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昨天-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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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纪之扬打来电话,“我妈的事,我很抱歉。”
我回复他,“如果你真想道歉的话,就马上与我离婚。”前天,我已经正式委托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可惜他就是死活不肯签字。
“以宁,我们再谈谈,好吗?”他声音无耐,沉重又疲倦的语气。
我心里一跳,他夹在他母亲和朱颜两边,恐怕也不好受吧?
他说要在某餐厅与我见面,把话当面谈清楚。
我回复:“没有什么可谈的,离婚吧。财产方面,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一切凭你的良心。但儿子一定得归我。”既然已经准备离了,就要快马斩乱麻。
“真的没有转圆余地了?”他问,声音低沉。
我沉默了会,回答:“好聚好散吧,何必弄得像仇人似的。”我吁口气,忽然很疲倦,“至少,以后回忆起这十年的感情,还会有些许甜蜜存在。”
“如果,我说我已经后悔了,你是否就会………”
“之扬,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冷静地提醒他。后悔是没有如果的,他“如果”的后悔,更让我觉得他的忏悔是那么的廉价。
“………好吧,既然你竖持要离婚,那,我成全你。”他声音低沉,冷若冰霜,直震耳心。
我关掉手机,抬头,仰望天空,这样的结局,也好!
第十五章 朱颜的居心()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不后悔与纪之扬相识相爱。
但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决不会与他走到一起。
我从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遥想当年,第一次来广州读书,受到的拮难与排济数不胜数,整个求学生涯,几乎是灰色一片。唯有与纪之扬的恋爱,替黑暗的世界里增添了几抹童话的色彩。
所以,对纪之扬,我是恨不起来的。
“以宁,你与之扬什么时候离婚?”母亲走上前,直截了当地问。
我转头,一脸讶然。
她撇撇唇,“离了也好,有那种婆婆,尽早也会暴发家庭战争。”
我微笑,低头,遮住眼底的酸涩,“之扬已经同意离婚了。”
“哦,那财产方面………”
我轻笑,“放心吧,他本性不坏的。”十年的感情,相信他不会太过吝啬。
“希望如此,骨气是不能当饭吃的。你也别学电视上那些笨女人,以为不要男人的钱就把人家吓着了,我呸,人家还巴不得呢。”母亲以过来人的身份说。
我莞尔一笑,揽着她的肩,“放心吧,这个道理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忽然眼睛一酸,记忆中母亲一头乌黑的头发什么时候被满头银丝取代?
对母亲充满了满满的歉意,她辛苦把我养大,却没能享受我这个女儿的福气,反而还替我操了不少的心。
重新揽过她的肩,我作出郑重的承诺,“妈,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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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剑刚平时话不多,最近却总是喜欢飘到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主要是前阵子我帮一位要好的女同事,替代她去一间茶楼相亲,却不料相亲的对像居然是王剑刚,然后大家就熟悉起来了。
“你已经够瘦了,别再减了。”他把我上次的话当真了,上下打量我一眼,极为认真地说。
我失笑,如今这年头流行坏男邪男酷男老实男,唯独不流行纯情男,王剑刚就是快绝种的纯情男,不知情的人哪会知道他在读书时代可是调皮得令老师头痛的人物。
看来,岁月还真是奇妙啊。
“对了,我听说,你准备离婚?”他犹豫了会,问。
我打量他微红的脸,白晳俊逸的脸庞,瘦高的身材,再配上腼腆动不动就脸红的面孔,还真是纯情男的典范。
我淡淡一笑:“快离了。怎么,你想做我的替补?”
他脸蓦地涨红,我笑着捶他一拳,“开玩笑的,呆子。”说着便笑着走开了,边笑还边想,这个世界还真奇妙,王剑刚这个顽皮学生就算没变坏,但应该决不会这么害羞啊?
才走了几步,便有人叫住我,“小向,你老公来学校找你了。”我随着同事的手指望去,不远处的树荫下,纪之扬正朝我走来。
深秋的天气,万物萧条,阴冷的天空下,他一袭怪灰色皮外套,里边茶色衬衫,下身配黑色直筒窄脚形长裤,有棱有形的裤逢,深金色装饰扭扣,线条简洁轻畅的裤形,流露出都市时尚潮男的品味与深度。
我站在原地,望着缓缓朝我走来的他,有一会儿的失神。
这个我爱了十年,迷恋了十年,曾经亲密的男人,如今,真的有些陌生了。
“找我有事?”我索先开口。
他英俊依然,却有些清瘦,但下巴处的胡须仍是刮得干干净净,头发剪得很个性又不失时尚成熟,他是个很注重外表的男人,也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当初他的爱干净也是我喜欢他的部份原因之一。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开口。
我愣住,“哪个男人?”
他面无表情,用嘴巴呶了呶王剑刚离去的方向,“他是谁?看上去很面熟。”
我在心里叹气,“他是我的同事,叫王剑刚。”如果他记性够好的话,应该也有印象的。
他先是茫然,然后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讥讽一笑,“他就是你非要与我离婚的原因么?”
我大怒,“纪之扬,请不要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行吗?”
他看我半晌,“抱歉,我一时失言。”
我双手换胸,看着远处,并不说话。
他也没有说话,但我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脸上打转。
我冷冷地任他打量,不发一语。
良久………
他叹息一声:“真要离婚?”
我转头,“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我与朱颜已经没有往来了………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无耐地看着他,苦口婆心地道:“之扬,你应该知道,有句话叫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垂眸,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
他再度看着我,转身。
我叫住他,“离婚议协书你签字没?”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会,“我会签的。”
“请你尽快。明天能送到我手上来吗?”有钱人就是麻烦,离过婚还要经过律师。
“………可以………你就不问问我,你可以分得多少财产?”
我平静地望着他,“我相信你的良心。”就像目前,就算对他已经失望诱顶,我仍是恨不起来一样。
他眸光闪了闪,嘴巴张了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说,转身离开。
天空一下阴沉沉的,此刻,之扬的背影在这阴沉的天空衬托下,背影依然笔直,步伐一如往常般昂扬,却依稀有了丝丝落寞的萧瑟,遥远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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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放学时,朱颜打电话来,开门见三,“你出来一下,我在校门口等你。”
她是什么东西?要我出去我就乖乖地出去?
我就偏不出去。
她不死心,又崔我出去见她。
“我与之扬明天就要离婚了,难道你连最后一天都等不及么?”我冷冷地嘲讽。
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兴奋,冷笑一声:“以宁,看在咱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放弃财产吧。”
我克制心头想杀人的冲动,冷冷地道:“朱颜,你抢了我的老公,现在还要抢我应得的财产?你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
“你错了,我是为你好。”她声音也毫无温度,“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朱颜这女人能把纪之扬勾到手,除了手段,还要有恒心与毅力。敲这是我不具备的。
晚上六点半了,学校里的人都走光光,我原以为她已经离开,却不料她仍是堵在门口。
好吧,我输了。输在她的毅力与决心。
第十六章 有人要阴我()
我决定赴约,见到朱颜的第一句话便是:“我马上就要下堂了,身上可没什么钱,这次你请。”就算她嫁不进纪家,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生财工具,纪家也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她不反对,带我去了附近一间餐馆。
可能纪之扬的母亲在我这里受了气,便改而支持她来了,看她那嚣张样,孕妇就要有孕妇的样子,还穿得像时装模特儿似的,浓淡适宜的妆容,昂贵的红白双色韩版宽腰连身裙,既时尚又可以当孕妇装,手上硕大的砧石戒指想必是刚买的,以前可从来没看到她戴过。
“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她请客,我也不客气,点了一堆好料,狠狠地吃够本。
“你先吃吧,吃完我再告诉你。”
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和气?
我狐疑地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去,说,“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像样恶向胆边生对付你。”
我定定地盯着她,放下筷子,“朱颜。咱们认识也有十年时间了,你应该也了解我,我这人不但嘴巴利,眼睛也利着呢。”
她脸色不变,妩媚一笑:“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她看着我,神情无耐,“放心吧,不会下毒的。我虽然有时候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犯法的事还不会做。”
我定定看着她,“但愿如此。”餐厅里已经坐了七成满的人,餐厅的经理也与我认识,就算她想下毒,也不敢这么明张目胆。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平白无故地请我吃饭,肯定有什么阴谋。
“除了让我放弃财产外,还有没有别的?”
她望着我,“看样子,你是不愿放弃财产啰?”
我斜睨她一眼,“还没嫁给之扬,就开始替他管理财产了?之扬真是好福气。”
她神色不变,依然漫不经心地道:“看来我多说也无益了,你好自为知吧。”她招来服务员,付了帐扬长而去。
“对了,今天晚上小心一点,有人要对付你。”走到门口后,她朝我妩媚一笑。
看着她招了辆出租车离去,我有好一会儿的愣神,我确定她会有动作,但一时料不到她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朱颜,我已经向警局备案了,如果我真的出事,你可逃不掉法律的治裁。”思来想去,我又打了她的电话警告她。我一向是做事滴水漏的人。
她在电话里笑得格外柔媚:“以宁,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本事。这次,我仍是相信你会逢凶化吉。”
最后,她又加了句:“如果你真的出事了,可别怪罪在我身上。你不也曾对我说过,我是个有贼心却没贼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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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被朱颜弄糊涂了。
但这个糊涂没有在脑海里呆得太久。
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走近路,我从一个小巷里穿过,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把我围在小巷子里,“小妞,一个人啊?”
他们手上都有双节棍,甩到两边墙面上发出噼叭声响,渐渐逼近我。
我力持镇静:“你幕后主使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的钱。”
他们愣了愣,其中一个说:“不错嘛,居然能猜到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惜了,咱们哥们好久没有玩过女人了。你出三倍的钱也低不了咱们玩女人的决心。”然后一干人猖狂地笑了起来。
我双眼暗沉,蓦地大叫一声:“混蛋,你终于来救我了。”
四人转头。
我趁此机会狠狠地一脚踢向离我最近的男人的命根子,趁他尖叫弯腰的当,又一脚把他踢倒,他的倒地挡住了其他三人的进逼,我则趁此机会飞快地朝外边跑去。
许久没有被人追杀过了,感觉心脏快跳出胸腔,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激出人体最大的暴发本能,我发挥出我长跑将的本领,飞快地冲出暗巷,一鼓作气地朝大街上奔去。然后边跑边喊救命。
可惜我忘了,如今的人们见死不救的居多,冷冷地看着我狼狈的姿态,却不伸出援手。
脚下的高跟鞋让我发挥不出最大的优势,渐渐地被他们追上来了。
“别跑,臭女人,你跑得快,老子想当年也是长跑冠军呢。”
我心下绝望了,广州治安本就混乱,就算在大街上打死一个人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越想越觉寒气顿冒,我踢掉高跟鞋,光着脚奔跑在水泥路面上。
被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