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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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的陛下也喜欢他,愿意陪着他一个一个世界洗清杀孽,他可能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姬宣炜和他不一样。
姬宣炜不像他一样有他的陛下陪伴——
他也绝对不会把他的陛下拱手让出去。
寇部长凝视着姬瑾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是你的乖侄儿——”
姬瑾荣伸手抓住寇部长的手。
他说:“爱情不是同情和施舍,我若是不喜欢你,你做再多事我都不会有半点动容。”
这样的话虽然有些无情,却是这世上最残酷的现实。有时候不是你付出了、你执着了,就会有相应的回报,尤其是在感情上面——有时候你做的所有事其实都只是你自己想做而已,和你爱上的人根本没有太大关系——甚至会成为对方的负担和烦恼。
姬瑾荣说:“我以前把他当侄子看,以后也只会把他当侄子看。”
寇部长知道姬瑾荣从来不会说谎话。
他把姬瑾荣抱到自己膝上:“陛下,关于你的事我永远都无法冷静对待。”他把脑袋埋进姬瑾荣颈边,“明知道陛下你是怎么样的人,明知道陛下你绝对不可能被别人抢走,我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姬瑾荣笑了起来:“我也会。”
寇部长一顿。
姬瑾荣说:“我总是会觉得,你可能喜欢上别人。”他按住寇部长的肩膀,让寇部长离开自己颈窝,与寇部长幽邃的双眼对视,“每一次你身边出现了别人,我都会在想,也许你更喜欢那样的人吧。喜欢单纯的,美好的,而不是我这种从小躺在病榻之上,为了多活一天而机心重重的人——为了应对可能面对的恶毒手段,我的心早已变得比他们更恶毒,比他们更下作。”
寇部长还是第一次听到姬瑾荣说出这些话。
寇部长的心脏紧紧揪起。
他当然知道姬瑾荣是怎么样的人,他绝对不单纯、不干净,绝对不是那种纯洁美好的“天使”。
可是正因为姬瑾荣不是,他才会为姬瑾荣揪心和难过。
在同龄人快快活活吃喝玩乐时,他的陛下却得想方设法让自己在病榻上活下去。若是可以,谁不喜欢当个单单纯纯、无忧无虑的少年——
寇部长说:“我永远只喜欢陛下。”他亲吻姬瑾荣的眉心,“不管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只喜欢陛下。”
姬瑾荣仰头回亲寇部长:“所以,就算唐轲就是宣炜,你也不要多心。”他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寇部长哼了一声。
他还是很不喜欢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总是对他心软。”寇部长心情郁郁,“就是因为你总对他心软,所以他才总不死心。”
姬瑾荣亲他。
寇部长板着脸说:“亲也没用!”他环住姬瑾荣的腰,“等你这次比赛结束,就公布我们的关系,让那些看好戏的家伙再也无话可说。”
姬瑾荣见寇部长脸微微绷起,就知道这家伙始终还是在意的。他说:“好,等我赢了黎明联邦那个‘天才’就公布。”
寇部长挑挑眉:“这么有信心?”
姬瑾荣说:“当然。”
他在临床模拟系统里和对方接触过,发现对方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对手。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朋友,有什么疑难会提出来模拟系统里面共同探究。
他们水平相当,年纪也差不多大。对方显然是个醉心医学的人,没有其他黎明联邦人那么多心机,是个很不错的“学友”。
姬瑾荣说:“我会全力以赴。”
寇部长很喜欢姬瑾荣精神奕奕的模样。
他说:“以前你就对医术很感兴趣。”
只是那时候姬瑾荣研究医书,很大程度上是想为自己保命——即使前来看诊的老太医是信得过的,姬瑾荣还是想对自己的病情有最清晰的了解。
提起“以前”,寇部长既难过又欢喜。
姬瑾荣知道寇部长在想什么,凑上前亲了寇部长一口:“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寇部长“嗯”地一声,脸上的伤怀褪去,眼底只剩下浓浓的情意。
*
唐轲回到家中,没有理会凑上来说话的唐家人,径直回房午休。
不知为什么,见完姬瑾荣后他觉得特别困。
这种强烈的困意他只在当初“觉醒”时有过。
唐轲沉沉地进入梦乡。
唐轲又开始梦见那些反反复复的梦境。
梦中的那人和“皇帝陛下”一样,总是躺在病榻之上沉眠,仿佛永远都不会睁开眼。
真可怜。
真是太可怜了。
他站在外面这样想着。
宫里还有这么个可怜人,相比之下他好像也不算最惨。
于是每次被欺负时,他就悄悄跑到那个人窗外,踮起脚往床里面看。隔着一重一重的帷幔,他偶尔能瞥见床上那人的模样。那人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真是可怜啊。
他这样想着,又咬着牙忍着那些欺负自己的“堂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真的很美丽。
就像是天穹上所有星光都聚拢在里面。
他看得呆了半响,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了进去,蹑手蹑脚地朝床上那人走去。床上那人有些虚弱,眼底却含着笑意:“你好像常常过来。”
他闷不吭声地盯着对方半饷,哼了一声,说道:“才不是!”接着他又沿着原路跑了出去,一溜烟地回到自己住处,让屋里的黑暗藏住自己微微发红、微微发烫的耳朵。
那个整天躺在床上的病秧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只是想去嘲笑他、想去看他笑话,然后安慰自己宫里最惨的家伙不是自己而已!
只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总往那个人那边跑。
到后来,他和另一个人一起跟床上那人学兵法学韬略,学经义学韵律。
用不了多久,他发现自己对老太傅讲的东西一学就通。
只要他按照那个人教的方法去学,什么都能很快学会。
原来那个人那么厉害啊。
他也要变得很厉害才行!
于是他卯足劲表现自己——
结果,他死了。
他被别人推下水,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死去,连和那人道别都做不到。
接下来,他以魂魄的形态在旁边看到了一切。
看着那人拖着病体谋算。
看着那人一天天变得衰弱。
看得那人在另一个人怀里离开人世。
看着那“另一个人”痛哭出声,像是个失去了一切的孩童。
他也想哭,可是魂魄根本没有眼泪。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那人明明那么好,却连好好活着都是奢望。
他明明那么伤心,却连哭都哭不了。
他真的很羡慕那“另一个人”。
可是,他们是谁?
他们到底是谁?
唐轲猛地睁开眼。
眼前的房间和梦里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一切洁净、宽敞、明亮。
和梦境里完全不一样。
唐轲坐了起来。
每一次梦见那一切,他都像死过了一次似的。
也许他之所以那么坚定地要把“皇帝陛下”抢到手,是因为梦中那人和“皇帝陛下”实在太像了。
像得几乎要重叠起来。
唐轲握紧拳头。
他一定要让寇部长和“皇帝陛下”离婚,他一定要把“皇帝陛下”抢到手。
到那时候,他肯定能想起所有的一切。
唐轲的目光变得更为坚定,走到书桌前研究怎么把“小厨师”不着痕迹地拉到自己这边。
*
“小厨师”姬瑾荣接下来一个多月,时不时会和唐轲见一面,向他请教神经科有关的问题。
自从知道唐轲有可能是侄儿,姬瑾荣对唐轲的感觉挺复杂,但还是尽量以最平常的态度应对唐轲明里暗里的“引…诱”。
姬瑾荣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真正的“小厨师”的话,肯定已经被唐轲带进去了。
难怪叶清原会着了他的道。
姬瑾荣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呢?”
唐轲笑得温柔,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师弟啊。”
姬瑾荣望着唐轲。
唐轲说:“你的脾气很对我胃口,”他语气诚挚无比,“我觉得你配得上任何人,包括我们的寇部长。”
姬瑾荣望着唐轲温柔的桃花眼,觉得这人被传成花花公子真的不冤枉。
唐轲还是这样极力怂恿他去让寇部长离婚,说明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唐轲还是没能认出他来,更没有恢复半点记忆。
如果唐轲真的是他那小侄儿的话,这正说明他那小侄儿真的只是被心里的执念蒙住了双眼,根本没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错把自己的错觉当成真实。
想到自己和寇部长说好的事,姬瑾荣不愿再这样和唐轲周旋下去。
“谢谢,”姬瑾荣低头喝了一口热茶,抬起头望向唐轲,“有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第80章 收服首席大臣(完)()
唐轲心头一跳。
他看着姬瑾荣,不知怎地,竟有种不希望姬瑾荣继续开口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太古怪,唐轲冷静地将它压下,努力让自己平静发问:“什么事?”
姬瑾荣缓缓说道:“我并不是那种,明知道别人已婚,还厚着脸皮贴上去的人。”
这样的暗示不足以让唐轲联想到什么。他只觉得这话说得太过讽刺,不会他厚着脸皮贴上去,难道是那位寇部长厚着脸皮贴上他?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不过,这小厨师确实不错。
唐轲回想着这一个月来的相处,虽然他接近这小厨师是别有用心的,可和这小厨师相处时却并不难受。如果他不是带着目的和这小厨师结识的话,也许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唐轲这样想着,面上的讥嘲便淡了。他说:“那你和寇部长的事情难道是别人捕风捉影、胡编乱造?”
这显然不可能,毕竟这一个月来他没少明示暗示要帮这小厨师“拿下”寇部长——而这小厨师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姬瑾荣见唐轲眼底藏着几分嘲笑,心里的不忍也少了。
在他的心里,他和侄儿最好的重逢场面应该像是第一个世界那样,他的侄儿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聪明、机敏、正气满身又有担当,而不是被心底那种错觉支配,成为命运的奴隶。
如果唐轲真的是他的宣炜侄儿,那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姬瑾荣说:“不,他们拍到的都是真的,我和寇部长确实在一起——只是这种在一起是完全合法的。”
这一句话已经不是暗示。
算是把事情摊开在唐轲眼前。
唐轲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他僵坐原处,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太聪明。如果他笨一点,恐怕没法在一瞬之间明白姬瑾荣的意思。
姬瑾荣的意思是,他和寇部长在一起是合法的。
能合法和寇部长的人只有一个。
那位“皇帝陛下”。
那位据说永远都不可能苏醒的“皇帝陛下”。
唐轲觉得有种难言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
原来,人一直都在他面前。
只是他见到了“皇帝陛下”,也不曾将“皇帝陛下”认出来。
相比已经想要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寇部长,他显然又晚了一步。
又?
这个字眼出现在唐轲脑海里,让唐轲浑身冰冷。他总是迟了一次又一次,不管他废了多少心思,最终还是会让寇部长捷足先登。
所有记忆在一瞬间回到唐轲的脑海之中。
他看着静静坐在自己面前,用失望目光看着自己的姬瑾荣。
唐轲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做的很多事并不光彩。
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玩弄人性。
让他们痴迷,让他们疯狂,让他们愤怒,让他们痛苦挣扎。
只要对方有欲…望,他就可以利用他们的欲…望。
这一点,其实是他在“梦里”学来的。
梦里那个躺在病榻之上的人正是靠着这样的本领,让许多人为他前仆后继,守卫大周江山。
只是在独自一人时,那人脸上总会流露出一种厌恶和嘲讽。
对自己的厌恶。
对自己的嘲讽。
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他这样想。
利用他们有什么好愧疚的?反正是他们自己想做的不是吗?
只要能达成目标,用些手段又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