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光-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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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门外有女官匆匆来禀:“二公主可在此处?驸马入宫,请二公主快去呢。”
德荣公主手上一顿,面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喝问道:“他来做什么?”
“公主快去吧,驸马他喝多了,奴婢怕闹到驾前失仪,才赶过来请您!”
“窝囊废!”德荣公主收回手,看了薇宁一眼,冷声道:“咱们会再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出差一周,回来后整个人都残了
意外相逢()
等德荣公主跟着女官匆匆离去,薇宁才松了口气,忖着与其落单碰到不该碰见的人,不如扎进人堆里还不惹人注意。等她在苑里找到热闹处时,容若兰已做了两首好诗,赢得诸多好评,还有蒋颜儿替她助阵,两人玩得倒也开心。
秋花一片,花团锦簇中坐着德怡公主,她人在此处,却好似知道薇宁方才见了谁,微笑着问道:“叶薇,我那二皇姐人呢?”
“公主有事先走了。”
“也罢,你来坐我旁边,今日咱们斗诗斗酒,可要好好尽兴。”
当下便有宫婢将她拉过去坐在德怡公主身边,斟了杯酒放在她面前,那本应是德荣公主的位子,跟着手里被塞了个花绳。
原来是京中仕女常玩的一种游戏,比击鼓传花更为雅致,大家围坐在一处,正上方悬着许多木牌绕一大圈,扯动花绳后会有个木牌转到面前,要依着木牌上的要求来做诗。薇宁瞧着没什么异状,含笑一拉,仰首去看木牌上的字,突然发现头顶有片阴影快迅砸落下来,她顾不得许多朝旁边一歪,顺手扯了德怡公主一把,惊呼声中两人倒在一处。“哗啦”一阵碎响,竟是几盆硕大的芳溪秋雨掉落,砸得二人方才坐处一片狼藉。
原来她与德怡公主所坐之处正好是用花搭出的凤朝九阕前,凤身用的是小朵的绿珠菊堆制而成,凤尾用的是各色绚丽菊花,这凤首做得最是惟妙惟肖,数朵芳溪秋雨开得正好,白色菊瓣连绵垂叠,尤如一只凤凰探首前观,正好位于二人头顶上。刚刚不知怎地堆盆的木头架子散开,顶端的那几盆花全掉了下来,若薇宁慢了一步两人便会被玉盆砸个正着,谁也跑不了。
难道有人要谋害公主?皇宫之内,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叫做难以相信这是巧合。
玉盆碎了一地,泥土与枝叶混在一起,德怡公主被被人扶起来,看到那个情形,哇一声哭出来,刚才的情形是险之又险。
好好的赏菊宴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惊动了圣驾,捉起来的小宫侍与宫娥关满一座宫殿,入宫赴宴的人也难于幸免,全被叫去挨个问话,到晚上才陆续放出宫。
夜色笼罩着长街,车厢里昏暗的灯光照着三人心有余悸的脸,只觉得回程的路格外长。蒋颜儿已没了来时的活泼劲,原以为进宫是件好事,谁知皇宫里也不得安宁。三人只在宴会上用了些酒浆,正经的饭谁也没吃,此时早饿得狠了。蒋颜儿拿出些点心道:“还好我有准备,这车里有吃的,来,你们都吃点。”
容若兰先取过一块点心,却没有立时吃,若有所思地问道:“今天这事有些蹊跷,陛下虽然召了人去问,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蒋颜儿摆摆手道:“反正跟咱们无关,不过叶姐姐可是受惊了,你们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冲着公主来的?”
“不可胡说,这宫里的头事谁也说不准,还是慎言。”
“怕什么,这里就咱们三个,谁还会说出去?”
薇宁听着两人的争执,慢慢吃着手上的点心。当时她坐的位子原本是德荣公主的座位,花盆掉落的后果便是两位公主全都中招,不死也得受重伤。到底是谁跟公主过不去呢?德荣公主早已出宫,且不受宠,伤到她并无任何好处,很有可能是冲着德怡公主来的,只是驸马入宫,德荣公主逃过一劫,薇宁又恰好救了德怡公主一命,免去了这场灾祸。
忽然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心中涌起一股浓浓地不妥,蓦然看向蒋颜儿,却说不出话来。容若兰发觉不对劲,扑过来道:“叶薇,叶薇,你怎么了?”
蒋颜儿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嚼着点心道:“出什么事了?”
薇宁的心一片悲凉,许多念头瞬间闪过,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竟中了毒,难道许多未了的心愿就此成空?再多的不甘无法抵挡毒性发作,双目微合之际,隐约看到有人闯进车向蒋颜儿和容若兰出手,可是她已无能为力。
“叶姑娘?叶姑娘?”
似乎有人在声声呼叫她的名字,薇宁只是沉迷在梦境中不愿清醒。什么仇恨全都忘记,梦里的她还是七八岁的模样,捧着一块玉色珊瑚满脸都是不高兴。爹爹出门回来带给她的礼物不是珠花,也不是漂亮的衣裳,小小的薇宁心中十分纳罕。
“薇娘,你不喜欢吗?这可是你爹托人为你找来的,花了不少心思,记得一会儿他回来你要高兴些。”这个声音是宁姨,自从薇宁的母亲去逝,宁姨就留在府里照料年幼的她。
玉色珊瑚在薇宁眼中不过是块石头,她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又看了看,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她笑着叫了声:“爹爹回来了!”
可是在她扑向那个宽厚的怀抱时,却觉得身子一轻,仿佛掉入了无尽的虚空,没着没落使她整个人一激灵,登时醒了过来。
一道纱帐映入眼中,她此刻躺在床上,瞧这天光已是白日。倾刻间记起了昏迷之前的情景,她缓缓抬起手,头也能转动,看起来还不错,甚至连之前中的毒也已无碍。透过纱帐隐约能看到屋中摆设,此时外头传来些声响,有人来到门外。
“你们太鲁莽了,怎么可以这么做!”
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薇宁一时想不出来会是谁。
“公子,是富娘要我们这么做的……”
“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怎么还能做这种事,再说,用得着这样对一个姑娘家吗?下毒!真是好手段!”
“真不是我们下的毒,抓她来的时候,她已经中毒了,”说话的男子满是委屈,当时以为要费些功夫抓人,谁知道要抓的人已晕过去,还当是吓晕的,带回来后才知道是她被人下了毒,一时间不知该救不该救。
薇宁听到石富娘的名字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她叫人抓起来的,不知道想把自己怎么样。最先说话那个人应该是石致远,他似乎事先并不知情。
竟会落在这对兄妹手中,薇宁暗叹世事无常,石致远如今的情形确实有些不妙,到处都在通缉他,若不是长青会向来行事隐秘,只怕早被捉了去。
“等她醒来就送她回去。”
“可是……”
“难道你想让人顺着线查到咱们?”
此时另一个男子说道:“这女子是三京馆的女学子,心向妖妇之人杀了也没什么。”
石致远不赞成地摇头道:“小谢,成日杀来杀去能有用吗?”
那小谢恨恨地道:“是没用,若能杀了那妖妇就好了,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进去看看。”
石致远进了内室,看到薇宁未醒又退了出去。等他们离开后薇宁睁开眼,幸好这次为了进宫她没戴什么令人生疑的东西在身上,即使昏迷时有人搜过身也不用担心。
她这次中毒是个意外,不知是谁想毒杀她,好在毒被长青会的人给解了,只有些疲累容易犯困,当下又睡了一觉才醒,叫了一声便有人上前服侍,不管薇宁问什么,那个面目清秀的丫鬟都含笑不语。
石致远再一次来到的时候,薇宁正歪在床榻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丫鬟喂的饭。
石致远的年纪比薇宁要大上一些,年轻的脸上已略有些沧桑,他开口道:“姑娘醒来了。”
薇宁不肯再用饭,苍白的脸上带着丝惊惧,紧紧攥着被子,看起来柔弱无害。
“这位公子,这是哪儿?我为何会在这里?”
“这是城郊,我等发现姑娘倒在路边,故救了姑娘回来,你中毒昏迷了一夜。不知姑娘遇上什么事,家住哪里,我们好送你回去。”
“中毒?我只记得回程的时候在车上吃了块点心,之后有些头晕疼……后来出了什么事便不知道了。”她捂住头,有些痛苦地回想着,断断续续道出自己是三京馆的女学子,入宫赴宴回学馆的路上出事。
石致远一脸诧异,恰到好处地安慰她几句,对她的遭遇十分同情。薇宁勉力坐直,一脸感激地道:“多谢公子相救,可否告知姓名,来日必当重谢。”
“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姓袁,此番相救只是凑巧,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薇宁虚弱一笑,由得他装傻:“麻烦公子先帮我送个信回去可好?免得学馆师长挂心。”
“不要紧,姑娘这会儿应该已无大碍,不如直接送你回去?”他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人做了什么好事。“你放心,你的毒已经解了。”
“也好,多谢公子。”
“姑娘以后可要当心一些。”
他意有所指,薇宁点头应是,她是要当心些,既然不是劫她来这里的人下的毒,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学馆里看她不顺眼的人想要除去她。马车上吃的点心是蒋颜儿准备的没错,可蒋颜儿没这个胆量杀人,会是谁呢?近日她心中有事,连带着防范警惕心也淡了许多。
正说话间,有人在外间咳嗽了一声,石致远歉意一笑:“姑娘你先歇着,我出去准备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了《关情》繁体版封面,各种美哇,九月初上市,下次更新我会放上图片给大家看~
觅良机()
不知来人与石致远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再进来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笑着道:“临时有些变故,暂时不便送姑娘回三京馆,要委曲你留在此处养上一两日。”
方才还急着送她走,这会儿却说要留她,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改了主意。
薇宁正有寻机会留下来的打算,闻言顺从地道:“既然如此,多谢袁公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石致远没有解释,薇宁也没有问原因,无缘无故醒来就到了这里,任谁都不能尽信石致远说的理由,但她本身就不是寻常女子,也不想在石致远面前多作掩饰。
薇宁歇了半日便能下床走动,她中的毒毒性轻微,应该只是寻常的毒药,下毒者应该是生手。但若不是石富娘派来的人阴差阳错刚好救了她,这样的毒也够她受的。一切皆是巧合,若是薇宁没有被劫,就此死去倒好了,她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令大概下毒者惶惶不安。
服侍薇宁的婢女叫五儿,不知得了谁的授意,终于开口说话,尽管薇宁的问题她答的大半都是假话,可也比不开口装哑巴强。
据五儿说,这里原来是奉都城中一个富户的外宅,整座宅院建得极精致,就在奉都南郊的南溪河边。后来东窗事发,富户家中的母大虫带人杀过来,将此间住着的美人打得半死卖得远远的,这儿才闲置下来,后转手卖给了袁公子。
袁公子就是石致远,他此刻的身份是淮南袁家的大公子,袁家在熹庆各处都有大盘的生意,袁公子来奉都也是做买卖来的。
薇宁猜这里不过是长青会的一处隐蔽据点,石致远被朝廷通缉后一直躲在这里。她本就不指望能知道些什么,可也难为长青会的人编出来这么一个故事,让人哭笑不得。这两日她虽能在宅子里走动,真正见着的人却不多,五儿时时跟在她身边,小丫头防范意味甚浓,薇宁常出其不意问些她意想不到的问题,时不时逗逗她。
石致远一改前态,绝口不提送她回去之事,每日殷勤探望,与她品茗论典聊得十分尽兴,只是目光中带着丝探究。他本是名门之后,学识也是不凡,薇宁只当结交了一位知已,毫不做作与他相交,那种尤胜男子的洒脱让石致远极为欣赏。
她这边悠哉度日,奉都城内的情形却有些紧张,之前靖安侯府追查刺客,国师追查逆党,最后查抄了盛安商会,而今城内随处可见密探现身盘查,京城人人自危,秋风萧瑟,大街小巷人迹稀少,只有落叶飞了一地。
因着近日上头有令,进出城门也查得颇严,午后的南城门口空荡荡的,大半天也没个人影来往。值守的兵士正抱着长枪犯困,猛地听到一阵嘈杂的马蹄和车轮声疾驰而来,纷纷打起精神站好。待那队人马来到拱洞前,兵士刚要上前盘问,眼尖的城门官看清楚是内卫军出动,忙招呼人撤了拦路的栅栏,目送他们离城。
等人走得不见,一个兵士问道:“头儿,这就放行了?”
城门官不屑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