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代驾女郎-第4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晋毅拧了拧眉,看我一眼后,对外头的人说:“你跟他说我里面有客人,让他等——”
他话还没说完,外头的门已经被推开,我一眼望过去,便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外头迎面走来,他身上穿着熨烫笔挺的西服,领带考究,皮鞋程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度不凡,如果不是鬓角那两边白发,我差点就要忽略他的年龄,
我猜他是周晋毅的爸爸,眼角眉峰都有些相似,连走路的姿态都如出一辙,
周晋毅的爸爸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看也没看我一眼,直接将我当成个透明物体,
而我,其实也特别乐意当一个透明物体,
我最怕他将我认出来,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当年我与周敬尧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我难保他没有见过我的照片,
连岳弯弯都能在看过我照片一眼后将我认出来,周晋毅爸爸这么厉害的角色,又岂会那么轻易就忘记我的容貌,
为了不至于被周父认出来,打从他踏入办公室的一刻开始,我便始终低垂着脑袋,
我盯着我脚下的鞋发呆,心想着,周晋毅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还不给我5万块,他要是早点给我5万块,我不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吗,只要我拿到那5万块后,从此以后我就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再惦记他欠我的那100块了,
周父直接越过我,走至周晋毅坐着的办公桌前,迎头丢下一纸文件,对周晋毅说:“这个海底开发的计划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行就是不行,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我不同意,你再拉拢多少人支持,没有得到我同意就是不行——”
周晋毅瞥一眼周父,冷冷道:“周总,我发现你的思想现在越来越不行了,没事就该多上网多读书多读报,前年收购矿山我给你做的决定,三年之间我给你带来多少盈利,你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是抢占资源的时代,你不是做房地产就是做实业,你再不变通就等着被社会淘汰,”
周父哼一声,毫不示弱:“前年矿山收购是你运气好,你别再拿过去的事来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股东们不会同意你的决定的,除非你能把我推下台,做到我的位置,”
周晋毅语气轻飘飘的,“行啊,我这不是正在朝这方向努力吗,”
周父咆哮:“你这个孽子,”
周晋毅不再开口,挑眉朝我这边的方向望来,又对周父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出去,没见到我这里有客人,”
周父这才转头,目光幽幽看我一眼,我垂着脑袋,盯着地板,由始至终不与他进行目光交汇,
我想他认不出我来,
可是他盯了我的脑袋片刻,又转头问周晋毅:“你……”顿了一下又继续问:“你奶奶说你最近……”
“别说了,”周晋毅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对他老爹说,“你出去,我说了除开公事,你没事别来烦我,”又说,“你管好你自己家里的事情就行,”
我下意识觉得,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周晋毅口口声声对他爹表现出不耐烦,而周父似乎也不太满意自己的儿子,
只是临走前,周父还是对周晋毅流露出关心:“你别瞎折腾了,在外头也不好好吃饭,都瘦了一圈,不会喝酒就别瞎喝,”
周晋毅并不领情,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又补上一句,“管好你老婆和儿子,”
周父怒了,“那也是你妈和你弟,”
周晋毅撇撇嘴,哦了一声,语气懒洋洋道:“知道了,走吧,”又说,“记住了,你以后别进来了,没看到我这有女人在,就算你是我爸,你也要注意分寸和影响,”
周父哼一声,又看了我一眼,可他没看清我,于是他让我抬头,让他瞧瞧,
我一听,紧张的手脚发抖,愈发低着脑袋,用力摇头,
虽然我知道这样对长辈很没有礼貌,可我怕被周父看到我的模样,如此一来,我苦心遮掩的伤疤,不是又要被赤裸裸的揭开吗,还要在周晋毅面前被解开,不,我死都不要在周晋毅面前揭开伤口,
周晋毅见我始终低着头,意识到我可能不太想见人,于是帮我替他老爹回答问题——“她摆明了不想见你,你还非得让她抬头,”
周父有些不满,“就算不愿意见我,我是长辈,至少也得抬头与我打声招呼,”
周晋毅却说:“打什么招呼,有这个必要吗,”又说,“她是我的女人,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叫我的女人给你打招呼,你可曾叫过你的女人给我打过招呼,”
我简直被周晋毅这番话的逻辑给雷得不轻,心想着,他可真是能耐啊,连对他老爹说话他都能拽成这样的,
我觉得无奈又好笑,若不是很努力止住那想笑的冲动,我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周父最后特别不爽且用力的哼了一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走出了周晋毅的办公室,
回想起他刚才进来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我愈发肯定了,周晋毅有种能把人逼疯的本事,
周父离开之后,我抱着他给我的礼物盒子,提醒他:“我的钱呢,你快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看我一眼,朝我笑得很是妖孽:“行,你先走,你的钱我记着呢,过几天给你,”
“过几天你怎么给我,”
“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他对我说,“你回去试试我给你的礼物,”又说,“别在这里试,不方便,如果试了不合适,可以拿去换,”
我摸了摸礼物盒子,问他:“这是什么,”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走来,漫不经心道:“礼物啊,”走近了些,又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暧昧不明道,“下次就穿这件给我看,”
我愈发疑惑,摸了摸盒子,正要拆开,他一手摁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问我:“你怎么回去,”
我说:“我骑单车来的,”
他嗯了一声,说:“行,那你走吧,”
我一心还想着和他拿钱,可是他一次次拒绝我,要不就是直接忽略我,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更何况他也没说他不还我的钱,只是说迟几天给我,这让我愈发不知该如何对他开口,
为了以防他欠债不还,我在离开之前还特别小心翼翼问他一句:“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他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看我的瞬间,眼睛亮亮的,“都行,”又说,“你要是夜里想我,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过去,”
我说:“哼,夜里给你电话的女人太多了,我怕占线而死,”
他笑,轻轻拍我的脑袋说:“你吃醋就吃醋,别表现得太明显了,”又说,“男人不喜欢女人这样的,”
我哼一声问他:“那男人喜欢什么样的,”
“听话的,”他说,“特别听话的那种,”
我说:“行啊,那我去给你找个冲气娃娃呗,多听话呀,”
“我要娃娃做什么,它又不会说话,不会和我斗嘴,不会给我解闷,更加不会给我解决难题,还给我找了一幅画来,”笑了两声,最后又说,“最重要的是,娃娃没你白啊——这个是重点,”
我这时才突然记起他的秘书喊我白小姐,立即问他:“为什么你的秘书喊我白小姐,”
他想了一下,眼睛亮亮的朝我笑了,说道:“不晓得,”
我心想,他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我与他告别,虽然一想到我的5万块,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可他也不会搭理我的心有不甘,反正他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我好像也习惯了他总这样忽略我的渴求,
我抱着他给我的礼物,一步步走下楼梯,我不敢搭电梯,害怕遇到周敬尧和沈漫绿,也怕遇到周晋毅的爸爸,
我刚才在来之前,只一心想着5万块,结果就暂时忘记了有可能出现的这些意外,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一切简直是太过戏剧化了,仿佛我在一天之内,把这几年应该碰见的人都碰见了,
我一步一步缓慢的往下走,仿佛垂死之人在回忆我这前半生,心情也不太好,想来想去,主要还是因为那5万块没到手,
不知走了多少层,在黑漆漆的楼梯里,我突然踢到了一团东西,
我下意识的尖叫一声,再下一秒便被人捂住了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第56章 真是你啊,薄荷()
我瞠大了瞳孔,在不太光亮的楼梯里,一点一点将眼前的人放大看清,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他,
从前设想了那么多个与他重遇的场景,结果每一个场景都没来用上,却在这里碰上了,
好像考试之前复习了那么多个考点,却一个也没来得及用上,就碰到了最预料不到的难题,
站在我眼前的人是周敬尧,
他目光复杂看了我的眼睛数秒,仿佛也在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直到我伸手,将他压向我的身子推开,他眼睛仿佛才清明了些,
半晌,他伸手过来,轻轻碰我的头发,
他碰得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在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在我没甩开他的手之前,他突然开了口:“薄荷,真是你啊,真是你啊……”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周敬尧低低笑了一声,仿佛很无奈的说:“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你变了好多……”
从前我听别人说,久别重逢的男女朋友,女人最怕从前男友口中听到他说——你变了好多,
你变了好多,
有很多引申的含义,
比如,你变胖了很多,你变丑了很多,你变……
总而言之,总归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方面,
可我也不是那么在意了,反正已经遇见了,还好周敬尧也没有提起,我们刚刚在周晋毅办公室里的那场荒荡的相遇,说实话,我还是挺感激他的,问得太明白,只会让我难堪,
他摸我头发的手,被我很不够客气的推开后,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唐突,手收回身侧,他对我的举动收敛了许多,
他看了我的白色parada包一眼,毫无预兆的问我:“你换了一个包,”
我还来不及回应,他再问我:“是谁送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想随便瞎扯出一个答案,可我突然发现,自己至今依旧不习惯在他面前撒谎,从前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撒谎,唯独无法对他撒谎,
后来我在想,也许我不是不能在他面前撒谎,我只是太过在意他了,在意到恨不得把一颗真心剖出来给他看,我还怎么能对他撒得起谎,
周敬尧见我不回答,又自顾自的说:“是我哥送的吧,他那天与我说,要买一个包送给女人当礼物,问我哪个牌子的好,我说沈漫绿就用parada,我问他要送给谁,他说送给一个长得白白的女人,我问他那女人是谁,他说你的名字好像是叫刘薄荷,我说刘薄荷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他说你的名字就是俗气,我说不是俗气,真的很耳熟,他说可能你上辈子就是他的女人,所以我才觉得耳熟,我说可能是吧,没想到真是你啊,真是你啊,薄荷,”
我咽了咽口水,印象之中,周敬尧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今日这番话里,他一人分饰两角,却有以假乱真的感觉,让我差点就要进入他给我营造的意境里,
我猛地掐了自己的手掌一把,努力使自己变得冷静,
我正想冷静的对他说,我不是你哥哥的女人,可是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仿佛也不需要我的解释,他问我:“你头发都留这么长了,
我再次咽下一口气,诚实对他道:“是啊,其实都剪了好几回了,还是这么长,”
“是吗,”周敬尧忽然语气失落落对我说,“真可惜,我都没机会看见你剪头发,以前我还说过你要是再敢剪短头发我就收拾你,结果你每次都说自己被热得难受跑去剪头发,可我也一次没收拾你,后来交的每个女朋友都是短头发,”
他这句话的内容太过丰富,要点也有些多,以至于我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捕捉他的重点在哪里,
可我深深的觉得,我与周敬尧今日的谈话已经偏离轨道,我迫切想阻止这条列车再次脱离轨道,
我耐心的听他讲完这番话,他话音一落,我便语气淡淡对他说道:“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
他愣了一下,
我又说:“你也忘了吧,”
他沉默了片刻后,对我说了一个简短的字:“好,”
我没有与他告别,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