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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咸猪手,蟹黄酒-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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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大凡这等做熟了的生意,有经验,有人脉,所欠缺者,不过本钱。如今妙玉和黛玉慷慨解囊,本钱勉强是足了,宝钗就又想办法走北静王的门路,言说只求北静王入局挂个名字,不必出什么本钱,年终之时自会奉上分红若干,其实是求他庇佑而已。

    虽说不必北静王府出什么本钱,但似宝钗这等情愿给干股求显贵豪门庇佑的,实在不胜枚举,倘若不清楚这里头的路数,贸然过去,也是不能如愿的。好在宝钗从前参加过京城贵女们的宴会,见过北静王妃几面,虽未说得几句话,但也算有了这么一层交情。那北静王妃起先不欲见时,她身边丫鬟受了宝钗的好处,从旁提醒说:“这薛大姑娘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如今名声不大好听,却也是她亲娘太过狠心糊涂,为了眼馋自家女儿的嫁妆,脸面都顾不得了的缘故。此事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笑谈。故而娘娘断然不可因了此事,将她拒之门外。况且她那意思,娘娘只消在王爷身边说几句话,便有银子入账,是稳赚不赔的。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还发愁说王爷太过礼贤下士,府里养了一票闲人不事生产,一味奢侈无度,这分红来了也正好稍稍补些亏空。再说我听说这薛大姑娘从前是跟着那什么长公主殿下的,据说连王爷也见过的,王爷当日对她的才华性格赞不绝口呢。如今她不直接去求王爷,反来求娘娘,可见是个聪明懂事的姑娘,知道规矩,颇懂避讳。娘娘断然不可拂了她这番心意。”

    北静王妃家学渊源,从小受诗文熏陶,颇为清高自傲,原本是不屑这些金银俗器的,但她一向颇为在意北静王,闻说北静王曾对宝钗赞不绝口,心中就起了心思,笑着说道:“原来王爷也是见过她面的。既是如此,少不得今日我也见识见识了。”

    故而北静王妃见了宝钗。先前京城贵女宴会之时,北静王妃身居高位,只管跟那些诰命夫人应酬,如今方有闲暇仔细打量宝钗,见宝钗这等相貌,不觉暗道一声可惜,又同宝钗说了几句话,果见宝钗博闻强记,她引经据典,宝钗竟然全然接得上来,却都点到为止,绝不故意卖弄,顿时令人平添了几分好感。故而便一口答应下来。

    宝钗告辞后,北静王妃就叫人去打探北静王爷的动向,听闻北静王这日又和几个年轻清俊的公子混在一道,不觉暗骂几声,同心腹婢女抱怨说:“如今王府之中子息不盛,外面的人多有疑心我善妒专宠的,进宫时候,两位圣人并皇太妃娘娘也劝着我为他多纳些侧妃小老婆,好分担重任。谁知我心里的苦处,替他纳了这么多房姬妾,也不过新鲜几日,等到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撂开手去了。整日里只管同那些臭男人在一起厮混,又从哪里变出孩子来!”

    北静王妃在外头看着腼腆,不言不语的,可是心里明白着呢,那几个年轻清俊的公子,她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因想起那几个人中有个贾家的贾宝玉,又突然想起宝钗和贾家从前有亲,不觉抱怨道:“可见龙生九子,各自的秉性都不同。便是这同气连枝的亲戚们,也有高下之分。方才那薛大姑娘,那般品貌,为人那般稳重,却又那样的能干。这贾府传说里衔玉所生的公子哥儿呢,就一味只知道同王爷一起玩乐,正经的事情一概做不来。我看这老天爷想是差了,他们两个人,还不如阴阳颠倒一下的好。薛大姑娘那样的,正好顶天立地,支撑家业,似那姓贾的,若是女儿家,我便索性秉明宫里,纳了她当个妾室,将来也好生出一男半女来,算得是我的功绩,岂不比眼下同王爷不清不白的胡闹要好上许多?”

    北静王妃向来治家甚言,凡事讲究规矩。故而她手下的人也极是谨言慎行。若非北静王妃实在看不起贾宝玉,一时触动心事,断然不至于如此抱怨。只是这等内帷之事,涉及北静王爷辛密,北静王妃抱怨得,底下的人却不好轻易附和,免得被王妃一时翻脸说没有规矩。故而那心腹大婢女只是眼中带笑恭维道:“这天底下的女子,妻妾不和的多,又有谁能像娘娘这般贤良淑德呢。”

    北静王妃被她一顿不痛不痒的恭维,说得火气全没了,打听得北静王那边玩乐之事暂时告一段落,外面请的戏子们都已经退去了,正好是个时机,就带着人浩浩荡荡赶过去请安,却见北静王在他小书房的一张榻上歪着,仿佛是在轻声读一幅扇面上头的字,在旁伺候的人好巧不巧正是贾宝玉,正拿了个美人锤替北静王捶腿。

    北静王妃定睛看时,见北静王微微眯着眼睛,神态慵懒,斜倚于榻前,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形容,心中不由得便是一动,情愫暗生。却听北静王双唇轻吐,似在念一首诗:“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好诗!好诗!”一抬眼看见北静王妃扶着个贴身丫鬟进来了,忙向她招手道:“你也过来瞧瞧这扇子上头的诗!”同宝玉使了个眼色。

    宝玉见状,慌忙把手中的美人锤放在一边,见北静王手中拿着那把扇子不肯撤手,立即会意,转手从桌上取了另一把扇子,恭恭敬敬递给北静王妃,说话的时候却头也不敢抬,只敢用眼睛看底下,唯恐人说对北静王妃不敬,被揪住把柄:“都是舍妹闺阁之中的信笔之作,倒让娘娘见笑了。”

    北静王妃面上含笑,心中却颇为不屑。

    但凡讲究一点的人家,闺中女儿也有擅长舞文弄墨的,偶有佳句,也不过是于亲友女眷之间互相品评一番了,便如她一向以才名称道,但除了几首诗入了宫里圣人的眼,因而四处流传外,其余的笔墨皆好好收着。似傅秋香那样写了几首诗词就忙不迭传给不相干的人看的,任什么人都晓得她是想谋些才名,好嫁一个顺心如意的贵婿了,有些身份的女儿家,又有谁肯真正看上她的?

    如今贾宝玉也如同当年傅秋香的哥哥傅试一般,忙不迭拿了自家妹子的墨宝给陌生男子看,这里头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北静王妃最看不惯这般赶着巴结的。故而连带着对贾宝玉口中的“舍妹”也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北静王妃刚刚接过那扇子,就被上头的墨迹看得一愣。见一把素白折扇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一首诗词,北静王妃尚未读那诗句,先觉得笔意风流,秀美之中不失爽朗豁达,令人隐隐心折,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字!”

    北静王见自家王妃这一副模样,先笑了起来:“我方才也是这般说的。宝玉说正是他家妹子的墨宝。”

    宝玉听北静王这般说,当着北静王妃的面,越发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道:“当年家中老人教养姐妹们甚严,觉得虽说女孩家以贞静贤良淑德为上,但到底也有略通些才艺,方见意趣。这个妹妹行三,琴棋书画这般排下去,合该学书,久而久之,就有一手好字。”

    北静王妃听了感叹道:“怪不得宫中传闻说贾贵妃是最善琴的,原来竟从这里头来。”

    北静王却只管含笑催促北静王妃:“你且莫要说别的。先看看这诗究竟如何?”

    北静王妃因扇面上的一手好字,失了轻视之心,此时听北静王催促,把目光朝那扇面仔细看去,不觉念道:“露凝霜重渐倾欹,宴赏才过小雪时。蒂有余香金淡泊,枝无全叶翠离披。半床落月蛩声切,万里寒云雁阵迟。明岁秋风知再会,暂时分手莫相思。果真有几分意思。”

    北静王大笑道:“非但只是有几分意思。宝玉,依我看,令妹单凭诗文而论,已是超过你这个做兄长的多了。你要好好努力,莫要给本王丢人才好。”

    原来自探春发觉婚事艰难之后,就动了自救的心思。虽说按女德的说法,女孩家以贞静为上,断然不好整日里想着嫁个如意郎君的,但探春是个聪明人,自然晓得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因知道宝玉同北静王爷有些关系,时常走动,少不得在宝玉面前好话说尽,死磨硬泡,宝玉实在推辞不过,方勉强答应带了几把扇子请北静王爷赏玩品评一番,心中已是将探春埋怨了好几回,觉得她贪慕富贵,有损贾家女孩的名声,却全然不想自己其实一直在做同探春类似的事情。

    这时宝玉见北静王称赞探春,又说自己不如她,口上称是,心中却老大不以为然,若论大观园中女儿家的才学,他最服的就是林黛玉,便是宝钗,虽然也是有才之人,奈何两人志向相差太多,彼此颇看不惯,便也不觉得宝钗有多好。宝玉心中想起林黛玉,不觉信口答道:“王爷说的极是。我家中几个姐妹,确实长于诗文,若要认真说起来,舍妹还不算其中最出挑的呢。”

    北静王闻言,不免来了兴趣,追问道:“既如此说,难道你还见过更出挑的女子?”

    宝玉脸上忍不住带出笑意:“不瞒王爷说,我有一个表妹,姓林,父亲是从科举出身,当年考中探花的,家学渊源之下,极有学问。”他原本还想炫耀说他同这个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将成为夫妻,只是虽然知道不日即将颁下指婚的圣旨,到底涉及儿女私情,不好在此时公然吐露的,因此把后面半句话咽回去不提。

    因北静王妃猝不及防赶来,宝玉自然不好久留,又说了几句话,全了礼数,就匆匆告辞离开了。宝玉走后,北静王妃见北静王用手轻抚着那把折扇若有所思,不免生出几丝醋意,嗔道:“到底是贾家的姑娘,未出阁的小姐,她在闺阁里的文字,这般轻易被王爷赏玩,难道就不嫌唐突?”

    北静王唇角带笑,起身携了北静王妃的手,拉她在自己身边坐好,温言道:“莫非你醋了不成?既是醋了,日后就莫要每每张罗着替小王纳什么姬妾,日夜谋划操劳,反而累坏了自己身子。”

    北静王天生好相貌,风流倜傥,这般柔声说来,当真是令人心动神摇,北静王妃虽知他的话没一句坐实的,却也忍不住芳心可可。夫妻两个温存少许,北静王妃才想起来意,道:“常言道,一样米水养百样人,古人诚不欺我。说起这贾家的公子来,我还要向王爷禀告一件事。”遂将原先贾家的亲戚薛宝钗诚意邀请北静王府入局的事情简明扼要说了,末了道:“我见那薛大姑娘,确乎是明事理、知进退的好姑娘,可惜只是女儿之身,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自家亲娘又那般心狠,致使名声不大好听。她如今没了身份,在外头做事,必是艰难的。既是听说了王爷礼贤下士、乐善好施的名声,诚意求上门来,所求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倒不如王爷就允了?”

    北静王妃这话也说得巧妙。明明是北静王府开销极大,入不敷出,正愁着无处生息,偏生宝钗要仰仗王府的名头,原本是两全其美,珠联璧合的美事,说在北静王妃口中,却成了北静王乐善好施的慈悲之举了。北静王先前带了宝玉去参加长公主的宴会,原本就是因府上开销大,想谋些钱财之意,后来因海运上头出了一回杀人越货的海盗,那吴贵妃吴家遭了大难,吓得长公主立即怂了,缩了回去。北静王正在腹诽着长公主一介无知女流,果然难成大事,懊恼着要如何才能弥补府里用度上头的亏空,不意宝钗竟在此时送上门来。更何况北静王妃会说话,北静王听了不觉心中大悦,眉目含笑替北静王妃理了理额前的一缕乱发,轻声道:“既是爱妃看重她,与她说项,小王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都依爱妃了。”

    原本就是双方一拍即合之时,办起来自是雷厉风行。不过数日之后,北静王府的管事就唤了宝钗过去,转述北静王的意思,敲定细节。北静王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极力想弥补王府的亏空,却不愿被别人说占了宝钗这个女流之辈的便宜,故而好说歹说,拿了二百两银子出来,算作占了一成的本钱。又有韩奇等人闻风而动,重新赶着来凑份子,也凑了一两千银子出来,算作两成。宝钗等人虽然足足拿出来六七千两银子,却因自身没有门路,又是女流之辈,一介平民,少不得要在这上头吃些亏。不过背地无人之时,孙穆等人和宝钗团团围坐一堂算账,却都欣慰不已,言说这般一闹,虽有长公主殿下在要紧关头退缩,但却引了北静王入局,更为稳妥,几相算计下来,反而比先前更好了,一个个喜之不尽。

    宝钗自哥哥薛蟠将绸缎庄等铺子盘出去以后,就有一大票原先的部属赶来投奔,一个两个历练多年,自是精明强干,只恨场子太小,施展不开能耐。如今长公主退出之后,失了桑落等天理教一干部众从旁襄助,浑水摸鱼,北静王和韩奇等人又都乐得甩手掌柜,故而这海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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