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爱-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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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见时机到了,挑眉暗示了下祁敏,祁敏不仅给他们添了茶水,还摆上了一些果点。
陈苏只是笑笑:“一下午时间呢,不着急,诸位润润嗓子先。”
四位总经理一脸骇然,他们开炮开的急,已然弹尽粮绝,而陈苏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样子,显然后援丰厚。
何旭清润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带着些无奈:“陈总,一个公司要想壮大,首先就得留得住人。四位总经理也都是老人了,你也别太得理不饶人了!”
四位总经理垮着老脸坐下来,一副慷慨就义鱼死网破的样子。
陈苏挑眉,肃杀眉眼如枪口对准何旭,“何副总也觉得我在理?”
何旭心头翻滚着痛楚,勾出薄凉的笑意:“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陈总自己思量吧。”
跟一台机器谈人情,有多好笑!
陈苏正起腰板,拿出总裁的气场,陈词道:“旭日是一个家,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旭日能有今天,是咱们齐心协力的成果。如今家族日益壮大,没点家规还不乱了套了?为了旭日的上市和明天,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呐!”
陈苏敲着桌子,言辞恳切,“下个订单还得销售经理亲自操刀、连个采购部都没有?两个厂一千号人,光设备就投资了几个亿,按道理一年能有几千吨的产值,却是连分公司的订单交期都排不出来?依赖供应商,他们要什么价就什么价,还是说工厂这边连个参考价都给不出来?归根结底是什么?这是典型的家族企业的弊端,制度散漫、效率低下!”
四位总经理见陈苏先是以家做比喻,又一番苦口婆心的把责任推到制度上去,脸色都稍显缓和,心却依然提着。
陈苏敲桌子的手指一顿,啜了口茶,“法治基于人治,又高于人治。咱们旭日,就算不是为了上市,也得立法!立法无亚于一个大手术,为了千名员工的生计,为了在大浪淘沙的市场上稳占一席之地,咱们作为领导人,不能讳疾忌医啊!诸位以为呢?”
四位总经理哑了。
陈苏话里是义正言辞,话外却是,以后他们这辈子只能拿点死工资,甭想打主意了!
什么法治?陈苏不就是旭日的王法?
林升华站了起身:“旭日起家时,都是凭咱们一腔热血,我们四个没学历,年纪也大了,估计也不符合分公司总经理的标准了。”
方暨直接把一杯茶泼到地上:“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头一个就从咱们四个开刀好了。”
与其拿那点工资,给陈苏做牛做马……陈苏不让他们好过,他们就撂了胆子算了,四个分公司都是他们做主,一呼百应,看陈苏还拿什么做上市的美梦?
四位总经理就要离场时,陈苏幽幽道:“你们助我打下江山,我陈苏就是这种诛杀开国功臣的暴君?功勋显著的人,自然该受到特殊的礼遇。”
四人的脚步一顿。
陈苏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快的笑了起来:“一旦旭日上市,旭日就不再是我和何副总的私有财产。不仅得有健全的董事会机构,股份也得重组。我现在就代表旭日,正式向诸位发出邀请,我个人愿意出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诸位,就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购买股权、与我陈苏继续并肩作战?”
四位总经理在这一番跌宕起伏后,还不适应眼前的春暖花开。
跟旭日的股份比较起来,那些商业贿赂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四位总经理又坐了回来,很快达成协议,一人购买百分之五的股份。
陈苏不仅大手笔让出股份,还格外体贴道:“说来也是运气好,今年整改时,我还赚了二十多个亿的投资!诸位要是没钱买股份,我可以先借着。过往之事,虽说是制度不到位,也不代表我就不追究。还请四位总经理帮我彻查!不管是谁,沾上商业贿赂,我一干不饶!”
四位总经理面面相觑,他们敢做这个账,也是因着一向事无巨细的是何旭……这次把账做的这么狠,还不是何旭掺合了一脚?
除了这几个巨头人物,那些劳什子销售经理有这么大能耐?
陈苏的意思,恐怕就不是吐出这点钱这么简单了?
四位总经理讪笑着附和:“我们会彻查的。”
陈苏赞许的点头:“这是咱们整改制度的第一步,可得杀鸡儆猴做的漂亮!”
四位总经理冷汗津津,他们要是让销售经理做了替罪羊,万一这些销售经理也跟陈苏通了气,这事闹大了,他们还不得引咎辞职?
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岂不是泡汤了?
陈苏这是要先捧后杀么?
陈苏见他们面色变换,给他们了一点暗示:“我让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跟何副总你可就是平起平坐了?现在有个麻烦事,公司股本超过四亿元,其向社会公开发行的股份比例在百分之十五以上。咱们想上市,就还得让出股份呢!当然,这股份自愿,我不强求。”
何旭的掌心已被掐出了血!
好你个陈苏!
真是好算计!他就说嘛,公司哪能没有这四位老人,尤其这关键当头,陈苏又岂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而放弃大头?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威逼利诱要钓出他这条大鱼呢!
陈苏的意思很鲜明,只要四位总经理供出他收受贿赂,她有权投诉他赶他下台!她手上有二十多个亿,足够买走他的股份!
现在陈苏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为了公司大计,不计个人得失,貌似她亏了,其实她才是赚了最大的便宜!
公司上市,他不是不愿意让出股份,可是眼下,怎么个让法,完全受制于陈苏!
陈苏手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已经不可撼动,四位总经理的百分之二十铁板钉钉,以后就算董事会有新鲜的血液进入,陈苏永远是屹立不倒的控股股东!
加上她饶过四位总经理这一码,四位总经理日后还不肝脑涂地的拥戴她?
那么他呢?
诚如苏万重所言,他只是个内助。他或许是该功成身退了……他恨啊!
何旭是真的坐不住了,从感情到事业,他都输在了陈苏手里,彻彻底底、狼狈不堪!
陈苏看着何旭松了松领带,这个男人陪她走了快八年了,从青涩的大学生到如今清俊沉稳的极品男人,感动与否她不太清楚,但是,既然是佳城认定的爸爸……她是该主动出击了!
“何旭。”陈苏叫住他。
何旭脸都不敢转,倒是祁敏将他眼里的隐忍痛苦看了个分明。
何旭声音又哑又沉:“还有事吗?”
陈苏温柔的笑道:“待会还有个活动,你别急着走。”
“都听陈总的,我去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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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一走,陈苏与四位总经理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倒是有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苏皱眉:“祁秘书,门没关严吗?”
祁敏回道:“陈总,这门隔音一般,对面的那些人还开着门闹嚷。我已经跟服务员提过了,服务员说,这些人他们也得罪不起,叫咱们忍忍。”
陈苏起身:“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没素质!”
通过朱红色的敞开大门,陈苏的视线穿过乌压压的女人头顶,直接抵达红毯台上的男人。
整个会议室的灯都灭了,只有一束刺白的镁光灯打在男人身上。
台下的女人叽叽喳喳,兴奋的话里无非是:詹大师真是神了!买古董就要找詹大师啊!
也不乏沮丧的:没想到琳琅玉行也卖假货!这下赔了好几十万啊!
一贵妇尖着嗓门道:“我这个可是水峪寺摩崖石刻,于东京之战期间,岳飞题刻的词呢。岳飞的字虽造诣不高,胜在词间情怀,下笔刚劲有力。1942年4月水峪寺被侵华日军烧毁,这个石刻就流落在外……这石刻可是我花了大力气搞的,这可是当地的摩崖呢。詹大师你可不得打诳语哦!”
两人抬着五尺高三尺宽的石刻上台,光滑的石面,不仅有经过日月洗礼的沉郁色泽,更有时光的蹉跎痕迹。
詹平的手摸上朱砂字,石面的光鉴像是忽然被晦暗的手吸走,修长的手指上覆上一层通透的清净色。
詹平的手心向外,指尖随着朱砂字向下,手指越清净,掌心的截疤和交错的细伤口触目惊心。
贵妇又叫嚷开了:“有没有这么神啊,可别摸坏了我的宝贝!”
詹平的目光穿过乌压压的头顶,直接对上了门外的陈苏,她站在走廊灯下。
詹平轻笑,一脸慈悲,低低的声音像穿堂的风:“我不轻易摸人。”
陈苏下意识的摸了下脖颈,陈苏忽然想到石头有灵,詹平的手吸收了多少日月之精华,触上她脖颈的时候,像古石一样沁凉。
陈苏自己看不见,她的脖颈已经慢慢起了一层嫣红。
陈苏觉得詹平又在勒她的脖子,掐的她喘不过气来。
詹平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拉起刻薄的唇角:“你们要是没带真胸来,就不要不停的让我摸,总是摸硅胶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贵妇恼怒道:“合着咱们买的石雕都是赝品了!”
詹平目光飘渺。
陈苏胸口都在疼,被他扯坏的保暖内衣、拉掉的皮草扣子……詹平像是应和她所想,轻轻一笑:“你们中间,有一个真材实料的。”
第23章 亲子之争4()
赵惠芝见陈苏有上钩之兆,扭着腰肢过来:“哎哟,陈总总算忙完啦,我可是给陈总留了个上上座呢!”
陈苏一副僵尸脸:“什么时候开坛做法宣扬迷信都这么无所顾忌了?”
赵惠芝双眼喷火:“听詹大师一席话,投资古董是稳赚。我敞开大门,是积德行善,陈总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陈苏啐了一口:“强词夺理!”
赵惠芝端了端精致的盘发,挑衅道:“不验货就信口诽谤,这是生意人应有的素质么?陈总自诩为行家,看来也不过是口出狂言喽?”
陈苏抬起手脚,头颅高昂,目不斜视的走到赵惠芝给她留的上上座。
台下第一排正中,就在詹平的眼皮底下。
陈苏冷笑:“我倒要看看詹大师如何发功。”
尖嗓门的江太太见詹平摸着石刻,迟迟不下论据,如得意的孔雀:“詹大师刚才是走眼了吧?”
一人打趣道:“詹大师摸你,是看的起你。”
又一人接道:“这是真是假,就看詹大师怎么个摸法了,才一下就撒手的,肯定是假货。三下以上的,代表造假的有点水准。这个石雕嘛,已经有几十下了吧,你看詹大师的手,就像面对恋人一样悱恻,看来这回是真的了!”
气氛倒是愈发豪放无忌起来。
这些阔太太们左一言又一语都是:詹平揩陈太太几下了,又揩李太太几下了。
一个穷酸的毁容神棍有什么好的!
陈苏眼梢上挑,不屑的冷哼起来,她连坐在这里都嫌掉身价!
陈苏这两年也买一些辟邪古玩,加上她跟詹平在一起的那两年可不是白混的,目光很快被这个摩崖石刻给勾了去。
陈苏以前就有一个习惯。
在詹平独立于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陈苏就会随手拈一本古书,跟他请教古汉字,仿佛真的是在好学。
詹平只有在这时候才不嫌烦,不过詹平此人记忆超群,但凡同一个字问上第二遍时,他就会吐出一个字,蠢。
爱,可以没了。
习惯,却是根深蒂固在那儿。
陈苏本能的认起岳飞这首词来,詹平的手就像小学老师手上的教棍,她的目光乖巧的随着他的手,按顺序念下去。
陈苏是心念,詹平是思想者的入定之相,两人毫无交集。
“贼拥入江,仓皇宵遁……迎二圣,复还京师……糊涂,怎么就到‘迎二圣’了!”
原来她的眼中无字,只有詹平的手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跳了好几行。
詹平似是知她心里所想,手指意味深长的在“圣”字上点了点,她的心率呈峰状起伏。
陈苏恼羞成怒的起身道:“詹大师这是江郎才尽了么?怎么词穷了?没本事继续忽悠了?”
詹平的目光直接掠过陈苏,高深莫测道:“这诗不对,英雄岳飞怎么可能写浪词秽语?”
陈苏质疑:“哪里不对了?明明就是一首慷慨激昂的好诗!”
詹平的语速放的很慢,手在石刻上游走,“小大历二百余战……讨荡巢穴……孤军振起……一举而复‘苏’……”
“深入‘苏’庭……取故地,再上‘苏’籍!”
詹平语气愈发高涨,壮志踌躇,收复故地,亟不可待!
贵妇们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