主政的格局却未有丝毫改变。但是,风月不同政事,总是更加自由开明。是以,东夷人的婚恋也出现了许多不同前朝的变化,如,“妻主”一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招赘女婿的豪贵之家。又如,“美人”一词,终于也开始被用来形容俊俏的男子。
可是,凤翎这个“天下第一妻主”却从来不大喜欢“美人”。
“美人”,于她这个粗人而言,只能是如花隔云端,看不用,并不像柴米油盐那样亲切可感。
她这一辈子,只遇见过两种“美人”。要么像郑桓那样勾魂摄魄,笑里藏刀。要么像鸿煦那样爱答不理,高不可攀。可惜郑桓太毒,鸿煦太冷,今日的这个“凌子期”才是“喜闻乐见”的第三种“美人”。之他二人不但毫不逊色,甚至还在举动间多了一分神秘的吸引力。
“这人……也太好看了。”凤翎定定看入了迷,不由咋舌赞叹。
不防一旁的少年竟把一块绢子侯到了她嘴下。
“干什么?”
“擦擦口水,别把人家的桌案滴脏了。”
慕容彻碧蓝的眼眸里满是不屑。
到底是名师出高徒,这个熊孩子别的没有学来,荀子清那手挤兑人的工夫到已经练得游刃有余了。
天子忿然推开他的手,恼怒道“滚蛋,你竟也敢跟子清学得这样促狭。美人当前,不赞才是失了体统。”
“体统。”慕容彻哼哼笑了一声,自顾吃茶。
“哼什么?有本事,待会儿那新妇的盖头掀开了,你不流口水。”
少年啃了口酥饼,冷冷道:“这个‘睿宗’还不及老师一半的风度呢。”
凤翎剜他一眼,端起茶碗,喃喃自语“你懂个屁。”
虽然旁人也总说荀朗风雅清俊,仪态万方,是难得的美男子。甚至还有人拍那个土匪摄政的马屁,说他丰神俊朗,器宇轩昂,是朝堂的一座玉山。
可她从不觉得他二人算是“美人”。
她恋荀朗,不因他的俊俏。她恨着鸿昭,也与他好看的脸孔没有半点关系。
旁人看来,她是二者兼得,享尽了齐人之福。只有她自己却清楚,他们不是“美人”,而是不能相容的水火。
荀朗似水,润物无声。人们日日都在饮水,却没人能说出水的好处。鸿昭像火,不必细看,能感受到他的炙热与危险,不曾玩味,已被他化成灰烬。
而她,是个经营着大买卖的昏君,必须要攻守兼备,既离不开“善利万物”的水,也离不开“毁天灭地”的火,所以只能这样继续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此刻,望着面色阴冷的“陈睿宗”。凤翎顿时有些恍惚。
若是人生如戏,有着不会出错的台本。若是荀、鸿二人,也能像这台的“美人”一样,远远高居,演他们各自的悲欢,她又会身处何处?
会不会也高居在这勾栏雅座之,轻轻松松地去欣赏与她无涉的爱恨纠缠?
台,凌子期已经缓缓挑开了新娘头的红盖头。
悠扬的喜乐停止在最后一声鼓点处。
那个让凤翎期待了许久的女主角,终于露出了真容。
芙蓉如面柳如眉,温柔恬静,无悲无喜。
这人让是她一直根根于怀的花魁娘子绮罗吗?虽也是容色倾城,只是,已经出场的陈睿宗太过耀眼了,到让新娘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新娘还没有开口,凌子期便用手指掩住了她的口。他二人在鸳鸯榻,相对坐下。凌子期拿起案的酒杯,慢慢饮起了合卺酒。
那金灿灿的酒杯便是金骨杯,废后赵节的顶骨所制。睿宗在洞房之夜用前妻的顶骨饮合卺,恰是整个故事最恐怖的一幕。
只见那凌子期放下酒杯,冷冷笑起来,那神态仿佛自地狱而来的魔君。
整座“闲情咏”寂静无声,观众们都被男伶精湛的演技震住了。
死一般的寂静,一支竹笛悠悠吹起,男伶合着笛声,开口唱道
“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十十将五五,罗列行不齐。忽然卒疲病,不能飞相随。五里一返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吾欲负汝去,毛羽何摧颓。”
这一首雄白鹄哀悼配偶的《双白鹄》,唱得哀婉凄绝,配合凌子期脸不合时宜的笑容,构成一种独特的情境,仿佛具有魔力的丝线,牵扯住听众的心肠,一颤一绕,抑扬顿挫,牵得人摧肝断肠,彷徨无措。
新婚之夜,夫君却唱出了不祥的悼亡之音。新娘自然疑惑不解,她还不及开口询问,眼前却已经放好了睿宗敬的合卺美酒。
她不知道那个金骨杯的来历,笑眯眯接过了,乖顺地饮尽了杯的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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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156 章 戏梦(中)()
新妇身畔的灯光陡然变成了幽蓝,一阵白烟蔓延开去。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凌子期执起她的手,收起了笑,凝着眉,满含期待地望着她,继续唱到“乐者新相知,忧来生离别。踌躇顾群侣,泪落纵横随……”
突然,对面那位娇羞的新娘松开了他的手,脸绽放出的诡异的笑容。
“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她随着睿宗的吟唱,悠悠和起来,清冷娇嫩的声线,透出一丝鬼气森森。
“闲情咏”的舞台效果实在是太出色了,竟连西狄的幻术也用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隔壁座的女客甚至已经吓得捂住了嘴。连凤翎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赵节回来了。
带着满腔怨愤,一往情深,附身到这个无辜的新妇身。
笛声不知何时转变成了凄凉的箫管,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那已经变化成赵节的新妇,缓缓站起身,边翩翩起舞,边脱去了身的锦绣喜服,只留下素白深衣。她用舒缓优美的舞姿,深深吸引住了满座的观众,和在那里静静观望的凌子期。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女鬼赵节吟唱着新婚的喜歌,这首喜歌在东夷大地流传了千年,无论庶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行合卺之礼时,总会有喜娘在边欢快演唱。
凤翎想起了,去岁大婚时,喜宴之,宫人们也曾唱过这首歌。
这一次,“闲情咏”里的女伶绮罗,却把这歌唱出了绝望的味道。凤翎被这歌声带了进去,怔怔直起了身子。
不只是她,整座勾栏的观众全都入了迷,多情的女看客们,更是早已流下了伤情的泪水。
台,赵节舞至东侧,忽然拔出了摆在架辟邪的天子剑。
箫管渐渐和入渐急的鼓点和琵琶,原本凄婉的音乐瞬间变得紧迫。新妇的舞蹈也变成了凌厉的剑舞。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凤翎的心猛然缩紧了。
《邶风》?
又是《邶风》
只怕你我终究分离,没有缘分相会。只怕你我终究分离,无法坚守信约?
那是素水河畔,无字碑镌刻着的情诗,那是她咬着他的肩,鲜血淋漓记下的誓言。
原来,风过千年,桑田沧海,负心人却从来没有死绝,宫闱深处相守的誓言一直都是用来违背的。
赵节被用完了,她是奸臣之女,她应该无恨无怨地永归幽冥。
陡然转变的歌词,让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一击,连那个负心的君王陈睿宗也已经坐直了身子。
终于,天子剑刺向了天子本人。
凌子期的脸重又漾起风华绝代的笑容,他听信术士的建议,花了三年时间滋养金骨杯,为了是这一刻的相见。
他的妖后要带他一起去了。
突然,舞台四周闪出一阵耀眼的烟火。满楼的观众都被吓得惊呼起来。
女鬼手的天子剑也掉落了。凌子期真龙天子的耀眼光环以这种惊悚的形势得到了证明。
凌子期没有料到这种荒唐的结局,他慌张地想要去搀扶还魂的妖后。可是,随之而来的是第二次耀眼烟火。女鬼被“真龙之气”打得一个跟斗栽倒在台。
女伶的舞艺十分精湛,那一个倒翻,翻得极其惊险优美。座的人却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住了,甚至忘记了叫好。
凌子期终于知道他虽费尽心思唤回了赵节的幽魂,终究已是人鬼殊途。他连与赵节共死的资格也失去了。
陈睿宗面如死灰,跪在了妖后面前。
幽蓝灯光下,默默相对的两人仿佛都已经变成了孤独的鬼魂。
终于,赵节笑了,她从容地起身,重新捡起天子剑,行到了鸳鸯榻边,一剑斩断了那只凝结了爱与恨,生与死的金骨杯。
烟雾重新弥漫,女鬼倒在鸳鸯榻,笑笑地闭了眼睛。
赵节去了,是永远地去了。
女伶又演回了新妇,重新睁开了清澈纯净的大眼睛,疑惑地起身,去拥抱自己的夫君。
陈睿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