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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节

天下城:妖孽少主的宠囚-第4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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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的任务失败了,因为,我遇到了无争,那个命里注定的克星。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可他却不说破,而我,一下就被他的微笑迷住了,糊里糊涂饮下他这杯毒酒。”

    “有了无争的阻挠,我很难再靠近皇帝,太后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很支持我跟无争在一起。后来,不知怎么我刺杀皇帝的事情败露,我再京城待不下去了,皇帝让无争交出我,可他不但没有交出我,反而跟我一起逃出京城,亡命天涯。”

    离歌捧起银镂栀子花,深情地抚摸。

    “我们两个一路逃亡,最后,在一座大山里隐居。我们盖了一座小木屋,每天,他到山中打猎,把猎到的野兔山鸡兽皮拿到市集上换来柴米油盐,我就在家里洗衣煮饭,等他回来。一天,他猎到一只猛虎,就用猛虎换来的银子打成新娘花冠,拆了他玉带上的珍珠做栀子花心,捧到我面前,向我求婚。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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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

    月含羞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翻腾,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为离歌悲哀,还是在为自己悲哀。

    离歌嘴角流露出一丝温情的微笑:“当我来到市集为我们新房采购物品时,意外地发现自己有喜了,当医匠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不知道有多激动,我以为,从此可以相夫教子,和他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可是,一个人的到来,让我改变了主意。”

    “我带着布置花堂洞房的用品欢欢喜喜回家,想告诉他我们双喜临门。远远的就看见木屋附近多了一些陌生人。开始还以为是朝廷捉拿我们的人找到了那里,后来才知道是天下城的人。我潜回木屋,听到无争跟他的大哥无声城主在争吵,他们吵得很凶,城主骂他背叛了天下城,背叛了东宫世家,背叛了立下的誓言,要他立刻回去尽守护人的职责。他不肯抛下我,便交出了守护人的魔兽戒,可城主不许,还说,守护人从立下誓言戴上魔兽戒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自由,一生一世都要跟魔兽戒共存亡,除非守护人死去,下一任守护人继承魔兽戒。”

    “城主最终没能带走无争,我一个人藏在树林里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远远看着无争,看着那个曾经荣光万丈,倾国倾世的无争少主,现如今却沦落成荒山野岭中的一介草民,那双本该持着美酒宝剑驰骋天下的手,现在却握着柴刀弓箭为生计操劳。”

    “与他相处的日子不算太长,可在世人眼中一向放纵不羁处处留情的少主,能待我若此,为我舍弃江山荣耀,我知足了。我不能太自私,总是让他为了付出,我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他不应该把他的一生葬送在我这个渺小的女人手中,不应该把他的才华埋没在乡野中,所以,那天,我做了一个决定――离开他。”

    “我在交杯酒中下了药,让他昏睡了一整天,这一整天,足够我远离他,藏到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

    “那一天,好好的天,突然开始下雪,下了好大的雪。我一个人在雪岭中挣扎,不知要走向何方,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到哪里,然后,我就晕倒了”

    讲到这里,离歌停下来,秀眉微锁,似乎遗忘了什么,在努力搜索记忆。

    含羞提醒她:“你昏倒后,被一个叫谷金满的人救了。”

    “谷金满?你一再提起这个人,我和他真的做了夫妻吗?”

    “你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离歌摇头:“我与无争分开后,所有的印象都是模糊的,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男人。我倒是记得我生女儿的时候,是在一个很破旧的房子里,是我的哥哥守护着我,根本没有别的男人如果那个谷金满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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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我生孩子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

    含羞不知道该怎么跟离歌解释,总不能直接说,当时谷金满在赌钱?只好含含糊糊道:“这个嘛你当时是早产,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挣钱,想多攒些钱给你生孩子用。”

    “就算是早产,就算是他在外面挣钱,可生孩子不是一会儿的事儿,再怎么着,他也应该来得及赶回来啊?”

    含羞微微蹙眉:“那有什么奇怪,夫人生浩然公子的时候,少主不也一样不在身边吗?而且比谷金满还过分,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什么谷金满,怎么能跟无争比?”

    “对啊,谷金满不能跟少主比,夫人也不能跟你比。”

    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离歌忿忿道:“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总之,我根本不记得有谷金满这么一个人,生下孩子后,我就继续流浪,继续躲避朝廷的追杀了。”

    “呵呵,没有谷金满,那我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你你是我和无争的孩子啊!”

    “证据呢?谁能证明你跟无争有过孩子?可是有很多人都能证明你是谷金满的妻子,我是你和他的女儿。”

    “不可能!”离歌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生孩子?我只爱无争一人,只会为他生儿育女!”

    月含羞脑子一热,脱口说到:“什么只爱无争一人,你从来就没爱过他!从一开始,你接近他,就是为了离间他跟皇帝的关系,为了帮太后铲除这个最大最危险的障碍,你原本就是想毁了他,而且,你也做到了,只差那么一点,你就成功了。可惜,天不灭无争,没让他死在那场暴风雪中!你早不回来晚不未来,偏偏在天下城危机重重的时候回来,到底是何居心?你真的失忆了?还是装作不记得某些细节?你为什么咬死我是无争的女儿,为什么咬死不承认谷金满是你的丈夫?让我来告诉你,其实你用尽心机只想回到无争身边,可是他已经有妻儿,你没有胜算,所以把我也绑上,想用血缘、亲情、爱情一起来打动他,达到留在他身边的目的,对吗?你把谷金满怎么样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到天下城?你们明明一起离开天下城的,你是不是醒过来之后,就把他杀了!”

    离歌一脸愕然:“你在说什么?怎么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我明白了,你你是不是爱上无争了?你怕我回来后,你就不能继续爱他了,是吗?所以,你一直不肯认我,一直千方百计阻挠我留下来,那个谷金满,是你编出来的人,对吗?白蟾,你不能爱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和他在一起,是要遭天谴的!”

    月含羞盯着离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在――骗――人!”

    离歌摇头:“我知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娘,你恨我抛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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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一个人流落街头,我不怪你,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可是,后来,我一直在找你,拼命地找你不认我不要紧,但是,你真的不能跟无争在一起啊!”

    “你错了,我从来没恨过你抛下我,那是天灾,相反我一直感谢那场天灾把我带到了无争面前。我在他的怀抱中一天一天长大,他给我了最好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缺,没有人可以欺负我,更没人可以伤害我。‘娘’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我也曾羡慕过别人家有娘疼的孩子,但后来,无争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宠爱,让我觉得自己比那些有娘的孩子还要幸福得多,日久天长,我的生命里,便只剩下他的爱。”

    离歌忧心忡忡望着含羞:“但你想过没有,那些,也许只是父爱,只是因为你与我长相相似,他临时找到了一个寄托,那并非你想象中的爱。”

    含羞一笑:“我也曾经这么问过自己,也曾经怀疑过他的爱,太多的疑虑已经让我们彼此伤害太多,现在,我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离歌缓缓站起来,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含羞:“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天如果要惩罚,就降在我身上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白蟾,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娘,我都会保护你不在受到更大的伤害,我不会让你继续迷途深陷!”

    含羞看到离歌往外走,喝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无争,我要告诉他一切,我要救你!”

    含羞追上去,张开双臂拦住她:“你不能去!”

    “闪开!谁也不能阻止我,我必须要告诉他,你是他的女儿,我要在大错铸成之前阻止悲剧发生!”

    “阴离歌,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无争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成为过去,化为过往云烟了,别再纠缠往事,那些陈年旧事挽救不了你们的感情,你和他以前没有结果,现在不会有结果,将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离歌盯着含羞,认真地说:“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怀胎十月的女儿,十五年来,我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现在,我一定要为她做点什么。”

    含羞瞪着她:“用不着,她不需要你这份虚伪的爱,她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也应该回到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里!”

    离歌非要往外走,含羞不让,两个人推搡中,寒刺掉了出来。

    离歌看到,抢先一步捡起来,一脸惊诧:“你居然带着匕首也见我?这是什么意思?”

    月含羞觉得好气,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她经常随身带着寒刺防身保命。寒刺不止一次救了自己,帮了自己的大忙。这个离歌,失忆了二十年,脑子也秀逗了,一把防身用的匕首能有什么?可她现在在气头上,处处跟离歌作对,索性道:“这你还不明白?我就是想用它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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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一了百了,再也没那么多麻烦了。”

    离歌拿着寒刺,颓然后退:“我的女儿居然要杀我?她居然为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杀死她的亲生母亲!你就那么恨我吗?”

    “没错,我就恨你!恨你二十年前背叛无争,二十年后还要回来再次祸害大家,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离歌凄然苦笑:“没想到,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也免得我活着看你深陷苦海痛苦挣扎!”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刀锋没入胸口

    鲜红的血涌出,瞬间染红了离歌雪白的衣衫。

    月含羞傻眼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离歌会这么做,她只是随口说的气话,但她从来没有真的希望离歌死去啊!

    “怎么回事!”这一幕恰恰被赶来的无争看在眼里。他原本在跟雍王会晤,却听说含羞跑去找离歌,两个人争吵起来。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匆匆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看到满身鲜血的离歌倒在地上。

    他冲过去,把离歌抱在怀中,用力压住伤口,大声叫人去找白羊。

    含羞整个人僵硬在哪里,惊恐地望着满地殷红的鲜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

    白羊回到丹房,看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公主?这都快四更天了,你怎么不回去歇息,坐在这里啊?”

    含羞把脑袋从膝盖上抬起来:“她怎么样了?”

    “离歌啊,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睡。”

    “那他呢?是不是很生气?”

    “少主很担心,他要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离歌。”

    含羞郁郁道:“他还是放不下她,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

    白羊摇头:“宫主啊,你怎么就不理解少主的心呢?他是担心你日后会为了这件事内疚一辈子!离歌是公主的生母,如果因为跟公主起了争执而死,从今往后,你还能从容做人吗?”

    月含羞心里一阵难过,把头又埋进膝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气她,谁知道,她会拿起寒刺自杀?白羊,我该怎么办?”

    白羊叹息:“公主别想那么多,先回去休息,离歌那边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含羞站起来,飘飘摇摇离开白羊的丹房。

    *

    月含羞在梅林外站了很久,最终,转身朝东边去了。越过界河,径直来到东宫无声的住处。

    东宫无声随便披了件外衣,递给含羞一壶酒,自己一壶酒,两个人,一个靠台阶左边坐着,一个靠台阶右边坐着。

    “妖女,你大半夜地把我从被窝里和搅起来,又不说话,怎么了?还在为离歌自杀的事难过?”

    “我不是为她难过,关键是,看到她自杀,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害怕无争恨我我是不是太坏了?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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