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妖孽少主的宠囚-第2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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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都不说话,月含羞眯起眼睛,微微笑着:“本公主的记性是时灵时不灵,说不定下回在撞见你们,就什么都想起来了。诸位大人也很清楚,皇上最恨官员们凑在一起结党营私,小心哪天他老人家不高兴,把你们一锅断掉c了,本公主太阳晒够了,几位大人继续爬墙。”
南智跟在月含羞身后,昔日那个黄毛丫头真的变了不少,有时候看她还是那个天真的女孩儿,喜欢捉弄人;有时候,却又完全陌生。
“公主为什么放过那些人?如果不是有他们撑腰,您这安抚使也不会当的这么难,到现在选举霸主一事还毫无进展,独霸那边却已经串联了很多门派了。”
“不放过他们又能怎样?告御状?让皇上罢了他们的官?就因为认识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江湖星色?要是这样,朝廷里整天巴结天下城的官员多了去了,皇上是不是全要罢官?”
南智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再说,以后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上他们,留一条后路,比树一堆敌人要强吧。这些人,还不都是墙头草,谁强就跟谁走。”
“公主才来京城几天啊,就把这些参透了。”
月含羞轻轻叹口气:“并不是我参透了,是我压根就没当官的心思,不在乎那么多,放得下,才能拿得起啊。顾及越多,反而越做不好事。”
南智轻轻点头。
月含羞眼睛忽然一亮,快走几步,撵上一个人,用力拍了那人肩一下,惊得那人一跳,回过头来:“公主?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了下官一跳!”
“严峻!你怎么也在这附近?难道,你也在爬墙?”
“爬墙?下官从来不干那种事,倘若喜欢哪家女子,娶回家就是,干嘛要爬墙?”
月含羞“噗”的一下笑出来:“原来,你们是这么解释‘爬墙’的啊,难怪,刚才他们的脸色那么古怪,哈哈!”
严峻莫名其妙:“什么事让公主这么开心?”
月含羞努嘴示意街中心刚刚开张的八方会馆:“今天八方会馆开张,严大人没去凑热闹?”
“哦,去了啊,这不刚刚出来。”
“你去了?我怎么没看见?”
“下官去的时候,公主刚走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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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也就进去寒暄了两句就出来了。”
“你没走后门?”
“走后门干嘛?哦,下官明白了,”严峻解释道:“公主别误会,下官跟独霸亲近,不是有什么交易,纯粹是亲戚关系。”
“亲戚?”
“嗯,独霸的弟妹,也就是独倚楼的娘亲,是我亲姐姐,我是倚楼的亲舅舅。”
“啊!”月含羞再没听到过如此狗血的亲戚关系了,严峻居然是独倚楼的亲舅舅!她觉得凌乱了,歪头盯着严峻看了好半天,才道:“难怪,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总觉得有点眼熟,这么一看,你跟独倚楼的脸型还真的很像。”
严峻笑:“下官可没我那外甥帅气。”
“你夸起你的外甥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那是当然,姐姐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这当舅舅的不夸他,谁夸他啊?”
“那,这次武林霸主的选举,你会不会帮着独霸?”
严峻的笑有了几分深意:“下官不负责这件事,谁做霸主,下官就算想帮也伸不上手啊。”
“要是你有机会伸手,你会帮他吗?”
“下官从私情上讲,会帮自己的外甥。从友情上来讲,会帮公主。但下官首先要帮着皇上分忧。”
“老奸巨猾,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
“下官冤枉,下官这不把心里话都讲给公主听了吗?”
月含羞无语。不过今天她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严峻是独倚楼的舅舅,严峻跟独霸不是一伙的。
月含羞回到公主府,还没进门,就见府丞一脸紧张又郁闷地迎过来:“公主殿下,有个自称是殿下奶奶的女人来找您,小人让她在门房等,她也不停,小人们拦也拦不住,她闯到九州楼那边去了。”
“我奶奶?”月含羞晕,今天这是怎么了?好热闹啊,是不是看自己杂了独霸的场子,有人就想来砸自己的公主府?“她长什么样?”
“挺漂亮的一个女人,三十来岁,一口蜀腔。”
月含羞更晕,自己不认识什么蜀地的女人啊,三十来岁,能是谁?
“她叫什么?”
“她不说,只说公主见了面就知道了。”
月含羞摸不着头脑,还是去看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月含羞来到九州楼,看到那大咧咧坐在那里挑三拣四训斥仆人伺候不周的女人时,差点吐血,竟然是弃爱宫宫主阴弃爱!
奶奶的,她什么时候变成自己奶奶了?
月含羞走过去,阴弃爱只顾挑剔仆人沏的茶不合她的口味,没注意月含羞,月含羞便故意咳嗽两声,阴弃爱这才抬头,一看是含羞,立刻绽放笑容:“哎呦,我的公主乖孙,你总算回来了!”
“噗”!要吐血的节奏
“阴宫主,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孙女?”
阴弃爱一本正经:“咦?难道不是吗?舞倾城是不是你师傅?”
月含羞点头。
“他是不是我儿子?”
月含羞又点头。
“那我是不是你师奶?”
“呃好像,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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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对了吗,叫奶奶!”
晕,月含羞彻底服气这个老顽童奶奶:“师奶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乖!我们祖孙两个就是有缘分,我是宫主奶奶,你是公主孙女,哈哈!”
月含羞做出一脸甜蜜的笑容:“宫主奶奶驾到,有何贵干啊?”
“还说呢,还不是那个该死的什么武林霸主选举,上次在泰山,稀里哗啦一通爆炸,什么都搅黄了,还有你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无争少主,死乞白勒挡着我不让我上去抢霸主,不然,哼哼,武林霸主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本来奶奶我想在家里清闲几天,可那帮孙子就是不消停,居然又跑京城来搞什么霸主的选举,搞就搞呗,居然没人通知奶奶我一声,难道他们嫌我年龄大了,瞧不起我?乖孙女,你说我老吗?我哪里看着像是老了?为什么他们就不通知我?不通知没关系,奶奶我自己来,反正霸主又没规定,女人不能当,奶奶就是要当这个霸主”
阴弃爱就好像一年没说过话似的,不用别人问,自己在那里长篇大论东拉一句西扯一句,滔滔不绝啊。
月含羞想插嘴都插不上,几次欲打断她的话题,最终都不得不放弃,只好在那里一边听一边点头,干脆不吭气了。
旁边的家人们更是听得目瞪口呆,这女人,太能白话了
说到最后,连含羞都不好意思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啊,让人家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白痴级别话痨的“奶奶”,好丢人啊,丢人丢到家了
在阴弃爱连续说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感觉到口渴,暂时停装头,扭头找水喝:“让我先喝口水,再接着说”
月含羞趁机插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去通知膳房,给我这位奶奶准备晚膳,记住,越辣越好,她喜欢吃辣的。南智啊,你赶紧的,去那个什么什么什么,去把原妙音给我找来,让他陪奶奶说会儿话,哦,我怕他一个人不行,那个什么什么楼,不是养着一群三姑六婆的,也找来几个,要快,主奶奶,您一路劳累,一定饿了,一会儿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接着白话。”
“哦,好好,还是我这孙女懂事,心疼奶奶,不像你那个师傅,整天吊着个脸,从来不问奶奶饿不饿,累不累,更别提陪我说话了!”
月含羞脑袋已经大了三圈了。怎么在泰山的时候没发现阴弃爱这么能说话?难道是因为无争太帅了?帅到连阴弃爱这样的话痨见了他也会不由自主变淑女?郁闷死了。
“奶奶,我师傅呢?他离开京都快一年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啊,谁知道啊,整天神经兮兮,问一百句连一句都懒得回答,反正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奶奶也搞不懂他整天在捣鼓什么!”
“哦”
“其实,倾城小时候挺乖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变得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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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弃爱又开始她的长篇大论,从她给舞倾城换尿片开始说,说了半个时辰,才说到断奶,幸好,晚膳上来了,才暂时堵住阴弃爱的嘴巴。
阴弃爱一看见那火红可爱的菜式,立马两眼放光:“哎呦,这菜肴好,看着就招人喜欢!”一筷子下去,更是连连称赞,也顾不得跟月含羞白话了。
月含羞终于暂时喘口气,心里念叨,舞倾城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妖魔化的老妈?话痨鬼托生啊佛祖啊,赶紧派个神仙把这妖魔收走吧让南智请个人,怎么这么慢啊?人都死哪里去了?
幸好,原妙音在阴弃爱喝完最后一口汤时赶到了。
收拾饭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这个看似窈窕的女人,也太能吃了,八盘菜,一盆汤,吃得干干净净,外加两大碗米饭
月含羞从九州楼狼狈不堪地逃出来,心说,下回再去拜访独霸,一定带上阴弃爱奶奶啊,真是奶奶级别
不过,怎么没见阴小凡?
一连数日,九州楼夜夜爆满,人声鼎沸。
但月含羞依然愁眉不展。
春带愁打着她的金算盘,一五一十算着这些天的进账:“含羞,这些天你可没少花银子,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供着那帮吃客,选霸主的事拖到现在没有着落,皇帝会依你吗?”
含羞趴在窗台上,少气无力:“我总觉得,皇上不想选出这个霸主来。”
“不想?”
“你想,这帮江湖豪强们,平日里一盘散沙样的,你走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稍微言语不和,拔刀相向,这对朝廷来说是好事啊,乐得看他们斗来斗去,少添麻烦。可这些豪强、高手们一旦联合起来,呵呵,再一武装,你说,朝廷会不会害怕?那不成了心腹大患了?你说,万一有什么事,是一盘散沙各个击破来的容易,还是抱成团形成一个拳头后再去打压来的容易?”
春带愁点头:“嗯,小妹说的有道理,你这个护国公主真不是白干的。难怪,你这都从仲秋耗到立冬了,皇上也不催促选霸主的事。”
“而且,”月含羞秀眉紧颦,“前两任武林霸主都是不得善终的。上上一任是武联星,武皇后的亲弟弟,结果,却以谋逆大罪诛灭九族;上一任的盟主叫什么天来着,刚上任一年,酒醉后被人乱刀砍死分尸,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是谁。我怎么总觉得,谁当这个盟主谁倒霉呢?”
春带愁玩笑:“那你讨厌谁,就让谁来做这个盟主呗,改明儿他倒霉了,你不就出口恶气了?”
含羞叹息:“其实每件事,都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你我何尝不是被人操纵的玩偶?”
春带愁放下金算盘,走到含羞身后,轻轻揽着她的肩:“小妹,如果你不愿意被操纵,是没有人可以操纵你的。只不过,有人是心甘情愿被操纵,有人是处心积虑被操纵。你属于哪种?”
月含羞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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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这天,真的下起了小雪。北风刮得冷飕飕小刀一样割着人脸,能窝在屋里的都窝在屋里不出门了。
九州楼也终于安静了一天。
姑娘们闲得无聊,都围到月含羞身边去了。她们跟那些皇亲贵戚不同,也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反倒不在乎传言中的护国公主是啥样,只认识她们眼里的护国公主就是一个没有架子,偶尔调皮,偶尔又忧伤的美丽女子。
含羞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问:“我是不是老了?有没有长白头发?快帮我看看。”
一群姑娘们“咯咯”笑成一团:“公主要是都长白头发了,我们岂不都成老太婆了。”
“可我怎么总觉得最近老了很多。”
“公主您这是操心操的,别想那么多了,今天这天气多好啊,我们还是尽情开心吧。”
“今天?这也算是好天气”月含羞郁闷。
“当然了,这种天气对做我们这行的女人来说,是最好的天气了,客人少,甚至没有,就不用梳妆打扮强颜欢笑去讨好那些变态的大爷们了。”
“”月含羞默然。
“公主怎么了?什么事又让您不开心了?”
含羞悠悠叹息:“忽然想起一个姐妹,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她说一到这样的天气,客人就特别少,可奇怪的是,楼船上那些那女孩子们却各个开心的不得了,她说,没有客人就等于舞者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客人就是大家的衣食父母,衣食父母都没了,有什么可高兴的。”