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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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昭见了少年这副竭力表白的形容,便知他已明白利害,方微微颔首满意地笑道:“今日瑞雪洁白,清净庄严。天子也给了我一道旨——‘吉时已到,尘埃落定。上下同心,勿复相疑’。”
尘埃落定?
不再追究?
原来这奸贼竟有许大度量?
慕容彻忖了忖鸿昭之言,生平第一次,真心实意对这奸贼磕了一个头:“谢陛下隆恩,东皇宽宥。”
……
慕容彻要走了。
临走之时,那一双碧眼终是忍不住望了一望攸宁。
攸宁这才发现,慕容彻眼底的蓝色与那伽的,不大一样。
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呢?
攸宁是真想知道。
可惜她已没有机会再去分辨了。
她有些后悔没能认认真真将他看清。
熟悉而又陌生的痛楚从攸宁心底蔓延开来。
慕容彻走了,进门时他是阶下囚,出门时他是东乡侯。
人生的机缘如此玄妙,路不能走错,门也不能入错。
夏攸宁抚着“诈孕”的肚子,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怔怔发愣。
她虽想过要杀凤骅,却从未参与到那个有关食铁兽的故事里。可她是夏攸宁,是乾国送来的“女祸”,还有过龙门堡的前科,所以慕容彻和许多人一样,以为这一次,也是她做的。
鸿昭已知她与慕容彻的关系。那日慕容彻闯出来护驾,今日又这样拼命维护她,这一切反倒坐实了攸宁谋杀的罪名。
攸宁猛然惊悟,吓出一身冷汗。
乾国与朝廷早晚要开战。鸿昭留着她与攸宇不过权宜之计。像她这样已被预约死亡的质子确实是最适合出来顶罪的。
她现在明白了,长安城里从来没有“意外”,一切“意外”的背后都有盘根错节。
她要对付的人是高手,比北疆的那些粗汉高明万倍。
比如这一次皇子遇袭,出手的准备周密,即使功亏一篑,也能没有破绽地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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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第262章 第 252 章 同窗情谊(十二)()
还击的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依然可以宁枉勿纵,一打尽,而且不伤体面。
不查食铁兽案,只用“待诏上卿”一招,便釜底抽薪,吓住了各路世家,把他们的血脉都攥进手心。
将来,这些血脉即使不能个个都继承自己老子的爵位,也必然能在要紧的时候发挥作用,分化诸侯。
王妃深感恐惧,可她的脸还是那样美,那样平静。
“方才……委屈郡主了。又要郡主周全我的事情。”
鸿昭体贴地替她披上斗篷。
“夫君抬爱了,妾既然跟从夫君,一身一体就俱是夫君的,莫说夫君要我周全,就是要妾殉死……”
她的回答太过好听,摄政听得肉麻,忙抬手阻止。
“郡主这样谦恭,实在折煞鸿昭。我很感谢你的父王,他把你嫁给了朝廷,又好心替我除掉所有阻碍联姻的小贼。他……是我最好的盟友。我娶了你,你有了孕,朝野上下都议论我勾结外藩,养寇自重。其实他们说的大概也是有些道理。”
鸿昭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杀慕容的人会是阿爷?
攸宁忍不住冷笑。
这个瞎话还说得真不要脸。
“夫君抬爱了。只恐妾蒲柳之姿,有辱君目。”攸宁不想听他胡说,便起身去取鸿昭的外衣,柔声岔开道,“夫君,要保重贵体,你看……雪又下得紧了。”
“恩,雪下得紧。”鸿昭接过衣裳,轻声附和,“郡主可还记得,你我初遇是在何时?”
“景初三年,端阳日,天台宫……”
“景初三年,”鸿昭悠悠叹了一声,“真是时光如梭。景初三年,正月子卯,我在冀远城也曾遇到过这样一场大雪。那时候,你我两家还在交兵。你父王为了绊住我,还派了一员大将守在冀远做弃子。那一仗,大概也算是我与你父王心照不宣的一次合作了。”
攸宁抬起头,死死盯住他,她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
“两家和乐之时,夫君……还提这些做什么?”
“郡主,”鸿昭淡淡一笑,星眸明朗,“我这人一辈子行事从不讲道理,只想我欠人家,不要人家欠我。你的父王虽是我的盟友,可他的黑锅我是不背的。冀远要被慢慢饿死,不能迅速决胜。只有那样,才能拖住王师北伐的脚步,才能为你父的王庭争取北撤时间。王庭安妥了,老本保住了,你父的基业,我的兵权才能继续妥善维持。”
原来鸿昭全都知道……
他悠悠淡淡说着血腥往事。夏攸宁只觉眼前发黑,天塌地陷。
这个奸贼一定是在胡说,她绝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的阿爷虽然果断狠毒,但却对她爱如珍宝,视如己出。那一回,他不曾来救冀远,只是因为分兵乏术,只是因为鸿昭十面埋藏,绝不是因为……
“郡主,”鸿昭拍拍攸宁冰冷的手,把她从震惊中唤回,“我还有事,不多叨扰,就请你先回府,安胎静养吧。”
“夫君……要我养什么胎?”
攸宁扯住他,颤声问。
鸿昭一愣,呵呵一笑。
“男胎或者女胎,哪怕是心怀鬼胎。只要是胎,就好了。”
攸宁咬牙,她笑不出来。
“夫君……缘何戏耍?”
“郡主,我不曾戏耍。”鸿昭回身,一脸严肃看着攸宁,“想办法,替我生一个世子,无论是男是女,我与天子都会爱如珍宝,视如己出。我们需要暂时的和平。我的盟友,你的父王他也是需要的。”
攸宁握紧拳,默然无语。鸿昭本已要出去,忽又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几个月,你父王得到的消息一直是‘夫妻和顺,我为得了子嗣欢喜不已’。我觉得这样很好,有利于两家和睦,若非如此,郡主以为依乾王的信义,他若知道我对此次联姻有所质疑,大概会用怎样的手段去补救呢?”
一言犹如利刃,直刺攸宁心口。
阿爷确实不知道鸿昭已看穿奸‖情之事,还以为她瞒天过海已然成功。她一直拖着没有据实以告,也是明白,她腹中孕育的这一个,若不是“东皇嫡子”,就会变成毁坏阿爷亲善大计的麻烦。
说到底,攸宁对阿爷的秉性还是了解的。
所以,鸿昭的话才会让她这样害怕。事到如今,她竟只能帮着鸿昭去骗阿爷,以求保全腹中骨血了吗?
“你可知那慕容彻为何会疯疯癫癫跑到鬼市求得逃脱?”鸿昭见她动摇,缓缓补刀,“我有个相好的倡‖优,正好也是慕容的故人,她听说寒烟翠里那位与他相好的娘子有了身孕,便特意同他……道了喜。郡主,好好养胎吧。这个孩子,是身负众望,有人钟爱的。”
摄政去了,出门去寻侍女,要她们服侍王妃回府。
王妃留住阁中,独望窗外,静默无言。
大概是因为漫天风雪太过刺眼,天枢狐姬干涸了许久的眼里忽然涌出了一行清泪
……
鸿昭回到紫宸殿时,帝君已经送走了小上卿和女官们。鸿煦听说那一边事情的结果,不由为慕容季明的赤子之心而赞叹。
“赤子之心?”
鸿昭摇头微笑,帝君有些诧异。
“兄长不以为然?”
“龙门堡一役,慕容彻被耍了一把,几乎输光本钱。我像他这般大时,若也输成这样,恐怕会一蹶不振,就此收心。可这二年,他虽落魄潦倒,却竟然把仅有的一点家当全都拿出来,阴养死士。”
帝君惊讶地看着东皇的笑脸,似乎难以置信:“可我也听说,他被罚之后,自请值夜文渊阁,痛改前非,常彻夜读直到三更,几乎看遍了内里所藏的经史。”
“哦,读了这么些,就读出个赤子之心,情深意重,你信吗?”鸿昭见到兄弟蹙眉,方觉自己失言,竟攀扯了同样爱读的鸿煦,便又修正道,“,自然是好的。可看的人,却犹如龙之九子,种种不同。比如他,生性刚猛,并不是个能够洞穿世事,急流勇退的人。”
鸿煦略一沉吟,惊讶道:“兄长是说,他此番受审会抗颜顶罪,也是因为猜对了天子的喜好,故意卖弄仁义赤诚,以博取宠幸?”
鸿昭微笑点头:“若真是如此,他这一把赌,是赢得很漂亮的。若不是,那就怨我小人之心吧。”
“阴养死士……,她……知道这些么?”
鸿煦为云梦乡里的潜龙担忧。
鸿昭笃定地笑笑。
“即便他卖弄赤诚,也只能说明这个孩子是长大了,可以用了。傻妞当然更加赞赏。这个慕容彻比你我,比荀子清都要年轻许多,还有的是时间大展拳脚。想想就很吓人啊。”
“若是她知道慕容彻心怀异志,缘何还要用他?甚至要把他留给骅儿?”
“有乳虎陪玩,总比和笨猪为伍要有益处。”
“万一虎要伤人……”
“远之,他还是只乳虎,可不会傻到提前跳出来引得我和荀朗一起家将他咬死。龙门堡那回,他着了荀朗的道,把个官一抹到底,还不够么?你看,他今日一连得了三个头衔——骠骑将军、东乡侯、君少傅,哪一个才是他最欢喜的?”
鸿煦略一沉吟,恍然大悟。将军无兵,侯爵无地,前两个虽然名头响亮,却不过是安抚鼓励慕容彻的虚职。唯有这君少傅一职却是实实在在把慕容彻与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云中君联系在了一起。
方今鸿荀二家势大,他慕容季明不过一个外族少年,于公不可能与世家望族比权量力,于私也已无做天子内臣的可能。那么若是他要成功业,就只有把保押在凤骅身上了。他若辅佐云中君得力,他日新君登基,他便有了经天纬地的机会。
“兄长说的不错。这最不起眼的君少傅才是他前程命脉所在。”
“何况那封诏请信写得那叫一个酸,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摄政咬牙切齿,一脸不悦。
帝君惊讶非常。
“兄长,你如何能……如何能私拆陛下的信笺?”
“怎么?她给旁的男人写信,我还不该看看,审审么?”
摄政一脸理直气壮,全然把天子当成了自己的禁脔,到让帝君哭笑不得。
“那你为何还要乖乖听命,演这一出?应该煽风点火,搅和散这段千古君臣,知遇之恩嘛。”
鸿煦轻轻嘲讽,引得鸿昭也笑起来。
“我到也想。可是两军僵持,旷日持久。放这奇兵进来,才好乱中取胜嘛。”
鸿煦微笑道:“兄长让他进来,是为牵制荀朗。天子放他进来,只怕不只是为此而已。”
鸿昭点头,为自己兄弟的见识而欣慰。
“远之高见。鸿也好,荀也罢,东夷的老大世家都是傻妞的肉中刺,早晚是要个个倒霉的。人心思定,则诸侯失势,皇权威望日隆,此乃大势所趋。我家已经横行数十载,终究没能取而代之。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我家不能,别家也不能,大家都该到顺势而灭,恶贯满盈的时候了。我不管旁的人家怎样,只求姓鸿的都能保全残年,有个寿终正寝的好死场,也就罢了……”
鸿煦闻言,默了许久,缓缓叹道:“原来兄长已有舍弃私利,成就天下的胸怀。”
“不是胸怀,是顺天应命。”
“难为兄长了。”
鸿昭呵呵坏笑:“我也有私心。若在大厦倾覆中捞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对我这种没出息的人来说,才叫完胜啊……对了,我方才在会蛮子,没工夫问高幼安,可探清楚了?那一边在做什么?”
鸿煦知他问的是荀朗,便敛容道:“诚如所料,正在会他的同窗好友,也是慕容季明的同袍故人。”
“哦……”鸿昭越发坏笑,“很好,就让那妇人同他撒泼搅扰。远之,到不如你这就过去,兴许还能说上几句私密话。”
鸿煦点头,随即又面露难色。
“要去容易。可是那骅儿他……可还在超然台憋气撒泼,闹着不去学宫呢。我这一走……”
“哦,不去学宫……”摄政贼眼一转,“那就与你同去嘛。”
“与我同去?”
鸿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同去。”鸿昭一脸贱相,乐不可支,“老婆孩子热炕头嘛。我倒很想看看那一边脸孔发绿的样子。”
鸿煦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由扶额。
“兄长可真是能闹。”
“远之,你忘了?我是耍无赖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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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第263章 第 263 章 雪恨(一)()
天顺十五年,初冬,夜色深沉,大雪漫天,永宁城外官驿中灯火惨淡。
冰雪封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