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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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这一句,天子终究没敢说出口。
他笑得更加诡异,她看得心里发毛。
“凤藻已然疯癫,臣无法再审。臣请陛下亲自去问。”
凤翎一惊,躲避帝君犀利的目光,微微侧过脸笑道:“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要抓紧时间与骅儿玩耍……没有空见她,烦请哥哥替我决断。要杀要留都听你的,我都没有意见。”
他压得更近,近得都能听见彼此胸中不安的心跳,唇间慌乱的喘息。
“陛下是怕知道龙门堡谋逆的真相吗?凤藻罪无可恕,有人却比凤藻更加该死。请陛下亲审凤藻,抓出东夷首恶。”
脸上颈项上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天子咬牙不语,手脚都有些发凉。还好他不是鸿昭,如果是鸿昭,这会儿自己的脖子大概都要被咬断了吧?
不是鸿昭……
天子陡然回神。
就是,他是鸿远之啊孤高清冷的嫡子鸿远之啊。
这个老好人不过是中了凤藻的迷魂记,同她来掰扯些故交情义。
她怕什么?继续耍赖就好。
这样一想,凤翎便又找到了勇气,定下心,绽开了傻乎乎的笑容,抬头一指竹枝:“那根嫩竹真好,可以给宝宝吃。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竹枝就被鸿煦折断了。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这一回天子是真的被吓住了
鸿煦想把竹枝塞进她手里,却没有发现,因为折得急,手指已经被竹枝表皮划开了一个口子,一丝殷红流到青翠之上,刺进了天子的眼睛。
她吓得忘了去接。
“臣请陛下亲审凤藻。”
他的语速缓慢,声调也不高,语气却坚决得不容置疑。
“帝君哥哥……”
凤翎微微垂首,开始用沉默拖延。
该死的凤藻,为何要告诉鸿煦这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把自己谋逆的丑恶嘴脸全部暴露,这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鸿煦这人死心眼,大概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制衡各方的盘算,该怎么同他去说呢……
天子努力想着对策,帝君却又开始了逼问。
“陛下为何不肯正身纳下,听上一次真话?”
傻笑又爬上了天子脸。
“凤藻姐姐大概是急于活命,才口不择言地瞎编了些故事吧?哥哥不必着急。她死还是活,与我而言并没什么要紧,只要劝她闭上嘴,别再闹,我就可以为哥哥继续姑息养奸的,我……”
“是谁在姑息养奸?”
突然,他扔掉了手里的竹枝,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
“是臣要护着凤藻。还是陛下要护着奸贼?”
“我……”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竟将她的手死死扼住,动弹不得。
“即使自欺欺人,颠倒黑白也要保全他么?”
鸿煦疯了……
他从来不曾这样吓人。
凤翎被紧紧压在翠竹与他的身体之间,惊愕地望着他满布血丝的眼睛。
“臣不曾料到,陛下经历了五年风雨,心肠却未曾有丝毫改变,还与那年在交泰阁里时一样……蛮横愚蠢。”他咬牙切齿,好像要将她就此吞吃,“你愿意姑息养奸,为虎作伥,我本也不想干涉。那一回,我得罪了奸贼,被你整治也是情理之中。可我的母亲……”
他顿了顿,脸色青白,牙关咬得更紧,眼中弥漫出淡淡水雾。
“我的母亲已然出家,与朝政无涉。他缘何也要这样……戕害她?”
“哥哥?”
凤翎的脸色顿时惨白。
原来他从未忘记“交泰合宫”的屈辱?
更要命的是,他竟然知道了成瑶之死的真相?
怎么可能?
凤藻如何会……
“事到如今。我已不求你能明白……,明白我是……”他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眼中满是凄凉,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求你能清明一回,还我一个公道。”
凤翎怔怔瞪着眼,不知如何作答。
她还不出成瑶来,他就是在此刻将她掐死,她也还不出他的母亲。
他要的公道,她给不起……
二人默默无言,逼视着彼此。
“父君……”
忽然,廊下传来了一声抖抖索索的呼唤。
两个大人都吃了一惊,扭头望去,见到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原来是云中君久候母亲不见,特意寻来了。
显然凤骅也从没见过鸿煦这种形容,被他凶恶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
鸿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怆然退了半步,缓缓松开了手。
凤翎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对儿子道:“骅儿不怕,父君是在和娘娘玩呢。”
说罢蹲下身抱着凤骅,垂着眼,半天没有开口。
鸿煦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又长又重的呼吸声,只看见凤骅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通过那双眼睛,他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有多难看。
他的心一阵缩紧。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原本他可以控制住的……
终于,天子重新站起来,转过身,望着他,脸上平静如水,唇间一丝惨笑。
“哥哥要我审,我这就去审。请容我把姑姑叫来,看护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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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第241章 第 241 章 兵形象水(六)()
门外,绣衣使已然露出獠牙。 代天巡狩,持节行权,斥退了所有禁军与宫人,捉刀持剑将一座小阁死死守住,只等天子审完,就要毁尸灭迹。
被审的凤藻看见这情形,微微笑起来。
她想起那一年,蚩尤反乱时,她也曾把利剑对准痴儿的颈项,那是她夺回御座的最好机会。可是鸿昭却硬生生压制了蚩尤,擒住了蛮王。荀朗又用五千残军吓跑了各州虎狼,还把她精心豢养的死士全部歼灭。
对面的这个痴儿,她只是在上林苑里陪着各州刺史吃香喝辣,寻欢作乐。就把凤藻筹谋多时的反击,轻松击溃了。
痴儿的命还真是好。
那一回,逼宫的现场被处理得十分干净。
此刻,凤翎是要照她老师的样子再做上一次?
可凤藻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天子这样大动干戈是要玩哪一出?
凤藻有点想不通。
看那痴儿眉眼间一派清明,倒是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凤翎端端正正面南而坐,脱去宫女装扮,换了帝王常服——一袭素白凤袍,下摆绣了胭脂火凤,翎毛殷红,犹如血染。
她勾起嘴角,扯着阴狠的笑,再不扮温柔敦厚的君子风度,口舌似刀,目光如炬。
“智勇多亡于所溺。皇姐不是已经因为驾车夜游摔死了吗?缘何死而不僵还魂作怪?”
鸿煦陪坐在她身旁,没有想到她一开口便是这般犀利,肃穆的脸上也不由透漏出一点惶惑。
被责问的凤藻却面无惧色。
“小妹。你动怒了。我以为天子的度量应该要……气吞山河。”
“你倒很会卖乖。”凤翎笑笑打断,“是你进退失度,秽乱后宫,却要叫我大度宽容,气吞山河。难道我顶了天子的帽子,就活该要受人家踩踏指摘?”
鸿煦听出她话中愠怒,联想起自己方才所为,不由心惊。这一字一句是在训斥凤藻,又何尝不是在敲打自己?
他呼吸微窒,忍不住侧目望向天子。
凤翎却只是盯住凤藻,并没有看他。
鸿煦犹在忐忑,不防对面的凤藻竟然离了自己的席,凑到近前,一把拉住他搁在膝头的手。
“远之,真是太可惜了。若是此刻,身披皇袍的人是我。瑶姬夫人一定还好好活在世上的。”
她柔声说罢,挑衅地望向一旁的天子,看见了凤翎脸上的一线惊讶。
鸿煦本能地抽回手,竟然没能摆脱。
他这才有些悟到自己仿佛犯了错。凤藻铁了心要拿他与天子赌气。她知道他的死穴,才用成瑶的命案,引得他失去理智,硬是拖来凤翎对质。一旦天子亲审,那么不管那个“真相”是否属实,他与凤翎的关系都已经被离间。
鸿煦蹙眉望向凤翎。
天子也正望着他,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不怒不怨,反而浅浅一笑
——看见没有?傻子。你上当了。
帝君看懂了妻主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惊慌里回过了神。他没有再抽手,扭回头平静地望着凤藻:“殿下未曾登基,故而才在相亲当日,遣来了那个南蛮刺客。”
悠悠一句话,说得天子大笑。
凤藻一愣,收回了手,摇头苦笑。
输了。
真没意思。
又输了。
鸿远之已经长大,学会了用自己的耳目分辨事物,再不会像过去那般,为她的一点媚术晕头转向。旧情重提,只能自取其辱。
男人们早已经厌弃了“天台之春”,他们觉得,与另三位公主相比,她有最美的面目,也有最丑的心肠。
凤藻不讨人喜欢。她不能继位,甚至也不能像两个庶出姐妹一样,得到母亲的怜惜。
对面的痴儿不知道,她和凤鸣去了崖州多少年,母亲就想了她们多少年,一直想到她自己油尽灯枯。
“好好对待你们的姐妹。”——这是母亲留给嫡女们的最后遗言。
母亲真是残忍,和儿、藻儿就在膝下,日日承|欢,她却从没好好看过她们。
凤鸣、凤翎得到了母亲的挂念。
凤和则得到了母亲的皇位。
那凤藻呢……她又拥有过什么?
她是非长非幼的三皇女。如果她的心肠也和面目一样纯美,那么在这场皇权博弈里,她是真没有半点机会了。
凤藻一定要做天子,这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男人。
凤藻喜欢男人,也痛恨男人,因为男人这东西很没意思。他们永远只倾心于坐上御座的女人。
不只是眼前的鸿远之,梦魂里,那个被千刀万剐的郑季常……
也是一样的。
长安人都知道,望舒姬有怪癖,喜欢在夜里驾车。所驾戎车是式样古旧,单辕二马,没有车厢,只有伞盖。
自从嫁给蛮王,长夜更加难熬,每回难以成眠,她总是怪癖发作,驾车逃出城,在空寂的山野里,在湿凉的夜风里狂奔。
她的车上只有过一个乘客,就是天狐郑桓。他在多年前的一个春夜,下了车,进了宫,做了她的姐夫。
那一夜,迎着凛凛夜风,她眼泪鼻涕地威胁天狐,求他不要去做“承恩公”。她只想一生一世守着他,和他做一对神仙眷侣。他必需答应,他若不答应,她就驾着马车和他一起冲下悬崖,真的变成神仙。
可是,对天狐来说,望舒姬的一心一意,没有半点价值。望舒姬的要死要活,也实在不算新鲜。
长安城有大把女人为他发疯,他早就习惯了。
“凤藻,我的天台之春。谁叫你晚生了一刻呢?我的事,你办不了。有些事,是命里注定。”
她永远记得,郑季常说这话时,脸上的微笑,冷漠美丽,就像沾着夜露的忘忧花。
“你喜欢的是那件皇袍。我也可以穿上皇袍”
她发了疯,她不甘心,她信誓旦旦。
天狐下了车,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笑得自信。
大概也是因为太过自信,终于遭了报应。
不久之后,他发现自己在文宗那里做不成“一生一世”,便又重新回来找她,凄凄惨惨,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她恨他,更恨自己。她骂了他,也打了他,最终却还是与他在上林苑的别馆里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欢好。
暗夜里的姻缘犹如露水,早晚会被晒干。
她要为他,也为自己,变成天子。
可她输了。
她这一辈子都在输。
他们杀了凤和,却让凤翎收了渔翁之利,坐上了高高御座。
成王败寇,本是古今之理。
她败了,被配给了蚩尤王,再没了翻身的机会。
郑季常败了,回了甘泉城,毅然决然,甚至没有同她告别。
他不像她,还有的是机会。据说甘泉城里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妻主在等着他。凤和死了,凤藻完了,不用怕,忘忧国的基业还可以在凤萱的身上继续开花结果。
郑桓走后,凤藻的疯病彻底爆发了,每夜驾车时,满脑子都只剩下三个字——凭什么?凭什么
她该求谁替她去捉住那只狐狸,将他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在她疯得最厉害时,一个老熟人寻到了她。告诉她忘忧国的买卖已经被他并吞,他也已经准备好猎狐的陷阱。
江湖中人管他叫——大冢宰。
凤藻想,大冢宰大概就是她要找的人。
……
直到郑桓死的那天,凤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